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假戲
“我們定下沒多久,過幾天你們就會收到我們的請帖了,到時候希望你來捧場。”慢條斯理的說着,白軒澤看了眼劉澤浩,語氣中又帶了絲漫不經心,“不過,訂婚那天是在老宅,你的未婚妻就不必來了。還有,希望你管好你的未婚妻,如果讓我再看到類似的情況,我就當作是你孫家的行為。”說完,白軒澤看向了自己臂彎裏的安然,帶上了溫柔,“累了吧?不如我們先回去。”
“嗯。”安然點了點頭,随着白軒澤走了出去,也不再理會身後的人。
被留在原地的孫英東握着酒杯的手上青筋交錯,忽然“砰”的一聲,酒杯破裂,酒水四溢。
“你沒事吧?”愣住了的肖笑趕忙拿出絲巾擦拭着孫英東身上的酒水。
孫英東這時候卻已經沒有了和她交談的耐心,“我累了,先去休息了。”神态也是淡淡的,說着也沒有再理會她,而是獨自走出了宴會場,肖笑想要追過去,這時候卻來了一個她的客戶,她無奈只有留了下來。反正她是經過孫家承認的孫英東的未婚妻,而且那個安然似乎也要訂婚了,白軒澤的背景絲毫不弱于孫英東,雖然有些不忿安然得到了一個這麽好的未婚夫,不過至少她和孫英東之間基本上已經沒有了可能,她也能放心了。
孫英東獨自走出會場,沒有回家,而是在酒店裏開了一間房,今天的酒會本來和他沒有什麽關系,不過肖笑的公司需要她出席,于是他就一起來了,沒想到卻聽到了這樣一個消息,白軒澤說他們的訂婚是在老宅,在老宅,這在他們這種古武家族裏意味着什麽,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可以說,這不是訂婚禮,而是結婚禮,他們這種家族在老宅裏舉辦的,都是需要開祠堂上族譜的,即使沒有世俗的那張結婚證,但是卻已經等同于結婚,就像他和肖笑,當初的訂婚禮只是在京都裏的酒店舉辦的,因此肖笑就真的只是他的未婚妻,将來他們還是有分開的可能,但是白軒澤的訂婚禮,卻是在老宅,這就是說他們已經被家族承認,其他家族将來也要把她當作他的妻子。在老宅舉辦的儀式都很正式,甚至其他家族被邀請的人只能是家主帶着妻子孩子過去,像肖笑這種經過世俗訂婚禮的,甚至都沒有出席的資格。
想到這裏,他的心裏更是苦澀,他知道他已經做出了選擇,早已經失去了資格,但是心中卻總是存有一絲幻想,也許她最終會看在他的家世和真心上妥協,他無法給她婚姻,但卻會給她所有除婚姻以外的所有東西,甚至肖笑,她的出身也不高,更加沒有底氣去質疑他在外面的行為,他們也許有機會成為幸福的一對,因此總是找機會去她的學校,即使只是遠遠地看着,他也感到滿足,甚至,他還在內心奢望她能擁有和肖笑一樣的體質,那麽他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和肖笑解除婚約,而光明正大的站在她的身邊。
誰知她卻總是躲着他,總是傳達着她的拒絕。
今晚,忽然聽到了她要嫁給別人的消息。
看着手中的血,他似乎絲毫感覺不到疼痛,其實這一切都怪不到別人,是他自己,沒有和家族對抗的決心,他的家族不像白家,他們家向來提倡聯姻,肖笑是個例外,還是因為她特殊的體質得到了家族的認可,于是,在自己的心尚且朦胧的時候,他什麽也沒有做,也無力去做什麽,如今,只有眼睜睜的看着她從此後要屬于另外一個男人。
甩開了後面跟上來的劉澤浩,他自己進入了自己在酒店裏的包房,沖到水龍頭下,希望那冰涼的水能沖走他內心的傷感。
他一直知道她是個什麽樣的人,淡漠,對一切似乎毫不上心,更是不喜歡攀附富貴,否則她當初也不會想方設法躲開劉澤浩了,可是他卻一直抱有一絲的期望,總是期待着有一天她能發現他的好,可是,他又有什麽好呢?甚至都無法約束肖笑對她的指責和侮辱,這一刻,孫英東又一次的在心底質疑自己當初的選擇,當初選擇肖笑是為了家族利益,正好他又不讨厭她,可是如今,他卻發現自己已經越來越無法忍受了。五大家族,除了白家,其他家族都一向是提倡聯姻的,為了家族利益,也是為了後代子孫能有更加好的資質,可是如今天地沒有了靈氣,空有資質又有什麽用?而且,最為可笑的是,一向不提倡聯姻而允許子孫婚姻自主的白家,反而是擁有了更多的資質上佳的後代子孫。
如今,白軒澤堅定的站在她的身後支持她,維護她,甚至許了她他無法給予的神聖的婚姻和尊重,和白軒澤比起來,他缺少了勇氣和真心,也是,這樣的他,憑什麽會讓她看入眼裏呢?
孫英東獨自悲傷着。
但是,他本以為應該幸福溫馨的一對現在卻也沒有想象中那麽溫馨的氣氛。在安然和白軒澤回程的路上,車裏一片寂靜,兩人都靜靜的沒有說話。
“是不是怪我今天私自做了決定?”最終,還是白軒澤率先打破了沉默,雖然是問話,但卻帶着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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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安然沒有回答,這就是默認了,白軒澤繼續,淡定醇厚的聲音響在車內,慢條斯理的,像是長輩在誘哄一個不聽話的孩子,帶着一絲無奈,還有一絲計劃察覺不出的寵溺,“其實這也是為了你,你看,我們只是訂婚,将來如果你有了喜歡的人,我們的婚約可以馬上作廢,你不會有任何損失。而且,這樣你還能避免開來自外界的惡意。”頓了一下,聲音更加的溫和了,“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們這個圈子,但是你已經踏進了這個圈子,即使不是我,光一個孫英東,就已經給你帶來了不小的麻煩,如果肖笑天天這樣找茬,你又沒有一個相應的身份,你怎麽去應付她?你不得不承認,這個世界本就不公平,有時候,身份真的能帶來很多特權,也能給人帶來很多麻煩。”他的聲音像是在說服一個鬧脾氣的孩子,“難道真的要依着她的意思委身于劉澤浩嗎?先不說你根本不喜歡劉澤浩,而且以劉澤浩家裏的情況,他們也根本不可能讓你嫁給他。即使沒有肖笑的壓力,光劉澤浩一個人,如果他一定要以家族之力壓你,也會給你帶來不小的麻煩。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我們只是假裝訂婚,看,卻能讓你免去這麽多麻煩。”說到最後,他的語氣帶上了一絲戲谑。
“可是,這樣對你不公平。”不得不說白軒澤長期以來在安然的面前都是一個溫文爾雅的人,說話從來慢條斯理,從來都是道理滿滿,每次有什麽他似乎都能說服安然,也幾乎讓安然形成了一個慣性,在她心裏,白軒澤是一個可靠的朋友和軍師,現在聽了他的話,安然居然覺得很有道理,雖然她不怕那些人,但是她也想要一個安定的生活,而不是最終因為忍無可忍而把自己的能力暴露于人前,真的走到那一步的時候,她的能力帶來的應該是更過的窺探和麻煩。
反而,像白軒澤建議的那樣,只是一個訂婚就能避免了這麽許多的麻煩,實在是一個一本萬利的買賣,只是不知道這樣做,對白軒澤會有什麽好處,以她對白軒澤的了解,沒有好處的事情,他怎麽會那麽輕易就去做呢。雖然他在她面前表現出來的一直是一種溫文爾雅的無害形象,但是能夠獨自發展出一個商業帝國的人,安然也不會小看。
“我喜歡你啊,“他的話中帶着一絲詠嘆般的調子,配上他那慢條斯理的說話方式,讓人有種放松的感覺,”趁機訂婚,雖說只是訂婚,沒有什麽大效力,但是從此後我至少能名正言順的站在你的身邊,在你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子前,說不定我就能感動了你的一顆鑽石心呢。”和他溫和緩慢的說話方式不同,他的心裏卻在惡狠狠地想着,永遠不會有什麽真命天子出現的,即使出現,也會讓他立刻消失的,同時心裏已經想出了讓情敵消失的一百種方法,雖然心裏正在想着血腥的事情,但是他的外表卻還是一如既往的儒雅,語音也是那麽的婉轉優雅,“而且,我也老大不小了,也不想再天天被家裏人催婚。你看,雙贏的事情,為什麽不答應呢。”聲音裏帶着蠱惑。
安然想了想,似乎這樣做也沒有什麽,只不過是訂婚而已,将來男婚女嫁的時候也方便分開,雖然她不覺得自己會遇到什麽真命天子。“嗯,好吧。”想到這裏,她也就無可無不可的答應了。
一如既往平靜無波的聲音中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驚喜,“你答應了?那好,我今天就通知爺爺,我們下個月就回老宅舉辦訂婚禮。”緩慢的語速裏摻雜了一絲笑意。
“回老宅?在京都辦不行嗎?”安然本能的有些排斥太過隆重的典禮,不知為何,她心中總有種忐忑的不安感,似乎她正在慢慢的走入一張大網。
“當然不行了,我們家族是一個很傳統的家族,訂婚結婚都在老宅辦理,你放心,就當是在一般酒店就行了,沒什麽特別的,只不過是通知一下其他家族而已。”面不改色的扯着不着邊際的謊言,由于他特有的悠閑緩慢的說話方式和醇厚的嗓音,反而讓他的話更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去信服。白軒澤心裏的粉色泡泡卻一個個的冒出來,當然不一樣,他在心裏想着,實際上他們家族只有結婚典禮,而且還是受重視的結婚典禮才會在老宅舉辦,而他想辦的,從一開始就不是一個訂婚禮,當然,這些現在都沒必要告訴安然了,一邊開着車,白軒澤的眼底閃過一道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