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節
遠遠看到一個身影在他帳前踟蹰。
紀霖笑了一下，故意把調子拉長，聽起來有種冷豔不可侵犯之感：“登徒子，既然來了為什麽不進來？”
白小生腿一軟，以為他是生氣。
慫唧唧邁出一步，要去給偶像認錯。他沒想打擾人休息，他就想瞻仰一下是什麽幸運的營帳，竟然能得到紀霖的入住。
誰知他剛撩開門進去，就被一把抱住。
“你想我了麽？”紀霖溫熱的氣息吐氣在他耳朵。
白小生渾身的血都往腦門湧，差點當場去世。
【48】
楚越猶豫許久，最終一咬牙，紀霖不是說愛他麽？紀霖不是在他面前哭都哭過了麽，他還怕什麽，就是要讓紀霖哭，讓紀霖知道誰才是他真正愛的人。
楚越惡向膽邊生，一撩簾子進去，傻了。
紀霖當時說完那句就覺得不對，楚越沒這麽矮，而且這人身上還有股似有若無的奶香。
白小生也傻了，被紀霖抱住之後都不曉得掙脫，當然他下意識裏面也不怎麽想掙脫。
于是尴尬就這麽發生。
楚越眼睛通紅，他眼裏幾乎要滴出血來，聲音顫抖道：“紀霖……我真是，小看你了。”
白小生一時沒弄懂他戰友的反應，然而身後忽然一空，紀霖撒開了他，百口莫辯的樣子，急急看向楚越。
楚越搖頭，艱難道：“別過來，我什麽都看到了，你不要再騙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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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霖着實失措了一會兒，聽到楚越的誤解更讓他揪心。楚越就一點也不懷疑自己會跟別人好，在他眼裏，自己就是這樣的人。
他恨心上人的不信任，又恨命運百般捉弄。但他能怎麽辦？他還是想要留住楚越。
紀霖豁出去，哪怕明知白小生在看，他也不要體面，不要矜持，幾步跑上去從背後抱住了楚越。“我等的是你。”
白小生激動得心髒狂跳，這一瞬間比剛剛被紀霖抱住還要刺激，他鼻子底下緩緩流出兩道熱血，直挺挺暈了過去。
【49】
白小生再醒來的時候他皇帝哥哥守在他床前。
白小生不知道該說命好還是不好，小皇帝他爹和白小生他爹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手足情深。白小生他爹為了保護小皇帝他爹去得早，他娘想不開也去了，剩下一個白小生孤苦伶仃，被老太後接到宮裏養育長大。
人人都知道他是太後的心頭肉，還是老王爺唯一的後代，于是嬌養出這麽一個活寶來。
小皇帝這麽多年把他帶在身邊一起長大，随着野心一起成熟起來的，還有對白小生的觊觎。
奈何白小王爺看起來太純潔，小皇帝一直憋着沒敢戳破。
白小生從前是老王爺的心頭肉，老王爺走了他就成了太後的心頭肉，現在是他的心頭肉。
心頭肉說什麽他都要滿足，想去軍營裏當個厲害的将軍就放他去了，想見偶像紀霖也就忍着醋意幫他見上。結果心頭肉流着鼻血暈了過去。
消息傳到宮裏，新帝馬不停蹄趕了過來。
白小生睜開眼，懵懵懂懂被他皇帝哥哥抱在懷裏，皇帝問他是怎麽回事。
白小生難得害羞了一下，拱進對方懷裏軟聲道：“好，好那個呀……我不能說。”
【50】
白小生昏倒一事小皇帝自然不肯輕易放過，可白小生害羞地縮在他懷裏跟他說話又叫他心猿意馬。按理說白小生年紀也不算太小，且是個通透聰明之人，但跟他親密至此還毫無察覺……小皇帝不免內心憂愁，怕他把自己完全當做了親兄長。
從他這裏問不出什麽來，見白小生無恙，小皇帝把他安頓好，這才出去叫了紀霖過來問責，要他把白小生昏過去的原因如實道出。
紀霖低頭沉默片刻，饒是他巧舌如簧，此刻也得磕巴。從白小生昏過去之後呂大人震驚惶恐的程度來看，他已經明白這位就是獨一無二的那個被養在深宮的小王爺。而後皇帝連夜策馬趕來，心機深沉的新帝，難得有這樣失态洩露情緒的時刻……紀霖心裏懂了七八分。
所以這事情就更不好說了，難不成講自己錯把白小生當做楚越抱住，然後還當着他的面跟楚越卿卿我我……紀霖咬牙，心說就當一回啞巴吧，皇帝怎麽罰他都認了。
皇帝見他明顯不準備開口，眼神冷了幾分，卻還是春風化雨一笑。“紀愛卿是國之棟梁，朕不敢苛責。可朕聽聞，事發當時還有個新兵也在，碰巧還是楚相的兒子……”
紀霖臉色一變，皇帝言下之意已經很明顯。他動不得紀霖，但可以對楚越下手。
紀霖的心一寸寸沉下去，他閉了閉眼，笑容有些慘烈：“是臣……臣先勾引了楚小公子。”
皇帝背對着他，眼裏一亮，還是沉着聲音問：“你們當着小王爺的面做了什麽？”
紀霖道：“是臣情難自禁，與楚小公子抱了一抱……楚小公子絕沒有任何逾禮之舉。”
皇帝能腦補個大概，但他還是疑惑。白小生現場看了這一幕，也不知道對人情通曉多少，到底開竅了沒。
【51】
從事發時呂大人的反應來看，楚越也知道他們闖下大禍。但所有人仿佛都自動把他從風暴中心隔離開，皇帝也只宣了紀霖進去問話。
這麽久沒出來。
楚越越想越擔心，他可以不相信紀霖愛自己，卻不能眼睜睜看着紀霖出事。
“呂大人，白小生是什麽人？為什麽皇帝如此重視？”他問。
呂大人自己都心慌，沒好氣白了他一眼：“你說呢！這還看不出來？這次要是白小生有個三長兩短，咱們都沒法交代。”
楚越心中擔憂更甚。他在皇帝訓話的門外徘徊片刻，心裏想着紀霖指不定怎麽被為難。
而房間內……皇帝正在盤算着這是不是一個絕好的讓白小生開竅的機會，恨不能再多從紀霖口中套出些細節來。他佯怒道：“紀大人真是好樣的，朕最得意的臣子竟在軍營裏做出這種事情來。在朕看不到的地方，紀大人還做過什麽？”紀霖垂着頭：“不過是臣單方面對楚公子有意，着實是不得體。還請皇上責罰。”
門外的楚越再也無法忍受這種心焦，楚越直接越過守衛沖了進去。
“皇上！白小生暈倒一事都是因為我，與紀大人沒有關系！”
皇上目光在兩人中間回來，他那雙美而銳利的眼睛裏閃動着興味十足的光。
【52】
白小生睡了一會兒醒過來，皇帝一早讓廚房做好了粥。他撂下主動往自己身上攬錯的紀楚二人，去給他的小王爺喂粥。
白小生是從小被他這麽寵到大的，很自然地張口去吃他喂過來的東西，一點也不覺得哪裏不對。
不過他擔心皇帝又像之前一樣，他只要出一點點事情，身邊的人就要遭殃，于是特意問了一下紀霖和楚越的情況。
皇帝神情微妙地嘆了一口氣。
白小生緊張起來：“怎麽啦？”
皇帝：“你暈倒的時候他們在場，朕原本想着這二人一定難辭其咎，但後來一問才發現，也是一對苦命有情人。”他觀察着白小生的反應，輕輕問：“你知道什麽叫有情人嗎？”
白小生想到昨天看到的一幕，微微臉紅，細聲細氣“嗯”了一聲，看得皇帝心癢。
他按捺住焦躁的情緒，心底還有些憂愁，帶着七分哄誘三分落寞輕輕一哂：“你才不知道，你還沒長大呢。”
白小生不服，眼睛睜得圓溜溜：“我知道！就是紀大人喜歡楚越！是想跟他親親抱抱的那種喜歡。楚越對他也未必不是。”
皇帝：“兩個男人也可以這樣嗎？”
白小生：“那當然，我都看到了！”
【53】
小皇帝去哄小傻子王爺，留了紀霖和楚越在原地，兩人命運未蔔。
在此刻，紀霖卻因為捕捉到楚越對自己的有情而感到甜蜜和酸澀。他越是這種時候越不會好好說話，冷笑道：“你逞什麽英雄？怕罪名不夠重，現在還敢欺君了？”
楚越惱道：“我怎麽欺君？”
紀霖盯着他的眼睛，笑起來像得了逞：“你把責任一肩攬了，說是你對我心懷不軌。好你個楚越，敢撒這樣的彌天大謊。”
楚越嘴笨說不過他，承認了就說明自己對他确實喜歡，不承認，又要被他瞎安罪名。他想了半晌，決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還不是一樣，你跟皇帝也是這麽說的。”
紀霖臉上調笑的意思慢慢收斂，一點也不肯錯過楚越的反應：“可我沒有對皇上撒謊。”
楚越心中一顫。
他就快向紀霖繳械了，又不願自己如此沒有出息，就算只是甜言蜜語，他也抵擋不住。楚越背過身去，開口竟有些委屈：“你又騙我。跟我過的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