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再等會兒

第十七章 再等會兒

夜裏，霧霾就起來了。車裏一片漆黑，死氣沉沉的。像個死物一樣躺在巷子裏漆黑的角落裏。

莫漠坐在出租車裏，眼睛緊緊盯着門口。他在期待、在奢望，期待單良可以出來，奢望單良可以回家。

但，并沒有……

出租車司機明顯坐不住了，這都一下午了，話說自己也該交接班兒了，雖然說這小夥子給自己的錢足夠多了，但，能多掙一點兒是一點兒，扭頭看着莫漠，委婉道，“小夥子，您看都這點兒了，我也該交班兒了，您……？”

莫漠臉色陰陰沉沉的，從錢包裏把所有的錢掏出來直接給了司機，“等着！”

司機看着這錢，心裏也是樂開了花，這掙的錢可比自己半個月要掙的多了，連忙拿起手機打電話，“喂？！老李啊，今兒啊，你不用來了，你昨天不是說你兒子過生日沒時間陪嗎，正好啊，我連軸轉，替你一晚上…不用謝，不用謝…行行行，不說了啊，我忙了！”

随着電話的挂斷，也挂斷了這片刻的喧鬧。車裏，又開始變得死氣沉沉的。

良久，寂靜的夜裏傳來電話的接通音，“嘟…嘟…嘟…”電話沒人接通。

莫漠看着手機，又打了電話，這回接通了，因為長時間不說話，莫漠聲音有些沙啞，“喂！”

電話那頭是單良小心翼翼地聲音，和女人的喘息聲，“有事兒？”

莫漠呼吸不免重了幾分，拿手機的手有些顫抖，“酒吧的事兒處理好了？”

“嗯，好了！”單良的聲音有些不耐煩。

“哦，那…什麽時候回家？”

“哦，今天酒吧事兒多，晚點兒回…別鬧…！”話還沒說完電話就被挂斷了。

最後那兩個字，單良吐的很是溫柔，溫柔的連莫漠心裏都跟着微微一漾。但很顯然，後面那兩個字并不是跟自己說的。

————

裏屋。床上。

女孩兒整個人埋在被子裏。

單良明顯在壓抑着自己的情緒，柔聲對着女孩兒，“小晴，把手機還給我！”

女孩兒顯然沒注意單良的情緒，也可以說她從來就沒想照顧單良的情緒。良久沒動靜。

單良想掀起被子，但又想到…唉，好不容易蓋上被子的。無可奈何，動不得、打不得、摸不得，只能望着被子發呆。

良久，女孩兒露出了一個小腦袋，可憐巴巴的看着單良，一笑，“我餓了…”

“把衣服穿好，我給你做飯。”單良帶笑的眸子看着她，語氣溫柔似水。

女孩兒答應的倒是挺快的，“好。”說着就準備把被子掀了。

單良手快，趕緊摁住被子，“我先出去！”

女孩兒看着單良這緊張的樣子，頗為滿意，“行！”

單良也真是捏了把冷汗。怕是女孩兒又要鬧。聽得女孩兒同意了這才松了口氣，慌裏慌張準備退出去。剛摸着把手，又被女孩兒叫住了。單良戰戰兢兢的扭頭。但還得陪着笑。

女孩兒坐在床上，看着很是乖巧，笑的很甜，“你有半年沒來看我了，話說…你給別人做過嗎？”

“沒有…”單良趕忙說了兩個字逃也似的開門出去了。

單良來到廚房，望着廚具發呆，自己似乎好久沒做過飯了。這才想起……莫漠。

裏屋，女孩兒已經穿好了衣服。低着頭，拿着個手機。手機明顯是單良的。女孩兒開了屏。

漆黑的夜裏一陣電話鈴聲響起。莫漠趕緊接了電話，“喂？單良，要回家嗎？我這就去接……”話還沒說完。莫漠心就跟着這夜涼透了。

電話那頭是個女的，聲音冷冷的，宣告着主權。一字一頓的，“他，是、我、的！”

莫漠心裏已經火冒三丈了，但是他的理智在提醒他，不能沖動，他試探着，“你讓單良親口和我說…”

那頭，電話挂了。

果然，女人打電話單良是不知道的。但，不知道又能代表什麽呢？單良現在又在幹什麽？莫漠越想越氣，直接摔了電話。把正在打盹的司機吓了一跳。“怎麽了？”

莫漠低着頭，把臉掩埋在黑暗裏，冷冰冰的，“回去吧！”

寂靜的巷子裏傳來一陣發動機的聲音。接着就是車開動的聲音，緊接着，這聲音便被黑夜吞噬了。無跡可尋。

女孩兒删掉了通話記錄，樂呵呵的去了廚房。

廚房裏，單良正在做飯。女孩兒偷偷摸摸的來到了單良身後，一下子從後面緊緊抱住單良，單良一驚，吓了一跳，急忙推開了女孩兒，炒菜的鏟子掉在了地上。終于，脾氣爆發了，聲音高了幾分，“你又要幹什麽？”

女孩兒一臉的無辜，拿着手機，“我…只是想把手機還給你…”

單良一怔，“對不起…”

女孩兒把手機放在了單良口袋裏，甜甜一笑，“趕緊做吧，我餓了！”

“好。”單良彎腰撿起鏟子洗了洗繼續做飯。

不久，女孩兒又開始不安生了，從後面摟着單良的腰。單良這次沒躲。女孩兒把臉貼在單良背上，“你知道嗎？這半年來，我有多想你…”

單良沒應聲。

不久，飯做好了，還算是豐盛，三菜一湯。女孩兒拿起筷子嘗了一口，“真好吃，你廚藝好像更精湛了，”說完，狐疑的看着一旁心不在焉的單良，“話說，真的沒給別人做過嗎？”

“沒有。”單良低頭，玩弄着手機，開了又關。他自己也不知道在看什麽。他只知道，現在已經淩晨2點了，這是他工作下班的時間。再不回家，不知道莫漠那邊怎麽交待。

“單良！！！”女孩兒急了，手直接拍在桌子上，“你就不能看着我嗎？”

單良擡眼看着女孩兒，眸子裏的焦慮轉變為溫柔似水，“好吃嗎？”

女孩兒被這樣的眼神環着，沒了脾氣，“好吃…”

吃完飯後，單良準備收拾桌子。卻被女孩兒叫住，發號施令般的，“我困了，哄我睡覺！”

“好！”

裏屋。

女孩兒躺在床上。單良坐在床邊的椅子上，輕輕拍着女孩兒，哄她睡覺。女孩兒壓根就沒閉眼，一直看着單良，單良摸着女孩兒的頭發，“再不睡明天你就有黑眼圈了！”

“我不在乎！”女孩兒噘嘴，“反正我就喜歡看着你。”

“可是我在乎！”單良笑着，漫不經心的話脫口而出。他自己也覺得驚訝。自己竟然能漫不經心的說出這樣不負責任的話。

但，女孩兒竟然哭了。沒有聲音的那種，只是靜靜地流着眼淚。

單良望着女孩兒，她每次哭他都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以前是，現在更是。她為什麽要哭？自己又做什麽不合她意了？是自己剛剛說的話嗎？

不知所措裏，女孩兒呼吸聲漸漸平穩，竟然哭着睡着了。

單良看着女孩兒，女孩兒安安靜靜的睡着，單良心一下子就軟了，伸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淚水，“晴，生日快樂！”然後悄悄地關上門出去。收拾了碗筷。

把包裏的十萬塊錢放在客廳桌子上。鎖上院子門。走了。

等回到小區的時候已經淩晨4點多了。單良小心翼翼地打開門。開了燈，就看見莫漠一個人坐在客廳沙發上。這麽晚了不睡是在等自己嗎？不禁心裏覺得很暖，很感動，又有一種淡淡的愧疚。

“你，在等我嗎？”

“你今天回家晚，就想着給你留着燈。”莫漠看着單良，眸子裏暖暖的，很是溫柔。

單良走過來坐在莫漠旁邊，一手攬着莫漠的肩，在他額頭輕輕落下一吻。一如早上臨走前的吻一樣，一樣的輕。

莫漠沒有回答。

兩個人各有各的心思。房間氣氛一時尴尬。

良久，莫漠起身，倒了杯紅酒遞給單良，“酒吧的事兒忙完了？”離的近了，單良身上一股子香味兒，那是一種讓自己惡心的劣質香水兒的味道，呵，真夠劣質的。

莫漠這麽問了，單良心裏也舒了口氣，自己回來晚了，他本以為莫漠會問東問西的呢，現在正好，“嗯，忙完了，”單良随手接過莫漠遞來的紅酒，淺嘗，酒的味道很純正，只是自己不懂酒，真是浪費了好酒了，“怎麽突然想起喝酒了？”

“十萬塊錢，你用了？”

單良心虛地笑笑，“嗯，對，今天劉…”正要解釋呢卻被莫漠打斷了。

“夠嗎？錢不夠盡管跟我要，你開心就好。”莫漠坐在單良旁邊，靜靜看着單良。

單良突然覺得很渴，又喝了口紅酒，随口應着，“嗯。”

莫漠一直盯着自己看，單良挺不自在的，“怎麽，去睡吧，都這個點兒了。”

莫漠盯着單良，笑着，“再等會兒……”

“等什麽？”單良疑惑。

作者有話要說： ～(￣▽￣～)(～￣▽￣)～

阿哈(^V^)

我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