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人在車底,毛巾在地上
孟星每動一下,他身上的酒味就會散發出來,連木很是嫌棄地扭開頭。
他擒着孟星的肩膀,把人摁在床上說道:“你先待着,我去拿毛巾。”說着,轉身往廁所走去。
他還沒進去,腰上就多出了一雙手,連木深感無語,無奈地說道:“沒想到你喝醉了愛撒酒瘋。”
孟星撇了撇嘴,當即說了一句:“我沒喝醉!”
連木呵笑,孟星要是清醒的怎麽可能貼着自己,平日裏他看孟星一眼,孟星都覺得他在針對。
孟星靠在連木後背,嚷嚷了一句:“你長得太高了,靠不到肩膀。”他說着,往連木背上一跳,像個樹懶一樣挂在連木身上。
要不是連木及時托住孟星,自己恐怕會被孟星勒死。
被連木背着的孟星終于安定下來,他靠着連木的肩膀扭頭看向連木的耳朵。
“這是樹洞嗎?”孟星伸手摸了摸連木的耳朵,他的意識模糊得很,只能看見一個黑黝黝的洞。
連木下意識地避開,轉身走向孟星的床,想把人先放下。
孟星卻是把人越勒越緊,愣是不想撒手,“他不愛聽我說話就算了,你一個樹洞還鬧脾氣!”
“樹洞,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連木側臉看向孟星,突然有了點興趣,問道:“你要告訴我?”
孟星點了點頭,指着隔壁房間說道:“我喜歡他。”
連木目光一緊,隔壁是他和林逾的房間,孟星說的喜歡是對誰,于是便問道:“喜歡誰?”
孟星搖了搖頭,“就算你是樹洞,我也不能說。”
他終于松開連木,踉踉跄跄地爬回床上,落寞地說道:“我不配的,一直都不配的。”
“你知道嗎?我生的肮髒,活的肮髒,但我弟弟有出息!我想把所有好東西都給我的弟弟!”
“我以為自己的一輩子都會在污泥裏度過,直到有一天,我欠了兩個人情,一個人因為我手傷嚴重到退役,還有一個扛起了戰隊的大旗,我對不起他們,我想幫他們。”
“可我又不只是想幫幫而已……”孟星伸手抓住了連木的衣服,借力站了起來,對着面前的“樹洞”說道,“我TM犯賤,肖想一個男人!他好心親自送我回家,可是他不知道,那不是我家,我哪有那麽體面的家!”
連木把衣服蓋在他身上的那一刻,他就覺得自己卑微到了塵埃,他不敢告訴連木自己住在孤兒院,帶連木回的家只是路邊随便一戶虛掩着大門的人家,一個謊言需要用千千萬萬個謊言去彌補,他就越來越覺得自己和連木差距很大。
他不能最後一點尊嚴都不要,除了和連木疏遠,他找不到別的辦法。
孟星說着,哽咽了起來,這是連木第一次看見孟星哭,頓時慌了神,一雙手輕拍了拍他的後背,也不知道這有什麽用,反正其他人都是這麽幹的。
“你這樹洞,動手動腳的幹什麽!”孟星感受到有人拍自己,一下推開了眼前的大樹,自己一個沒站穩,坐到了床邊,又滑到了地上。
連木看着他這傻樣,一邊彎腰把人扶起,一邊無奈道:“我就應該把你這樣拍下來,以後跟我倔,我就放給你看。”
孟星頓時受了刺激一樣,抓着面前的人就喊:“安安。”
連木臉色一變,掰開孟星拽着自己的手,轉身就要走。但他剛走到門邊就聽見身後“撲通”一聲悶響,回頭看去,只見孟星栽到地上,吃力地往他這兒爬。連木只好皺着眉把人再次扶起來。
孟河抓着“安安”不停問道:“你說這幾天只要我好好陪你,你就把視頻删了,為什麽說話不算話!”
“什麽視頻?”連木問道,按照孟星這說話,他這幾天不是自願出去的。想到這個,連木的心情稍微好了那麽一點。
孟星生氣地指着“安安”,忿忿道:“你是不是想耍賴!我承認,我是渣男,想交女朋友驗證自己還喜不喜歡女的。但我和你道歉了,你要什麽我都給你買了,要我這幾天陪你逛街陪你看電影,我都陪了!”
“但我他娘的,滿腦子都是別人,我真的不喜歡你!”
看見面前的“安安”還是無動于衷,孟星也氣餒了,因為這件事他和連木吵架了,可能接下來連木都不想再看到他了,于是說道:“你不删視頻是吧!行!反正連木讨厭我,我待這兒也挺不是滋味兒的,我退役!”
孟星的目光陡然精神,盯着面前的人,惡狠狠地威脅:“你害我可以,你要是敢動他一下,我……我……”
話至末尾,他方才的氣焰突然消散,喪氣地哀求道:“我求你,別害他!”
孟星說着,雙腿無力地就要下跪,被連木擒住托了起來,他看着孟星問道:“到底是什麽視頻?”
在孟星前女友手上的,能讓孟星下跪,并且會害到他的視頻,是什麽樣的?
“什麽什麽視頻?”孟星的目光又渙散,兩巴掌呼在了面前的人臉上,疑問道:“你不是樹洞嗎?怎麽看着這麽像連木啊!”
連木見怎麽問孟星都不說視頻的事,看來他是不松口了,等會找孟河問問,他們兩兄弟應該通過氣的。
“不是像,我就是。”連木說着,把臉上的兩只手拿了下來,直接把人豎着抱起,丢回床上,威脅道:“你再敢跟過來,我真的讨厭你了!”
孟星頓時乖乖地坐着,一動也不敢動。連木轉身之間,臉上笑意漸濃,從廁所拿了一條毛巾打濕,拿來給孟星擦臉,他身上都是酒味,聞着就令人頭疼。
連木一條腿跪坐在床邊,耐心地給他擦着臉,突然發現孟星在哭,心裏一抽,聲音都輕柔了很多,問道:“怎麽了?”
他剛才給孟星擦臉的力道也不大,不至于弄疼他吧!
孟星看着眼前模糊的身影,身體一動不敢動,很是委屈地說道:“你能不能不讨厭我?”
看着他的眼神,連木感覺自己心裏什麽尖銳的東西融化了,頗有耐心地哄道:“以後嘴上少逞能!”
“其實,我不讨厭你的。”連木說着,雙手拿着毛巾的兩端比劃,就算拿來擦臉,他也要折疊得整整齊齊。
他剛想把手上的毛巾放在孟星臉上讓他冷靜一會,但連木還沒動作,毛巾後的人猛地靠近,隔着濕漉漉的毛巾貼在了連木臉上,他略顯生疏地輕吻着,隔着毛巾膈得臉上有些疼。
連木驚得雙手松開,毛巾落下只見眼前是孟星緊閉的雙眼。他眼睛眯了眯,一手托着孟星的後腦,另一手抽出兩人之間的毛巾往後一丢。
臉上的摩擦讓孟星有了一點清醒,但迷茫更占據上風,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人。
“看清楚再回答,我是樹洞,還是連木?”連木盯着眼前的人低聲問道。
孟星很是聽話地湊近看了看,傻笑地說道:“連木?我做夢夢到你了?”
連木和孟星靠得很近,每說一句話,熱氣呼在彼此的臉上,孟星有些抵觸地後退,但連木的手提前擋在後方,攔住了孟星的退路。
“記住了,我是連木,不是別人。”
他說着,嘴唇俯身在孟星的唇上輕碰,見他并不抵觸,托着孟星後腦勺的右手微微用力,将人往自己身前送,一只手扶着孟星的腰,緩緩地将人放倒在床上。
直到孟星開始回應,連木才松開了右手,抓住他擋在身前防備的手,放在唇前一輕吻,随後将孟星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後頸上。
連木沒喝一點酒,但臉頰卻越發酒色,他的吻在孟星的脖側留下痕跡,還未往下便聽到一陣均勻的呼吸聲。他好氣又好笑地擡頭看去,只見孟星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睡着了。
“你會後悔自己睡着的。”連木教訓似的捏住孟星的臉,怎麽都沒能把人叫醒。
想到孟河可能還在外面等着,連木沒有繼續待下去,離開了房間。
孟河坐在客廳裏,直到樓梯傳來腳步聲,他回頭看去,只見連木向他走來,孟河明顯在他身上聞到了酒味,抱歉地說道:“麻煩隊長照顧哥哥了!”
連木應了一聲,言簡意赅地問道:“你哥擔心的視頻是怎麽回事?”
孟河不敢置信地看着隊長,試探地問了一句:“哥哥他……說了什麽?”
“全說了。”連木回道,喝醉的孟星嘴巴沒把門,想什麽說什麽,不過關于視頻內容,他倒是死咬着不說。
孟河抿了抿唇,嘆了一口氣,将視頻的事說了出來。
連木聞言,意會地點了點頭說道:“這件事交給我。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哦,好的。”孟河疑惑隊長的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但他知道就算自己問了隊長也不會得到答案,就上樓去了。
他剛進房間,看着地上的毛巾一愣,“我的毛巾……為什麽會在地上?”
孟星第二天是被宋宇喊醒的,捂着疼到要炸開的頭,孟星有些暴躁地起床洗漱,看着自己脖子上的紅斑一臉疑惑,“大冬天的,哪來的蚊子?”
宋宇不停催,孟星加快了速度,換好了衣服就下樓,只見隊員和教練晨跑回來,都坐在餐廳吃早飯了。
孟星有些蹩手蹩腳地走向餐桌,他昨晚的記憶就停留在酒吧,他答應了弟弟要找教練和連木道歉,就肯定不會食言的。
“教練、隊長,昨天是我脾氣不好,我向你們道歉!”
宋宇見狀趕緊勸:“36,他道歉了,警告的事就算了吧!”
商陸冷着臉,一點也沒有被孟星的道歉打動,但這裏又不是什麽“XX好聲音”,不需要聽什麽感人故事,于是說道:“一次道歉,下次再犯繼續道歉,沒有這個必要。我要聽到的是,認真訓練,不會再有下次。”
孟星明白教練的意思,但是他還需要從安安手裏拿到東西,可能還會在出去一段時間,抱歉地說道:“教練,我晚上出去是……”
孟河偷偷拽了拽哥哥的袖子,暗示他不要繼續說了。
孟星見弟弟反對,想了想說出來确實不好,便改口說道:“教練!隊長!我以後好好訓練,不會有下次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先來!孟星你個沒出息的!怎麽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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