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多管閑事

從三樓下來的周易北一路扶着樓梯,被鬼王壓制了半響,他意志力再好也控制不了身體的消耗,流過幾身冷汗,腿有點軟。

易北穿着汗濕的衣服躺到了床上,眉頭緊鎖……東西南,你為什麽可以制服鬼王,他擡起手看了一眼自己修長的手指,目光漸漸變得癡迷狂熱,那是茅山術的極致嗎?他會知道什麽是真正的道嗎?

疲憊的眼皮一點點蓋住了視線,周易北躺在床上漸漸睡熟之際,他胸口的玉微微一閃,耳邊響起了什麽聲音,他皺眉揮了下手想要趕開,聲音一閃而逝帶,玉符維持着原樣,仿佛從未閃現過什麽異芒。

樓上的道長坐在陽臺上,回頭看了一眼,似乎沒有察覺到什麽,扭過頭繼續采補日月精氣,曬曬夕陽,喝喝水。

……

秋季晚間霜寒露重

窗外好像有隐隐的貓叫

身體感覺越來越重,好像有秤砣壓在胸口,呼吸逐漸變得困難起來,鬼壓床?睡意朦胧中的周易北被腦子裏一閃而過的想法攪醒了,睜開眼睛看着烏白趴在自己胸口上睡的正香。

易北皺起眉頭,這只貓是把這裏當貓窩了?正這樣想着,烏白轉了轉黑漆漆的身體,把屁股露給了他。

拎開那只貓放到一邊的枕頭上,易北爬下床,打開了臺燈,從抽屜裏摸出來□□學典籍,抱在懷裏一字一句的癡迷進去。

六點半鬧鐘準時響過,收拾幹淨自己房間的易北走進廚房做飯,邊做飯邊在心裏獨自喃喃,雞蛋不能煎的太老,昨天師叔只咬了一口,飯不能放太多水,師叔比較喜歡幹飯,配菜裏要加點胡蘿蔔,治一治師叔的夜盲……

“周末沒有同學約你嗎?”

周易北注意着他師叔碗裏那個被煎的嫩嫩的雞蛋被吃的一幹二淨,眼神裏流露出隐蔽的欣慰,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剛剛西南道長和他說了話,“……嗯?”

“你爸打電話過來讓你好好和同學交流交流,”東西南随口就把周雀甩給他的責任塞給了周易北本人。

“知道了……”易北收回目光推了下眼鏡,回答的不鹹不淡,一看就不太可能實現的樣子。

西南道長看了他一眼,拿起餐巾擦了擦手和嘴,站起身,“我上去打坐,別來打擾我。”

Advertisement

“知道了,”周易北看着菜裏剩下的胡蘿蔔,皺起了眉頭,師叔不吃胡蘿蔔?

.....

大學路附近的一家餐館

二十幾個學生在大包間裏笑笑鬧鬧,吵的讓人不能安生。

面色冷淡的青年坐在角落裏,不茍言笑地拿着一瓶酒,低頭想着什麽,手指在桌面上畫着什麽,如果不是東西南早上說了一句,他才懶得來這裏浪費時間。

“哈哈哈哈,你們知道吧?你們班導可花了,才讀一年研就換了三個女朋友,”隔壁的包間裏走進來一個高個子的學長,他一進來周易北就擡起了頭,目光幽深地看着這位學長的背後不遠處。

班導喝的有點多,說起話來口無遮攔,“我們互相之間都是鬧着玩的,那有你那麽渣,你前女友都因為你把人家甩了搞的精神不正常,這學期被退學了吧?我聽說她在家鬧自殺呢。”

進來的這位學長尴尬地笑了笑,擡起頭看着“...你們給你班班導灌了多少酒?這都說起胡話了。”

“呵呵呵...”班導傻樂了幾聲,打了個酒嗝,拉着學長坐下來,“來來來,進來了就一起喝幾杯。”

學長沒推脫幾句,被一擁而上的青瓜蛋子灌了不少酒,他應該是之前就沒少喝,這會兒忍不住要吐,又有不懂事的學弟過來敬酒,他擺擺手捂着嘴就往洗手間走。

周易北一直都看着他的背,他肩膀上挂了一個臉色發紫的嬰兒,不對,應該說是嬰靈,緊緊扣着他的肩膀,腦袋靠在他耳側,眼睛和嘴巴都是黑黢黢的洞,學長臨出門,那個嬰靈猛的回過頭看了周易北一眼,嬰兒刺耳的尖叫在耳邊響起,可別人都沒有聽見。

周易北喝完最後一口酒,把啤酒瓶放到了桌面上,站起來扒開了幾個人就往外走,一點也不在乎被他擠到的同學厭惡的眼神和低語。

學長在廁所裏吐的稀裏嘩啦,周易北站在外面晃着一杯水等着他。

裏面的人一推開門,被門外冷着臉的青年吓了一跳,“你...有事嗎?”

“喝了,”周易北把水杯塞給了那個學長,學長喝醉了暈乎乎地接下來,笑了笑,“謝謝啊,你還挺細心的...”水一喝到嘴裏,他一口給吐了出來,低頭一看,被子底下沉着黑糊糊的灰燼,氣不打一處來,“你有病吧?幹什麽”

周易北冷着一張臉跟沒聽見似得看着後面的牆,學長罵罵咧咧地損了他一頓,轉身要走,易北看向他的背,擡手淩空畫了個複雜地圖案,口中喃喃,“元亨利貞,浩蕩神君...天罡正氣,散蕩妖氛......魁轉罡星,魍唎哼祯,急急如律令。”

罵着髒話的學長忽然頓了一下,感覺疼了好幾天的肩膀忽然間就不痛了,耳邊隐隐閃過一聲嬰兒的啼哭嘶喊,他打了個機靈,回過頭看了一眼正在下樓的那個青年的身影,皺着眉頭又罵了幾聲,才回到了包間裏。

周易北上了回家的公交車上,零零散散也沒幾個人,他坐在最角落裏,忽然對着自己旁邊的空氣說了句話,“老實點。”

前面的人回頭看了他一眼,搖搖頭嘆了口氣,暗戳戳的想着這孩子真是可惜了,年紀輕輕腦袋就壞了。

被燒傷了似得嬰靈發出咳啰咳啰地怪異聲音,爬到了他手邊,周易北皺起眉頭甩了下手,可手臂直接穿過了嬰靈,一放回來,嬰靈就又順着他的手往肩膀上爬,“...下去。”

公交司機被這一聲輕吼吸引了注意力,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坐在最後面的那個青年,青年甩着手自言自語,似乎不想讓什麽東西爬到身上,司機感覺後背一涼,腳底下油門都踩快了些,祈禱着這千萬是個傻子,別是撞了鬼了。

直到周易北下了車,車上其他人也沒什麽異常,他才敢松下一口氣,從倒車鏡裏看了一眼走遠的青年,差點吓尿褲子,他看見了青年的肩膀上趴了一個半邊身體燒爛的青紫色的嬰兒,司機反應了一會兒,哆哆嗦嗦把油門踩到了底,公交車飛起來似的絕塵而去。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