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回到A市後的兩人工作和學習都很快步入了正軌,厲水和宋瑜的合作項目也到了關鍵時期,從而變得忙碌起來。邢舟的養母又經歷了兩次大手術,雖然過程不是完全順利,但好在都有驚無險,在這期間邢舟沒有再去醫院露過面,邢玥回學校完成期末考試,準備一考完就過來照顧媽媽,她終于聯系上了國外的大姨一家,他們打算馬上回國。

一切都安然無恙的在向着好的方向發展。

這天晚飯後,邢舟在書房裏登陸了好久沒有進的論壇,論壇還是老樣子,有人在裏面發帖曬裙子,有人在裏面尋找認同感,當然也少不了在裏面挑事兒掐架的,不過這些無聊的發洩者大多都以封號結尾。

幾個月沒上論壇,論壇裏多了許多活躍的新面孔,他在閑聊版塊刷到了一個最新的帖子,樓主披了匿名馬甲。

樓主

隐形裙子 :求助,交往七年的男友前段時間知道我有女裝癖,他完全沒辦法接受,我們争吵過很多次,他說關于我們之間的事情,他要重新考慮一下了。可是我們已經在一起七年,甚至連父母那關都過了,我不想就這樣分開,為了挽留他,我是不是應該放棄自己的愛好?

這個帖子在邢舟看來是多麽的似曾相識,他刷新了一下,短短三分鐘已經有了兩條回複。

沙發

JK專寵:既然還沒人坐沙發,那我就來吧,要我說,這樣不尊重你愛好的男朋友還要他幹嘛,留着過年?

板凳

妮可:小裙子怎麽了,小裙子多可愛!男朋友可以不要,小裙子不能不要!

這兩條回複都很不靠譜,頗有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意思,邢舟想起了一年多前的自己,也是這樣的彷徨,也在愛情與愛好之間兩難,甚至還想過放棄愛好保護愛情,不過還好他遇到了很好的指引者,無論是粉色還是大叔,都是他走出逆境最重要的人。

邢舟把手放在鍵盤上,往輸入框裏打了一段話:如果七年的感情僅僅因為女裝癖就完全破裂,大概有兩個原因:一是樓主沒有認真的向男友傾訴心聲尋求理解,只是一味捍衛愛好最後兩敗俱傷;二是其實你們并沒有那麽相愛。不過看到樓主說你們連家庭那關都過了,想必第二種情況不可能,所以你們需要的是傾訴與磨合,而不是無意義的争吵。但樓主你要明白,這種磨合是長時間的,原有的觀念和偏見不會一朝一夕消除。

邢舟一口氣打完,立刻發送了出去,對于一個和曾經的自己極其相似的人,他很想要幫助他,這種感覺就像在幫助曾經的自己,因為這些話也是他想對過去那個痛苦中的自己說的。

放在電腦邊的手機屏幕突然亮了,是粉色發來的微信。

粉色:剛剛看到了水老師在論壇的精彩點評,看來水老師的小日子是蒸蒸日上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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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老師”這三個字讓邢舟忍不住笑出聲來,他回道:蒸蒸日上不敢當,風平浪靜倒是真的。

比起這一年來的風風雨雨,現在這種雨過天晴的正常生活格外的讓人眷念。

粉色:說真的,小水袖

邢舟:什麽?

粉色:我覺得你成長了/老母親笑·jpg

邢舟:……

兩人聊了一會,粉色向邢舟發出了邀請,他和他的妻子這周末會到A市來旅游,他想讓邢舟做他們的導游,邢舟當然不敢不從命,畢竟之前他連人家的婚禮都翹了。

粉色:要穿裙子來哦。

邢舟:好吧。

這周末一大早,厲水就出門了,年前是厲水最忙的時候,每一年都是如此。他這段時間整天泡在實驗室裏,大小假期全部被犧牲掉了。對于從前的厲水來說,工作即是生活之常态,但這段時間的忙碌卻讓他非常不安,他曾不止一次對邢舟說:抱歉小舟,最近忙得都沒時間陪你了。不過邢舟知道厲水是個工作狂,所以對于厲水整天忙工作的做法習以為常,倒是厲水突然因為這個向他道歉,讓他有點詫異。

有些事情雖說過去了,但偶爾想起的時候還是會後怕,比如在厲水忙得見不到邢舟的時候,他就會不受控制的想起前段時間他從國外趕回來時看到的場景,客廳堆了滿地的行李,和以往的離開都不同,那種決絕就像是要徹底的遠離他的生活一樣。

這樣的記憶讓厲水總會在最忙的時候突然停下來,然後強迫症一樣的打電話給邢舟确認他在幹什麽,只有聽邢舟講一會話,他才能安心進行後面的工作。他似乎把自己困在了只有邢舟的世界裏,但他甘願如此。

今天是邢舟和粉色約好的日子,邢舟要去車站接粉色夫妻倆,應粉色的要求,他要穿裙子去。

邢舟打開衣櫃,一件一件的仔細挑選,最後選了一件比較低調的長款的冬季連衣裙,外面套一個羊毛小馬甲,他剛好有雙牛皮短跟靴,跟這件裙子很搭。

他那天從厲家鎮回來就發現了,厲水把他的女裝全部都挂進了衣櫃裏,他不敢妄自揣測厲水這樣做的用意,但這讓他興奮無比,他的小寶貝們正緊緊的、光明正大的靠着厲水的衣服,不管這意味着什麽,他都打心眼裏替自己的小寶貝們高興。

邢舟在鏡子面前穿好衣服,戴上假發和帽子,他已經很久沒有碰過它們了,因為他總是找不到合适的場合,他還無法做到像粉色一樣随心所欲。

穿裙子的感覺還是如往常一樣,如同将自己裹在柔軟的暖陽中,邢舟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滿足感源源不斷的流入心中,他輕快的轉了一圈,裙擺微微的劃出一個圓,他很滿意現在的自己。

穿戴整齊後,邢舟拎上手提包,他剛準備走出房門,臉上輕松的笑意還沒褪去,就對上了門邊站着的厲水。

厲水正靠在門邊看着他,不知道看了多久。

“厲……厲水,你怎麽……回來了……”邢舟的笑容頓時僵在臉上,他定在了原地,突然看到厲水讓他吓得說不出話來。

“我回來拿文件。”

“那你拿了嗎?”

“拿了。”厲叔揚了揚手裏的文件夾。

邢舟緊張的咽了一口口水,似乎是在等厲水先走。

厲水知道邢舟在緊張什麽,對于那天在聚會上的做法,厲水曾不止一次的責怪過自己,小舟是他要用一生去守護的人,而不是一時沖動就可以傷害的人。

對于邢舟的停滞,厲水心中略過思緒萬千,但還是面色如常,“你不是十點要去車站接你朋友和他的妻子嗎?現在已經九點半了,你肯定會遲到。”

邢舟看了一眼手機,居然真的九點半了,他許久沒穿過裙子,以至于剛才在鏡子前一下忘了形。

“那我先走了……”邢舟低着頭往門外走,卻被厲水長臂一攬攔了下來。

邢舟疑惑的看向厲水。

“不急,我送你去。”厲水低頭吻了一下邢舟的唇,蹭了一嘴的櫻花色唇膏。

“你送我?那你學校實驗室那邊……”

“開車很快,耽誤不了多長時間。”厲水打斷了邢舟的疑慮,“對了,等我一下。”

厲水轉身進了房間,再出來的時候,手上多了個亮閃閃的東西,在看清厲水手上東西的那一刻,邢舟連呼吸都屏住了,那是一枚蝴蝶形的胸針,觸角的地方鑲了兩顆耀眼的鑽石。他看着厲水走到自己面前,然後很認真的把胸針別在了自己的胸前,整個過程他都不敢動,生怕動一動就會有什麽突然消失了?

“這是我從國外買的,一直沒機會送給你。”

“送……送給我的?”

“嗯,你戴着很合适。”

邢舟愣愣的伸手碰了一下胸前,明明厲水的手已經離開有一段時間了,他卻感覺自己在蝴蝶上觸到了厲水指尖的溫度。

“走吧。”厲水牽住還在愣神的邢舟。

“哦……”邢舟呆呆的被厲水拖着往前走。

聽着邢舟的鞋跟踉踉跄跄踩在地板上的聲音,厲水心情沒由來的愉悅,他在邢舟看不到的地方笑了,很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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