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禮物

江行默了兩秒，點了點頭。

江遠便自覺地從江行身上起身，伸出一只手，讓江行借力起來。

此時，江遠已然全身赤裸，江行身上也只剩下一件被壓得泛皺的襯衫。

江行就以這樣的狀态被江遠牽着手領去浴間。

江遠開了浴霸，關上門，彎腰去調試浴缸水龍頭的水溫。

江行在一邊站着，他失神地望着自己的已經耷拉着的下身，腦中一片空白。

覺得差不多了，江遠任水龍頭開着，回過頭看向江行，見江行一臉茫然，他忍不住皺了皺眉。

他走至江行身前，擡手在江行眼前晃了晃，道:“回神了。”

江行擡頭看他，目光中仍是茫然。

江遠眯起眼，手掌貼上江行的臉頰，溫柔地撫摸，卻冷笑道:“別告訴我，你後悔了。”

江行被臉上的溫度喚回神，沒有聽清江遠剛才的話，歉然道:“……你說什麽？”

江遠怒而反笑，道:“我說，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情侶關系。我希望你記住這一點。”

江行有一瞬的錯愕，而後又恢複了理智，他第一次主動直視江遠的眼睛，苦笑道:“你不必這麽做。”

江遠深吐了口氣，他兩手圈住江行的臉，略矮下身，讓江行的眼睛正對着自己的，他一個字一個字鄭重道:“我的确是一個冷漠、自私、不顧別人的感受的人，所以，我更不會因為別的事情委屈自己和厭惡的人在一起，你聽明白了嗎。”

江行聽清楚了江遠的每一個字，卻更加不敢輕信。

他從沒有認為江遠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不堪，事實上，江遠是他這些年來少數曾對他好的人。江遠小時候雖然行事沖動、不計後果，但如刀的言語下，隐藏着一顆溫柔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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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行怔怔地，想到那些困擾他至今的問題，他問:“我十二歲生日那天晚上，枕頭下的禮物，是你給我的嗎？”

那時候，江遠只以為他是來借宿的親戚，和他少有的對話中語氣都帶着冷漠與不耐，在學校偶然見到他，也是目不斜視地擦肩而過。

和媽媽在一起的時候，到了江行生日那天，媽媽總會在清晨出門上班前為她煮一碗長壽面，面上卧一個溏心蛋，美好的味道會溫暖江行一整天。

而到了江源家，沒有人會關心他的生日，更勿論為他煮面。

那天早上，江源出差，劉芸出門去買菜了，家裏就江遠和江行兩個人。江行頂着腫成核桃的眼睛上了餐桌，無聲地扒着碗裏的稀飯。

江遠斜睨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直到隐隐約約的啜泣聲傳到他耳朵裏，他才又擡眼，看到江行手扒着碗，豆大的淚珠從臉上流過，落到碗裏。

江遠嫌棄地皺起眉，兇着臉道:“大清早的，哭喪啊？”

江行被吓得猛地止住了哭噎，卻不受控制地打起了嗝，淚水還是源源不斷地落下。

江遠從餐巾紙盒裏抽出一打紙，扔到江行面前，喝道:“別哭了，吵死了。”

江行抽了抽鼻子，拿起紙巾糊在臉上，想把眼淚擦去，覺得臉擦幹了，才放下擦過的紙巾放到一邊，準備等會扔掉，又把沒用過的疊好放進自己口袋裏。

江遠以為他收拾好自己了，也就沒管他，等他吃完後再擡頭看，卻見江行臉上零散着分布着幾張小紙屑，像只偷玩餐巾紙後消滅罪證未成的小花貓。

“噗！”江遠沒忍住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