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夜探
淩晨
所有學生都已經回到了宿舍,一棟棟教學樓變得暗沉沉的,毫無生氣。
“咯咯……”水管裏響起怪異的聲音,空氣裏有股淡淡的腐臭和腥味。
被封鎖的大樓頂層,彌漫着陰森恐怖的氣息。
極輕的腳步聲回蕩在走廊,一步接一步,停在了女廁門口。
廁所前拉着三四道黃色的封條,帶着塑膠手套的手憑空出現撕下了它。
周易北走進了女廁,解開了身上的隐身咒。
女廁裏飄着一股消毒水混合排洩物的怪味兒,他皺了下眉頭,四處打量。
昨天下午的那股濃郁陰氣已經消失不見了,易北沒在這裏有什麽發現。
他看了一會兒,出去重新粘上了封條。
午夜的校園裏只有還沒凍死的蟲子在鳴叫。
腳步聲的出現,顯得格外恐怖,周易北垂着頭,隐蔽的黑衣讓他仿佛快要融入夜色,“哪裏去了呢?”青年緩步在幽暗裏,獨自喃喃。
出神中游蕩到了一片女生宿舍附近,沿牆根走着路想要抄近道去踩好點的網吧過夜,空中墜落了一滴水到他鼻尖,易北擡起頭,下雨了嗎?
他看見了女寝的二樓陽臺上開着窗戶,有什麽黑乎乎的東西纏在窗外的欄杆上,這間大概是洗手間,半夜還亮着燈光,能看見上面的東西正滴水下來。
一聲慘叫驚起,周易北只是頓了一下,四周看了一眼,身手矯捷地爬到了二樓的窗戶外面,他看清了欄杆上的東西,是一截還在滴血的油膩腸子……他摸了下鼻子,産生一種不舒服地反胃感。
裏面有慌亂的腳步聲,發現案件的人大概吓的跑走了,周易北探出頭看了一眼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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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迎上了一雙睜得快要爆出眼眶的滾圓眼球,易北的目光往下一移,看清死者坐在地上,雙腿岔開,裙子下面流出一段長長的腸子,繞過脖子緊緊勒住又一路牽扯到屍體對面的窗戶上,在窗外的欄杆間打了個死結。
從小到大第一次看見這種淩厲死相的青年愣住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案發現場不能久留,匆匆在自己身上施了個隐身咒,慌亂逃跑。
……
周易北在網吧的包間裏醒過來,揉了一下腦袋,昨晚的那個女孩還是時不時地在腦海裏出現,他努力回想了一下,越發疑惑,昨天那個地方,并沒有那麽濃郁的鬼氣……是毫無關系的案子嗎?
但是那個女孩大概會變成厲鬼吧?周易北忽然想起來她身上的紅色裙子,心底一沉,昨晚實在太慌張了,如果處理一下,應該不會有事。
帶着謎團回到學校上第一堂課,周易北從同學嘴裏知道昨天出事情的女寝的那間廁所被封住了。
“會不會是變态殺人魔啊?我聽學姐說開學前一天學校裏也在廁所裏死人了。”
“我覺得也是……你們聽說沒有,有人看見死了個女孩兒,死的特別慘。”
“哎?怎麽死的?怎麽就慘了?”
“不知道啊,我也是聽說嘛。”
“不知道你說什麽啊……”
“我猜就是先奸後殺嘛……是吧?”
“哈哈哈哈……死的慘就是先奸後殺?你小子腦子裏都是些什麽東西?”
幾個年輕學生讨論着這件事,大概是互相笑鬧完也就過去了,誰也沒真的在乎。
周易北還是琢磨不清這件事,迷惑地在桌面上随手畫着符。
……
開學後的第一個周末
清晨地露氣在窗戶上微微凝結,周易北趴在床上,半夢半醒間感覺臉上癢癢的,還有些濕。
多日刻苦之餘還費心思琢磨着英成大學的案子的他,沒有一下子醒過來,腦子還沉浸在夢裏。
有一種好像醒過來的感覺,睜開眼睛,看見面前吐着溫熱氣息的是一張人臉,溫潤的舌頭在自己臉上輕輕舔過,溫柔舒服,周易北下意識地去尋找對方的嘴唇,想……周易北驚醒過來,看見烏白轉過身在他臉前面晃着屁股。
“……”周易北冷漠地坐起來,無視了那只大清早調戲他的貓,夢裏奇怪的感覺不見了,人臉也不記得長什麽樣了,不過低下頭還是能看見他喜歡清晨做運動的那位小朋友翹起來的頭。
洗過臉刷完牙,小朋友已經不那麽有精神了,周易北走出房間,一邊無視着腳邊那只貓的騷擾一邊進廚房給他還沒下來的師叔做飯。
一起生活了近半個月,周易北隐隐猜測着他這位師叔一定是養了小鬼,不然屋子裏哪裏來的陰魂不散的陰冷之氣。
“蛋快煎糊了,”熟悉的聲音傳到耳邊,周易北低頭看了一眼平底鍋,把雞蛋翻了個面。
“師叔……”
“嗯,”東西南點點頭,靠在廚房門口看了一眼賢惠小師侄的背影臉帶笑意喝了口水,這筆生意果然不虧,保姆都不用請了。
煎好最後一個蛋,周易北端着早飯坐到了他西南師叔旁邊。
東西南拿起筷子,桌面上的手機忽然響了,只是拿過筷子的手先在餐巾上擦了擦,才拿起來手機,“對,我是東西南,沒關系,不打擾……馮校長?你好,有什麽事嗎?”
周易北聽見“馮校長”這三個字,手裏筷子一頓,他記得英成大學的校長好像就姓馮,東西南打完了電話又慢條斯理擦了擦手拿起來筷子,易北看了他一眼,“師叔……他們找你去做什麽?”
“鎮宅驅邪,”東西南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什麽情緒,“想去的話,等一下幫我收拾東西。”
“知道了,”周易北露出個于他而言算是燦爛的笑容,西南道長看向他,擡起手捏了一把那張臉,“原來會笑啊?……還挺好看的嘛,整天和我板着一張臉,不喜歡你師叔?”
“不是……師叔想多了,”周易北僵硬地收斂了笑容,耳朵微微發紅,低頭專注地吃起飯。
……
“東先生,你好,”平日裏總是不見盧山真面目的馮校長一點架子沒擺,站在辦公樓前面親自把東西南接下了車,也不敢怠慢,見面就給足了面子,畢竟是找了不少關系才托上的高人。
這位馮校長最近被英成大學死人的事情折磨的人形憔悴,頭發都掉了不少,隐隐有點地中海的趨勢,到了校長辦公室裏面,他一把握住了西南道長的手,一雙老眼裏滿含悲凄焦慮,“道長,馮某我也是被逼無奈了,才找到了您,我們大學這樣下去可就要在我手裏毀了,您得幫幫我,不幫我也要幫幫這外面的幾萬個學生,英成的名聲一但受這件事影響,他們就業升學都會受影響。”
“都好說,校長您冷靜點,”東西南渾身透着一股鎮定自若的高人氣息,“來之前小道占過一卦,貴校近日雖然破金犯兇,但是仍有生門一線,先和我說說這案子吧,了解一下案情多少會于小道破除兇相有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