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陳念轉頭看着這裏的裝潢,回頭又問那女生,“感覺老板挺有錢的,幹到月底的話應該會給喝一杯的吧?”

女生被陳念調侃的臉都紅了,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麽。

那八十六塊錢一杯的東西又不是純果汁,都是有酒精度數的,喝多了也會上頭,她一個兼職的,也喝不着啊。

“陳念,你他媽不尬撩能死啊?人家讨厭你,看不出來啊,快回來。”李天茂喊他。

陳念轉頭瞪李天茂,“……”兄弟,不拆臺能死啊,我和小姑娘多聊幾句怎麽了。

你女朋友是你同事,說不定這位美女以後還是我女朋友呢,做人啊……李天茂同學,你真忘本。

陳念坐回沙發,李天茂杯子裏的冷飲已經下去一半了,店裏又進來兩個女生。

點單之後坐到最後面去了。

陳念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倆的背影,目送到人家的座位上。

陳念背後正好是用來做遮擋的裝潢,看不到和他同一豎排的衛鴻軒。

李天茂在桌子下面用腳踢了他一下,“別看了,我看你是要被自己活活騷死。”

陳念收回眼神,遺憾道:“漂亮的女生那麽多,沒一個是我老婆。”

“她們沒你長得好看,配不上你。”

陳念低頭喝冷飲,把吸管咬的扁扁的,滿是牙印兒,“這倒是實話,肯定是覺得配不上我,才讓我單身這麽多年。”

陳念和李天茂兩個人對話的時候,衛鴻軒是聽不太清楚的,斷斷續續,這裏還放着音樂,總歸是有一點兒鬧騰。

衛鴻軒也很體諒陳念,他說他在家睡午覺,那現在自己要是走出去,怕是會把陳念的臉打的太響了,索性眯了一會兒。

Advertisement

陳念和李天茂懶洋洋的在水吧待了一下午,

衛鴻軒醒來火,在後面把念念的毛兒都快撸光了。

幾個女生一直看念念,于是它掙脫了衛鴻軒的懷抱,跑去幾個女生腳下求抱抱。

李天茂瞧見了,但他不知道那貓叫念念,也不是啥毛絨控,便沒吱聲。

“人越來越多了。”陳念有點兒坐不住了,兩個人點了不到三十塊錢的冷飲快要坐了一下午了,眼看新來的客人沒地兒坐了。

李天茂遺憾道,“晚上更熱鬧,有很多駐唱歌手會來的。”

陳念喜歡熱鬧,心裏癢的不得了,可是你不喝東西怎麽好意思待在這裏,能做個服務生實在是太好不過了。

他又喊那個女生,“美女,你們老板聯系方式給一個呗,我不在吧臺調飲料,駐唱歌手也是可以的,我也可以跳豔舞,選我好嗎?”

李天茂差點兒噴出一口鹽汽水。

店裏的人都在看陳念。

陳念喊的聲音大,衛鴻軒聽到了。

忍不住笑意漸濃。

女生紅着臉,“我們是正經水吧……”

“……不是,我是說正經舞蹈……不,我也會唱歌,其實我也會打掃衛生,什麽都會。”陳念除了長的好看,還有一個優點,就是臉皮厚,沒啥羞恥心。

能屈能伸,除了對上衛鴻軒。

他沒對象也不怪別人,畢竟在衆人面前,陳念基本屬于人不要臉,天下無敵的狀态。

女生想,衛鴻軒反正都聽到了,要不要招他跳豔舞……那得衛鴻軒說了算,“等我回頭幫你問問老板。”

晚上快六點的時候,齊問萍也沒給陳念打電話。

陳念打電話過去,“母上大人,回家了嗎?”

“沒。”

“您瘋了?”

“沒有,你回家了嗎,吃飯了嗎?”齊問萍問。

“沒有,”無所事事的坐了一下午,人都乏了,“您打完麻将了?”

“你餓嗎?”

“餓啊。”陳念道。

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呢,不餓怎麽行。

“你先回家,去淘米,诶,紅中我碰,”齊問萍又問,“聽着呢麽?”

“您是不是不餓啊?”

“恩。”齊問萍如實道。

“行了,別做飯了,讓陳念餓死好了。”

齊問萍才剛開始打麻将,下午的時候和小姐妹兒去逛街,順便吃了小吃,一會打麻将到晚上七點半,還要接着去跳廣場舞,她太忙了。

“那個,冰箱裏有吃的,自己百度,做一點兒,要不然就去外面買份兒涼皮吃。”

陳念應和着,“行行行。”

他也就剩下個買涼皮的錢了。

李天茂要回家吃熱乎飯,問陳念要不要跟着回去,陳念搖搖頭,“不去,怕你媽這次給我介紹男朋友。”

衛鴻軒跟在陳念身後出門,懷裏還抱着念念。

念念雖然幾經流浪轉手,但本身特別黏人,又乖又聽話。

衛鴻軒一個長相出衆的男人,在街上出現的時候懷裏總是抱着一只貓,挺吸睛的。

陳念轉身在路邊小攤上停下,問忙活的大娘,“大娘,來盒炒米粉兒。”

李天茂:“我回家吃飯了啊。”

“趕緊滾。”

“要辣椒嗎?”大娘忙的頭都不擡。

“要特辣。”陳念酸着腮幫子流口水,等了一會兒。

蒜香還有米粉的香氣傳出,鍋裏還有嫩嫩的豆芽,加上鮮紅的辣椒面,進鍋裏一爆炒“刺啦刺啦”的油聲,整條路邊都是飄香的。

也虧的這邊是老城區,管的不太嚴,再往裏一片,這種小攤子都是不讓擺的。

接過米粉兒,陳念熱切的道謝,準備走的時候,“喵~”一聲貓叫在陳念耳邊響起。

敏感的回頭,看到衛鴻軒抱着貓從他身後走來。

先看貓,又看衛鴻軒,看在貓的份兒上,陳念對衛鴻軒道,“哥……溜貓啊。”

衛鴻軒有一瞬間的搭不上話,陳念又改口了,“額……那個,出來散步呢?”

“嗯,要回去了。”衛鴻軒在陳念的眼皮底下捏了捏念念的耳朵。

陳念的手指頭可癢,可是貓在衛鴻軒懷裏,他怎麽都不好上手抱,他要是個女生,還能尖叫着說,“哇!貓貓,好想摸哦!”

可惜他不是,盡管……陳念能做的出來這種事,換個人抱念念,陳念就能做的出來。

“那個……沉沉沒出來嗎?”陳念問。

衛鴻軒道,“它在家呢。”

“嗯。”

兩個人正好順路,衛鴻軒抱着貓,陳念提着炒米粉兒,肩并肩的回家去了。

歲月靜好的樣子,可惜東西兩家天差地別。

到三樓的時候,兩個人各回各家。

陳念進門,準備吃飯,随手開燈,燈不亮。

開哪裏,哪裏不亮。

難道還沒修好?

陳念摸黑進屋,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四處照了照,随後他敲響了衛鴻軒的家門。

衛鴻軒開門總是很快,還是圍着一圍裙,讓陳念不自覺的想到那天的事情。

陳念紅着臉,“鴻軒哥……你家有電嗎?”

“有。”衛鴻軒身後光芒萬丈,房間內的燈打在他背上,把衛鴻軒高大的影子映在樓道裏,赤裸裸的嘲笑陳念的眼瞎。

“哦……”陳念支支吾吾的,“那個,我家停電了,我以為是小區裏的問題呢。”

衛鴻軒是知道的,陳念下午的時候就在借無線網,“要不然在我家坐會兒?”

“啊不了不了,”陳念瘋狂擺手,“我回去問問我媽怎麽回事。”

陳念回家,衛鴻軒回房間,把本來要煮的面條放回去了,他準備做兩個好菜,總覺得……陳念家沒電了,他應該會找借口過來。

畢竟,他想引起注意不是嗎。

毫無心機且不知勾引為何物的陳念坐在自家黑漆漆的飯桌前,順着外面月光照進屋內的光斑把炒米粉兒放在那裏,摸黑找出筷子,準備吃飯。

他給齊問萍打電話,“媽,什麽情況?還是沒電。”

“哦哦哦,我忘了,”齊問萍那邊挺亂的,估計在搓麻将,“咱家欠費了,物業今天不上班,得周一才行呢。”

“啥?”陳念噎到了,瘋狂抹黑找水喝,“你為什麽……會忘了這麽重要的事情,兩天沒電,冰箱裏的東西不得壞了嗎?”

“沒東西了吧。”

“……您這是過日子嗎,我爹知道嗎。”陳念碎碎念。

他爹比較忙,平時總出差,十天半月的不進家一次,齊問萍麻将瘾上來了就會很大膽的把日子過的一團糟。

“你要是嫌熱,去鄰居家玩,家裏還沒水喝了,”齊問萍又支支吾吾道,“你凡凡阿姨家裏沒人,她害怕,我晚上去和她住兩天。”

“您……就是去蹭空調啊……”陳念把炒米粉兒吃的汗流浃背。

“你也蹭,別告訴你爸爸。”

“不行。”

“抽屜裏放了一百塊錢。”

“這樣啊,你好好玩,我看家。”陳念屈服。

陳念吃完,在抽屜裏找到了那張紅票票,不就是停電兩天,人死不了,錢最重要。

陳念本來是計劃了假期旅行的,他想去海邊玩,長這麽大沒去過呢,但是家裏人從來不給他多餘的出去玩的錢,他指望自己賺,猴年馬月。

要是能在水吧幹活就好了,什麽活都行,最好明天就能去,又是沒空調的日子,怕是要死。

風扇都吹不成。

陳念想到剛才衛鴻軒推門時洩出來的一陣陣涼氣,打心眼裏羨慕。

什麽叫精致的男人,過日子過成衛鴻軒那樣才是。

熱水器停水了,裏面連涼水都沒了。

陳念想知道電費沒了,難道水費也沒了嗎,算了,不問了,齊問萍什麽都不知道。

想洗澡。

想的睡不着。

涼席子都燙腚。

中午就想洗沒洗成。

要是對門還是以前的鄰居就好了,那陳念早就過去各種蹭了。

樓上是一對新婚夫妻,他去了對人家夫妻之間的不太好……

路上還有位貌美的天仙姐姐,去人家家裏洗澡……有些流氓。

陳念陷入自己的薄涼。

打開手機,還沒流量,只剩下百分之三的電了,想充電都充不上,堅持着給李天茂發短信。

【陳念:在家嗎?】

想去借住。

【李天茂:約會呢,先去跑步,今晚可能會有重大進展,改日再會。】

看完短信,手機沒電,關機。

陳念突然坐起身,屋裏黑乎乎的,他把手機往床上一摔,摔出“嘭”的一聲。

“我過的這是什麽日子啊?要貓沒貓,要狗沒狗,對象沒有……水電沒有……只有狗命一條……”

陳念穿上拖鞋,抹了一把額頭的汗,在屋裏來回走了幾趟。

衛鴻軒介意他當初的“誣陷”嗎?

應該是不會的吧。

齊問萍看人向來準,她說人家不介意,那就是不介意。

衛鴻軒把冷氣開的很足,念念在沙發上舔毛,沉沉在屋裏跑來跑去,還開了最亮的壁燈。

三分鐘後,有人敲門。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