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地理論斷
肖悅最近兩天總是說我從清明假期後就不大對勁,不上扣扣也就罷了,因為我本來就不喜歡隔着一道不停釋放有害射線的屏幕與人聊天;卻也不整天揣着老人機了,尤其是有短信或電話打過來的時候,我常常宛如驚弓之鳥,看手機的眼神火辣辣,恨不得扔了它似的。
我的表情有那麽明顯麽?我撓撓頭。此刻我的手機安安穩穩躺在抽屜裏,它全然不用承擔被扔的風險。
本着耳朵盡量少受摧殘的原則,我調動腦中已經活躍的或則猶在沉睡中的細胞,自動生成一個理由。
後退兩步倚上床柱,我攤開手,調整出一個極是無奈的表情道:“手機前天從床上摔下來,壽命銳減,我必須少摸,以保證它在我們畢業前還正常工作。”
張悠悠聽了我的話,停下手頭工作,面部扭曲,“雲若,你不會真要守着你那老人機過一輩子吧!”
我特誠懇地點點頭:“它跟我好幾年,生出感情了,假如人與機器能結婚,我不介意拎着它去民政局辦個結婚證。”那樣,也算是有個名義上的家人了不是?
噗,伴着這道沉悶的聲音,我頓時汗如雨下。
順手拉過肖悅的白毛巾,我淡定的擦掉一臉口水,淡定地又給放回去。
肖悅斷斷續續幹咳幾聲,一只手捂着肚子,另外一只指着我,分明是一下子沒笑出來,噎着了。
咳了許多會兒,肖悅終于停下來但依舊悶聲笑着:“小若,咳咳,咳咳,你真是天才,竟然想到跟個機器結婚。咳咳,你這思想,不僅趕英超美,估計都超過了月亮上的人!嗔嗔,姐姐今天算是長了見識。”
我撇撇嘴,斜着眼睛去看她“據全世界的科學專家報道,月球晝夜溫差過大,引力是地球的六分之一,它缺乏适合生物生存的自然條件,在改造前不能居住。”
最後,鄭重地對着她的眼,我繼續道:“這是地理基本常識,肖悅。”
我這話一說完,旁觀的言秋和張悠悠樂了,一個拍桌子,一個跺地。
“肖悅,哈哈,地理常識!”
“對了,小…若……你……你地理高考多少分哇?”
一句話劈成了四段,說實話,我很替張悠悠擔心,萬一呼吸不暢,背過氣了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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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若!你……”肖悅疾聲厲色,指着我的鼻子“你別仗着地理好就欺負人!”
你們說我欺負她了嗎?沒有!是吧!我是個好人,是個實誠人,就我方才說的,也是地理基礎知識,哪裏算是欺負人呢?
不過,既然她已經指名道姓我欺負她了,我若真不欺負反而白白擔負了罪名,敲着下巴,我想了想,認真且得意,且得意道:“我高考地理八十分。錯了三個選擇題。”然後,又惋惜的嘆氣:“發揮失常了,若不是粗心,我一定全部拿下選擇題!”
肖悅不吭聲了,臉上青白交錯,只有那格外委屈,格外沮喪的眼神在控訴我的罪行。
大概是我爆料爆的太大,一時間,言秋和張悠悠都沒反應過了。約摸一分鐘後,張悠悠滿臉我了解的表情,道:“雲若,我終于了解你為什麽頂着百分出頭的語文成績還能考上z大了。”
“雲若,原來原因是在這裏。”言秋粲然笑開,露出一口可以去拍牙膏廣告的整齊小牙齒。
不然哩?就憑我那一瓶子不滿半瓶子咣當的語文成績,沒有強大的文綜成績作保障,我頂多只能上個普通的二本。不過,說起地理,嗯,它的确是我最擅長的副科科目了,想當年,我帶着這地理成績橫掃高三全部文科班,被人稱為地理王。如今想來,那些日子當真不再複返,如前塵往事,俱散與風中,我不再年輕,也沒了單純……
手機的事就算這樣過去了,接下來的日子,我照舊保持着以前的生活步調,跟着肖悅她們,或是自己去上課,吃飯。
這天放學後,我先去餐廳買了份米,然後,回了宿舍。肖悅今天逃課,帶飯的任務自然就交給了我。可惜,我飯卡裏的金額只出不進,買完一份飯後還剩下四角五分錢……
端着飯盒,我與肖悅一人拿着一只湯匙,邊頭對着頭吃飯,邊看芒果臺的娛樂節目。
“嗤嗤,小若,你買的是哪家的飯?”肖悅吞下飯盒裏唯一的一塊看起來不怎麽新鮮的排骨,口齒不清的問我。
思緒紛繁的将視線從肖悅的嘴邊移回來,我道;“就是一樓挨着南北走道的那家。”
肖悅吐下骨頭,擦擦嘴道:“19號,怪不得,這排骨的味道不對,小若,下次就別去他們家買了,這排骨不正宗。”
我眺望着孤零零斜卧在地下的骨頭,聲淚俱下,我唯一的一塊排骨啊啊啊!
“對了,小若,那個随風學長,最近怎麽沒見到他找你?”
咳咳,咳咳,肖悅這問的,我怎麽說呢?特讓我心潮澎湃,特讓我想打她一頓。
盡管她問的無意,我心裏還是虛的慌,咧着嘴露出兩顆小虎牙,我憨笑:“呵呵,呵呵,他還有其他的事吧!”
肖悅狐疑地瞄着我:“不會吧,我昨天還在路上看到她,你不要跟我說,你惹了他,跟他絕交了。”
絕交不至于,但是,經歷過那事,我也不可能,不敢厚着臉皮去見他了。
話說,那天晚上,俞随風在操場上對我說出讓我做他女朋友時,要不是确定現代社會沒有易容術,化妝術也達不到将一個人的容貌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的容貌的程度,我一定以為他是哪個沒事找樂的人扮演的。
當時,由于這個消息實在是大大超出了我的能力承受範圍,我很沒品的愣了會兒,趁俞随風為了不給我壓力,兀自看天時,大驚失色地遁了。
然後,正如你們所知道的,我在他表白後,手足無措,更是幾天不敢去看手機。
“沒有,我與他,學長與學妹而已,就算不說話了,也用不着‘絕交’這麽嚴肅的詞吧!”
“真的?”
“真的,我一個腐女,騙你幹嘛?”加重‘腐女’二字的語氣,我漫不經心道。
肖悅終于不再糾結這個問題,吃下最後一口飯,動動手指,關閉節目網頁,神采奕奕地玩起了電腦小游戲。
不一會兒,言秋和張悠悠也回來了,大家說了會兒八卦,接着該上自習的上自習,該玩電腦的玩電腦,各不幹涉。
上午王爸布置了幾道英語題,我下午忙着睡覺,一直沒做。趁着晚上的寶貴時間,剛好可以做做。
轉動着筆杆,我瞧着書本上不認識的小蝌蚪,唏噓不已,這才半個月沒好好背英語,我已經認不出一些明顯熟悉的英文單詞了。人的記憶周期,往往不受時間的控制,偶爾,也不受個人意識的控制。你前天用心記的,說不定今天就記不起來了。那麽照這個說法推算,俞随風是不是忘了我對他的不敬了呢?
拉開一條縫,我掏出黑色的手機,拿定時炸彈一樣的姿勢,手指抖啊抖,抖啊抖地打開它。
哎?竟然…沒電了……
我囧了囧,拿出充電線,連好接頭,開始給手機‘吃飯’……自然,我不會笨到等手機完全充滿電後再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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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這個不擅長的第一人稱的青春文,疏影真心郁悶,但是,不管如何,都會堅持将它寫完…
另外,到了今天,這文終于有了收藏者,在此,特意謝謝給我鼓勵的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