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從沒想過娘親竟會說出這種話來,席瑾蔓一時心亂如麻,連反駁的話都說得有些疙疙瘩瘩的。
她從不知道娘親竟是這麽想四叔的,難道四叔是自願去的嗎?若不是祖父安排,四叔明明可以在國公府裏錦衣玉食地長大,哪怕不得寵,至少可以衣食無憂啊。
再說若非有那些将士在戰場浴血殺敵,京城裏又哪裏會如此安穩?
席瑾蔓知道娘親是真心為自己着想,可一時也接受不了娘親的這些言詞。
想起四叔這些年獨自一人在邊關無親無故,九死一生,回到京城後所謂的親人竟還是這麽想他的,不由鼻頭一酸,隐隐有些心疼。
“娘,我們肅國公的爵位,還是太.祖爺戰場上用命換來的。”
周氏一見女兒眼眶紅紅,一雙眸子裏盈盈水漪泫然欲泣,滿是控訴,不覺就心軟了:“你這孩子,好端端的怎麽就要哭了。好了好了,娘不說了,娘不說了。”
一把将女兒摟進懷裏,周氏心疼極了,懊惱沒說得委婉些。小姑娘家年少氣盛,哪裏懂自己的這些顧慮,今後慢慢再勸回來就是了。
“娘親以後不要這麽說四叔了,女兒不喜歡。”席瑾蔓知道一時勸不了娘親,說多了反而惹娘親厭煩四叔,也不再多說什麽。
“好,咱們不說你四叔,說說邵大郎。”周氏趕忙換了個話題,以為女兒會更願意聽聽邵家的事。
席瑾蔓思緒通透回籠,身體一剎那有些僵硬,掙紮着從娘親懷裏起來。
“邵易謙?他有什麽好說的?怎麽好端端說起他來了?”席瑾蔓攢眉蹙額,一臉正色,生怕娘親沒看到自己眼底的嫌惡。
“……邵家送的年禮今日到了,好些用不到的娘給你收到了庫房,剩下的都給你送到玉笙院裏去了。”
周氏看着女兒的神情先是有些懵,回過神後便覺其中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隐情:“可是出了什麽事?”
女兒今日這是怎麽回事,一連幾樁事情也過于反常了些,不,仔細一想是從前些日子起便開始有些反常了,只是沒有今日這般嚴重。
再一想去福雲山之前女兒情緒就不太對勁,莫不是就是和邵易謙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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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有些自責,這些日子忙于雜事,竟和女兒疏遠了不少,連這些事女兒都不願意和自己說起了。
“娘,把擡到我院子裏的那些東西都給收到庫房裏吧,不能收到庫房裏的就分了得了,女兒不想看到。”
“好端端的這又是怎麽了?快跟娘說說。”周氏這回是确定了,女兒在生邵家的氣呢。
與邵家的親事定下多年,也沒見女兒說什麽,這還有不足一年女兒就要嫁到邵家去了,怎麽好端端的女兒竟鬧氣了脾氣來。
難不成是邵大郎惹了女兒生氣?周氏随即又否定了這個念頭,邵大郎若和女兒有來往,自己又怎麽可能不知道。
“娘,這個姓邵的和大姐姐一樣,都不是個好東西。”
席瑾蔓特意把兩人放在一起說,除了想讓娘親誤以為邵易謙也和席瑾茹一樣,被自己發現了什麽事才會讓自己态度大變,還有的一點就是,席瑾茹上一世就是想嫁給邵易謙。
講真的,席瑾茹的事席瑾蔓還能有理有據地拿出來說道,可邵易謙除了今後會來退親,現在還真沒有什麽能說的。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往他身上潑髒水了。
對此席瑾蔓毫無愧色,要怪只怪他上輩子做得太絕,退親就退親,還羞辱席家、氣傷爹爹做什麽。
“娘,我聽說邵易謙有個從小寄住在邵家的表姐,兩人青梅竹馬,那個表姐至今未定親,就是為了等着給邵易謙做貴妾呢!”
“這是打哪兒聽來的消息?誰知是不是以訛傳訛,邵家……”原本周氏想說,邵家書香世家,做不出這種事來。
可一想今日邵家送來的年禮不說敷衍,卻是真沒什麽誠意,先前周氏便在為這事兒氣惱。
難不成真是因為那個青梅竹馬的緣故?
“娘別管我是打哪兒聽來的,反正這事兒千真萬确,娘不信盡管去查就是了。”
見娘親神色猶豫,席瑾蔓便又加了一把火:“聽說連邵夫人、邵老夫人都及其疼愛這個在眼前長大的表姑娘,這事兒整個泉州都知曉。”
這話一出,周氏臉色陡然變陰。
前些年邵夫人準備的年節禮算是中庸,周氏從沒多想什麽,可這兩年送來的那些,倒不是不值錢,邵家如今攬着這肥差,最不缺的就是錢,實在是送來的年禮看着讓周氏生出一種打發人的錯覺,像是敷衍了事。
周氏有時便猜想着邵夫人是真不滿這門親事,可又覺得是自己想太多,到底是上一輩定下的親事,諒邵家也不敢違背兩家老太爺的意思悔婚。
如今這麽一想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合計着是早有中意的兒媳婦人選服侍在跟前,這才不再在意遠在京城,又漸漸衰弱的肅國公府了。
女人嫁人,若想過得舒坦,要麽得抓住了丈夫的心,要麽就要讨得婆母一衆長輩歡喜,再不成只要夫家一家人得拎得清,知道嫡庶尊卑,日子也能過下去。
可邵易謙心有朱砂痣,邵家長輩又被那個狐貍精收得服服帖帖,邵家能做出這種事來,怎麽看也不像是拎得清的,若真屬實,女兒以後的日子可就舉步維艱了。
不行,這事兒關乎女兒一生,非得查清不可,只要沒嫁,事情就還有轉機。
就這麽一個寶貝女兒,周氏可以說是操碎了心。
不過很快周氏便想到,女兒的這副風流樣貌,在京城裏風評并不算好,況且女兒已是及笄之年,再過幾日一過年便要十六了,這個年紀匆忙間再找哪裏容易?
若是肅國公府還未沒落,席家女兒哪用得着愁嫁,哪怕一個庶女求親的都要踏破門檻,可如今卻是不上不下的,反倒難找。
周氏細一思索,京城裏竟再難也找出比邵家更好的人選來。
“娘,我不喜歡邵家人,還沒成親就已經如此輕視我們肅國公府,嫁過去哪裏還有什麽說話的餘地。”
見今日差不多了,再說下去怕露了馬腳,席瑾蔓最後再強調了一次若是嫁入邵家後的日子,便把話題給引到了其他地方去。
席瑾蔓原本就準備一步一步來,光靠今日自己三言兩語,哪裏這麽容易就能說服爹娘,只不過是想讓爹娘知道自己對這門親事的态度,再拉低爹娘對邵易謙的好感罷了。
再說那個青梅竹馬的表姐,邵夫人喜歡是真,可邵易謙和邵家其他長輩都不同意,雖說泉州離得遠,說不得哪天這謠言就要穿幫了。
母女倆用完晚膳,心裏頭存着事,都沒什麽再講話的心思,席瑾蔓便直接回了玉笙院。
周氏早早地梳洗完畢,心裏翻來覆去都是女兒的親事,和女兒的親事比起來,現在手邊的其他事兒簡直微不足道。
“什麽時辰了?”一想到最糟糕的那個結果,正靠在美人榻上養神的周氏猛然睜開眼,一下從榻上驚坐起來,眼底滿是恐慌。
“依舊是亥時,夫人您剛剛才問過。”絲竹小心翼翼地上前回答。
“國公爺呢?派人去催了嗎?”周氏愈加煩躁不安地。
“剛派人去,只要國公爺一回府,立馬就能請回來。”
周氏問了許多遍,自然這回答也聽了許多遍,不耐煩地招招手,示意幾個丫鬟都下去,省得在眼前看得心煩。
重新躺回美人榻上,周氏閉上眼,耳邊是珠簾碰撞的清脆聲音。
心裏亂,聽什麽都不順耳,周氏蹙着眉斜倚在美人榻上,心裏責怪着這些丫鬟沒眼色,出去都不知道手腳放輕些。
她哪裏能想到這回還真是錯怪了那些丫鬟,只見席越舟放輕了步子,以手示意那些丫鬟別出聲兒,蹑手蹑腳地進了屋子。
周氏不過三十出頭,平素又注意保養,穿上嫩些的衣裳,說是花信之年也毫無違和,相比初成親時,如今反而如成熟飽滿的水蜜桃,多了一股誘人的韻味。
席越舟走近,美人榻上的背影曼妙,雲鬓半偏,由一支玉簪松松挽起,渾身似乎罩了淺淺一層柔光。
立在榻前,席越舟彎身向前探去,只見周氏因着側睡的緣故,略松的領口并未貼合身體,微微懸空,露出一角櫻桃紅的抹胸來。鬓角一縷青絲卷着弧度垂在一側,更添幾分媚意。
屋裏暖爐燒得極旺,融融暖香向席越舟襲來,不禁讓他有些心猿意馬。
原本只是想看看嬌妻有沒有睡着,不成想竟多了這些不該有的心思,知曉妻子有正事要尋自己,席越舟忙清了清嗓子,試圖趕走那些令自己燥熱的念頭。
作者有話要說: 周氏:女兒的婚事不弄明白,別想這些有的沒的。
肅國公:...這種給岳丈添堵的準女婿要來做什麽?
四叔:天涼了,邵家該破産了。
邵易謙:???
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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