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作者有話要說: …默默的路過更新一下。

淡定…文中不合常理的部分請自動視為BUG。

大廳裏一時有些寂靜,夜華裳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才蹙着眉頭轉過身去。就見到韓邈滿是複雜的表情,似乎是欣喜又似乎是震撼。

夜華裳眼簾微顫,并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站在原地,只覺得她今日也許來的不是時候。

韓邈似乎回過神來了,走上前來打破了沉默。

“熠堯。她一時糊塗才會來王府的。你別怪華裳。”

韓邈說話時側目看了看身側的人,見到她沒有任何回應不免有些失落,卻還是不自覺的擋在了她的面前。

樓熠堯只是沉默的看着夜華裳,半晌才又開口了。

“本王準許你去了。”

夜華裳微微一愣,這才從裝背景板的沉默裏走了出來。

“多謝睿王。”

樓熠堯笑了起來,深邃的眸子裏是別人看不懂的情緒。只是讓人覺得,似乎有點不懷好意。

“夜華裳,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本王跟你打個賭,如若有一天本王發現你今日的話是假的,你就任由本王處置。”

夜華裳制止了韓邈想要開口說話的動作,走上前去,“既然王爺興致那麽高,華裳自當遵從。”

樓熠堯的表情總算化為滿意,他倒要看看,待将來她為自己說過的話而負責的時候會是怎樣一個情景。他,很期待。

從睿王府出來的時候,夜華裳一直沒有開口說話。韓邈走在她的身邊,也同樣沉默不語。他只是覺得自從那天華裳醒過來之後,似乎就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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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話變化究竟是好是壞,他也不能确定。

出了睿王府的時候,夜華裳這才停下腳步,“是大哥告訴你的?”

“華裳。你…太胡鬧了。”

他皺了皺眉,嚴厲的語氣在看到她微垂的雙眸時柔軟了下來,“你……”

說不清楚他為什麽會說不下去,這樣的夜華裳他從未見到過,她從小便是被人當做掌上明珠一樣寶貝着的,似乎已經習慣了所有人都會遷就她。

韓邈從未見到過她如此安靜的樣子,仿佛中間隔了一層薄霧,他再也看不透她。

夜華裳絲毫不在意,只是揚了揚唇角,“這樣,我就能跟你們一起了。”

她的語氣裏是真實到不含絲毫虛僞的愉悅,眉眼飛揚間的快樂和坦然讓韓邈那本就溫潤的眸子也淺淺的彎了下來,也許在這一刻,他才真心的接受了這個女子。

一個在他眼裏原本刁蠻的女孩,漸漸地在不經意裏蛻變成了這樣一個可以為他的悲傷而落寞,為他的快樂而快樂的夜華裳。

他甚至覺得,若是他終此一生都再也找不到那個記憶中的人,也許夜華裳會成為他最好的歸宿。這樣一種近乎于溫暖的錯覺。

只可惜他與夜華裳所理解的方向本質上就互不相幹,

她原本的信任和依賴被在那九次輪回裏被他一點一點的磨滅殆盡,他原本無意接受而從無半點愛意的眉眼卻在此刻一點一點的彎了下來。

這一場孽緣,就如同一個詛咒,結束的時間還遠遠沒有到來。

……

三日後。

夜華裳看着漸漸變小的城門終于松了口氣,第一步算是踏出了。她觀察了一下,這次出行的人似乎不是很多,夜華裳對于賀禮沒有多大興趣。也就沒有多去觀察。

只是覺得這次行程隐約間似乎不會太過順利。

“大哥,這次路程是什麽樣的。”

夜笙歌從懷裏拿出地圖,指了指其中的一條路,“從幽都出發,往天炎山脈方向南上,過了萬仞山林……”

夜華裳眉頭一蹙,“為什麽不走城鎮方向。而選了那麽條偏僻的路。”

“天炎山雖然偏僻,但是勝在可以節省些路程,會遇到的人也少。這次行動還是要以效率和安全為主。”

她動了動唇卻并沒說什麽,只是擡頭望了望車簾外已經漸漸安靜下來的環境。如若他們不往城鎮方向去,就不會路過巴陵城,就不能夠遇到在那裏的楚伊人。

夜華裳沉思了許久,這才微微一笑,他們以為走人少的地方就是安全的地方,可是卻不會知道要穿過天炎山脈往萬仞山林過去一定會遇到一個天然屏障。

拜奇怪的氣候所致,天炎山脈前的一片山路裏正巧這一個月都會霧氣彌漫,他們一定過不去。雖然她并不相信他們出發前沒做過調查,卻依舊還是對于自己那麽多輪回的記憶非常信任。錯估了大自然的威力,是要付出代價的。

若是因為非要走這條道路而耽誤了時間甚至是損失了賀禮和人命。

夜華裳覺得有些把握能夠令他們改道巴陵城。想到這裏,她平靜了些許,複又擡眸望了望前方較為寬敞的馬車,勾唇一笑,對于那麽自負的天之驕子們來說。她若是直言天炎山脈的天然屏障,他們不但不會相信,還會懷疑她的目的。

也許,讓他們先吃些苦頭,也不失為一個好方法。

到達琳琅天上的路程大約需要半個月左右,一路走得風平浪靜,第二天日落的時候也如他們所計算般路程已經進行到了天炎山脈前。

“天快黑了,今晚在這裏休息。明天一早入天炎山。”

樓熠堯邊觀察着周遭的環境,邊發號施令。眼神瞄過那邊正大大方方下馬車的夜華裳,眸底劃過一絲滿意,還以為這個大小姐雖然願意跟着卻一定會挑着挑那的。

倒是沒料到她适應的不錯,哪怕是宿在荒郊野外也沒有什麽怨言,反而,樓熠堯皺眉思考了一會而,舉手投足反而越加的随性灑脫了起來。

“是。”

夜華裳無所謂的拂了拂衣袖,半眯着眸子看了看不遠處高入雲霄的山峰。日落時分的天炎山雖然霧氣雖然已經不濃,卻還是會妨礙到一些可視度。

不知道白天會如何,她雖然知道天炎山脈內部一定會是霧氣濃郁到連五指都看不清楚,卻并未經歷過。

韓邈走上前去,“華裳,還習慣麽。”

夜華裳笑了笑,“出來走走也不錯。”

她回答的雲淡風輕,看上去似乎真的是那麽回事,心裏卻知道這種餐風露宿的生活她早就習慣了。也不是沒逃過命,這次的待遇已經算得上非常豪華了。

有馬車有侍衛,經過城鎮的時候還能光明正大的住驿站,平時只要乖乖待在馬車裏就可以,稱得上非常安逸的一段行程。

“那就好。”

夜笙歌雖然也有點吃驚于自己這個妹妹的表現,卻還是一如既往的表情嚴肅,“白天這裏的霧氣恐怕會更重。”

韓邈點了點頭,“剛才跟熠堯商量了一下,明日他會派一隊人先去探探路。”

“也好。”

韓邈随即溫和的笑了笑,“如若明天一切都沒問題恐怕有段時間得趕路了,所以今天好好休息。”

夜華裳垂眸不語,只是安靜地看着他們二人說說笑笑,存在感輕的似乎是空氣。原本的她也不是這樣的,來到這個世界的她只不過雙十年華,是一個女孩最愛玩的時光。

可惜,被這裏殘酷的事實給磨砺的已經再也不複當初了。當初來到這裏誓與楚伊人争主角之位的雄心壯志再也不複存在了,這也算是一種成長麽。真是殘酷的成長。

一夜無話。

第二天太陽升起,天炎山內的霧氣也開始越來越濃郁,白煙缭缭,看上去像是一種極致的人間仙境。而樓熠堯等人的眉頭卻随着這美景的形成而越來越嚴肅。

在場的人,只有夜華裳一個從頭到位臉色都絲毫未必,只是她一直垂着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前方的路上,所以也沒人看得見。

“這片霧氣看上去似乎不太正常。不知裏面情況如何,如果比這裏更嚴重,恐怕我們只能重新選擇路線。”

樓熠堯的表情有些不悅,卻還是冷靜的分析着。

“熠堯,派人進去看看。我們這樣猜測也不是辦法。”

“也好。”

韓邈看着前方霧氣彌漫的道路,臉色有些凝重,“我帶一隊人進去看看。”

聞言,一直都沉默着的夜華裳這才擡起了頭,她拉了拉他的衣袖,眼底滿是不贊同。

韓邈溫和的笑了,“別擔心。沒事的。”

聽着這類似哄小孩的話語,夜華裳在心底翻了個白眼,她早就知道韓邈這人心軟,卻也沒想到他會那樣以身士卒。她真是低估了韓邈此人的性情。

“可是……”夜華裳還未開口說完,就被人打斷了。

“也好,若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立刻退出。”

夜華裳聞言忍不住瞪了一眼邊上發號施令的樓熠堯,卻毫無疑問的被他無視了。她回過頭看着夜笙歌,卻見他一副我也要進去的模樣最終還是放棄了開口。

她悶悶的走到邊上一個人發呆去了,這群人出了驕傲剩下的特點就是自己決定的事情絕不會放棄。一個個脾氣都那麽相似,難怪別人說人以群分。她嘆了口氣,就知道這個任務不會那麽容易就讓她過了的。

時間就這樣一點點過去,卻還是不見人出來。氣氛有些壓抑,夜華裳卻沒開口,她不能暴露了自己的秘密,可是韓邈卻又不得不去找。

她想,即使她胡攪蠻纏要進去。那兩個人也不會允許的罷。

感覺到身後的視線,樓熠堯側過頭,就講到夜華裳那雙鳳眸裏毫不掩飾的急切。突然有些怔住了,那天她信誓旦旦的笑容似乎還在眼前尚未褪去。

然後就鬼使神差的開口了,“怎麽。你想去找他?”

夜華裳擡頭就撞進了他深沉的眸子,她不懂他在想什麽,“王爺允麽?”

夜笙歌側身擋住了夜華裳,“我去。”

她擡頭看着身前人的背影,這個人是這幅身體的哥哥。從最開始輪回的時候,她也曾奢望過能夠得到他的親情,就如同書裏所寫的那樣令人溫暖的一種感情。

只是哪怕她用盡所有的方法,費勁了心機,卻還是一次又一次的與他反目成仇。最好的結局也不過是互不相幹。

可如今,他卻就這樣擋在她身前,擋住了樓熠堯的眼神。也許是下意識的動作,夜華裳有些恍惚,也許最開始的夜笙歌曾經也疼惜過她。只是她卻還是敗給了劇情,敗給了楚伊人。

而這一次輪回,她再也不想與他扯上任何關系。枉她費勁了心機去接近,去讨好,卻還是成為了被放棄的那個。如今,她卻再也不想去接近了。

————夜笙歌,你不用把我當成妹妹去保護,因為我再也做不到把你當成我的哥哥來看待。我們還是只做陌生人便好,你不欠我的,我也不欠你的。

夜華裳在心底這樣默默的說着。

眼底漸漸變得清明起來,她拉開前方的人再也不去看他不贊同的眼神。擡頭直視着樓熠堯,“我說到做到。王爺,別讓我哥哥去。我去…”

她說道,“原本我的價值就沒有大哥來的重要。”

語畢,夜華裳淺淺一笑,便頭也不回的往前走去。她走路的速度很快,似乎怕被追上。事實上她确實很擔心他們會追上她。她不過是順杆往上爬,接過了樓熠堯的話。

自然要趁着他反悔前快些走。似乎只是一瞬間,她的背影就漸漸被濃霧所吞噬,而她也沒看見,樓熠堯和夜笙歌徒然沉下來的臉色。

也許即使她看見了,也不會去深究原因。沒有人會知道,她那樣做的原因,不是因為愛到深處而産生的勇氣,那僅僅,只是一種自私而已。

因為自私,所以她不在乎別人的想法,也不在乎他們是否擔憂,同樣也不在乎韓邈此刻的心情和處境,她在乎的僅僅只是在任務完成前韓邈別死罷了。

如若是失敗了,那樣的代價,她承受不起。甚至也許會就此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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