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他喝醉了,你不應該這麽做
他說的跟真的似的,搞得唐禮音都找不到話來反駁了,只能道:“別瞎扯了,他以前交過女朋友的。”
許唯逸道:“我沒有說他不直,只是你別忘了,這世上多的是男女不忌的。”
唐禮音張了張嘴,還想否認,手機在這時候響了。他拿出來一看,表情又變得很糾結了。
許唯逸看了眼屏幕,了然道:“看吧,他發現了那種東西還能主動來找你,你就別替他解釋了。趕緊接起來聽聽他說什麽。”
唐禮音并不想接,他還不知道該怎麽面對顧明潇。見他把手機放回桌上,又拿起酒喝。許唯逸便替他接了起來:“喂。”
顧明潇正準備說話,突然覺得這聲音不對,疑道:“禮音?”
許唯逸避開了唐禮音伸過來搶電話的手,對他做了個噓的動作,道:“他現在不方便,你哪位找?”
顧明潇的眉皺了起來:“他在做什麽?你又是哪位?”
沒想到許唯逸居然不經過自己允許就接了電話,唐禮音氣得重重打了那人一下,把電話搶回來了。
他本想挂掉的,又不想讓顧明潇繼續誤會,只能硬着頭皮道:“我在了。”
顧明潇的神色還是沒放松下來:“剛才怎麽回事?你和誰在一起呢?”
唐禮音瞪了許唯逸一眼:“抱歉,剛才是我朋友跟你開玩笑的,你別介意。”
“你朋友?周信?”
“不是,是別的朋友,你沒見過的。”唐禮音解釋道。
他本來是不想顧明潇誤會的,可是這麽一說,顧明潇就想起了昨晚的事。想到這個朋友可以随便接起唐禮音的電話來開玩笑,難不成是第一次打電話時候的PY?!
顧明潇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你現在在哪?”
唐禮音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跟他說下去,只能道:“我和朋友在喝酒,先不說了。”
見他要結束通話,顧明潇趕緊攔着:“等等!”
“還有什麽事?”
“我家有一套42色的油畫顏料,是進口的。買了就一直閑置着沒用,琪琪不是報了油畫班嗎?我想送給她練手,今晚拿過去好嗎?”
唐禮音又習慣性的要拒絕:“不用了,我已經給她買好工具了。”
“禮音。”顧明潇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唐禮音沉默着,不知是不是許唯逸胡說八道的緣故,他現在聽顧明潇叫自己的名字,還真有點別扭了。
“你答應過的,我們是朋友了,你不會再跟我客氣的。”顧明潇誠懇道。
他這樣說,唐禮音又找不到理由來拒絕了,只能再妥協一步:“我不是跟你客氣,只是我現在确實不方便,要不換個時間吧。”
“那好,我等你電話。”顧明潇也知道不能逼他太過。縱然放心不下,也只能先這樣了。
唐禮音說好,正要按挂機鍵,就聽顧明潇又說了一句:“別喝太多了,琪琪還在家裏等你的。”
唐禮音心情複雜的看着已經熄滅的手機屏幕,許唯逸盯着他道:“怎麽樣,說了什麽?”
他拿起酒瓶靠回了沙發裏,望着不遠處吧臺間柔和的燈光,眼神都變得惆悵了:“沒提那件事。”
“那說了什麽?”
“說有一套油畫顏料要送給琪琪,想今晚送過來。”說話間,他又仰頭喝光了一瓶。
他已經很久都沒有醉過了,今晚和許唯逸出來,在這個唯一能讓他放松自在的好友身邊,他不想再壓抑着自己了。
許唯逸也沒有不讓他喝,只是在海鮮燴面端上來後讓他先吃一點,緩一緩再繼續。
許唯逸很清楚他和卓致遠的過去。從怎麽認識的,卓致遠又是怎麽腳踏兩條船騙他的,再到收到婚禮的請帖,他心灰意冷不想再回挪威,這一切許唯逸都知道。唯一不知道的,就是他當初決定收養唐雪琪。
許唯逸在事後痛罵過他一頓,罵他明知被騙了還不清醒,為什麽要去收養那種人的小孩。
他也覺得自己是瘋了,可是看到海難名單上出現的那個名字,他又覺得已經沒有什麽好計較的了。卓致遠都死了,雖然遺體沒有找回來,可是只能永遠的沉沒在深海裏了。都這樣了還有什麽好計較的呢?
琪琪那麽可愛,她又做錯了什麽呢?小小年紀就要被遺棄在孤兒院裏,過着再也沒有爸媽疼愛的日子。
他只吃了幾口面就吃不下了。許唯逸知道他心裏難受,也拿起酒陪他喝着。期間唐禮音說了不少話,都是關于顧明潇的。不過是許唯逸問他來回答。等第二打酒要見底的時候,他終于醉了。
他歪歪扭扭的靠在沙發上,臉頰紅紅的,眼睛半睜不睜,不知在看着什麽。許唯逸去吧臺結了賬,回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禮音,還能走嗎?我送你回去。”
唐禮音慢半拍的點頭,在他的攙扶下站起來,走了沒兩步腿就軟了。許唯逸把手搭在唐禮音的腰上,讓他把重量都靠在自己身上,走出店門後攔了出租車,扶着他坐了進去。
他喝醉以後是很安靜的,手軟腳軟的由着許唯逸折騰。許唯逸給他系好安全帶,讓他枕在自己肩上,給司機報了他家的地址。
等車開到家樓下後,許唯逸拍了拍他,發現他已經睡着了,就把人抱了下來。
所幸現在已經十一點了,電梯裏都沒人。許唯逸抱着他走出來,用腳踢了踢門。
來開門的是保姆芬姨,看許唯逸抱着唐禮音,驚訝道:“許先生這是怎麽了?”
“他喝醉了,我送他回來。”許唯逸走了進來,剛把鞋子脫了就看到客廳的沙發前站着個高大的男人,正一臉嚴峻的盯着自己。
許唯逸低聲問身邊的芬姨:“他是?”
芬姨趕緊介紹:“他是顧先生,也是唐先生的朋友,來給琪琪送東西的。”
許唯逸頓時明白了這位就是顧明潇了,沒想到這麽快就能見到面。他對顧明潇點了點頭,繼續往唐禮音的卧室走,同時對芬姨道:“擰一把熱毛巾,再把解酒藥和溫開水端進來。”
芬姨“哎”了聲,轉頭就去了。許唯逸徑直走到床邊,把唐禮音放在了床上,伸手就開始解羽絨服的拉鏈。
顧明潇跟了進來,一看到就立刻阻止:“你幹什麽?”
許唯逸頭也不擡,直接就把拉鏈拉下來了,露出裏面的白襯衫。
見他不回答自己,還要繼續解唐禮音的襯衫扣子,顧明潇拉住了他的手。
許唯逸和顧明潇對視着。
顧明潇想着這個人應該就是跟唐禮音喝酒,還接了自己電話的那位,不免急躁了起來,手上的力道也沒了輕重。
許唯逸被他捏着手腕,但因為身高不相伯仲,所以氣勢上沒被顧明潇壓下去。不過許唯逸給人的感覺和周信不同。許是職業的緣故,他身上沒有那種讓人不舒服的侵略感。
不過顧明潇也沒有放下心來,畢竟這個人可以随便接起唐禮音的電話,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弄清楚兩人的關系。
“他喝醉了,你不應該這麽做。”顧明潇沉聲道。
許唯逸還以為他想說什麽呢,聽到這裏就笑了:“我只是給他換睡衣,有什麽問題嗎?”
顧明潇動了動唇,這才想起還不清楚對方是不是知道唐禮音的取向,只能把話吞了下去,道:“我替他換。”
許唯逸的表情就像發現了新大陸,驚訝的打量着顧明潇。
顧明潇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好在這時芬姨拿着熱毛巾和溫開水進來了。許唯逸接過毛巾,正要給唐禮音擦臉,又被顧明潇攔下了。
顧明潇道:“我來。”
許唯逸也沒跟他僵持,手一松就道:“好啊,那你來。”
顧明潇看了他一眼,總覺得這個人怪怪的。不過也沒空多想了,彎下腰去仔細的給唐禮音擦了臉,又幫他把手也擦幹淨了,這才把人扶起來,讓唐禮音靠在自己懷裏,喂解酒藥。
唐禮音是真的醉了,醉的眼睛都睜不開了,溫水剛碰到嘴唇他就本能的喝了幾口,然後皺着眉躲開了:“不要了……”
他的聲音軟軟的,就像爪子輕輕撓在心上。顧明潇很想聽他多說幾句,不過礙于有外人在場,還是希望他清醒一點,便拍了拍他的臉:“禮音,認得我嗎?”
唐禮音無意識的搖頭,靠在他肩頸處,嘟囔了一聲:“難受。”
顧明潇忙問:“哪裏難受?是想吐嗎?還是胃不舒服?”
唐禮音又發出了無意義的音節,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脖子:“不喝了……”
顧明潇道:“好,不喝了,安心睡吧。”
唐禮音總算安靜了下來,枕在顧明潇的肩上不動了。許唯逸插嘴道:“讓他躺下吧,他剛才喝了不少。”
顧明潇沒有放開他,而是盯着許唯逸道:“他為什麽會喝的這麽醉?”
許唯逸覺得這人質問自己的模樣很好笑:“什麽叫為什麽?他想喝醉就喝醉了。”
“琪琪經常會半夜摸過來和他一起睡,他說過不能喝醉的。是不是出什麽事了?”顧明潇繼續問。
本來許唯逸不想和他多說的,沒想到他連這個都知道了,不禁重新打量起他來。
顧明潇坐在床沿,視線比自己矮了許多,眼裏的敵視情緒卻絲毫不弱。唐禮音被他圈在懷中,這樣的畫面讓許唯逸想到了前陣子看的一期動物世界。
許唯逸是今晚剛知道這個人的存在的。唐禮音雖然說了不少,但很多細節他還是不懂,也就不能判斷這個顧明潇對唐禮音到底存着怎樣的心思。
不過現在看來,他倒是覺得顧明潇也瞞了唐禮音不少。如果是個直的,怎麽可能在知道唐禮音的取向後還一再靠近,而且還能當着別人的面這樣抱着?
許唯逸心裏有底了,面上卻不動聲色:“你想知道他今晚為什麽喝醉,那就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顧明潇冷冷道:“提問之前,你是否該介紹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