第22章 ☆、Part 23
作者有話要說:
習遠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很是配合她所說的“實驗”,連融化在嘴裏的巧克力都舍不得咽下去。
莫笑的音色不似一般女孩那樣清甜,她的聲音略帶沙啞,聽在耳裏夾帶顆粒感。可能是距離相近,在習遠聽來,那聲音清晰無比,而廣場上其餘的響聲,都成了陪襯。
兩人沒對視多久,莫笑就敗下陣來,脖子一扭,躲開他的灼灼目光,微噘着嘴抱怨:“沒意思。”
莫笑走在前面,長發随着夜風飄飄揚起。空氣中,漸漸彌漫出陣陣清香,有一搭沒一搭地鑽進鼻腔。
習遠跟了過來:“是不是實驗失敗了?”
“才沒有!”壓制住心底的慌亂,莫笑頭也不回,鼓足了氣為自己證明,“只是覺得讓你做這個實驗我很虧。”
“你虧哪裏了?”
莫笑轉過頭,視線一擡就看到他俊毅的下巴,習遠正含着笑意看她,似乎一直在等她轉身。莫笑心髒又不知不覺加快跳了幾下,她擡手扶了下眼鏡,掩飾自己的異常,小聲道:“我只是想試試這個巧克力的實驗準不準……”
“結果呢?”
他目光深深地鎖住自己,一副期盼的模樣,莫笑忙轉了話題:“那個……你去浛城幹嘛的?”還經過了她家?
她眼神慌亂不定,習遠卻忽然想到那天在馬場上,他們相擁而騎,在碧色.草地上疾奔,在萬裏晴空下揮灑汗水,繞是古代塞外牧羊放牛之人,也不過是如斯恣意享歡。
那個時候的她,沒這麽多小心眼,偶爾驚訝大叫,驀地揚聲放笑,而此刻的莫笑,處處防備着,連看他一眼都會立馬移開視線。
習遠內心好像有把鈍刀在磨,雖是不滿它的不幹脆利落,也要适當地去迎合它。
他追了幾步,走在莫笑身側,解釋去浛城的原因:“在那兒有個項目要談,聽姐提過你家在浛城,順便就去看了看。”
“哦。”莫笑又條件反射一樣想問他爸媽怎麽樣,可想到七月尾爸媽通常都會去鄉下的老家,就轉口道,“我爸媽肯定不在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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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習遠從浛城給她帶來枇杷時,莫笑一下子沒想起來,爸媽這些天應該都去鄉下祭奠人了。
“是不在。”瞧她一臉得意,習遠好奇問她:“你的老家不在浛城?”
“不在啊。”不知他為什麽會這麽問,莫笑還是如實回答,“我們家每次到七月底都會去鄉下老家拜祭。”
清明節在四月,習遠心中隐隐有了答案,卻還是好奇地問她:“為什麽是七月底去?”
“因為要在祭日當天去拜祭啊,難道你不是這樣去拜祭逝者的嗎?”
話一出口,就見習遠的臉色變了,莫笑忽然想起他這次和蘇璟他們回北京,就是去拜祭某位好友,而且他這一去,到月尾才回來。
莫笑心下有了計量,他定是想到自己的好友了。她眨眨眼,想為自己說錯話的行為表示歉意,可還沒說就聽習遠問了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你家那場火災是什麽時候的事?”
“啊?”莫笑被他問得摸不着頭腦,愣了幾秒倒也告訴了他,“我上高一那會,二零零九年吧,也是七月份的事。”
“七月底?”習遠追問。
“不是,中旬。”
莫笑審視了他好幾眼,他為什麽對她家的事那麽關心?若是一般的關心,在事件的皮毛上讨論就過了,像他這樣巨細皆問的,莫笑實在是搞不懂。
察覺到她異樣的眼光,習遠在她面前搖了搖巧克力盒子,微微笑了:“我就是想多了解下你發生過哪些事,好更了解你這個人。”
了解你的生活,再得知你的性格為人。這樣暗示性的話語,莫笑不是沒察覺出來。
她默默垂了垂視線,忘了追究他一直提問的事:“那晚你說的事,我也想了好久……”
“噓,先別說。”她正牟足了勁想要一口氣說完,習遠卻豎起手指抵在她唇邊,制止了她要出口的話。
習遠伸手摘掉她的眼鏡放入自己口袋中,将手中的盒子換到另一手上,一只手牽住莫笑的左手,帶着她往前走。
“我帶你去個地方。”
車子是在濱江公園入口處停下的。
下車後,習遠一直牽着沒戴眼鏡的莫笑,兩人手心都微微沁出了汗,可都沒松開。直到登上了江邊的望江塔,習遠才松了手。
望江塔四周由深色玻璃圍成,他們腳下的地板也是一塊塊玻璃。莫笑目光一低,就能看到玻璃下方一片漆黑,似是無底深淵。她腿一軟,手立馬緊張地抓上習遠的胳膊。
“恐高?”
莫笑顫顫悠悠地點頭。
習遠只能一步一步帶她往邊上走,到了玻璃牆前站定,讓她手扶着身前的玻璃,可莫笑死活都不肯松開他的胳膊。習遠無奈一笑,也就由着她了。
“幹嘛帶我來這兒?”莫笑滿是抱怨,聽她的語氣都快哭了一樣。
習遠往她那邊靠近了點,好讓莫笑能抓牢自己。他無辜說道:“你們女孩子聽別人表白時,不都希望在高處嗎?偶像劇裏都是這樣演的。”
“咦……”有他在身邊,就算害怕腳下的透視玻璃,莫笑的神智也恢複了點,發現新大陸一樣問他,“你也看偶像劇?”
這種情況,不應該問點別的嗎?就算不問,那她也應該安安靜靜等待別人的表白啊。
習遠擡手拍了下她的腦袋,嘴裏惡狠狠道:“你不應該說些別的嗎?”
莫笑埋頭想了想,繼而擡頭:“偶像劇裏沒有男主将女主帶到望江塔,讓她站在高處的玻璃地板上聽人表白的啊。”說完還是一臉有理的神情看着他。
看習遠的臉愈漸陰沉,莫笑自覺閉了嘴:“好,我不說,你說吧。”
她已經做好了接下來會聽到什麽的準備,也想好了應該做出怎樣的反應,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奈何,東風一直沒有動靜,就低着頭,安靜地望着她。
莫笑等的有些着急,耳邊又是一聲聲江輪的低悶鳴聲,她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性子了,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胳膊。
習遠揚眉,轉頭看向不遠處的長江,霧蒙蒙一片。
莫笑手還拽着他的衣服,趁着江輪的笛聲,她小聲附道:“你那晚說的事,我考慮過了……”笛聲一停,她的聲音尤其悅耳,“能行。”
塔內空蕩蕩的,最後那兩個字在塔內輕輕蕩漾着,一遍一遍觸碰玻璃壁,又被彈了回來。莫笑恨不得将整個腦袋塞到胳膊裏去,“能行”,她怎麽回答得這麽直白!
這時,習遠轉了身正對她,一只手拉下她的手牽住,另一手緩緩撫上她的長發而下,托住了莫笑的下巴。
“你看清楚我是誰了嗎?”
莫笑眨眨眼,尴尬之情漸漸消失,她忽地笑了:“知道,砸了我的吉他,又騙我多花了一百多塊錢的人。”
習遠原本還想好好說幾句,結果被她一調侃,話就卡在咽喉裏出不來了。他也笑了笑,托住她下巴的手指輕輕來回摩挲。
望江塔內一兩聲笑聲傳開,塔外,沉悶的江輪笛聲悠悠飄蕩。站在塔內高處的兩人,身形相擁,莫笑慢慢閉上了眼睛,鼻尖全是他逼來的氣息。
他的唇涼涼的,緩緩敷了上來,又慢慢加重了力度,讓莫笑不覺松了抿住的雙唇,習遠的舌頭趁勢而入,一點一點引領着她。
夜晚最是情濃之時,這個吻逐漸加重,莫笑情不自禁地伸手勾上了他的脖子,一手從他的後腦勺游離至側臉。習遠一手摟腰,一手撫摸着她的臉頰,腳下急促移動,猛地将莫笑壓在玻璃壁上。
習遠一手撐在玻璃上,臉微低,極盡細致地一寸一寸吻住莫笑,他的唇碾壓上去,發出輕微的牙齒碰撞聲,絲毫不放過對方喘息的機會,似是要将莫笑整個吞噬一樣。
莫笑實在是呼吸困難,手安撫在他脖間,想要慢慢移開被他牢牢鎖住的嘴唇。可她動一分,習遠馬上就湊過來咬住,偏不讓她離開。
習遠的身體壓在她身上,本來就重,現在似乎還加重了力度,莫笑免不得吃痛一哼,他這才慢慢放松了下來。
兩人的唇似分還黏,習遠寵溺地輕舔着她,從嘴唇到臉頰,再到耳廓,惹得莫笑身體一陣一陣戰栗。
莫笑此刻能感受到自己臉頰的溫度高得不像話,心跳也快得離奇,她仿佛能聽到對方的心跳聲,“撲通,撲通,撲通……”,比她的還要激烈。若是再不停下,莫笑也不敢保證他們不會發生點什麽,幸好習遠在他最激動的時候停下了。
聽着外面傳來的江輪聲,莫笑突然想起上次自己喝酒後,他也在江邊親吻了自己。那次她已醒了大半的酒,卻仍沒推開習遠。
他此刻就附在自己耳邊,兩人的喘息聲格外清晰。
“不管以後發生了什麽事,你都要記得,今晚和我在這兒的人,是你,我親吻的人,也是你。”
莫笑甜甜一笑,臉埋進他的脖子裏,輕輕嗯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