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時至年末, 最近燕京熱鬧的事不少, 但要說經久不衰, 峰回路轉, 果然還是許氏建材相關事件。

在獲得一億貸款後, 最近卻又爆出許秦雄挪用資金的醜聞, 其他股東聯名起訴資産保全, 如今公司賬戶已經凍結兩個月。

這連續劇般的發展讓大家看足了戲,時間也不知不覺到了年末。

景潤家大業大, 年末聚會單單是總公司的員工就用了整整一棟酒店。赫胥猗作為尹如琢伴侶第二次出席這個聚會, 算得上是其中的焦點。

“累的話就先去休息吧,估計很晚才能走, 到時候我叫你。”

赫胥猗向來早睡,尹如琢帶着她應酬了一會兒, 見她面露疲态, 準備讓她先去休息。

“嗯。”

赫胥猗确實不太喜歡這種應酬, 虛情假意你來我往了這麽久,巴不得早點去清淨的地方待着。

“如琢。”

正在此時,一位明豔絕倫的女性朝着兩人迎面走來。

“靜怡,你來啦。”尹如琢有一些驚訝,“以為你要參加典禮,晚上不會過來呢。”

“那邊結束了,我看時間還早,怎麽也得賣你這個面子吧?”徐靜怡藝名茯苓,是景潤影業旗下著名女星, 曾經和尹如琢傳過緋聞,尹如琢也是因此一直被認定喜歡女性的。

“這是尹夫人吧?你好,一直聽如琢說起你。”

徐靜怡比赫胥猗大六歲,長相成熟豔麗,作為影後更是氣場不俗。一身銀灰露肩晚禮服穿在她身上,既高雅又性感,與赫胥猗的溫婉大方全然不同。

赫胥猗雖然從沒見過真人,但也看過不少她演的電視劇和電影,算不上陌生。

“你好,茯苓小姐。”

徐靜怡微微一笑:“久聞不如見面,我總算是知道如琢為何對你念念不忘了。”

赫胥猗心中有種怪異的感覺——自己已經是尹如琢的妻子,對方這番話說出來怎麽想都有些喧賓奪主。更何況當初兩人從相識到結婚不過幾個月,這念念不忘未免有些誇張。

“茯苓小姐才是,我一直只從電視上看過你,今天才知道鏡頭沒有展示出你十分之一的風采。”

徐靜怡挑眉掃了尹如琢一眼,勾起嘴角道:“皮囊罷了。”

赫胥猗突然想起了祝惜辭說過的事:兩人曾經的緋聞并非無風起浪,茯苓确實喜歡尹如琢。

只是結婚之後,尹如琢從未在她面前提過茯苓,兩人更從未碰面過,赫胥猗早已把這件事忘在了腦後。

所以今天,茯苓是來給自己示威的嗎?

赫胥猗下意識地觀察起了徐靜怡,她的容貌、身體、舉手投足,一絲都不曾放過。

尹如琢無奈笑道:“你不用謙虛了,只有皮囊可成不了三金影後。”

“沒想到如琢你現在變得那麽會說話了。”

兩人顯然十分熟悉,話語之間難掩親密,赫胥猗莫名聽得有些不是滋味,仿佛自己是個外人一般。

“猗猗,你累了就去休息吧,我正好給靜怡介紹一些人。”

但這種不是滋味不是她該有的感情,畢竟她根本不喜歡尹如琢。

可是,為什麽這句話聽起來會那麽刺耳呢?

“嗯,那你可要招待好茯苓小姐。”

“你放心,我會的。”

尹如琢晚上邀請徐靜怡來主要是想趁機為給她接受幾位國外知名的導演和編劇,算是談正事。

赫胥猗和兩人告別後被引到了休息室,說是休息室,其實就是酒店的VIP房間。

舒适度不用說,然而赫胥猗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有些坐立不安。

電視裏播放的是年末的各種慶典節目,她只是略微掃過幾眼就沒心思再看。

近期的行動十分順利,申請資産保全後,許氏建材的資金已被凍結。為了還銀行貸款,許秦雄手中已經沒多少現金,不挪用公司資金他根本沒辦法還她的貸款。

只要再過一個月,她不僅能把屬于赫胥家的東西拿回來,還能讓許家一無所有。

這種關鍵時刻,她明明不該為其他的事分心。

可是……

可是她看得出來,茯苓對尹如琢絕對有友情之外的感情。那麽,尹如琢究竟知不知道茯苓喜歡她這件事?

連自己都看得出來的事,她會看不出來嗎?既然看得出來,又為什麽從不避諱呢?

雖然後來沒有太關注,但結婚之前她也去了解過尹如琢的背景和行事作風,知道她從未對外界澄清過那些傳聞。

兩人過去真的只是普通的朋友關系嗎?

不,比起過去,更為重要的是現在,兩人現在也只是朋友關系嗎?

貴族之中養情婦這種事實在是過于普遍,甚至很多夫妻明目張膽地各自在外養情人,互相不做幹涉。

如果真的變成這樣,或許對兩人來說更好?

可這才兩年而已,是不是太快了一些?

赫胥猗躺在床上胡思亂想了一會兒,遲遲無法入睡,正在此時,門鈴打斷了她雜亂的思緒。

赫胥猗一下從床上坐起,而後又有些疑惑。尹如琢不需要按門鈴,她肯定有房卡,那麽外面的人是誰?

“猗猗,是我啊!”

門外的人很快為她解答了疑惑,祝惜辭的聲音她再熟悉不過。

她起身開了門,卻見門外不止祝惜辭一人。

“這……我表姐怎麽了?”

宋錦繡似乎喝醉了,臉頰通紅地挂在祝惜辭身上,嘴裏還咕哝着什麽。

祝惜辭一臉嫌棄地道:“喝大了呗,還能怎麽樣?他爹估計是把這當作相親場了吧,那麽巴不得把女兒嫁出去,喝醉了的女兒都亂扔。”

赫胥猗讓兩人進門,去洗手間擰了毛巾出來,見祝惜辭已經把宋錦繡扔在沙發上了。

宋錦繡雖然過去時常找赫胥猗的麻煩,但自她結婚後已經消停了不少。據祝惜辭所說,她這兩年十分不好過,她的母親病逝後宋文澤就接了私生子進來,宋錦繡很可能要步她母親宋文慧的後塵。

連赫胥猗都想感嘆一句,有其父必有其子,她的外公舅舅都是一個德行。

“你怎麽遇到到她的?”赫胥猗幫宋錦繡敷了冷毛巾,對着祝惜辭笑道,“我還以為你很讨厭她,沒想到竟然會出手相助。”

祝惜辭滿臉別扭:“我是讨厭她啊,可怎麽說也是個女孩子,我總不能眼睜睜看着她被人帶走吧?”

赫胥猗嘆了口氣:“我表姐性子确實不大好,不過對你還挺真心的,你也別老是煩她了。”

“哼,你也太大度了,忘了她以前怎麽找你麻煩了嗎?”

赫胥猗當然沒忘,但後來想想,宋錦繡除了嘴巴毒了一點,總是讓她難堪以外,其實做的事都像是在變相地提醒她。

至于對方為何總是看她不順意,她心裏也有些底,不就是因為眼前這個人嗎?

“你不用為我抱不平啦。”

祝惜辭低眼瞄了一下宋錦繡那張臉,嘟囔道:“也不僅僅是因為你的事。”

她和這宋錦繡就是倆冤家,見面就沒好事。

“嗯?”

“哎呀,不說我也不說這家夥了。你怎麽回事?尹如琢怎麽和茯苓在一起?”

赫胥猗臉上笑容稍減:“什麽怎麽回事,我累了來休息休息,如琢陪陪客人而已。”

“話雖如此……”

這種場合陪客人,還是當初的緋聞對象,你好歹兩人一起陪啊。

祝惜辭真是服了這兩人,赫胥猗是心大,那尹如琢就是情商低。

因為宋錦繡在場,她也沒把話說白,只語重心長地道:“猗猗,不是我說,你對她稍微上點心吧,別被人趁虛而入了。”

“怎麽覺得你挺不待見茯苓小姐的?”

“我可不是不待見她,而是知道她對尹如琢的感情。尹如琢救過她,別說情婦了,和你三人行她都願意。”

“呃……我倒也不虧。”

“哎呦,猗猗!”

赫胥猗失笑:“好啦,我相信如琢,就像她相信我一樣。”

當事人都不着急,她跟在瞎忙活也沒用,祝惜辭歇菜了。

“好吧,這些我就不說了。許家那……你需要什麽幫助嗎?”

“暫時不用,我能應付。”

祝惜辭不得不感嘆道:“我是真的沒想到你能弄出那麽大的動靜來。”

“怎麽,害怕嗎?”

“怎麽可能?你厲害我高興還來不及,不用擔心你再挨欺負了。”

說到這,兩人不約而同地回憶起了什麽,一時無言沉默。

“好熱,水……”

宋錦繡爛醉如泥地躺在沙發上,一邊扒拉着自己的衣服一邊要水喝。

兩人相視一笑。

“我去給表姐倒點水,你去幫她換身睡衣吧。”

“這個家夥怎麽那麽麻煩,憑什麽我要照顧她。”祝惜辭一邊抱怨一邊找到了浴袍,“猗猗,你們晚上不住這邊吧?”

“嗯,我們要回家的,這裏讓我表姐休息吧,你呢?”

“我?我當然不會管她啦!”祝惜辭不耐煩地扒拉着宋錦繡的晚禮服,氣惱道,“所以我最煩這些裙子了,半天弄不清拉鏈在哪兒。”

赫胥猗端了水,見她搞不定,主動接過手來。

“還是我來吧。”

祝惜辭見她動作溫柔,不解道:“我早想說了,你這表姐那麽讨厭,你怎麽一直以來對她那麽沒脾氣?”

赫胥猗輕笑:“你知道的吧,宋家當初借了我們不少錢。”

“那不是宋文澤觊觎你那莊園麽?”

“是啊,所以後來為什麽他又沒下手呢?”

祝惜辭一愣。

“你是說……”

“表姐才是我的債主,所以她才總是拿這件事擠兌我。”

宋錦繡拿私房錢給她還宋家的債,這一點恩情她永遠不會忘記。

祝惜辭呆了好一會兒,最後才幹巴巴地擠出一句話。

“她也真是夠幼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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