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左左來了(二)
都說寡婦門前是非多,這事兒放到明星的身上也一樣成立。
蘇曉茴早就料到了圍繞着安左左而起的風波不會少,溫蕊也覺得長着張傾國傾城的臉不去禍國殃民實在是暴殄天物。
但讓她們倆誰也沒想到的是,安左左與那場軒然大波的關系竟會這樣的……唔,讓人倍感無語。
自從知曉了安左左的“真面目”,溫蕊同學就再也沒近過安左左的身,一見有大片大片不明身份的雄性生物結伴同行便能準确的作出判斷——前方有二皮臉出沒,注意防禦。
然後溫蕊便會選擇默默地繞道而行。
哦,對了,這個“二皮臉”是溫蕊給安左左起的外號,意在歌頌她的演技高超,蘇曉茴覺得用這個詞語來形容安左左還是比較貼切的,是以難得的沒有打擊溫蕊的創作靈感,也是因為蘇曉茴的縱容,溫蕊這丫頭也越來越放肆了起來,在給人取外號的道路上不斷前行,可謂是“奔流到海不複回”,有一次還差點因為外號這件事跟人家打起來。
自然,這是後話了。
本來蘇曉茴并沒把這當回事兒,但她所不能忍的是溫蕊那家夥自己繞道不夠,每次還得拉着她一起繞道,其他的她咬咬牙也能忍,但是人有三急時實在是忍無可忍。
于是那天在廁所前,蘇曉茴毅然決然的甩開了溫蕊那雙胖乎乎的手,嚴肅道:“老娘要上廁所,誰也別想攔着我!”
溫蕊擠出了一個特別欠揍的鼻音,指着廁所裏那個苗條的背影說:“可是,她,她,她,她……”
“她什麽她?她那倆大眼睛是攝像頭啊?有她在還不能脫褲子了?”
“不是,她,她,她……”
“溫蕊,你再跟我矯情,信不信我把你塞到廁所裏沖走?”
“……”
最終,迫于蘇曉茴的淫威,溫蕊心不甘情不願的跟在蘇曉茴的身後,默默地飄進了廁所。
才一進去,蘇曉茴便看到有幾個女生湊成一堆,指指點點的小聲議論着什麽,蘇曉茴想,這幾個姑娘真是愛好獨特,喜歡在廁所裏開小會,難道這裏的氣味有讓人身心舒暢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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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們走過她身邊時,蘇曉茴隐約聽到一句“原來安左左也會上廁所嘛”。
蘇曉茴忍住了自己想要翻白眼的沖動:這話說的,好像大明星不該吃喝拉撒似的,人好歹也是一人類,你們的要求也太苛刻了。
不過,這話有沒有被安左左聽到呢?
蘇曉茴由剛才的話聯想起了安左左那張漂亮的臉,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大河向東流,排除毒素一身輕松。
蘇曉茴推開隔間的門,遠遠的看到溫蕊那個沒出息的正在廁所外面站着等她,她理了理衣服,正要往外走便聽到旁邊隔間中傳來一個聲音。
“同……同學,你……你能借我點紙麽?我的紙剛才不小心掉在廁所裏了。”
噗!
蘇曉茴沒忍住,笑噴了。
她翻翻口袋,還剩了一些,因為到了課間操的時間,所以廁所裏已經沒了人。
聽到操場上體育老師已經開始整隊,門口的溫蕊急的直沖蘇曉茴招手,要知道市一中執勤組的鐵腕作風在市裏的大小學校中可是出了名的。
蘇曉茴敲了敲隔間的門,門被打開了一條縫,她将紙塞了進去,感覺到紙被接住才松了手。
廁所裏的女生有些不好意思,還是說了一句:“謝謝你啊。”
“沒事兒。”說完,蘇曉茴便走出了廁所。
她才剛邁出門口,就感覺到了溫蕊的不友善:“蘇曉茴你便秘啊?”
“你才便秘,裏面有個姑娘沒紙了,我那是助人為樂你懂不?”
“你編吧,你就……”溫蕊的話戛然而止,她望向蘇曉茴的身後,仿佛見到了一只百年難得一遇的女鬼。
蘇曉茴也扭頭看去,乖乖,那只女鬼不正是那位大明星嘛?!
溫蕊吞了吞口水,安左左臉上那副表情就和發現自己被狗仔偷拍後的表情如出一轍,溫蕊覺得自己的小心髒更加脆弱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蘇曉茴就往操場跑,那速度比隔壁大黃都快。
溫姑娘豁出去命似的奔跑還是有效果的,安左左并沒有搭理她,但蘇曉茴就沒那麽幸運了,因為我們的女神同志把這筆賬全盤算在了她的頭上。
下了課間操,蘇曉茴窩在自己的座位裏換書本,一擡頭就見安左左腳底生風的朝她這邊走了過來。
“你剛才笑什麽?”
女神同志的話語中是滿滿的怒意,聽上去卻溫柔無比,讓人覺得頭皮發麻。
蘇曉茴握着語文書立在課桌上,擡起頭,半笑不笑想要将人活活氣死的樣子。
“我笑了麽?”
安左左差點被蘇曉茴氣的乍起頭發:“你別以為我沒聽見,那會兒你就在我那隔間的門口呢。”
“哦,那個啊,”蘇曉茴頓了頓,“忽然想起了一個有關上廁所的笑話,怎麽,你有興趣聽?”
蘇曉茴幹咳了兩聲,将語文書放在了書桌的左上角,笑的特純真。
“有一天,小明去上廁所,剛把門關上就聽到隔壁問他:‘你來了?’,小明心想,隔壁這貨是誰啊,我認識他嘛他就這麽跟我自來熟,但是出于禮貌,他還是回了一句‘是啊’,然後隔壁這哥們兒又問:‘你來幹嘛啊?’,小明很不爽的回道:‘拉屎啊,難不成來吃.屎?’,隔壁這哥們繼續問:‘那你什麽時候走啊?’,小明想這貨是神經病吧,語氣特不好的說:‘拉完就走!’這時候,隔壁的人說:‘那你一會兒來我這裏一下好吧?’,小明吓了一大跳,心說這人是流氓吧?所以就大喊了一句‘你個變态!’,你猜,隔壁那哥們回了他句什麽?”
一旁假裝看書的蔚在輕笑出聲,這一笑不要緊,安女神更羞惱了。
蘇曉茴白了一眼假正經的蔚在,又将目光投向安左左,笑眯眯的說:“隔壁那哥們說:‘先挂了吧,我旁邊有一神經病,我說一句他接一句。’所以,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不要把自己想的有多重要,在別人的生活裏,你并不是主角,當然,我也不是長舌婦,你自認為的秘密我也不會同別人去嚼舌根。”
安左左哪裏能聽不明白蘇曉茴這是在說自己自作多情,自作多情的以為蘇曉茴會将方才廁所中她的糗事說與別人聽,從而壞了她的形象。不過她既然承諾了不會說出去,她就姑且相信她。
“你最好說話算話。”
安左左帶着一絲警惕回了座位,話裏帶了幾分小任性。
蘇曉茴嘆了口氣,搖着頭想,現在的安左左和十年後的她比還是差遠了。
正當蘇曉茴追憶當年之時,蔚在一句幽幽的話很是輕易的将她帶了回來。
“說謊精。”
蘇曉茴語氣不善:“蔚在,你說誰呢?”
蔚在不看她,老神在在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叫做屁者先知?”
蘇曉茴覺得自己像是一只豬八戒,不管站在鏡子裏面還是站在鏡子外面,在蔚在的眼裏,她都只能是一只只會放屁的豬!
很多年以後,當蘇曉茴、安左左、溫蕊和陸瑤栀再次回憶當初的時候,她們誰都不願承認,彼此緣分的最初竟然充斥着濃濃的廁所味。
但她們又不得不承認,如果不是當初的那件奇葩事她們壓根不會有之後的友誼,畢竟,讓生來驕傲的安左左同學卸下面具并不容易。
或許該說,那是天shi賜給她們的緣分。
又是個陽光燦爛的日子,又是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課間操時間,市一中某教學樓內,某層女廁的下水管道,爆裂了。
這幢爆裂了下水管道教學樓有個很有意思的安排——一、三、五層為男廁,二、四、六層為女廁。剛入學時,蘇曉茴他們這些新生,還差點因為不知道其中的門道進錯了廁所。
而此次,爆裂的下水管道正是四層女廁上方的那條。
據後來第一個到達案發現場的高老大說,那場景真是……有味道極了!
“你們不知道,那個隔間被樓上男生的那啥淋了個滿滿當當,滿天都是黃金……嘔,我說不下去了,你們讓我吐會兒先。”
蘇曉茴一邊拍他的後背一邊說:“您慢點,別真吐了。”說着,同一旁的陸瑤栀交換了一個眼神,陸瑤栀點點頭,遞給蘇曉茴一瓶飲料。
蘇曉茴接過來,打開瓶蓋遞到高老大面前:“你喝點水壓壓驚。”
高老大接過水,剛準備張嘴,一睜眼便瞅到了那飲料的顏色,他又犯了一陣惡心,把飲料推回給蘇曉茴:“你這小丫頭故意的吧,拿瓶屎黃色的水惡心我?”
“這哪兒是屎黃色啊?你不是最愛喝鮮橙多麽?你瞧,這兒還有果粒呢。”
被蘇曉茴這麽一說,高老大更惡心了,他捂住嘴巴就往廁所跑,嘴裏面含含糊糊的說着些什麽,蘇曉茴聽不大清,估摸着也不是什麽好話。
高老大跑的踉踉跄跄的,與剛進門兒的溫蕊撞了個滿懷,溫姑娘脾氣不好,上來就是一句:“你趕着去死啊?”
高老大哪有那個閑工夫和溫姑娘耍嘴皮子,繞開這小潑婦就往廁所去了。
蘇曉茴趕緊招呼溫蕊過來,要她少惹事兒。溫蕊也聽話,颠兒颠兒的晃到了最後一排,和蘇曉茴與陸瑤栀紮作一團。
拽過溫蕊,蘇曉茴小聲問道:“怎麽樣,事兒辦好了麽?”
溫蕊得意洋洋的說:“放心吧,溫蕊出馬一個頂倆,我們的大明星正在孫老師的宿舍洗澡呢,我算了算,在出來之前她老人家都洗了三遍了。”
“這種事兒,換成你你不得多洗幾遍啊?”陸瑤栀忍不住插話到。
“我又沒說什麽……”
蘇曉茴阻止了兩人無謂的争執,在唇邊比了一個“1”,繼續說:“這件事兒到此為止,我們什麽都不知道,聽到沒,我們能做的也只有這麽多,其他的……相信孫老師會處理好的。”
“哎,真心塞,早知道我就不去上廁所了。”溫蕊嘆氣。
蘇曉茴照着溫蕊的腦袋推了一把:“早知道你就該把你那兩顆眼珠子挖出來,那樣你還能什麽都看不見了呢,眼不見心不煩,多好。”
彼時,剛從廁所吐完歸來的高老大又湊了過來,八卦兮兮的問:“啥眼不見心不煩?你們看到什麽了,說出來咱們資源共享嘛!”
蘇曉茴“呵呵”一笑,舉起剛才拿瓶鮮橙多,照着高老大的嘴就塞了過去。
只聽高老大一聲哀嚎,像極了被人踩了尾巴的大灰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