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他們唱完了，下面的人都激動地鼓掌。還有人喊：“再來一首！再來一首！”
蕭桐看着他堂哥對一個服務人員招手，低頭說了幾句話，不一會兒又有一首歌漸漸響起來。
這首歌蕭桐沒有聽過，他後面查出來，也是一首很小衆的粵語歌，彭玲和黃耀明的《旋渦》。
沿着你設計 那些曲線
原地轉又轉 堕進 風眼樂園
世上萬物 向心公轉 陪我 為你沉澱
逾越了理性 超過自然 瞞住了上帝
讓你
到身邊
……
來沉沒 在我的深處吧 埋在愛情下
世界快要 變作碎花 來接我吧
趁這結尾 嘆口氣吧 原諒我們吧
答應送我 最美那朵水花 可以嗎
來擁抱着我 形成漩渦
卷起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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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吻背後 萬尺風波
将你 連同人間浸沒
我愛你 亦是那麽多
來擁抱着我 從我腳尖親我 靈魂逐寸向着洪水跌堕
戀愛在侵蝕我
如地網天羅
不顧後果 這貪歡惹的禍
是誰在吞沒誰也奈何 是誰被卷入誰紅頻禍
……
沿着你設計 那些曲線
原地轉又轉 堕進 風眼樂園
世上萬物 向心公轉
沉沒 湖底 欣賞月圓
……
這是一首禁忌的愛。逾越了理性，超過自然，瞞住了上帝讓你到身邊。講了兩個人超越自然和理性的愛戀，最後被浸豬籠沉湖底。
蕭梧唱的男音部分，那個女生唱的女音部分，發音很準，非常好聽。
旋律擠壓過酒吧的每個角落，蕭桐喉嚨緊涉到不能呼吸，他趁着沒人注意站起來去找洗手間，找了半天都沒找到。一位服務員看他難受的樣子。問他：“先生，您是在找洗手間嗎？”
蕭桐點點頭。
那個服務員帶他去了一間男士洗手間。
蕭梧在洗漱臺涼了一會兒臉，終于好些了。
他抽了一張紙巾擦着流到下巴的水珠，擡頭從鏡子裏發現一個穿得很浪，一頭狂野青灰色頭發的男人正露骨地盯着他。蕭梧忍住心底的翻湧的惡心，從鏡子裏朝他笑了一下，回頭十分溫柔地問他：“你是不是想和我玩兒？”
那個男人驚喜壞了，上前就要來搭讪。
一個服務員準備去儲存間拿酒，突然聽到洗手間那邊傳來一個男人的要命的痛嚎，緊接着罵了一句我艹…..，沒罵完，又痛叫了一聲，然後就剩下呼救聲了。
他趕緊跑過去看發生了什麽事。一個穿着淺紅色短T的小帥哥從洗手間慢慢走出來，好像根本沒聽見那麽大聲的呼救。
他疑惑地瞅了一眼蕭桐，然後跑到洗手間，看到地板上躺着一個青灰色頭發的男人，臉上被揍得都出血了，兩只手捂着下體痛的說不話來。
蕭桐穿過走道回到酒吧裏，裏面已經換了一股搖滾風。蕭梧和幾個男人女人在舞臺上拼命地吼嗓。人群high到高峰。蕭桐縮在角落裏，掏出手機，對着舞臺上那一群人拍了幾張清晰好看的照片，再和甄玉發了一條短信，然後收起手機準備走了。
甄玉連忙追出來，蕭桐正在等出租。她身上還帶着沒平靜下來的熱度，問蕭桐：“你不和蕭梧學長打個招呼嗎？哇他剛剛好帥的o(*////▽////*)q。”
蕭桐剛要說話，一條短信跳出來：“我知道你來了，到第一個包間來。”
他收起手機，壓了壓頭上翹起來的幾根頭發，問甄玉：“你告訴我哥的？”
甄玉無辜地搖搖頭。
蕭桐于是跟着甄玉又進去了。
酒吧還是換回了最開始的sex主題風，甄玉扯扯他的衣服，問他：“晚上要不要一起回去？你和蕭梧學長……？”
蕭桐想了一下，搖了搖頭。
有一個服務人員好像專門在等他，見了他，就直接帶他穿過幾條走道，到了一個很隐蔽的隔音很好的包間。
蕭桐站在門口，緊張到不行，他盯着門上雕刻的幾個小圖案，盯了兩分鐘，才有勇氣敲門。
一個服務人員來給他開門，然後接着擺弄桌上的酒點，最後把紙巾折疊好就禮貌地出去了。
蕭桐坐在面對着蕭梧的一個沙發上。他根本不敢看對面那個人的臉，一直盯着那個人大馬金刀坐着的兩條大長腿。
對面的人一句話都不說，手裏端着一杯酒慢慢喝。氣氛尴尬到凝固，蕭桐似乎又不能呼吸了。他內心深處難以啓齒的秘密，他覺得，被窺探了個徹底。
等他終于喝完了那杯酒，蕭桐聽到那個人壓着嗓音說了一句：“童童？”
蕭桐整個人都酥了，羞澀得臉爆紅。
這是他5歲以後，這麽多年來，魂牽夢繞的一句親昵話。
蕭桐帶着些顫音和奶音回他：“恩。”
蕭梧端着酒杯站起來，然後一步步走到蕭桐身邊，蕭桐感到身邊的沙發立刻下陷下去一大塊，一股酒味混合着某種特殊的荷爾蒙氣息瞬間壓過來。
他188的大個，低下頭在蕭桐耳邊問：“怎麽過來的？”
蕭桐血液全部湧到了臉上，在燈光下，耳朵上也一片緋紅。蕭梧很有興趣地看着那一只白乎乎的耳朵漸漸充血，最後變成勾人的豔紅色。
他盡量用平靜的聲音回他：“別人帶我來的。”
蕭梧沒有再問下去，專心致志地盯着那只紅紅的耳朵看。
蕭桐半天沒聽見說話，有些迷茫地擡頭看他。
一雙霧水蒙蒙的眼睛懵懂地擡起來，蕭梧看見一張嫩紅飽滿的嘴微張，又白又細的皮膚上看不見一點瑕疵，就像一杯純淨的牛奶，毫無玷污。
他扯了一下嘴角，笑起來：“剛哭過了嗎？”
蕭桐立馬又把頭低了下去，語氣夾雜着小動物撒嬌一樣的委屈：“才沒有。”
蕭梧站起來，端了一杯酒給他：“度數挺低的，專門給你準備的。”
蕭桐看見一只修長有力的手遞過來一杯淡黃色的酒，突然想起來他堂哥除了玩擊劍，還鋼琴十級。
他接過酒，慢慢地喝了一口，有點烈，還有點甜。蕭桐很少喝酒，也不會品酒。
蕭梧把酒杯放下，對他說：“走吧，出去玩兒。”
蕭桐以為他說的是出去到酒吧廳玩兒，結果蕭梧直接帶他從另一個通道出了酒吧大樓。他們站在夜色裏，被花花綠綠的霓虹燈包裹着，偶爾還有涼風吹過來，蕭桐覺得有點醉了。
蕭梧對他說了一句：“陪我走走吧。”
他們就這樣慢慢走，一個在左一個在右。廣場上面很熱鬧，叽叽喳喳的人群，可是蕭桐覺得心裏安靜極了，再沒有與別人接觸的恐懼，沒有對別人的抵觸和排斥，他好像在全心全意地依賴着某個人。
有個玩兒滑板的少年突然失控地朝着這邊撞過來，蕭桐還來不及躲避，就被一個很寬厚有力的胸膛圍起來，一只手圈住了他的腰。蕭桐被那個懷抱直接帶到一邊避開了沖撞，但他看不到外面發生了什麽。他的臉貼在蕭梧的肩膀上，眼睛只看到一片黑色的肩膀，腦子一片空白，那片胸膛仿佛那是他的整個世界。蕭梧溫暖又強勢的荷爾蒙氣息灌滿了他的鼻子，嘴，和胸腔。
蕭梧的手貼着他的腰一直沒放下來，帶着他到了一個便利店，進去給他買了一瓶酸奶。付款的時候，他找服務員要了一根吸管，把瓶蓋擰開，吸管插上，然後遞給蕭桐：“醒醒酒吧。”
蕭桐內心的小氣球膨脹到爆炸。
他暈乎乎地跟在蕭梧後面，把自己的腳印踩在蕭梧刻意放緩的腳步上。
又走了一會兒，蕭梧擡手看了眼時間，停下來問後面的尾巴：“快10點了，我送你回去。”
蕭桐乖巧地點點頭。
結果他們還沒走到蕭梧停車的地方，蕭梧的手機就響了起來。蕭桐隐約地好像聽見一個女聲。那邊說了幾分鐘，蕭梧淡淡地回了一個恩就挂了。
他挂了電話，伸手招了個車，對身後的尾巴說：“我有點事兒回酒吧，你坐出租先回去。”
蕭桐好舍不得就這樣走了，可是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他猜打電話的人應該是酒吧裏被叫大嫂的那個女生。于是他又失落又難過地點了點頭。
他在今天的日記裏寫下：
我希望荒水能流入高山，飛鳥能停留樹間；
我希望春風能吹散淚眼，暗花能染成紅豔；
我還希望我能到你身邊，你能愛我，
就像我愛你那麽多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