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太子十五的生辰原本就是大日子，大日子自然是要大辦一場，皇帝和皇後在宮中設宴，宴請各位大臣，特意允準帶妻兒子女。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皇上是趁着這個機會将已經十五的太子推向朝堂。

皇後看着各家的女眷，露出了端莊大氣的笑容，皇後的目光落在楊丞相的夫人和孫女身上，皇後慈愛的看着楊丞相的孫女，問道：“楊家小姐今年多少歲了呀？”

楊夫人看了自家孫女一眼，笑道：“回禀皇後娘娘，小女已經十歲了。”

皇後笑得更加燦爛了，道：“上前來，讓本宮瞧瞧清楚。”

楊家姑娘看了自家祖母一眼，只見祖母微微點了點頭，她深吸一口氣，然後優雅的起身，邁着端正的步伐，走到了皇後跟前，然後給皇後行了一禮，“皇後娘娘吉祥！”

皇後伸手，握住楊家姑娘的手，将她拉得更近了一些，細細打量了一番，道：“好标致的人兒，你叫什麽呀？”

“回禀皇後娘娘，臣女小字靜姝。”楊家姑娘道。

“靜姝？靜女其姝？是一個好名字，你配得上這個名字，本宮很喜歡。”皇後笑眯眯，然後從自己手腕上褪下一對紅翡手镯給楊靜姝帶上。

楊靜姝剛想拒絕，但是被皇後阻止了，皇後笑道：“這是本宮送你的禮物，長輩賜不可辭。”

楊靜姝紅着臉，小聲道：“多謝皇後娘娘！”

皇後滿意的點頭，又讓宮女搬一張凳子來，讓楊家姑娘就坐在她身邊。

一旁的蘇昭儀大着肚子，冷眼看着這一幕，然後她湊到貴妃身邊小聲道：“皇後娘娘這一出是什麽意思？”

貴妃冷哼一聲道：“這麽明顯還看不出來嗎？皇後這是屬意楊家姑娘當太子妃呢。”

“皇上這也太偏心了，竟然真的讓楊丞相的孫女和太子聯姻，一旦聯姻成功，豈不是又勢力大漲？”蘇昭儀道。

貴妃再次冷哼道：“現在擔心的應該是賢妃，賢妃出生翰林，背後站着的是文官，如今楊丞相站在太子身後，三皇子的勢力要減一大半了。”

蘇昭儀下意識的向賢妃看去，果然看到賢妃神色不太好。

雖然今日是太子的生辰，趙瑾也是要上課的，下課後，趙瑾和三皇子、四皇子去往東宮給太子賀喜。

等趙瑾他們到東宮的時候，太子剛從禦書房回來。

“二哥吉祥！”

“太子殿下吉祥！”

趙瑾和三皇子、四皇子一起給太子行禮。

“都是兄弟，不用這樣拘禮的。”太子連忙讓他們三個起來。

趙瑾仔細打量了太子，笑道：“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爽，今日是二哥的好日子，二哥紅光滿面，閃閃發光，光芒萬丈。”

“喲，今日小五倒是沒有用錯成語。”三皇子道。

“那是，我可聰明了。”趙瑾十分的得意。

趙瑾此言，将太子和三皇子、四皇子都給逗笑了。

“太子殿下，這是我送給您的生辰禮。”三皇子從小太監手中接過放禮物的盒子，遞給太子。

“可以打開嗎？”太子問道。

三皇子點頭道：“當然可以。”

太子将放禮物的盒子打開，裏面放着一方印章，太子将印章拿了出來，仔細觀察了一下，印章雕刻得很稚嫩，一看就是三弟親手雕刻的，“這是三弟親手雕刻的吧？雕刻得真好。”

“太子殿下喜歡就好。”三皇子有些不好意思道。

“孤很喜歡。”太子道。

“太子殿下，這是我送您的。”這時候，四皇子也将禮物拿了過來，遞給了太子。

太子打開四皇子的禮物盒，裏面放着一幅畫，蝴蝶戲花圖，很明顯，也是四皇子親手畫的，“多謝四弟，孤也很喜歡。”

趙瑾看着三皇子和四皇子送的禮物嘟着嘴，道：“你們都是親自刻的畫的禮物，顯得我的禮物很不走心，二哥，等你明年生日，我也給你送我親自刻的畫禮物。”

太子笑了，道：“你送我的金将軍也是你親自去園子裏抓的，而且寓意也很好，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孤也很喜歡。”

聽到太子這麽說，趙瑾立刻就被哄好了，“那是，我的禮物也很走心。”

此話又将太子和三皇子、四皇子給逗笑了。

又說了一會兒話，趙瑾和三皇子、四皇子就告辭了，他們知道太子今日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忙。

送走趙瑾和三皇子、四皇子後，太子便去了鳳儀宮給皇後請安。

“皇後娘娘，太子殿下過來了。”梅花過來禀報道。

“快請進來！”皇後連忙道。

太子進了鳳儀宮，就看到場上坐的各位夫人和小姐們。

“給母後請安，母後萬福金安！”太子跪下給皇後請安。

坐在皇後身邊的楊靜姝連忙撇過身子，不受太子的禮。

皇後見狀，心中滿意，是一個知禮的。

“快起來，今日是你的生辰，前面應當忙得不得了，今日就不用過來請安了，怎麽還是過來了。”皇後笑道。

“禮不可廢。”太子回答道。

“不過你來得正好，今日本宮看楊家姑娘特別有緣，你替本宮帶着楊家姑娘四處轉轉如何？她一個小姑娘，免得在這裏憋壞了。”皇後笑眯眯，她又看向一旁的楊夫人，道：“楊夫人，讓我兒帶着楊姑娘四處逛逛，您可還放心吧。”

楊夫人笑着回應道：“自然是放心的，太子殿下看着就十分的可靠，沒什麽不放心的，只是會不會耽誤殿下的正事兒呢？”

“不礙事的，楊家妹妹，請！”太子連忙道。

楊靜姝此刻臉已經通紅，在衆人的注視下，她還是挺着身子，露出良好的禮儀，跟着太子出了鳳儀宮。

等太子帶着楊靜姝離開了鳳儀宮，皇後道：“諸位應當也乏了，不如讓孩子們自己去鳳儀宮的院子裏玩玩，夫人們也各自休息休息如何？”

衆位夫人自然沒意見。

皇後點了楊夫人作陪後，就讓其他人散了。

“楊家妹妹平時喜歡做什麽？”太子帶着楊靜姝在鳳儀宮附近閑逛着。

“會繡繡女工，然後看看書，再就逗弟弟玩。”楊靜姝有些害羞道。

太子察覺到楊靜姝的羞澀，他順着楊靜姝的話道：“令弟一定十分惹人疼愛。”

“平時會比較聽話，比較乖，但是，也有不聽話的時候，就特別的調皮。”說道自己熟悉的人，楊靜姝就沒有那麽羞澀了。

“孤也有一個弟弟，也十分的調皮，他最喜歡抓蛐蛐，一下課就想着去抓蛐蛐，心思完全沒放在學習上，父皇也特別頭痛。”太子道。

太子這麽說，楊靜姝的興致就更高了一些，連忙道：“我弟弟也喜歡蛐蛐，他不僅喜歡蛐蛐，還喜歡蝴蝶。”

“孤的五弟也喜歡蝴蝶。”太子拉近着兩人生疏。

......

“母親，父親那邊是什麽意思？”蘇昭儀和蘇夫人避開了人，躲在角落說着事兒。

蘇夫人嘆了口氣，道：“你是知道你父親的，極為看中顏面，你和賢妃娘娘都是翰林的女兒，你父親還和朱翰林不對付，賢妃娘娘先你一步生下皇子封了妃，你父親本來就覺得丢了臉面，覺得低了朱翰林一頭，但是因為你是嫡女，是我的女兒，所以才沒有立刻送庶女入宮替你固寵。沒想到你肚子不争氣，一臉幾年都沒能生下皇子，只能将蘇爾渝那個小蹄子送入宮，她倒是一舉懷上了，生下的也是男孩，你如若當年再狠狠心，直接把她的命給弄沒了，五皇子也就養在你膝下了。”

蘇昭儀臉色有些不好，道：“我也不知道那個賤人命那麽大，而且皇上居然會派婆子幫助蘇爾渝那個賤人生産，那接生婆子被發現了，只弄得那個女人難産，結果讓她順利扛過去了。”

“那後來你幹嘛不将五皇子抱過來撫養。”蘇夫人恨鐵不成鋼道。

“那時候我也有了身孕，皇上不許，我能怎麽辦？”蘇昭儀捏緊拳頭。

“你當時就不應該将那個孩子生下來，生下來一個女兒，還讓你失去了撫養五皇子的機會。”蘇夫人無奈道。

“所以，就因為我生了一個女兒，父親就要放棄我了嗎？”蘇昭儀不忿道。

“如若你這一胎還是女兒的話......”蘇夫人的話沒有說完，但是意思很明顯。

“我的女兒也是公主。”蘇昭儀道。

“不一樣的，公主和皇子是不一樣的，公主永遠都沒有繼承皇位的可能，皇子再不濟，最終都是王爺。”蘇夫人道。

“只要我能生，即使這一胎還是女兒，我還是能生皇子的。”蘇昭儀道。

“女兒，你已經二十五了，即使你還能繼續生，那幾率又是多少？蘇家不能再繼續等下去，如若你這一胎依舊是女兒，明年五皇子選拔伴讀，蘇家會把你大哥的兒子送過來，還有，會将給你的那些東西給蘇爾渝。”蘇夫人眼睛裏有對蘇昭儀的心疼，但是，她更心疼的是自己的兒子和孫子。

“母親......”蘇昭儀不可置信的叫了一聲。

“雖然母親也心疼你，可是，爾清，沒有辦法，為了蘇家的榮耀，只能犧牲你了。”蘇夫人說這番話也很難過，可是，現實就是如此，誰讓女兒沒有生下皇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