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溫瑾覺得德維特應該是個神經病。
他不光和一只狐貍告白了, 還每天都想看一只狐貍的下面!摸一只狐貍的屁股!且這種欲望簡直強烈到了見縫插針的地步!
沒錯,自從那天從派對回來的時候,被沈悅堵住, 對方一臉怪異地詢問溫瑾是不是發情之後,德維特就一秒鐘讓溫瑾面朝他地抱進懷裏,果斷結束了那場對話。
并且, 從回去的路上開始,德維特就一直在锲而不舍地想翻他肚皮, 白天翻晚上翻, 甚至還美其名曰長見識!
而且每次溫瑾給他上一套拒絕三連的時候, 德維特都會露出一臉可惜的表情!
害的溫瑾幾乎每天都在上演自衛行動, 連洗澡的時候都要戰戰兢兢地看一眼門有沒有鎖好, 翹起後爪洗下面的時候還要虎視眈眈地盯着門口,以防某人突然沖進來。
就這樣打游擊戰似的過了大概兩三天的時間, 才剛黃昏,溫瑾就早早地上了床。
自從德維特送了他一床的靈石之後,他們房間的床頭櫃旁邊,就出現了一個大大的簍子,那是溫瑾從空間裏摸出來的破麻袋, 而之所以放外面不放空間, 是因為溫瑾很喜歡每天看見小山堆一樣的靈石的感覺, 并且更喜歡德維特每次都會給他補齊的那份心意。
而這一天,他之所以早早的上床,是因為感覺到了身體裏的變化。
妖丹上的裂痕困擾了他很長時間, 但是他一直都不敢去主動修補,就是因為體內的靈氣不足,他害怕在修補的過程中出現什麽意外,自己連補救都來不及。
好幾天前,從這一床的靈石出現開始,溫瑾本來就可以修補妖丹的,但那段時間他一直忙着研究永恒靈石。
---即便那些一次性靈石內的靈氣再怎麽純,也不如永恒靈石來的穩妥,德維特特意給他改了一個比較小的吊墜,現在每天都挂在溫瑾的脖子上。
德維特找的也不是普通的繩子,是那種可以隐藏在毛色下的。所以溫瑾看上去就好像胸脯前懸空了一小塊靈石一樣,特別漂亮。
而這主要是因為這永恒靈石也不知道是哪位閑情的大手子做的,每一塊都雕了不一樣的花紋,看上去特別精致好看,挂在脖子前面有種別樣的美感,所以溫瑾沒有拒絕德維特這麽一個建議。
從他醒過來,到他開始修補妖丹,他花了五天的時間去改永恒靈石。
然後越改,就越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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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瑾一直以為這個世界和洪荒大陸只是有點關聯而已,卻沒想到牽連會那麽深。
那個所謂的永恒能量石,真正在洪荒大陸的名字,叫做恒石。
但恒石也分作很多種,比如說洪荒大陸上,每一個道修人族都想得到的那種恒石,起初,溫瑾以為這種和那種差不了多少,說不定比那種還要再差些。
可當他細細研究這塊恒石時,卻猛然發現不對勁。這并不是普通的恒石,而是當年轟動整個洪荒大陸的上古恒石,每一個修士都夢寐以求,但卻從問世開始,就和其主人一起消失的上古恒石。
上古恒石的問世,讓那個創造它的器修名聲響徹整個洪荒,幾乎所有修道者,都想得到那五塊上古恒石,就連溫瑾都有過這個想法。
不是因為它能夠永遠地運轉靈力,而是因為那五塊上古恒石,是由帶着神智的天地靈寶制成的。
天地靈寶要孕育出神智,少說也要上萬年的時間,這種天地靈寶,黑黑的溫瑾一千年一塊都沒找到,那個器修竟然一下找到了五塊,而且還通通做成了恒石。
在得知的一瞬間,不少人都感慨這器修格局太小,那可是孕育出神智的天地靈寶,随便做一把武器,都可以大殺四方,可這個人族器修,卻拿來做了恒石。
溫瑾對此沒什麽感覺,人家有本事找到五塊,自然有資格把它們做成任何東西,他也對天地靈寶好奇,但卻怎麽也沒想到,他真正意義上見到恒石,會是在這個世界。
傳說那個人修造出五顆上古恒石後,沒多久就銷聲匿跡了,不少人都在傳說他是靠着五顆天地靈寶吞吐出來的靈氣飛升成了仙,也有人說他吸進去了太多自己承受不住的靈氣爆體而亡。
可現在……難道那個人修也和他一樣,來到了這個世界?
不過無論如何,它的出現,對溫瑾來說無疑都是個福音,天地靈寶孕育出來的靈氣果然和一般的靈氣不同。
摸着自己被治好的內丹,溫瑾迷迷糊糊地感受着整個身體放松的狀态,一邊想着,等他醒了的之後,一定要滴血讓這塊石頭認個主,雖說是有靈智的天材地寶做成的,但他之前試探過好幾次了,那石頭完全沒有要給他回應的意思。
等他滴血劃地盤了,說不定這靈石能給他點線索。
這麽想着的溫瑾,因為內丹的修複而正想迷迷糊糊地睡過去時,突然感覺到了一個大手在自己的肚子上摸來摸去。
溫瑾:……?這色眯眯又膽大包天的動作似曾相識啊?
愣了愣,然後在對方的手越來越往下的一瞬間,猛地反應過來了什麽的溫瑾伴随着對方手指輕輕地晃動,渾身一抖。
“你是不是有病嗷!”睡夢之中驚坐起,一把拍開維特手的溫瑾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
這會兒房間裏有點兒熱,溫瑾才剛睜開眼睛,就被這股悶熱悶熱的感覺給驚到了。
他都覺得熱,那就是真的熱了,這是德維特不在家把恒溫器調到最高的結果。
“你出去了?”溫瑾皺了皺鼻子,見德維特把手收走,沖他翻了個白眼。低頭看了看挂在自己脖子上發亮的恒石,和德維特脖頸間露出來的那顆紅色的灰撲撲的石頭,眯起眼睛,心裏有了個算計,迷迷糊糊地靠在枕頭上說道。
“嗯。”德維特摸了摸溫瑾的腦袋,低頭在他頭頂親了親。
這兩天每天都在膽戰心驚自己下面的溫瑾對親腦袋已經有免疫力了,他皺着小眉頭用爪子去推德維特,有些不高興道,“怎麽老這麽晚跑出去。”
溫瑾不太喜歡德維特在他睡覺的時候出門,體質原因,恒溫室必須要調整到常人覺得熱到冒汗,才能滿足溫瑾的需要。
畢竟雖然現在靈石很多,但溫瑾還是很有危機意識地不敢亂浪費,何況……人體暖爐比自己發熱還要舒服,由奢入儉難,溫瑾被寵壞了。
所以現在只要德維特不陪着他睡覺,就必須把恒溫器調到最高,但到達這種程度的恒溫器,通常都會讓室內發幹。
這種情況正常人是感覺不到的,一方面沒有人會沒事把溫度調那麽高,另一方面是溫瑾的五感實在太敏銳。
就現在房間裏的狀态,最多不出五分鐘,哪怕德維特不鬧他,他都會自己醒。
睡夢中突然醒過來可不是什麽讓狐高興的事,而且德維特最近每次回來,身上的味道都怪怪的,有時候還會混着蟲族的味道。
溫瑾提醒過他一次之後,這家夥就改成了每次回來洗澡,而不是幹脆縮減出門的次數,對于這點,小狐貍表示頗有微詞。
而且,此時此刻,德維特連澡都沒洗就匆忙上床摸他。
拍了拍胸毛,溫瑾有點小不高興。
“工作。”德維特說着,捏着溫瑾的爪子晃了晃,關掉了恒溫器,把小狐貍抱進了懷裏。
人體暖爐的感覺和機器截然不同,雖然有蟲子的味道,但當德維特把外衣脫掉之後,靠近他,更多的就是男人身上本來就有的味道了。
溫瑾不掙紮地任由他抱着。
“我晚上睡覺的時候很鬧嗎?”感覺到頭頂逆着的毛毛,溫瑾有些郁悶地抓了抓腦袋上的小旋渦。
弄順這些大晚上出現的毛都快成為他每天必做的事情了,他明明記得以前在洪荒大陸的時候,他睡覺也不會這樣啊,怎麽到了這邊之後,每次睡一覺起來,身上的毛都亂七八糟的。
看着溫瑾頭上的小漩渦,德維特目光一閃,一本正經,“挺鬧的。”
“那肯定是你房子不好。”溫瑾想都不想就甩鍋。
“嗯,”德維特唇角帶笑,“下次換一套住。”
溫瑾頓了頓,似乎沒料到對方會這樣說,憋了憋嘴,“不要,這套我住習慣了。”
在德維特雙眸滿滿的笑意中,懶洋洋地趴在他胸口的小狐貍又問道,“你每天都出去幹什麽啊?”
“科研院最近有契獸變成人了。”德維特冷不丁地說道,
趴在他懷裏的小狐貍身體一僵,過了一會,似乎反應過來了什麽。和大魔王每天你摸我躲的,他智商提高了不少,此時此刻晃了晃耳朵,故作無所謂道,“反正我不會,你別吵我,我要睡覺,再吵我撓你了。”
德維特眯起眼睛,應了一聲。但在黑暗中,一雙手卻還是一下一下地摸着溫瑾的毛,溫瑾耳朵有些不耐煩地動了動,但半晌沒發現德維特有什麽進而的舉動,也就随他去了。
半夜三點,抱着溫瑾閉上眼睛的德維特雙眸突然一睜,與此同時,他手腕上的終端也亮了起來。
是卡塞的訊息,非常簡短,統共也就只有三個字。
“抓到了。”
德維特的眸光一閃,垂眼看了看懷裏的溫瑾,好半天,輕手輕腳地把狐貍放在了床上,重新打開恒溫器,計算了一下時間後,在自己的終端上設置了個鬧鈴,無聲地離開了公寓。
大門輕輕瞌上的那一瞬間,房間裏的小狐貍一雙眼睛倏地睜開了。
·
是夜,首都星某一條偏僻的小道內,一個人影被什麽東西強行罩住了。
沒錯,是罩住,一整個大罩子從頭到腳包起來的那種,和麻袋的區別大概是這種罩子是透明的,所以站在外面的人還能看得清裏面人的模樣。
……也說不上是人了。
只見裏面那個身形也不是很高,穿着一身灰衣的男人整張臉都有點崩,脖頸處鼓起一個鼓包,和那天溫瑾在科研院裏看見的,科恩脖子裏的母蟲一模一樣。
不過這人脖頸處的母蟲卻并沒有動過,甚至那個人也沒有動,在大罩子裏,它就像是靜止了一樣,任由一群穿着軍服的人圍着。
“林教授說的這玩意還真有用。”卡塞嘿笑了一聲,“說什麽什麽氣體……聽不懂,不過還挺厲害,就是不知道一會審問能不能正常進行了。”
“元帥到了。”一旁的馬克看了看自己的終端,擡頭說道。
看着街尾走進來的人,卡塞和馬克等人同時敬了個标準的軍禮。
“就是這玩意兒。”軍禮結束後,卡塞指了指牆角裏一動不動的男人,“冒充阿奇少将的那個。”
自從德維特察覺到阿奇被掉包過之後,就一直在派人查。
這件事太嚴重了,如果連阿奇都能被輕易複刻的話,那麽往危險了想,蟲族要是計劃再稍微大一點,恐怕能直接兵不血刃地解決掉亞述。
他們花了很多的時間,從裏比克星回來的船上開始一幀一幀地排查着監控,查監控并不難,難的是監控裏,和科恩接觸過多的人簡直屈指可數,除了為了溫瑾的事情反複交涉的阿奇以外,就只有那個醫生團隊裏的隊長安娜了。
人請來,查了,不是。甚至還很耐心地給他們具體提供了自己知道的所有,有關科恩的細節。卡塞和馬克一條條對過去,卻基本都沒有什麽用。
到這裏,如果換做是別的地方,那麽線索很有可能就斷了,但也就好在這件事,是在德維特軍團主艦上發生的。
他們軍團主艦的攝像頭,是從隐形攝像到目前科技如果不破譯整個艦隊的網路的話,連探查都辦不到的攝像頭,全艦上下總共有上千個,換句話來說,就是知道這些攝像盲區的,總共也就那麽幾個。
卡塞起初并不想往這個方向想,畢竟所謂“也就那麽幾個”裏,基本都是軍團內的高層,被蟲族滲透到高層,給他一種強烈的,毛骨悚然的感覺。
不過好在,事情只剩下最後一條路可走的時候,突然就變得好辦起來了,一個個查過去,某一個從他們歸隊後卻一直沒有回過家的人,行蹤顯得無比突兀。
“盲區都能找到,我們跟蹤他的時候也算敏銳,但一旦我們隐藏起了氣息和味道,這玩意處理起事就跟個智障一樣,別說聰明了,連個普通偵察兵的反偵查能力都不如,這家夥的履歷上,寫着曾經可是當過偵查隊隊長。”卡塞把資料給了德維特,“就這點破偵查能力,進的估計得是庫克家的偵查隊吧。”
說着,連帶他們追蹤這人時的幾段監控,也全部給了德維特。
都不用看完,光是掃兩眼,德維特就感覺到了強烈的違和感。
那視頻上,別說聰明了,行為舉止……哪怕披着人皮,多看兩眼都不覺得像人,不可能能費盡心思混進亞述的高層,更別提進入科研院搞什麽大事情了。
“其他母蟲呢?”德維特又問道。
“沒,抓了就跟斷了線一樣,一點波頻沒發出去,就這一只。”卡塞聳了聳肩,“我當時也覺得奇怪,但我們抓它這麽久了,當真一點反應沒有,我還就故意為了看其他蟲的反應,才在這巷子裏待這麽久的。”
蟲族一向是母蟲控制下面的雙蟲,從感染到分裂,如若兩只母蟲行動的話,就會多一只母蟲來進行平衡,說白了就是個指揮隊長,這也是為什麽那天在科研院的走廊上,瑪麗說母蟲不是一只就是三只的原因。
德維特皺起了眉頭,雖然不排除對方可能在察覺之後果斷舍棄了這只母蟲,但……這只母蟲的行跡這麽可疑,幾乎是查一下都不用動腦就能發現不對的可疑,為什麽不在第二次需要用到它之前直接回收,反倒是縱容它單獨在亞述晃悠?
這不像是紀律性極強的蟲族士兵,它這麽多天每一天都留下了能讓卡塞做好幾頁報告的行蹤,只能說明一點,這個母蟲真的是單獨行動的。
德維特不認為他的軍團會到能讓蟲族小瞧的地步,對方只派一只母蟲來,而且就一只這樣的母蟲,還能混入他們的高層地帶,只能說明一點。
“他們有同夥。”德維特面無表情地關掉了資料。
不是蟲族同夥。
“我也這麽想。”卡塞一讪,“說起來慚愧,比起它們自己做到這麽多,有人幫忙反倒是讓我松了口氣。”
如果蟲族真的有那麽高的智商,單槍匹馬披着人皮混進亞述高層,那他們才真的是在守衛一片死地。
“尤塔人?”旁邊的馬克突然說了句。
“最大可能就是他們,尤塔人在竊取消息方面極其強悍,偵查和反偵察能力同樣如此,他們滲透進我國軍隊也不是第一次了,所以當年和尤塔星打的時候偵察隊才那麽重中之重。但是……沒道理嘛,他們和亞述确實有世仇,可是幫蟲族搞垮亞述,他們自己也是孤立無援的狀态,下一個覆滅的肯定是他們啊。”
如今亞述的戰力比尤塔星要強,亞述都打不過的蟲族,尤塔星不可能能獨立戰勝。
而且。
德維特看着地上的蟲子,總覺得還是有什麽不對勁。
這些蟲子一但被發現,根本就是死路一條,蟲族的分裂者極其多,多的數不勝數,但感染者卻相當珍貴且稀少,更別提能操感染者和分裂者的母蟲了。
以往在大戰的時候,蟲族為了保護母蟲,都是上千萬只分裂者跟着一只母蟲,如今為了深入亞述,把蟲子藏在人體下,分裂者數量大大縮減不說,母蟲的行動也極其不便。
如果按照他們之前的猜測,母蟲有非常傑出的智慧,适當的縮減分裂者來讓任務成功,這樣的犧牲他還能理解。但是按他現在的推測來看,蟲族根本是把母蟲送進亞述來讓尤塔人差遣?
蟲族有這麽大方,且信任尤塔星嗎?
“對了,元帥。”就在德維特思索着這一點的時候,一旁的馬克突然說道,“之前您讓我查的JU,我查過了,他們的蹤跡有點難找,看上去就好像對亞述的監控網路十分了解一樣,不過,我檢測到過三次他們消失的地點。”
“對亞述的監控網絡十分了解。”一行字,讓卡塞的臉色深沉了兩秒。
德維特目光對上馬克,也不知怎的,心念如電,兩個人同時吐出了五個字。
“地下角鬥場?”
話音一落,有什麽畫面蹿到了幾個人的腦海中,仿佛要連成一個整體,然而就在那一瞬間。一陣巨大的轟鳴聲猛地刺進了小巷內一行人的耳膜,整個大地仿佛都跟着晃動了一下。
卡塞的臉色一變,“怎麽回事?”
這可是亞述的首都,怎麽會突然出現這種……這種爆破的聲音?
德維特在短暫的愣怔後,也擡起了頭,目光深沉地看向某個方向。
沿着那聲巨響一直往前走,是科研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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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瑾走出獨棟公寓的時候,就在門口打了個大大的噴嚏。太冷了,這地方怎麽越來越冷了。
想了想,有點舍不得用恒石內靈氣的溫瑾,折回去翻了好幾顆一次性的能量石塞進了空間裏,一邊吸一邊跑。
然而很快,溫瑾就發現有什麽不對勁了。
從來到這個世界開始,他就一直是跟着德維特的,單獨行動的次數怎麽算也只有科研院那一次,所以一直到這一天,他才猛地發現,和這個有些大的世界比起來,他的身體有點太小了,肉墊本來就軟乎乎的,跑久了會疼。
被慣壞了的溫瑾稍微猶豫了一下,就偷偷摸摸地縮到一個角落裏,把自己的身體變大了一些,然後在城市裏飛快地開跑。
他是想往德維特的方向過去的,一邊跑一邊在心裏默默地腹诽自己,心想他對這個小尾巴可真是操碎了心,德維特今天身上的蟲族味道,和半夜裏第二次單獨跑出去的舉動,溫瑾怎麽也放不下心。
他一邊往外跑,一邊安慰自己這絕不是什麽婆婆媽媽心疼擔心,純粹就是怕小尾巴出了什麽事連累到自己而已!
然而溫瑾跑到一半的時候,卻突然察覺到不遠處有一股特別清晰的氣息傳來。
那氣息竟然還有些熟悉,是……陳雄?
溫瑾的目光裏閃過了一絲詫異,稍微感覺了一下,心想這爆發出來的靈氣可不少,而且絕不是人形爆發的,而是本體爆發出來的。
妖獸一但變成人形,能力就不能完全釋放,相當于在自己的妖丹上加了一個枷鎖,以黑熊精的能力,要釋放出這樣的靈氣,絕對是露了本體的。
可從之前的接觸來看,黑熊絕不是個沖動的妖獸,并且一直在隐藏他契獸的身份。那麽,一個在這個世界稀少到可怕的化形妖修,至少可以和卡塞打個平手的化形妖修,為什麽會被逼到化原形鬧出這麽大的動靜?
想到那天在病房裏,對方給他恒石的樣子,溫瑾咬了咬牙,看了德維特的方向一眼。
那邊蟲子的味道很濃,但德維特還沒有危險,他應該可以先去一趟陳雄那,如果……如果到時候德維特有什麽事的話,現在的他可以直接幻化出本體,然後兩步就跨到對方面前,應該趕得及的。
下定了決心之後的溫瑾步伐一扭,朝陳雄的方向狂奔而去。
即便是變大了,這個路程也是有點長的,跑到路上,感覺到目的地的靈氣越來越強悍,溫瑾心下有些訝異,心想這黑熊精是豁出去了?這個靈氣爆發程度,對黑熊精那個程度的化形妖修來說,根本是自損修為的成都。
溫瑾隐隐地覺得這件事可能不簡單,頓時有點擔心他帶出來的靈石不夠。
黑熊給了他恒石,他趕到了之後怎麽說也得把人救下,一報還一報是他該做的。為了保險起見,溫瑾咬住了自己胸口的恒石,舌尖在牙齒上輕輕一劃,溢出了一絲血珠。
在血珠出來的一瞬間,溫瑾舌頭上的傷口就消失了,他怕疼的不行,滴血這種事向來少做,不過現在也顧不上那麽多了。
一滴來自上古血脈的血,緩緩地劃在了恒石上。
兩者相撞,仿佛産生了跨越空間時間的震撼和共鳴,溫瑾的腦子裏一時轟鳴,仿佛聽見了什麽亘古的的聲音一般,甚至連步伐都呆滞了一瞬。
然後就在那個契約将要形成的時候,他腹部卻突然熱了起來。
那是和德維特結下的契約……居然在排斥他結新的契約?而且似乎還晃動了一下,在他的小腹上用明顯的不行的綠色,劃出了個大大的德字。
被一個契約用綠色劃地盤的溫瑾整個狐都震驚了,還沒等他去好好教育一下這個不懂事的契約,他就已經抵達了陳雄爆發的地方---科研院。
在一座大樓的頂上,溫瑾能夠輕松地一覽整個科研院的前半部分,他只看了那麽一眼,一雙眼睛就猛地睜大了。
只見他前不久才在這待過許久的科研院,也不知道收到了什麽樣的襲擊,整個一整棟大樓被什麽東西炸開了個巨大的口子,而那些他早些時候才見到過的契獸,正争先恐後地從那個大口子中逃竄出去。
就停在科研院面前的,是一架有一架的大型機甲,每一架機甲下面,都是訓練有素的士兵,他們舉着各種不一的武器沖向朝外面瘋狂逃竄的契獸。
悲鳴聲和能量爆發的聲音,就是從那裏傳來的,只見各種武器指着的地方,是一頭巨大無比的黑熊,此時此刻,他身上的靈氣大躁,仿佛形成了一股無形的能量護盾,雙眼發紅地擋在槍口之下。
而他身後,是兩只之前在科研院,溫瑾才馴服過的契獸,甚至還有臉上傷口變得更多了的虎王……?
目光再仔細看看,溫瑾從陳雄的身後,發現了一片染着血跡的白大褂一角。
而那群明顯被這只突然冒出的黑熊震驚到了的士兵---雖然站在不一樣的角落,但槍,卻不知道從什麽時候,單單指向了陳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