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他有病?!

自從那天林修潔和司杭徹底鬧掰後,每次排練每當兩人同時在場時氣氛幾近于凝澀,空氣中總是充斥着一股莫名的尴尬。

沈淮卻是樂在其中。

“喂,你靠我這麽近幹什麽?”

“劇情需要。”

“喂喂喂喂,你拉我手幹什麽?”

“劇情需要。”

“喂!你tm摸我屁/股幹什麽?這也是劇情需要!”夏陽簡直忍無可忍。

沈淮微微一笑道:“主角神杖不見了,搜身難道不該仔細點嗎?我是從主角當時焦急的心态出發的,盡力貼合人物形象,你看他……”

“打住!”夏陽忍無可忍,無須再忍,“你TM離我遠點!”說完夏陽扭頭轉身就走,正好排練完了,吃午飯去!

沈淮笑了笑,死皮賴臉的追了上去。

司杭坐在一邊,愣愣的看着他們倆打打鬧鬧(打情罵俏),心裏空落落的,說不清什麽滋味。

嫉妒嗎?倒還不至于。

就是有一點惘然。

惘然什麽呢?

他也不知道。

只是突然之間發現自己沒那麽喜歡夏陽了。好像他曾喜歡的任何一個人都是來源于臉,來源于苗條美好的身材,他喜歡夏陽只是來源于青春期荷爾蒙的沖動。

而他記得自己曾唯一為那樣一雙晶亮的眸子而悸動過,平時無奇的眼睛那一瞬仿佛裏面盛滿了星光,可是轉瞬卻又被告知一切都是假的。美好的背後是無盡的醜陋。

可是如果人曾撞過那樣一雙好看眼眸,怎樣才能輕易忘記?

人都走完了,司杭孤孤單單的坐在角落裏。

枯坐半響,突然覺得自己可能腦子有病,還病得不輕。司杭搖搖頭,起身離去了。

他走後,禮堂裏轉出一個人影來。來人撫上臉,撥開劉海後赫然有一道血印,血印還未結痂,深深一道看着觸目驚心。

他長久而靜默的看着司杭離去的背影,神色複雜,似有千言萬語,但最終只化為嘴邊一抹自嘲。

食堂裏,人聲鼎沸。正值午飯時間,學生大軍如蝗蟲過境,食堂裏密密麻麻都是人。

夏陽艱難的站在擁擠的人群裏,今天有食堂周三特/供的可樂雞翅,味道一絕,所以他寧願放棄外面的各大美食小攤轉而來寵信被他冷落已久的食堂。

不過好吃的東西誰不喜歡,就屬這個窗口排隊的人最多,夏陽踮起腳望着前面排着的長長人頭,第一次這麽深刻的意識到自己是“龍的傳人”。

想想可樂雞翅色澤豔麗,雞肉口感滑嫩,吃進嘴裏鹹甜适中,鮮美無比,加上瞬間彌漫起的可樂清甜……夏陽咽咽口水,覺得自己還可以排他個500年!

沈淮排在夏陽的後面,因為人擠,兩人隔的很近,仿佛一伸手就能把眼前“嬌小”的夏陽實實的攬進懷裏。沈淮伸手揉揉他的頭,自然的俯下身,咬着夏陽的耳朵道:“要不我們不排隊了。”

夏陽被耳邊吹來的突如其來的熱氣吓了一跳。他連忙捂住耳朵,閃身道:“你幹嘛靠我這麽近,說話就好好說話!”

沈淮看着不自覺眼睛瞪得圓溜溜,臉頰一鼓一鼓的夏陽,心裏癢的慌。但他不能表現出來,反而把手一攤,無辜道:“這裏這麽吵,我不靠近點你怎麽聽得到嘛?”

……

…………

“沈淮,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這樣啊。”

夏陽想着以前和沈淮還不熟時,遠遠看着這人總是一臉嚴肅的表情和看誰都淡淡的眼神還曾為此暗暗不爽過。總覺得此人太過高冷,還是班長,私底肯定拽的二五八萬的。

甚至還提防過他,覺得這個人是他當小鹿班大哥,稱霸葵花幼兒園的最大威脅。

當然夏陽想破頭也沒有想到,原來熟了以後沈淮的沈淮竟然是這樣的沈淮。

簡稱不要臉。

如果是別人敢這麽對他耍無賴(流氓)的話,夏陽早就一拳把他打成小熊餅幹了,但這個人恰巧是沈淮,夏陽……夏陽莫名就生不起氣來。

思及此,夏陽看着沈淮帥氣俊美的臉表情複雜道:“就這樣說吧,太近了影響不好。”

沈淮摸摸鼻子,覺得自己形象可能快要塌了。不過管他的,要臉幹什麽?要臉能追到媳婦嗎?顯然對于夏陽這個別扭又遲鈍的家夥,答案是——不能。

不過沈淮決定還是不逗夏陽了,歷史經驗告訴他再逗下去夏陽就會炸毛了。看着夏陽羞惱的染上一抹薄紅的臉頰,沈淮見好就收,站直了身/體正經道:“我認識食堂的裏的熟人,可以不用排隊直接打菜。”

“直接打菜?熟人?”夏陽狐疑的看着沈淮,一臉不信,道:“你才來暨南中學幾天,哪裏來的熟人?”

沈淮咳了一聲,道:“你別管那麽多,就說去不去吧。我可是給你提供了一條明路,到時候可樂雞翅沒了可別怪我。”

夏陽看了看遙遙無期的窗口,本來人就多,中午放學排練那腦殘的話劇還耽擱了一會兒,很有可能等到自己好不容易排到窗口前時自己那心心念念的可樂雞翅已經賣完了。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空歡喜一場。

夏陽咬咬牙,道:“中!”

“這就是你的明路?”夏陽跟着沈淮偷偷摸摸的走進食堂經理辦公室,還是覺得十分奇幻。“我們不會被趕出來吧?”以前倒是經過這個辦公室好幾次,第一次走進去這個掌管無數身患帕金森多年的打菜大媽的辦公室還是第一次。稀奇。

“……不會。”沈淮停下腳步,轉頭看着一臉狗狗祟祟的夏陽,嘆口氣無奈道:“我說你能走的光明磊落一點嗎?”

本來夏陽正貓着腰跟在沈淮後面,不停的東張西望。沈淮這一停下來,夏陽立馬就結結實實的撞在了沈淮的後背上。

夏陽這一撞可不是撞在軟塌塌的肉上,十八九歲的少年雖然看着單薄纖細,但只有走近了才能感受到那挺拔的背影下蘊涵的勃勃生機。

“哎喲,沈淮你個狗東西停下來就不能說一聲嗎?!”

“你自己走路不看路怪我咯?進個辦公室跟做賊似的。”

“你!”夏陽想着自己剛才的表現,一時竟無法反駁,只好道:“讀書人的事,那能叫賊嗎?”

“是是是,你說什麽就什麽吧。”沈淮擺擺手,一臉無奈道,妥協背後是自己才知道的寵溺。也只有夏陽才會讓他幼稚的和人讨論這種問題了 。

“诶,小淮來啦。”

突然一道和藹的聲音自門內傳來。夏陽一驚,向門內望去。只見一個50歲左右西裝革履的微胖中年男人正坐在辦公桌後,一臉笑眯眯的看着他們倆。

“王叔叔好,來學校這麽久了還沒來得及開看你。”沈淮稍稍颔首,算是回答。

“沒有沒有。”對比于沈淮的稍顯冷淡,王厚雄堆着一臉笑意,道:“早聽你爸爸說你來了暨南中學,我這個做伯伯那是早就想來看你了。換了個新環境還适應吧,這位小同學是……”說完若有似無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夏陽。

這位沈家的小公子一向對人冷淡,身邊鮮少有朋友,更何況還和誰這麽親密的吵架了。那語氣,可能對沈總都沒這麽輕巧随意過,莫不是這就是“那位”……

沈淮反手拖着一臉懵逼的夏陽走進辦公室,淡淡的對王厚雄道:“這是我同學,夏陽。”

“哦~這位小同學就是夏陽啊!”王厚雄不着痕跡的上下打量了夏陽一番,唇紅齒白,面若春水,果不其然 ,果不其然啊。

想通了,王厚雄笑得愈發殷勤,滿臉堆笑的對夏陽道:“夏陽小同學你好啊,你好啊。我是好食味公司的總經理。雖然沒見過面,但你肯定聽過我吧?沒想到你竟然認識小淮,真是有緣啊,啊哈哈!”

夏陽站在沈淮旁邊,被這位王經理看的渾身不自在,認都不認識還要被這位什勞子王經理套近乎,只覺得莫名其妙。

他就是一學生,充其量比其他學生不一樣一點就是暨南中學扛把子,你聽過哪個學校校霸去關注食堂經理是誰的?更何況他還鮮少去食堂吃飯,難吃不說,關鍵還貴。

但本着基本的禮貌,他還是沖王厚雄禮貌的笑了笑,跟着沈淮喊道:“王伯伯好。”

“欸,好好好。你和小淮是什麽時候認識的啊?我是看着沈淮長大的,這孩子一向內向,身邊基本沒什麽朋友,但沒想到一來暨南中學就交代了朋友,我也感到欣慰啊!”王厚雄說完笑笑,仿佛真的很欣慰的樣子。

“我……”夏陽本欲說話,沒想到沈淮突然打斷了他,道:“王伯伯,我和夏陽的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

他頓了頓,又道:“我今天來,是想問一下你們食堂今天特/供的可樂雞翅的事 。”

王厚雄愣了一下,可樂雞翅?什麽可樂雞翅?

沈淮咳了一下,道:“聽說很好吃。”

“哦哦哦哦。”王厚雄立馬心領神會道:“我這就去叫食堂給你們打兩份過來。”他還納悶沈家小公子平時多冷淡精貴的一個人今天竟然會突然屈尊降貴的來找他,他還正愁着用什麽辦法和沈淮套近乎呢,沒想到竟然是可樂雞翅幫了大忙。

加工資,等下就給食堂做可樂雞翅的師傅加工資!

不過沈淮什麽沒吃過,竟然會為了區區可樂雞翅來找他,這倒是稀奇。難道沈淮也是個吃貨?

看着王厚雄意味深長的表情,夏陽悄悄紅了耳朵,咳,其實是他好吃來着。

……

夏陽坐在辦公室的柔軟的會客沙發上,但卻像屁/股上長了釘子,坐立難安,度秒如年。

為什麽?因為沈淮和王厚雄之間的交談氛圍實在是太尴尬了。

“不知道沈總最近怎麽樣啊,說來慚愧,我也好久沒有拜訪他了。”王厚雄側着身/子,對着沈淮一臉笑意的說道。

“我父親身體很好,有勞王伯伯挂心。拜訪就不用了,我父親喜歡清靜。”沈淮淡淡道,看不出表情。

“哦哦哦,沈總身體好就好。不過我這個老朋友也好久沒去你家做做客了,甚是想念你家廚子做的菜啊!”碰了個軟釘子,王厚雄依舊笑意盈盈,決定從吃的入手。

……

這還真把他當吃貨了?

沈淮意味深長的斜睨了夏陽一眼,這個才是吃貨。從小就被他用一瓶AD鈣奶誘哄成為自己的小童養媳的吃貨。

被莫名其妙看了一眼的夏陽:幹嘛?

“呵呵,難為王伯伯還記得我家的廚做的菜。不過當時是我父親過生日大辦人手不夠宴請的廚子,現在早已經不在了。”

“哦,哈哈是嗎,那可惜了。”王厚雄仍是一臉笑意,仿佛真的很關心的道:“哎,一晃好多年了,不知道你的病好些了嗎?我這裏有一個醫術精湛的心理醫生……”

“我的身體也很好。”還沒等王厚雄說完,沈淮打斷了他。語氣有點冷,似是碰到了什麽禁忌。他不着痕跡的看了夏陽一眼,表情第一次沒了以往的輕松。

可夏陽一直支愣着耳朵偷偷聽他倆的講話,之前還在感慨沈淮家裏一定很有錢,這位王經理又是一口一個沈總又是一直死不要臉套近乎的。可是那些他不關心,沈淮家有錢他也隐隐知道,小時候沈淮的零花錢就是他的無數倍了,雖然大多數都換成了零食進了他的肚子裏……

可是沈淮身/體不好他是真不知道,小時候身/體壯的跟頭牛似的。心理醫生?難道沈淮有什麽心理疾病?

夏陽盯着沈淮的臉,而沈淮也第一次錯開了夏陽審視的眼睛。

他沒看夏陽,只是眼中神色很深,似一片寂靜深海。

這深海表面靜的可怕,而平靜的表面下蘊涵着無盡的危險,他在等待,等待着一步步将靠近他的飛鳥擁入無盡的深淵,他的懷抱,無法逃脫。

作者有話要說:  超長的一章,咕咕咕咕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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