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

鄭海看着徐岩的眼神帶着不加掩飾的悲憫。裏面直白的寫着,哥們兒你自求多福,兄弟我幫不了你。

沈柒绮挑釁的擡着臉,尖下巴像是致命的武器,直指向徐岩的方向:“劃拳不會?那行,咱玩石頭剪刀布,這個總會吧。”

小王笑撲了,毫無形象可言的趴在桌子上:“徐哥,你再說不會就有瞧不起人的嫌疑了啊。”

徐岩不理會小王的煽風點火:“喝了不少了,非要喝吐就沒意思了。”

“早着呢。”沈柒绮微哂,熟稔的拿起桌上的中南海叼了一根,然後又給在座的三個大男人散煙。姿态說不出的灑脫自在:“這才六瓶,你信不信,我自己十瓶打底?”

徐岩很想罵粗話——

你能喝你自個兒喝,非要逮着我較勁算怎嘛回事兒!

“沈小姐別喝了,”鄭海就比小王本分多了,倒架起哄的事兒從來不做:“你看我們就不該讓你喝酒,你還開的車。”

“多大事兒啊,鄭警官。”沈柒绮很無謂的表情:“有代駕嘛,何況就算沒有,我找同事幫忙開回去也是小菜一碟。徐SIR您放心,違法的事咱是不會做滴。”

徐岩莫名其妙的再度躺槍,他不得不懷疑這小妮子真是故意招惹他的。

多明顯啊,傻子都看得出來,她的興趣目标。

徐岩瞄她一眼很快轉開視線,她的小背心太惹眼,深深的事業線簡直就是讓男人流鼻血的産物。

三盆麻辣小龍蝦下了肚,小王知趣的拉着鄭海閃人,留下一肚子悶氣的徐岩走也不是,留下更不是。

夜風還帶着熱熱的溫度,一點都不涼爽。

沈柒绮跟她打電話叫來的男孩說了兩句話,随手就把車鑰匙給了對方,轉身向着徐岩走過來,眼睛亮晶晶的。

“你朋友?讓他送你回家好了,也不早了,又喝了這麽多酒。早點休息。”徐岩趕在她開口前搶了話頭。

Advertisement

沈柒绮歪着頭看他,慢悠悠的:“怎麽着?徐警官你怕什麽啊?怕我把你吃了?”

心裏湧上反感。

徐岩很不喜歡女孩這樣一點不含蓄的講話方式,當時臉色就冷了下來:“沈小姐你喝多了。”

“柒哥我走了啊。”那個男孩搖下車窗,大聲跟沈柒绮打了個讓徐岩驚掉下巴的招呼。

沈柒绮揮揮手,毫不在意的樣子,目光緊緊盯着徐岩不松:“我沒喝多,就想跟你一塊軋軋馬路說說話。”

給她的生猛逼的沒招,徐岩臉色微赫:“喏,沈小姐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對我們這個行業感興趣覺得好奇,所以才這樣……可是說實話——”

“你很讨厭我?”沈柒绮若有所思的:“我不是對特警感興趣,我是對你感興趣。”

徐岩真懵了,古銅的俊臉染了動人的血色,細長的眼睛都不敢直視對方。這太扯了,小丫頭是要跟他說一見鐘情嗎?

這桃花運走的……也忒讓人有落荒而逃的欲望了吧。

清了清嗓子,徐岩試圖采取自己最不擅長的說教:“沈小姐你這也太……意外了。你瞧這就是代溝不是?我的年齡不誇張的說,都能做你叔叔了吧。何況咱們不過一面之緣……”說到後來他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了。

沈柒绮笑,桃花似的粉嫩臉上飛起霞光朵朵,美的幾乎會發光一樣,不忍逼視:“大叔,你不信一見鐘情嗎?”

徐岩自認不是袁楊那麽純情的主兒,好歹從到了地方也先後處過三個女朋友。可是眼前的這個惹眼的小女孩簡直讓他無力招架。

不誇張的說,這孩子跟他就不像是一個星球上的,大腦的頻率都不在一個波段上。

“走吧,就陪我走一會兒散散酒氣嘛。”女孩腳上的黑色半筒大皮靴煞是奪人眼球,是這兩年正流行的作戰靴,看過去倒是讓徐岩懷念起在七四二六的日子:“從這兒走到我家,七站路。反向去夜幕街區,四站路。怎樣?”

“瘋了吧小丫頭。”徐岩忍無可忍:“別鬧了,我打車送你回家,就這麽定了!”

……………………………………………………

徐爸爸悶不吭氣的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爺倆一塊兒挨訓的架勢。

徐媽媽意猶未盡的站起身:“得了得了,我懶得說你們。三棍子打不出個屁。”

徐岩舉手,一心二用的瞄着手機:“那是我爸,媽你想說啥,我陪你唠。”

徐岩本是拍馬屁的話結果拍到馬腿上了,顯而易見的起到了火上澆油的結果:“你陪我唠啥?我跟你沒話說。啥時候帶個女朋友回來,咱倆才有共同語言。”

徐爸爸清了清喉嚨,手裏的報紙嘩啦啦的抖了抖。

徐岩很郁悶,作為徐爸爸親生的兒子,而且相處了三十二年,他很清楚老爺子這是神馬主題反饋——避免徐媽媽爆發而強忍住的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也。

手機震動了下,小王發了條撩事兒的信息。

“隊副,晚上一塊兒哈酒去?”

不動聲色的回了一個好字,徐岩一本正經的站起身,順手把手機揣到褲袋裏:“爸,媽,隊裏有事兒,我先走了。晚上我不回來,還不知道幾點結束呢。”

“就你跑得快是吧。”徐媽媽似笑非笑的下了最後通牒:“哪,徐岩,我不跟你玩捉迷藏。限期一個月,你給我帶個女朋友回來,不然,你自己掂量着辦。今天是7月25號,8月25號你要是還孤家寡人的——”

“媽。”瘦高的男人站起來,足足高過徐媽媽一個頭:“這種事急不得,這不是緣分沒到嘛。您老人家非要趕鴨子上架的,逼着我胡亂找一個,有意思嗎?”

“怎麽着?我兒子這樣的,找個女孩就那麽難?得,你要是這德行,全交給我辦,甭管找什麽樣的,我管保半年內,不,三個月內給你找個像樣的姑娘結婚!你敢不敢試試?”

“我不敢。”徐岩頹了。他媽太厲害,屬于軟硬不吃的超級精明老太太,他們娘倆兒打嘴仗,他就從來沒贏過:“期限,媽放寬點。年底行不?我很認真的發誓,”徐岩拎了拎制服上的肩章,嚴肅臉:“年底前我保證找個漂亮龐西給你長長臉,完勝樓下高大媽,OK?”

“你就跟我油嘴滑舌的厲害。”徐媽媽嘆口氣,伸手幫兒子拽了拽襯衫領口:“兒子啊,媽一點都不想逼你。長不長臉媽無所謂,漂亮不漂亮也沒關系。只要你喜歡,不管是迂腐古板的老姑娘還是舌頭上打釘的前衛女孩,媽無條件接受。日子是你們過的,你覺得行就行。其實要不找個農村的也不錯,土是土了點,好歹勤勞本分,是過日子的人。”

天雷滾滾。

徐警官的俊臉抽了抽,徹底被老太太強大的邏輯性所打敗:“媽您要求也忒低了。合計您兒子我就是一典型的滞銷老庫存?還是臨期貨亟待處理的?”

“不然你以為呢?”徐媽媽很是理所應當的表情:“別說你形容的還真是恰當……”

徐爸爸啪的一聲果斷合上報紙。嘩嘩的響聲引得母子二人一塊兒把注意力轉移了過去,擺出傾聽的姿态。

徐爸爸站起身:“沒事,你們繼續聊,我上廁所。”

……………………………………………………

出租車司機穩穩的靠邊停下,小王低下頭從車窗看了看,痛快的掏錢:“對,就是這兒。”

一街之隔,巴比倫清吧幾個字在彩燈的映襯下帶着慵懶性感的味道。

“王航。”徐岩要笑不笑的伸腳踢了踢小王的腳踝,雙手活動了下,發出喀拉喀拉的脆響:“你小子不是最愛夜幕街區那種熱鬧的地方嗎?怎麽轉性子了?這種清吧你不是說是老年人才來的嗎?”

小王嘿嘿的笑,伸手拽了拽褲腰,帶頭往酒吧門口走去:“偶爾換換口味嘛,老是去蘇荷,吵的我都要幻聽了。”伸手推門的功夫,小王轉過來歪着頭上下打量了下徐岩,滿意的揚揚眉毛:“不錯,咱隊副絕逼是隊草級人物,随便穿件T恤休閑褲都帥的慘無人道。”

徐岩笑着作勢要踢他,小王機靈的閃身進了大門。

說是清吧,其實也不算是完全意義上的清靜。

A市早幾年有家很出名的清吧,就在A大邊上,是很多外國留學生喜歡去的地方,裏面的駐場歌手很不錯。只可惜後來随着城市的建設拆遷,那家清吧也就關了門,據說老板移民去新西蘭了。

巴比倫的空間不算太大,放眼望去十來張長條桌。

進了門走到底是舞臺,兩米X三米的狹長型,墊了松條木約二十厘米的高度,上面擺着架子鼓電子琴什麽的,正中是一個吧臺椅和麥克,後面的背景牆上貼了些舊舊的海報,赫本的,夢露的,花樣年華的,最顯眼的當屬披頭士的一張。做舊的牛皮紙風格,四個風華正茂的青年輕松的并肩而行,西裝風衣,時光荏苒。

那種黑白的暗色系并未被酒吧黯淡的光線掩蓋住,倒是與周遭無比融合,看過去頗有點文藝複古和搖滾憤青的交融感,可是就這麽怪異的貌似矛盾着,居然還有些小清新的意思在裏面。

不到九點半的時間,夜間活動的party動物還沒出現。即使這樣,這樣一家小酒吧的上座率也有了七成,穿梭的服務生托着酒水盤子敏捷的避讓着客人,一派生意興隆的熱鬧景象。

說小王早有預謀,在被領到靠近舞臺的VIP座位後,徐岩的預感進一步得以證實。

這種時間,這種上座率,這種搶手的位置不可能還孤單的空着。

徐岩要笑不笑的斜睨了眼小王,既來之則安之的坐到了椅子上。

等到九點五十,臺上那個走搖滾路線的長發男歌手謝幕後,頂着一頭炫目短發出現的姑娘徹底驗證了徐岩的猜疑不是空穴來風。板上釘釘。

沈柒绮辣妹是也。

作者有話要說: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