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原形畢露

古扉不老實,将一條腿高高架起,搭在花溪腿上。

花溪比他高了許多,這個動作有點難度,他搭完已經完全動不了了。

又一勺羹遞來,他勉強躬起身子去喝,冬天穿的厚,他也不是那麽靈活,累的小臉通紅。

花溪白了他一眼,将腿半伸直,矮了許多,古扉這邊當即舒服了些。

“花溪,”他晃了晃小腳丫,“母妃呢?”

砰!

天上綻開絢麗的煙花,瞬間照亮了整個天空,也将他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好漂亮啊!”

他由衷贊美。

“今天是除夕夜,放煙花的還不多,等到了十五,到處都是,一整晚不停歇。”花溪又喂了他一口。

怕他再問有關于貴妃娘娘的事,他一張嘴,便塞一勺過去,如此來來回回,喂掉了大半碗。

“花溪,”古扉湊過來看她手裏的碗,“這個好好喝,給母妃留一碗好不好?”

花溪舀羹的手一頓,無意識攪了攪,許久才回神一樣點了點頭,“好。”

古扉想起什麽似的扒着碗沿問,“這是什麽啊?”

“雞蛋羹。”只要不是問娘娘的事,其它花溪都樂意回答。

“你做的嗎?”又問。

Advertisement

“嗯。”

“好好喝啊,是用什麽做的?”繼續問。

“雞蛋和面粉。”還有井水,最主要的是井水,用井水做的飯菜都比平常的好吃,空間裏種出來的小青菜更是。

看着就比外面的水靈,新鮮。

因為這個時代不發達,沒有蟲藥,所以外面買的小青菜上坑坑窪窪,有些幹脆咬掉了大半葉子。

但是空間完全沒有這種煩惱,所有種出來的菜都幹幹淨淨,葉片完整,味道也比外面的香脆可口。

“為什麽要用雞蛋和面粉啊?”還問。

“因為你身體虛弱,不能吃太硬的東西。”花溪邊回答邊喂。

“為什麽我身體虛弱啊?”睜大了眼睛看她。

“因為你發熱了。”念在他剛失去了母妃和嬷嬷的份上,耐心一些。

“為什麽我會發熱?”

“因為你玩水。”勺子刮着碗底的羹,響起叮叮當當的動靜,顯示主人心情并不平靜。

“為什麽我會玩……嗚嗚……”

花溪把最後一口塞進他嘴裏,動作有些粗魯,古扉不滿的哼唧了兩聲。

但是因為嘴裏東西太多,并沒有什麽威力。

花溪起身去刷碗,古扉當即跟上,外面太黑,他怕。

後廚裏點了根蠟燭,鍋竈下也有點火光,花溪并不想浪費剩下的柴火,沒有讓它們自然燒光,潑了些水澆滅,留着下次繼續用。

在冷宮什麽都要省着,雖然暫時并不缺吃喝,娘娘用她的金簪子買了許多東西,但這些花溪打算留着給古扉用。

她受之有愧。

至于她自己,有空間在,空間裏有魚有菜,還有綠豆,可以用綠豆代替米,每頓熬綠豆湯喝便是,一時半會兒餓不着。

況且空間裏還有上次買的雞蛋和肉,本來擔心空間的時間和外面不一樣,放在空間會壞的很快。

但是這兩天沒顧上,再回空間一看,肉還是老樣子,沒一點變化,但是僅限于草屋內。

草屋外不行,她記得有一次把鏟子忘在外面,隔幾天去拿,都生鏽了,放在草屋和屋檐下不會,不知道為什麽。

碗洗了,鍋刷了,花溪将蠟燭拿在手裏,另一只手去拉古扉,帶他回屋睡覺。

古扉一邊嚷嚷着頭暈難受,一邊活蹦亂跳的玩他的影子,年紀小,對什麽都很好奇。

花溪領着他到房間,他還不肯進來,站在門口,只露出半個身子,“我不困。”

花溪在鋪被子,被子是碧菊買的,但是今早她們約好了自殺,所以沒收拾過。

黃昏時花溪擔心他在空間一睡十幾天過去,把他送出空間前鋪過一回,底下只墊了一床被子,她尋思着應該不夠,雖說冷宮條件不好,也沒必要委屈凍着孩子。

這次給他下面墊了兩床,上面蓋兩床,鋪完指着床道:“過來睡。”

古扉不肯,“睡了好久了。”

先是發燒,空間裏加空間外都睡過,好不容易好了,沒醒兩個鐘頭又倒了下來,依舊是空間內和空間外一起睡,睡的昏天暗地,确實很久了。

不想睡也正常。

花溪沒有逼他,只坐在床邊問,“不睡覺你想幹嘛?”

古扉認真想了想,“我想吃桂花糕,梅花糕,千層餅,雪花酥,百果凍。”

“沒有。”

熊孩子到現在還不知道被打入冷宮的嚴重性。

已經沒有廚娘給他做這些,也沒有食材。

“那有什麽?”古扉不死心問。

遲疑了一下,花溪才回,“什麽都沒有。”

本來想給他吃水果,但是想想水果涼,他剛發熱,現在也還有點後遺症,最好不要吃涼的。

古扉眼中一黯,很快又重新燃起光芒,“那你哄我睡覺吧。”

他走過來,趴在床邊,一臉期待的看着她。

花溪垂目,“我不會哄人睡覺。”

這有點為難人。

看來要帶娃還要具備哄人睡覺的能力,很顯然,她這個臨時奶媽不太合格。

古扉眉頭蹙起,“你太笨了,母妃都會哄我睡覺。”

花溪挑眉。

小騙子,如果貴妃娘娘真的哄他睡覺,他還會因為缺愛黑化?

當初被她騙,也是因為想得到母妃的關注。

“哦,”花溪想看他怎麽圓謊,“貴妃娘娘都怎麽哄你睡覺的?”

這個對他來說一點難度也沒有,張口就來,“母妃會給我講故事,還給我唱歌。”

其實是嬷嬷這樣哄他,母妃才沒空管他呢,他不找母妃,母妃就想不到他,九弟弟太煩了,一整天不停歇,母妃每天都被他弄得焦頭爛額。

花溪猶豫了一會兒,在唱歌和講故事之間,選了講故事,唱歌是真的不會,而且現代的歌和古代的歌不一樣,對于古扉來說是文化差異,他不一定接受得了。

萬一越哄越精神,還不如不哄。

“我可以給你講故事,講完你就要睡。”花溪掀開被子,“先躺上去。”

古扉很聽話的脫了鞋,朝床上爬去,但是他太矮了,上不來,花溪抱了他一把,他才勉強坐在被子上。

自個兒背過身,脫了外衣,折好放在床裏,只留下一身亵衣,太冷,麻溜鑽進了被子裏。

“被子是涼的。”他抱怨。

花溪有些意外。

怎麽,當皇子的還有人給暖床?

“睡睡就熱了。”語氣不以為然。

小孩子不能那麽嬌氣。

古扉有些委屈,“以前母妃都會給我暖熱的。”

再瞎編要挨揍的。

古扉還不知道自己的謊話被拆穿,埋怨道,“花溪不好,沒有母妃好。”

花溪也不反駁,給他掖好被子開始講故事,“從前有只狼,想吃羊,于是穿上羊的衣裳,假裝自己是羊外婆……”

其實就是小紅帽的故事,但肯定有些出入,因為時間太久,這是她童年時候的故事,忘了大概,只隐隐約約記得那麽一點點。

花溪講完古扉還很精神,一點沒有想睡的意思,纏着她還要講,花溪又依次講了白雪公主,和灰姑娘的故事,故意拖的很長,講的也很無聊,想把他講睡過去。

可惜并沒有奏效,古扉還是很有勁,睜着眼睛不肯睡。

精力太旺盛了?還是小孩子都這樣?

“講完了,你要睡了。”一時半會想不起來其它的故事,花溪決定不敷衍了。

“可我一點都不困。”古扉抱着被子滾了兩圈。

花溪板下臉,“你答應過我的,故事講完你要睡。”

“那我睡不着嘛。”他眼巴巴的看着花溪,“母妃就不會逼我睡覺。”

花溪眼中閃過什麽。

“對了,”想起來,“母妃呢?”

花溪一怔,許久才道,“不想睡就算了。”

她最終還是妥協了。

但是這次古扉好像沒那麽好糊弄,“花溪,我想母妃了。”

話裏藏了幾分難過和着急,“母妃去哪了?”

已經開始帶着小聲的抽泣,“要母妃抱抱……”

花溪伸出手,拉住他的,“我帶你去個地方。”

“我要見母妃。”堅守底線。

“是個很漂亮,很好玩的地方,閉上眼。”花溪耐心的哄着。

她還是沒有勇氣告訴古扉,他的母妃已經去了,這對小孩子來講太殘忍。

古扉擦了擦溢出的淚花,好奇問,“有母妃嗎?”

“去了你就知道了。”花溪捂住他的眼睛。

古扉只覺得四周一暗,又陡然亮了起來,有光從花溪指縫裏照進來,他感覺到了。

手挪開,他眼前是個充滿田園氣息的院子,有很多菜,還有池塘和草屋。

“天怎麽亮了?”回頭瞧了瞧,吃驚了,“我的床呢?”

“屋子也不見了。”

琉璃珠似的眼睛睜大了些,“花溪,我們現在還在長錦宮嗎?”

花溪揉了揉他的腦袋,“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其實不用她說,古扉也早已按耐不住,邁開小短腿,麻溜跑開。

花溪沒怎麽顧他,去了草屋裏找來上次買的小鐵鏟,到池塘邊的石頭上磨,打算磨鋒利一些當刀子用。

在宮裏刀是很少見的東西,只有後廚才有,很幸運,長錦宮有一把,否則他們做菜都成問題。

但是這把刀生鏽了,很老,而且是做飯用的,幹其它的她不打算用那把刀。

花溪邊磨邊擡頭去看,古扉在空間裏亂竄,一會兒跑到井水邊,對着井水說話,有回音傳出來,一會兒撸起袖子想下水抓魚,抓不到就要去菜園子裏摘菜。

小壞蛋碰掉了幾朵花,偷偷的藏了起來,過了一會兒,心虛的拿出來,勇敢承認錯誤,說他把花碰掉了,還踩壞了幾根苗。

花溪罰他,“踩掉了幾根就要種幾根,去數數看踩掉了多少?”

古扉歡歡喜喜的去了,他真的很愛種東西,一直把這個當成玩,絲毫沒有受罰的自覺。

花溪教他怎麽弄,還給了他幾顆綠豆,當初還剩下一些。

古扉捧着綠豆奔波在菜地裏,小身影時不時被菜擋住,他那邊正好種了青菜。

外面的小青菜到了空間就是加大號的,況且她特意讓它長,想留籽來着,等它開花就等于很老了,所以個頭很高,有半個古扉那麽壯,他一蹲下,輕輕松松把他遮住。

沒有危險,花溪也不怎麽管他,讓他造作吧,消耗完體力就能睡了。

比起醒着的古扉,她更喜歡睡着時候的他。

花溪的鏟子磨得差不多,開始在籬笆上挑選合适的竹竿,劈開削成很細的簽子,兩頭卷上棉花,像棉簽一樣,用這個給青菜花授粉。

在每一朵花上反複蘸來蘸去,幫助它們受精,希望能盡快結籽,結籽後下一批的青菜就可以随意的吃了。

除了青菜,其它菜暫時還沒反應,有也是很小的花,不成熟,花溪沒管。

她回草屋拿了個籃子出來,原來買水果的時候菜農送的,她用的還挺順手,在裏頭裝雞蛋,把雞蛋拿出來,稍稍刷了刷開始裝梅花。

方才古扉說想吃梅花糕,她覺得有必要琢磨琢磨,還有她的神仙水,考慮如何與梅花結合,叫人探索不出原料。

沒做過化妝品,也不曉得該怎麽摻和,花溪準備先用泡茶的方式。

進屋找了幾個碗,連瓶子都沒有也是可憐。

幾個碗裏分別接了井水,一個把花瓣洗幹淨,直接泡進去。

一個擠出汁水,倒進井水裏。還有一個泡了茶,她記得茶葉對皮膚也好來着。

除了茶葉,還有大米,大米外面有一層米油,這層米油用來洗頭,洗臉都很不錯。

花溪把米洗了洗,也泡了一碗。

這些都是可食用的材料,吃都沒問題,敷在臉上又有井水幫襯着,效果應該不會很差。

她會先在自己臉上試一試,感覺怎麽樣,不好立馬停下,還可以的話就推出去。

還不知道有沒有人會來冷宮找她買神仙水,也不曉得神仙水對她們的作用怎麽樣?

她是大量內服,不內服效果肯定不如她,到時候搞不好反而會來找她賠錢,說她虛假宣傳。

花溪這邊弄完,回頭看了看,古扉還一臉興奮的活躍在菜地裏,偶爾會跑過來問她,長長的那個是什麽?

矮矮的那個又是什麽?

為什麽有那麽胖的?

長長的是黃瓜苗,矮矮的是最後種下的野菜,剛冒出苗來。

胖的那個是白菜,白菜長得很快,種的很晚,但是成熟的早,估摸着明天就可以摘來吃了。

如果再有紅薯粉,大白菜炒紅薯粉,特別有味。

花溪突然想起來,忘記給黃瓜苗插竹竿了。

這是為了讓它爬杆,心裏有點後悔,一開始沒有種在籬笆邊上。

第一次沒有經驗,下次就記得了。

花溪抽了幾根幹竹,和古扉合力,其實是古扉搗亂,雖然曉得他是想幫忙來着,但總是幫倒忙,弄斷了好幾根須,黃瓜苗靠須纏幹竹。

應該說只要被它發現比自己高的,它什麽都爬,旁邊的青菜也被它纏了幾根,枝幹都勒歪了。

花溪一一解下來,纏在幹竹上,又找了繩子系上。

繩子她有,買雜七雜八的東西時瞧見了,價格也便宜,就買了一捆。

這回是真沒活了,花溪招招手,讓古扉過來,要帶他出去,他還不肯,“我們為什麽不睡在這裏?”

這裏是亮的,光仿佛無處不在似的,到處都是明豔的。

“不行哦,在這裏睡,等你睡醒外面還是黑的。”花溪拉着他的手,心念一動出了空間。

就像從一個地方陡然到了另一個地方一樣,他又回到了床上,四周都是黑的,只有一根蠟燭燃起昏黃的光芒,黃豆一樣不起眼。

“為什麽會這樣?”他不解。

“因為時間不一樣。”花溪并不打算隐瞞。

遲早會知道的,很多東西不可能憑空冒出來,比如水果和菜,而且她需要一個可以轉移古扉注意力的東西。

自己沒有孩子,她也不會哄孩子,大晚上的又不方便讓他自己去玩,萬一磕着碰着,種種原因之下空間倒成了個好去處。

很顯然,古扉很喜歡空間,如果不是她說的算,他會待在裏頭不出來吧?

“很晚了,快睡吧。”不信他還有體力亂來。

果然,古扉躺在床上,蓋上被子,人已經有些蔫蔫的,“花溪也早點睡。”

花溪點點頭,起身要走,衣袖被人拉了一下,古扉可憐兮兮看她,“你等我睡着了再走好不好?”

花溪頓了頓,沒有拒絕,又坐了回來,“你睡吧,我會守着你的。”

仿佛有些明白他為什麽不願意睡,不願意出空間,因為他怕黑,不想一個人睡?

應該是這樣的,記得原文裏,他特別依賴女主,很多人都說,他缺的不是女友,是老母親。

女主有時候需要扮演着老母親一樣的角色,總而言之,和他談戀愛會很累。

花溪等啊等,等得自己都有些瞌睡之後,古扉終于閉上了眼。

和正常人不一樣,一睜一阖,是陰陽眼,聽說有些孩子會這樣,屬于不放心,沒有安全感的狀态。

古扉長期缺愛,連睡覺都不能安心嗎?

花溪又在原地坐了一會兒,手在他眼前晃了幾下,他沒反應之後才走。

也考慮過要不要跟他一起睡,但是他現在都六歲了,不算小了,開始懂得男女有別,如果跟他同住,換衣裳什麽的免不得瞧見。

對他成長不好,以後會以為所有人都可以看吧?

總之教育要從小抓起。

歷來都有個話題,只教會了女孩子保護自己,沒教會男孩子恪守自己。

花溪不想古扉長大後因為她的疏忽變成色狼。

不過似乎也不太可能,因為在原文裏,唐婉好幾次想睡他,都被他找各種借口拒絕了。

記得女主是京城第一美人來着,多少權貴想娶她,她都看不上,最後嫁給了三皇子,第一世的時候。

後來古扉這個被打入冷宮的皇子與她有婚約的事傳出去,被好些人嘲笑。

說他癞蛤蟆想吃天鵝肉。

第二世就反轉了,變成了女主想吃天鵝肉吃不着,古扉到死都是童子雞,被人猜測可能不舉,要不然面對大美人,怎麽可能不動心。

到底是不舉,還是因為童年被侮辱導致的心理陰影,他沒有正面回答過,多少都有點關系吧。

花溪關上門,去院裏洗衣裳,古扉的衣裳,上面都是穢物,他自個兒吐的,白天沒來得及洗,早點洗他早點穿。

她的衣裳太大,古扉穿不了,拖地太嚴重,袖子腿給他蹭的全是泥巴,剛剛那身也要洗。

冬天太冷,花溪特意奢侈了一把,倒了半盆子井水,井水是常溫的,不涼也不熱,處于春秋的溫度。

她自己的衣裳也洗了洗,幹農活不可避免會髒。

洗完曬到空間裏,空間裏沒有四季之分,也沒有黑夜,等于二十四小時都有陽光。

不知道算不算陽光,至少花溪沒看到太陽,但是光就是從四面八方照來,幾乎沒有陰影處。

按理來說這對于不喜歡陽光的植物有些不友好,比如蘑菇這種适合潮濕環境,盡量不能被太陽照射的菌類。

但是很奇怪,昨天弄的菌包,今兒打開一看,還是潮濕的,也不會出現太陽太大,把花草曬幹的情況,太陰涼也沒有。

也就是說,二十四小時都是最适合花草樹木生存的陽光,沒有太強,也不會太弱,大概這就是為什麽空間的花草長得比外面的快,壯,高的原因吧。

希望種出來的果樹也比外面的水靈,嫩,甜。

其實花溪一直有個疑惑,為什麽沒有黑夜,花草樹木也能茁壯成長?聽起來有些不可思議,不過想想空間本身就是個奇跡,倒也沒那麽吃驚,也許它有自己的一套運行程序吧。

花溪出了空間,提着燈籠去看娘娘,被子掀開,發現娘娘和碧菊身上的屍斑越來越多,已經從手腳蔓延到臉上。

會吓到古扉吧?

花溪将燈籠放下,取了一些空間的水給娘娘和碧菊擦身子。

死人身體僵硬,她只能擦看得見的地方,這樣效率很低。

花溪想了想,微微撬開娘娘的口舌,将井水倒進去,碧菊亦然。

井水有效,但是不會那麽快,明天過來看看效果如何,還行的話就用這個法子暫時保存娘娘和碧菊的屍身,讓古扉見最後一面。

花溪重新蓋上被子,翻窗離開,很奇怪,這麽晚了,三更半夜跑來去見兩具屍體,她居然完全不怕。

大概是娘娘說過,‘大家會保佑你的。’

她相信就算娘娘化為了鬼魂,也是一只好鬼,絕對不會傷害她。

花溪提着燈籠,先進了一趟空間,洗了把手和臉,然後回房去睡,蠟燭剛吹滅,想起什麽,又用火石點着。

火石有點像以前的火柴,火柴擦在盒子上,一點即着,火石稍微麻煩些,有三樣東西。

第一,極容易擦出火花的火石。第二,火鐮,火鐮是擦火花的。第三,火絨,火絨就像紙一樣,也很容易燒起來。

三個配合起來才能點火,點蠟燭不用火絨,因為蠟燭本身就很容易着。

花溪點完拿着蠟燭出了門,沒走遠,去古扉的房間,想看看他适不适應一個人睡?

很顯然,不适應,她聽到了哭聲,若隐若現,壓抑着,斷斷續續,還帶着抽泣聲。

到底是小孩子,方才都是假裝堅強,到了一個人時就原形畢露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