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顧遲準備這個周末回家一趟。

時間很趕,周五晚上去,周日又要回來。本來就已經很匆忙了,前男友,啊不,現任男友居然還在火上澆油,非要和他一起回去。

“你去幹嗎啊?”顧遲簡直哭笑不得,“我媽就是做個小手術,你準備在病房去找她出櫃嗎?”

他覺得周齊應該不至于這麽沒分寸,但,誰知道呢。萬一自己跟父母介紹周齊的時候說這是我朋友,就把周齊給氣哭了呢?

這些天他已經足夠倒黴了,明明就沒有做錯過什麽,卻要承擔着安撫周齊的責任,仿佛是他讓周齊當了好幾年的替身情人——而不是周齊過于天馬行空自己想太多。

周齊這些天跟他控訴了很多,關于徐懿文有多惹人煩。周齊說:“我剛進學校別人就說我長得像他,他過敏臉腫了,那些人還找我,讓我給他當替補。”

“我想牽你的手,你還掙開了,讓我專心看臺上。”

顧遲十分頭痛,他現在還要回憶幾年前的事情,而且他居然還真的記得:“我輔導員坐在旁邊啊?”

“那幹嘛要專心看臺上,他有什麽好看的。”

“對不起,以後我讓你專心看地上,或者看天花板。”顧遲終于明白那些段子裏為什麽說談戀愛的首要秘訣就是道歉。

所以不能怪周齊,還是專心罵徐懿文吧。

徐懿文改頭換面得太徹底,讓顧遲都沒認出來。何垚這個名字不挺好的嗎,也就是太難念讓人記不住而已。改名整容就算了,還到處都是他的蹤影,随便點開個手機App,這人又出現在了開屏裏。

偏偏周齊還又在旁邊看着,又是一張很不滿的臉,讓顧遲只想血書一個冤字以證清白。

周齊面無表情地補充:“他還說自己在大學的時候就很受歡迎,都叫他校草。每次他有演出,校學生會的人都組織起來去看他。”

“你是不是太關注他了,”顧遲實在無奈得很,伸手去捂住周齊的嘴,“明星吹牛/逼你也信!我們學生會忙着呢,哪有閑心整天去看他。”

當然,在學校裏的時候,顧遲也并不是對何垚毫無印象,起碼這人是室友口中的方臉版周挽越,但是這種時候,還是不要太過誠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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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病人情緒剛穩定的時候,自然不能太刺激對方——不是說顧遲馬上要動手術的母親,而是周齊。

但周齊說:“我就是去看一眼,不會說什麽的。”

他又補充:“怎麽會在病房裏面替你出櫃呢,太不正式了。”

顧遲想,還是不要問正式的出櫃是怎樣的了,他實在有些怕承受不起。

但和周齊一起出行,哪怕是父母那裏沒問題,麻煩的事情也還是不少。

周齊先是自己定了機票,然後強行給顧遲也升了艙。他變得十分會耍賴,顧遲說一句不用升艙,他就可以問是不是不想跟我坐在一起。然後又說,哪怕為了我們倆的孩子着想,你也應該坐得舒服一點。

顧遲又在嘆氣:“算了,你跟我爸媽出櫃也不要緊了,只要你他媽不說……”

空姐正在發毯子,剛把毯子遞到周齊的手裏,就聽到周齊旁邊的先生在說:“我懷了你的孩子……”

哪怕空姐再三告訴自己應該保持淡定,也驚得讓毯子掉了下來。

顧遲有些窘迫地從周齊那裏把毛毯搶過來,蓋在發燙的臉上,恨不得幹脆捂死自己算了。

他還聽到周齊憋着笑的聲音:“我等會兒跟她解釋你在開玩笑。”

“……真是謝謝你啊,如果你不解釋,那她肯定就當真了是吧。”顧遲又把毯子給周齊扔了回去,也恰好蓋住周齊的臉,避免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因為看到那張臉而丢失珍貴的大腦。

“說到出櫃,你跟你父親……”顧遲緩慢地切入正題,“現在到底怎麽樣了?”

如果真的要和周齊從長計議,論阻力,肯定不是顧遲的父母這邊施加的多。

毯子被扯了下來,周齊的頭發有些亂了,但笑眯眯的:“我和他,挺好的啊?”

顧遲不太相信:“好在哪裏?”

“他終于不說是我把我哥給帶偏了,現在開始說家門不幸兩個兒子都不聽話。”周齊說,“我之前背了好大的黑鍋。”

顧遲并沒有為父子關系的這一重大進展表示祝賀,反而塞了一大塊切好的水果到周齊嘴裏。

頭等艙餐食的确不錯,希望能把周齊塞飽一點,就不要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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