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杜繪曦返回臺灣,譚勁立刻帶她前往醫院做檢查,證實已懷孕八周。
“把工作辭了,我讓人去你那裏收拾東西,你搬到我的公寓,過兩天我就去你家提親。”車內,譚勁說出自己的決定。
杜繪曦倏地神情一凜,滿臉不悅。“你別太過分!”
“我是想照顧你跟孩子。”他側頭望向她,不懂她為何突然發飙。
“不需要!”她再次回絕。“我都不原諒你了,更別談什麽結婚。”就算心裏仍愛着他,她也無意跟他結婚。
她是會記恨的女人,沒那麽容易再給他機會,而他的獨斷做為,只是更令她反感。
“我不能讓你在身體這麽虛弱的狀況下繼續飛行工作。”即使此刻的她說話體锵犀利,但她孕吐嚴重了這兩日幾乎吃什麽全都吐得精光,臉色也顯得蒼白,他實在不放心。
“我會休息幾天,不過不可能把工作辭掉。”現在的她更需要經濟獨立,才有能力撫養小孩。
“我不能同意你繼續工作。就算暫時不談結婚,我也會負擔你跟孩子将來的生活開銷。”譚勁表明自己會照顧他們一輩子。
杜繪曦眉頭一攏,不惜撂狠話。“如果因為孩子讓你覺得你有資格管我的人生,我可以現在就拿掉他。”
她的話令譚勁驚吓,握着方向盤的手一顫,他連忙打方向燈,将車子往路邊停會非。
“你別開這種玩笑。”他轉頭看她,神情嚴肅。
“是不是玩笑,看你怎麽做。”即使她過去對小孩沒什麽愛心,得知懷孕也非常震撼,但她其實沒想過不要孩子,是他急着左右她人生的做為令她難以接受,才負氣以孩子做威脅。
譚勁怔然看着一臉怒容的她,輕聲嘆息,高舉雙手表示投降。
“OK!我道歉,我收回剛才的獨斷決定。我們靜下心好好商量好嗎?”他軟言軟語,安撫她的情緒。“我不逼你現在離職,但你也要顧慮自己的身體狀況,若不願住我那裏,那可以同意我去你的住處探看、陪你上醫院做産檢嗎?”
“你這麽看重這個未成形的孩子?”杜繪曦一手輕撫自己平坦的腹部,感到有些好笑,她一提到想拿掉孩于,他立刻态度大改,低聲下氣地問她意見。
“有沒有孩子我不在意,可我不許你有傷害自己的念頭。”譚勁柔聲強調。
他不是在意孩子甚于她,是怕她傷害自己的身體,即使相信她不會拿掉孩子,但他清楚她的個性,一旦真的惹惱她,她一時氣極了難保意外發生,他不能賭,所以願意對她包容讓步。
他溫柔的話令盛怒的她心一暖,大半的怒氣不滿霎時消去。
“我最讨厭被人左右,你先學會尊重才是第一要事。”就算他的出發點是為她好,她也不接受他獨裁的安排。
“好,都聽你的,只要你顧慮自己身體,我不幹涉你的工作及生活,不過至少好好休養幾天。醫生說你孕吐情形嚴重,盡量別太勞累。”他低聲安哄着道。
在她面前,他不是高高在上的CTL負責人,也不是眼中只有恐龍古跡的考古學者,他的心神全被她占滿,只擔心憂慮着她的一切,只渴求她願意原諒接納他。
杜繪曦休了長假,初期的孕吐确實讓她不便繼續在機上長時間工作。
她待在租屋套房,整日無所事事地休息,一度考慮約莫靜寧出來見面,向好友坦承自己的狀況。
但連兩天打了兩通電話,莫靜寧都在與老公約會,不想打擾新婚熱戀中的好友,她心想有機會再說也不遲。
另一方面,譚勁開始每天報到,今日七點不到,他已來按她住處的電鈴。
“不是要我好好休息,七早八早吵什麽吵?”杜繪曦有些起床氣,更因懷孕情緒不穩,對吵她睡眠的男人不滿地抱怨。
“我給你送早餐。一早去排隊買的豆漿、燒餅油條跟蘿蔔絲餅,吃完早餐再睡。”譚勁提着熱呼呼的中式早餐等在她住處公寓樓下,他特地早起去知名老店排隊買早餐,就為表現自己的誠心,想要凡事親手照料她。
杜繪曦氣歸氣,仍開敵樓下鐵門讓他上樓。
“我沒胃口,你自己吃。”放他進租屋樓層的公用小客廳後,她轉身便要返回自己的套房睡回籠覺。
“多少吃一點。”譚勁拉住她手臂,要她一起用早餐。
她一回身,他視線正巧落在她低胸蕾絲睡衣的領口,清楚瞧見她豐滿酥胸及若隐若現的粉色蓓蕾。
他黑眸一沈,呼吸緊繃,初醒的她看來性感又慵懶,輕易便令他蠢蠢欲動。
察覺他的注視,她頓覺耳根發熱,有些不自在。“你是來送早餐,還是來吃冰淇淋?”她伸手拉拉自己胸前的低領。
“吃冰淇淋。”他回得直接,遭來她一記白眼。
“我換件衣服。”語畢她急忙轉身回房。
譚勁忍着想跟她進房的沖動,抿了抿幹燥的唇,壓下早晨瞬間升起的欲念。
他雖渴望親吻她、再度擁抱她,卻因她冰冷的态度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忍耐再忍耐。
結果,譚勁不僅每日為杜繪曦送三餐,還買了一堆營養品、補品,最後甚至連小孩用品都出現了。
“喂!你不要得寸進尺。”這日,杜繪曦一見他又大包小包的來,語氣有些不耐。
原本只想接受他一兩餐好意,不料他竟變本加厲,愈來愈誇張。
“我套房小得要命,放不下這些東西,營養品也堆得想捐公益團體了,再買東西來,我就不讓你上樓。”不過三四天,他買的物品已塞滿她狹窄的房間,甚至堆放到公用客廳了。
“不是還有兩間空房可放?”譚勁說得理所當然。
她所住樓層有三個房間,原本有其他室友,但前幾個月陸續搬離了,目前只剩她一人居住。
“那是待租的套房,不是我的倉庫。”杜繪曦朝他翻了個白眼,若非現在沒其他室友,她也不便将物品堆放在客廳。
“我租下了,可以當你的倉庫。”他忽地揚了揚手上剛從房東那裏接過的房間鑰匙。
“你!”她頓時氣結。“這裏只租給女性。”
“我沒說要住進來,只是租來給你放東西。”譚勁笑着說,其實心裏很想入住她的住處。
“你神經病!錢太多啊!”她怒嗔。
“你不是早知道我錢很多?”面對她的怒火,他依舊溫和淡笑。
杜繪曦嘆了口氣,對他的無賴厚顏愈來愈沒轍。
“你買這些東西做什麽?小孩性別都不知道,幹麽急着連衣服玩具都先買?這麽愛買,怎麽不堆到你家去?”她不禁叨念。
“放我那裏,表示你願意來我公寓住嗎?”譚勁試探地問。
“你慢慢等。”她美眸橫他一眼。
“我是一直在耐心等。”他無謂地聳聳肩,愈來愈知道要如何應對她的臭臉。
杜繪曦吐了口氣,懶得浪費力氣再跟他生氣,拎過他拿的食物袋,吃起午餐來;雖然嘴裏滿是怨言,但她并沒拒絕他一天到晚來報到,即使沒胃口,她仍接受他特地準備的餐食,三餐照吃,吃完照吐。
這會,她又在浴室狂嘔個不停,譚勁跟進來,為她輕拍着背,心裏愈來愈擔憂。
“要不要去醫院住幾天?”前一刻才見她精神抖擻地對他抱怨,下一刻卻見她臉色慘白、虛弱難受。他寧願她一整天對他大小聲,也不忍見她一再嘔吐,屠弱的模樣令他心疼。
“不要。”洗臉漱口完,她接過他遞上的毛巾。“又不是生病幹麽住院?”雖然此刻的她确實比病人還像病人。
“看你這樣我很不好受。”他大掌輕輕揉捏她頸項,老實的說。
“你看得不好受,我才痛苦。要不是你沒避孕,我怎麽會中獎?”她忍不住又對他遷怒道。
“誰讓你害我情不自禁,我從沒這麽不小心過。”譚勁學着她抱怨,語氣卻滿是溫柔。
杜繪曦又白他一眼,徑自轉出浴室。“懶得理你。”
“我削些水果給你吃。”譚勁立刻跟着,提一袋水果去小廚房清洗,盡管她孕吐得厲害,他仍要盡量讓她吃東西。
“你不需要做這些事。”杜繪曦跟着到廚房,有些承受不起他的過度殷勤,他簡直将她當大小姐在伺候了。
“我樂意為你做。”譚勁回望她,揚唇一笑。他不介意伺候她,更喜歡賴在她身邊,只擔心她拒絕他靠近。“你先去沙發坐着休息。”
杜繪歸真的聽話地走往沙發處等待,坐在上頭無聊地翻翻舊雜志。
片刻後,譚勁切了盤蘋果及番石榴,送到她面前的茶幾上。
“我以為你應該是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少爺。”盯着削切整齊的水果,她有些訝異。前兩天他準備的是不需要削切的水果櫻桃、葡萄等,她從沒想過原來他也會拿水果刀。
“接觸考古工作後,有很多機會在外學習,凡事能自理最好。”譚勁笑着說,為她叉了片蘋果送往她嘴邊。
每次沒胃口,因他送到嘴前的服務,杜繪曦只得接受地吃下去。
而原本對他難以原諒、不想再有往來的想法,也因懷孕讓她矛盾起來。
她仍不打算輕易原諒他對她的傷害,卻也不再強硬拒絕他關懷,現在的她身體虛弱,确實需要有人照料,而他也願包容她的一切情緒化,教她軟化了态度,不再刻意厲言相同。
有他在身邊,她覺得安心了,孕吐痛苦也不再那麽難以忍受。
“你不用工作嗎?”她懷疑他還能有幾日時間,像這樣照三餐賴在她這裏,直到晚餐後才離開。
“你是指公司的事或考古工作?”譚勁再叉一片蘋果遞給她。“公司真有需要我參與的事,可利用晚上時間處理,至于考古工作嘛……只好暫時擱下了。”反正他只是業餘人員,對整個考古隊沒影響。
杜繪曦默默吃着水果,有些不确定是否希望他繼續時時刻刻纏着她。
“我想出去走走,你有事可以先離開。”休息片刻後,她主動開口。
她怕自己會太習慣他,可她并不想被人制約,即使過去談戀愛,她也總保有獨立的性格,不會依賴對方。
“我陪你。”譚勁早有意帶她出門走走,只是怕她身體不适,才不好提議。
“不用,只是附近而已。”她起身,不想他跟着。
“我正好也想去附近逛逛。”他附和道,跟着站起身。
“那你自己去,我不出門了。”她再度坐下。
“我也不想出門了。”他跟着坐下。
杜繪曦睐他一眼,有點無力。除非她強勢趕人,否則他肯定跟到底。
可現在的她,已不想對他惡言相向,也不是真的想趕他走,在家關了幾日後,她決定還是出去透透氣。
原本只是随意在附近的街巷走走,也考慮是否去大馬路上的幾家精品店逛逛,但在經過小區小公園時,她忽地駐足。
周六下午,公園內有幾個小孩正在嬉戲,家長在一旁陪伴。
以往她對小孩不會多注目,對這小公園亦不曾流連,此時她卻輕撫腹部,表情若有所思。
“去樹下休息一下。”身旁的譚勁建議,她已步行十多分鐘了。
杜繪曦與譚勁坐在樹下長椅,觀看前方正玩蕩秋千的孩童,一旁的母親幫着推搖。
“小時候,我常在公園蕩秋千。”她淡淡開口。“只是身邊沒有爸媽幫忙搖秋千。”童年時她常在住家附近公園一個人玩耍,導致長大後她對公園毫無興趣。
“我十三歲時,在像這樣的小公園裏,遇到一個很可愛的小女孩。”譚勁語氣低柔地述說過往。“那小女孩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小小精致的臉蛋,可以想象長大絕對是個豔麗的美女。”他側望着她,薄唇輕勾。
杜繪曦微揚細眉,懷疑的問:“那小女孩幾歲?你的初戀對象?”她的語氣中不禁帶了絲醋味。
譚勁意外她的疑問,微怔了下笑道:“八歲。”以她現在的年齡推算回去,他可以肯定那時她大概是八歲。
“你喜歡她?”她再度挑眉。“之後呢?等她長大談戀愛?或迫不及待摧殘國家幼苗?”聽他提起過去在生命中出現的女孩,她心裏竟有些不是滋味。
看出她似有一絲醋意,他內心竊喜。“其實當時只是被小小的她的話感動,之後并沒再見過面,一直到許多年後再次偶遇,擦身幾回才确認她的身份。而直到前陣子有機會進一步接觸,我也才發覺自己早愛上她了……”他深情款款,侃侃而談。
杜繪曦心中原本只有一絲小小醋意,聽到這裏忽地心口窒悶,醋意翻騰。
“我不想聽你炫耀什麽情史。”她細眉一擰,打斷他繼續回顧,心裏卻在意他提及前陣子愛上的女人是在認識她之前或之後?兩人是否還有往來?
“你生氣了?”他見她意外突生妒火,心裏無比欣慰高興。
“沒有。”她一臉不快,站起身想走人。
他拉住她手臂。“不想聽清楚我談的對象是誰嗎?”
“沒必要。”她真氣惱了。他口口聲聲說愛她、想照顧她一輩子,為何又在她面前大刺刺談論之前愛上的女人?而且彼此還是從小就有的緣分,令她又妒又羨。
“八歲的小時都會主動問心情不好的大哥哥,怎麽現在的小曦動不動就對大哥哥發脾氣?還吃自己的醋?”譚勁忍不住笑道。怎麽也沒想過她酷勁會這麽大,看來他以後絕不能對她提半句前女友的事。
杜繪曦一怔,轉頭看他。“你說什麽?”她錯愕的問。
“你對我真的沒半點印象?”他将她拉坐回身旁,取下自己的眼鏡,一手将額前劉海住一兩旁撥。
杜繪曦張眸瞅着他,回想遙遠的記憶,腦中模模糊糊出現一個五官俊朗、神情陰郁的少年……
“你是阿勁哥哥?!”她美眸圓瞠,驚訝不已。
她沒那麽好的記憶力,能将童年遇過僅相處兩三個小時的男孩影像一直記住,更遑論能将兩人做聯想,可她的确記得有這一段小插曲,發生在她父母将離婚前夕,她曾跟一個大哥哥在公園蕩秋千,說了許多話。
“阿勁哥哥……”譚勁對她口中的稱謂感到十分興味。“我喜歡你這麽叫我。”他薄唇高揚,心情愉快。她似乎從未叫過他的名字。
“我……”杜繪曦突地啞口,莫名有些羞赧,“提那麽久以前的事做什麽?幹麽把小孩的童言童語放在心上?”嘴巴這麽說,她心裏卻一陣激動,原來她跟他在很早之前曾經相遇。
“不是童言童語,你的話讓當時的我得到很大的鼓勵。”他輕握她雙手,見她沒拒絕,一雙大掌于是溫柔包覆她柔黃。
“我早忘了自己說過什麽,八歲的孩子能說出什麽大道理?”她低下頭,望着置在膝上被他大掌包覆的手,他掌心的溫暖令她心口熱燙。
“你年紀雖小,但感覺很聰明懂事,冷靜又乖巧。”他笑誇。
“乖巧懂事又如何?還不是得不到父母關愛。”她說得很感嘆。
小時候她很懂得察言觀色,在父母面前表現良好,可仍改變不了父母日日争吵不休,漸漸地,她學會獨立自主,愛自己甚于其他,努力讓自己過更好的生活。
“你說過,你讨厭貧窮,沒錢就沒有幸福,但我跟你正好相反。我父母很有錢,他們是因商場利益而聯姻,彼此有無愛情、懂不懂經營婚姻都不重要,他們只重視雙方家族企業更擴張興盛,只專心忙于各自的事業交際。
“我曾非常羨慕平凡家庭,母親在家陪孩子、準備三餐,父親下班回家就與家人同坐在餐桌前,那個畫面對我而言遙不可及,生活在有錢的家庭,我卻從不覺幸福快樂,唯一讓我快樂的事,只有窩在房間玩恐龍模型、閱讀遠古生物的一切信息。對關在豪華牢籠裏的我來說,侏羅紀是我向住的自由叢林。
“我對恐龍着迷,亦對古跡着迷,向往将來走上考古學者、古生物學者之路,然而那夢不僅不切實際,更不可能達成,我的路早被指定了,所擁有的聰明才智更成了無法推卻的原因,必須扛起責任,繼承家族事業。
“十三歲将被送出國的前夕,我對可預見的未來生活感到黯然郁悶,對不得不放棄的夢想覺得難過,因為那曾是我快樂的來源那日在公園遇見你,将遭逢家變應該心情難過憂郁的你卻能笑得天真,甚至想安慰陌生沮喪的我。你勇敢的心令我愧然,樂觀的想法讓我動容,也許我不得不走上自己不喜歡的路,但心中的夢想卻不該輕易丢棄,終有一天,我仍能等到時機,為自己所堅持的事尋到出路。”譚勁娓娓道來心路歷程,一雙黑眸深深地凝望她。
“那是你的決定、你的堅持,跟我有什麽關系?”杜繪曦被他看得雙頰熱燙,他明明有一雙很熱情、很炯亮的眼眸,卻總故意隐藏在厚重的鏡片後。
“怎麽會沒關系?”他凝騙她豔麗容顏,想起她童年時那張純真可人的小臉,至今他依然清楚記憶。
“你是說,如果沒有小時候的偶遇、當時的我沒跟你說過一堆話,你就不會注意到現在的我喽?”杜繪曦間得有些矛盾,害怕他會愛上她,是因為迷思而錯愛。
“怎麽又問這種瞥扭問題?”見她一再對自己吃莫名的飛醋,譚勁不禁好笑,
“即使沒有小時候的相遇,我仍會不自覺被現在的你所吸引。因為愛上現在的你,才讓記憶中那個八歲的小晴在我心裏留下更深刻美好的回憶。”他一手揉了揉她發絲,說得深情溫柔。
他再次愛的告白,令她感動莫名,此刻終于能完全相信他的真情,不再因他身份産生隔闵和距離。
“我希望你生兒子,我可以教他玩恐龍,帶兒子一起找恐龍化石。,我又希望你生的是女兒,女兒肯定跟你一樣漂亮,像你小時候一樣惹人愛。她若去公園玩耍,我定會陪在她身邊,抱她溜滑梯、幫她推秋千輯、陪她在沙堆玩扮家家酒……”他一手摟着她肩頭,一神情愉快地幻想道。
他大方的和她談末來,她亦沒阻斷他一廂情願的幻想,望着前方父母陪着嬉戲的快樂孩童們,她眼中漸漸蒙上一層水霧。
她希望,将來她的孩子,也有父母疼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