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自首·上

唔，與其說是小滴找到的，不如說是那名小宮女畏罪自首、主動送上門來的。

而關于自首這件小事，小滴頗有些不理解。小宮女敢想敢做，小滴敬她是條漢子。可是事情做完之後，忽然又生了懼怕之意，巴巴地跑來自述罪行，這算是個什麽回事呢。若是她不自首，也未必查得到她身上去，畢竟在小滴看來，這案子做的忒漂亮了點，幾乎是絲毫馬腳都沒露出來。若說小宮女是因為源于後悔渴望悔過，小滴是絲毫不信的，這倒不是說她能洞穿人心看透本質，而是因為小宮女自己明擺着說了，她不會後悔，也不想悔過。

眼前正跪在小滴身前的小宮女名叫如蘭，是俞婷口中的那名制香宮女，亦是沉香宮的宮女。

半個月前，如蘭還是唐璇玑的近身宮女，而半個月後的現在，她卻僅僅是一個負責灑掃的下等宮女。這半個月裏到底發生了什麽微妙的事，八卦愛好者與隐私窺探愛好者小滴十分想知道。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沉香宮的宮女涉嫌毒害沉香宮的主人，這事聽起來似乎更有些趣味，分分鐘能腦補出一場主子苛待丫頭、丫頭奮起報仇的宮鬥大戲來。

小滴饒有興致地打量着如蘭。

如蘭一身灰褐色的下等宮女的宮裝，渾身上下連只銀釵或是銀镯都沒有。她小小的身子跪在地上，頭壓得低低的，好似想要俯身在地，縮成一團，不叫別人看到似的。她與小滴一般瘦。不同的是，小滴每日裏被好生供養着，小臉紅潤潤的，皮膚白皙嬌嫩，一看就是千金小姐的命格。而如蘭卻是皮膚枯黃，面顯菜色，精神不振。唔，一個好端端的宮女，雖不是如主子們一般錦衣玉食，但過得也比尋常人家要好得多，怎會像那吃不飽的難民？唐璇玑到底怎麽着她了？

一群未央宮的宮女死命攔着，才沒叫俞婷撲上去把如蘭生生掐死。

俞婷瞪着如蘭，雙目恨不得噴出火來，恨恨地道：“我當是何方神聖，原來是沉香宮的人！唐惠媛真是好毒的心思啊，為了栽贓陷害我，連自己都下得去手！”她轉眼淚眼婆娑地巴望着小滴，“娘娘，如今真相大白，嫔妾才是被人生生地害了啊！求娘娘為嫔妾做主！”

小滴吸吸鼻子，身為女人，她卻最是憐香惜玉，看不得女人哭了。盡管俞婷的外貌離真真意義上的溫香軟玉還是有些差距的，不過這不耽誤素來秉持“只管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理念的小滴一時間同情心泛濫，莫名其妙地忽而憐惜她一秒鐘。小滴使人遞過去一方帕子給俞婷，而後寬慰道：“貴妃莫哭，若你是被人冤枉的，本宮定會還你清白。”

俞婷忙道：“娘娘明鑒，嫔妾自然是冤枉的，嫔妾才是真真正正的受害者啊！”她一指如蘭，“這小蹄子定是奉了她主子的命令來陷害我！可嫔妾與唐惠媛無冤無仇，她何苦想出這種法子來害我！”又恨恨地補充道，“呸！小門小戶出來的人，果然慣會使這起子下三濫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