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作者有話要說： (╯‵□′)╯︵┻━┻
卡文鳥！要上班了！腫麽辦！？腫麽辦！？
夜華裳就這樣不情不願的開始了跟萬俟蒼的‘同居’生活。當然，他們之間甚至連姓名都沒有互相交換過，幾天來一直都是陌生的似乎誰都沒見到誰一樣。
夜華裳對于萬俟蒼視而不見，萬俟蒼也同樣沒正眼看過夜華裳。
鄰裏間的傳聞越來越洶湧，夜華裳與萬俟蒼的關系被無數大爺大媽們編織成無數個版本，
奇怪的是卻從來沒人會上來詢問。
也許這也得歸功于這兩個人看上去都不是什麽好人，所以大家都是暗地裏猜測他們之間的關系，比如說兄妹、私奔、禁斷、包養等等版本。
夜華裳也從來都無動于衷，就像是這些故事裏的主人公不是她自己一樣。依舊是每天悠閑又寫意的度過，她的目的已經從單純的度假變成了等待萬俟蒼的離開。
萬俟蒼整天也總是神神秘秘的失蹤，好像生怕夜華裳不知道他自己來歷不明一樣。
月華如練，又是一個夜晚。
天空中星辰閃爍，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一個月匆匆而過。夜華裳坐在屋頂上懶洋洋的曬着月光，月亮仿若近在咫尺般靠近，仿若只要她伸手便可摘星。
她現在的生活過得很寫意，總的來說就像是包租婆一樣，僅僅是萬俟蒼的房費就夠她吃好幾年了，所以她完全不用像楚伊人一樣去經商什麽的。
這樣的日子，如果除去萬俟蒼這個礙眼的存在，若是放在過去她一定會做夢都笑醒的。可惜現在不行，等萬俟蒼離開之後，她也不能繼續留在這裏浪費時間了。
萬俟蒼剛踏進門口，就見她那副懶洋洋的模樣，完全不像是個正經女子。行為輕佻的連青樓女子都自愧不如，這一個月來萬俟蒼從未見她的生活有什麽變化。
對于他這個陌生人也是完全不在意，似乎是只認錢不認人。他越是肆無忌憚，她就越是無動于衷。無論是他常常失蹤，還是半夜帶了什麽人來，她從來都不管也不顧。整個人時而冷的如同冰塊，時而平靜的仿若一潭死水。
整個人像是完全脫離現實世界活着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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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究竟有什麽資本這樣不食煙火…
跟萬俟蒼的生活比起來，她仿佛就是活在另一個彼岸的人。沒有仇恨，沒有憂愁，什麽都沒有，安逸的令人發指。萬俟蒼想，也許這也正是他如此讨厭她的原因。
有的人生來就是注定活在地獄裏的，而另一些人則是注定活在無憂無慮裏的。
就像他和她的距離，他用盡了前半生只為了報仇，甚至可能還要賠上後半生去走完這條不歸路。而她呢，無憂無慮，整日都活的那樣肆意，毫不顧忌別人的眼光。自由的令人發瘋般的嫉妒。
他隐逸在那張普通容貌下的奪魄丹鳳眼裏是一片暗色陰沉，宛如深不見底的黑洞，令人不寒而栗，生生的把那張平庸的容貌襯托出極致的美麗。
影子跟在他身邊，越發的噤若寒蟬。
“閣主。目前還沒有消息。”
萬俟蒼斜睨了身邊包裹的看不清面目的影子，“人沒找到？”
黑色身影似乎顫了一下，“是的。”
萬俟蒼卻忽而勾唇笑了起來，那雙美麗的丹鳳眼此刻彎了下來，長長的墨發纏繞在白皙的指尖上，渾身皆散發着令人戰栗的邪氣。
“也許，我們要找的人，會近在眼前呢…”他語氣溫柔，隐含調笑。“你先回去，那邊有什麽消息随時通知我。”
“是！”黑色影子應下了一聲，人影一閃便消失了。
夜華裳只是在他進來的時候瞥了一眼便不再關注那邊了，
她沒有武功沒有內力，所以也沒什麽本事能夠聽見他們的對話。
不過，萬俟蒼此人這輩子執着的就兩個人，一個是想殺的那個人，一個是想得到的那個人。用手指頭想都知道這個人在策劃的是什麽了，不是報仇就是奪愛而已。夜華裳都不屑去聽他們的對話。
“賞月豈可無酒。”
身後略低的聲音傳來，夜華裳這才坐起身，默默地觀察了一下眼前這個人。
她倒是忘了，萬俟蒼與她一樣喜着紅衣，這個人妖孽到哪怕到只是用了一張普通容顏易容也能夠把紅色穿出這種豔麗。那雙眼睛，還真是美…
他就這樣看着她，平靜的開口，“怕我下毒？”
夜華裳無動于衷的轉過身，卻還是拿起了他手中的酒，淺淺的抿了一口，琥珀色的眸子享受般的半眯了起來，淺色的霧氣彌漫了上來。
“好酒。”
這個人現在會這樣做，是想要試探她什麽呢…夜華裳毫不客氣的喝着他的酒，心底卻在思索着。她不怕他下毒或者想灌醉她，反正她也是光棍一條很是無所謂。
只不過萬俟蒼放在現代就是個标準的精神病患者，偏執症很嚴重，越是逃避越是沒用。對付他用對付韓邈的以退為進的方法可不行。索性還不如坦然面對。
她邊喝酒邊問，“你有事？覺得之前給的價太高了？那可不行，恕不退還。”
夜華裳這邊話音剛來，萬俟蒼就微微一愣，完全搞不懂她是怎麽得出這個結論的。
“我像是缺錢的人麽…”
她轉過頭仔細的看了他一眼，那副人畜無害的樣子真的會讓別人誤會他們只是朋友一樣聊天，“是麽。”
“只是想交個朋友罷了。”他無所謂的說道。
“我們不是一路人。閣下連真面目都不敢用，何談什麽朋友。小女子自認無福消受閣下的友誼。”
她邊喝酒邊回答，語氣間端的是放肆至極。她很想知道他圖的是什麽，她身上有什麽價值值得不棄閣閣主放下身段來攀談呢，她可不是楚伊人。
楚伊人因為跟他命運相似才會有了交彙有了合作，繼而生出了感情。而她呢，他們之間只有數不清的仇恨而已。
“誰都有點秘密，你我彼此彼此…”他回過頭，湊近了夜華裳。“你想看？”
夜華裳面無表情的推開面前的人，“既然如此，那就繼續保持。”
他細細看着她的眉眼，這張容顏明顯也是經過加工的。随後才後退了些，“你可知勾塵玉…”
夜華裳微微一愣，這才似笑非笑的開口，“南戈琳琅天、北芒不棄閣、驚鴻勾塵玉、落淵七星峰、花海藥谷心。蒼域王朝五大勢力，天下誰人不知。”
“現在只有四大勢力了。”他喝了口酒，平靜的敘述。
“自然。驚鴻山莊早已是過去時了。”
他還未開口，夜華裳就已經站了起來，“倒是困了。閣下自便，小女子先休息了。”
萬俟蒼颔首，目送她爬下屋頂，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房門另一端。
她一身紅衣仿若月下蹁跹蝴蝶，長發飄搖身姿輕盈，琥珀色鳳目裏一直都是清明而平和的，卻又分明是個真正肆無忌憚之人。
明知道他不是什麽好人卻還能夠面不改色的喝下自己的酒，這是一種勇氣還是無所謂呢。還有，那雙始終清明的眸子還在他腦海裏那樣清晰，她卻為何要止住話題聲稱要去休息了。
翌日一大早，夜華裳如同往常一樣起床梳洗。
整個人卻在進大廳的時候全然的愣住了，不是因為今天的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只是因為，大廳裏正一臉笑意與她打招呼的男人。
那張容顏，她永世不忘。
那雙面對她的時候永遠都是陰骘的奪魄丹鳳眼裏此刻是淺淺笑意，越發顯得流光溢彩。
他容色妖孽，黑亮的發長及腰臀，糾纏着修長挺拔的身，透着淺粉色的唇此時而是微微勾起，唇尾處彌漫出一片旖旎，誘惑的仿佛黃泉河畔盛開的曼陀羅召喚魑魅，妖顏綻華。
就是這張美麗的令女子都會自慚形穢乃至窒息的容顏卻只能勾起夜華裳心底最深處的噩夢，所有扒開血淋淋的傷口從靈魂裏拽出的記憶在這一刻破繭而出。
夜華裳臉色鐵青，下一刻就毫不猶豫的轉身而去，絲毫不顧及他的錯愕。
“你……”
萬俟蒼想過她見到自真容之後會有一百種一千種反應，卻也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他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唯有淺淺冷香襲來。只是沒想到她腳一頓，側首回頭就那樣看着他，被她鳳目眼底的火焰所震懾，眼神卻又比任何一刻都要冷。
冷而豔，凄而烈，一邊是極致的冷，一邊是極致的熱，卻在同一時刻完美的在一個人身上出現。
等他再一看的時候，只見她垂眸抽回手。
“閣下的絕世容顏還是保持原來的樣子比較好。否則只會給我帶來麻煩。多謝。”留下這句話，她就轉身走進了內院。
萬俟蒼目送她離開的時候，女子那雙漂亮的鳳目卻還殘留在眼前…這種眼神，真是耀眼奪目。他想着……
直到進了房，夜華裳的臉色也依舊不是很好。突然間看見那張臉，她還不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露出了真實的情緒真是失算了。
這一刻她有些失神，哪怕告訴自己這不過是一場游戲，前面九次她不過只是玩游戲的方式不對才會失敗，可是過去的那些記憶卻永遠都被留在了腦海裏。
無論是最初的充滿希望，還是後來的失落黯然，到最後的絕望麻木。
這些所有的記憶，真的…能夠全數說摒棄掉就能消除麽。她早已不是那個幹幹淨淨的自己了，她的靈魂早已肮髒的不堪入目。
夜華裳躺在床上，卷縮起來自我催眠。是的，只要回去，只要回去了，她就能做回自己。而不是留在這裏，繼承夜華裳的命運永世輪回下去。哪怕不擇手段，也一定要回去。
她必須要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