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黑僵
周易北慌了幾秒,匆忙念起咒決,把桌上備好的符紙折了幾折燒成灰撒了油燈一周。
和他師叔命數相連的燈火依舊明滅不斷,一丁點穩定的跡象也沒有,周易北瞪着眼睛守了命燈幾分鐘,心亂如麻……師叔在太暗地地方看不到東西……他出什麽事了?周易北焦慮地意識到自己連西南道長現在在哪裏都不知道。
燈上的火苗已經明顯弱了不少,“師叔……”心裏一緊,他忽然想起來什麽。
匆匆下樓翻出了來另一個油燈上來,點上之後念了幾遍口訣,割開了中指在兩盞命燈上各點了一下,他臉色瞬間白了不少,看着東西南的命燈穩定下來,終于松了一口氣,癱坐在太師椅上閉目養神,繼續用自己的命燈給西南道長續火。
周易北再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命燈不知何時被人給收走了,屋子裏多了三口棺材,他好奇地站起身走過去,費力推開一絲縫隙,看見了裏面被幾寸長的鋼釘釘在棺底的屍體,屍體渾身長着黑毛……是黑僵。
“那活你給接了?你不要命啦?”樓下有個聲音很熟悉,但是不是道長,“十幾個怨氣沖天的紅衣煞,還有鬼王和僵屍,五六個道士一起上也對付不了好嗎?打上個三天三夜我還得去給你……”
“已經都收拾好了,師兄不用挂心了,”西南道長的聲音聽起來沒什麽異樣。
“爸?”周易北從樓上走下來,看見了嘴巴長老大的周雀。
這小老頭根本沒空搭理自己兒子,拉着西南道長前前後後的打量,“哦呦,我說師弟,你接完活才一天……你這是本人?還是已經變成鬼了?”
“……師兄,老實坐好,”東西南背着手用下巴指了指周雀後面的太師椅,周大師看着他那副樣子下意識地過去坐好了,然後忽然想起來明明自己才是師兄,而且現在還是掌門!拿出氣勢想扳回一城,被西南道長掃了一眼……哎呀!屁股好像黏到了椅子上,起不來了。
“師叔……”周易北走近之後沒和那撒手沒的爹說話,直接奔東西南走過去,抓住了道長的手臂,才想說話,溫熱的氣息就靠到了耳邊,“讓你爸趕緊走。”
西南道長直起身,輕輕握了他肩膀一下,“我上樓了,你們父子倆好好聊天,師叔我就不打擾了。”
“哎!師弟……”
“知道了,師叔,”周易北把想要攔人周雀按回了椅子上,周大師看着他,眨了下眼睛,忽然有一種自己養大的兒子其實是東西南的種的錯覺……他那個師弟,太可怕,一定是給自己家北北洗腦了,這傻小子呆不拉幾的,怎麽扛的住東西南那種老妖怪的誘惑……周大師越想越激動,看着周易北的表情也越來越奇怪。
“爸?”
“別叫我爸!去叫你師叔爸!”周雀耍起了小老頭心性,捂着臉聲音悲怆,“好好的兒子,成別人家的了……我就不該讓你過來,現在倒好,成別人兒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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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周易北無奈地自己家和小媳婦似的神經爹,這種人還是茅山掌門?他師叔一定是競選的時候沒起來床才便宜了這個老頭。
“你還叫我爸!從小到大你對我這麽好過嗎?你看看你和你師叔多親,你多聽他話,真是送出去的兒子潑出去的水……”
周易北聽了半天唠叨,好不容易才把自己過來旅游的親爹勸走,匆匆上了樓。
八個青色的人形飄在空中,圍着中間的黑發男人。
東西南半邊身體上湧動着黑氣,眼球裏滿是血絲,“別過來……”
周易北站在門口,一個鬼王看向他,“道長中了屍毒,正在發作,你快出去。”
“……”周易北猶豫中往後退了幾步,他站在門口就已經被鬼王壓制地呼吸困難,進去之後必定幫不上什麽忙,但他也沒有離開,默默地守在了門外。
“吼……”西南道長身上的道袍被流轉的屍氣撕開了幾條口子,露出脊背,他皺起了眉頭,“大膽孽障……”
屍氣被天靈蓋降下來的黃色光芒壓下來,地上的幾口棺材一震,屍氣反彈起來比之前更甚。
幾個鬼王圍成的圈子被撐大了些,“道長……”
西南道長身上透露出矛盾的氣息,眼眸半妖半仙,蠱惑又禁欲,他面孔上凝結的黑氣蓋住了眉心印堂穴,屍氣悅動想要鑽進去,東西南擡起手,指尖帶着血跡,點住了自己的眉心,面容冷漠的□□一絲絲帶血的黑色屍毒。
“易北,我要沐浴,”東西南把身上破爛地道服扯下來擦了擦手,嫌惡地扔開了道袍。
……
“嗯……”道長在浴室裏面發出一聲舒服地□□,在門外撿着散落了一地衣服的周易北愣了一下,從耳根慢慢紅起來。
“別碰那裏……有點兒疼……”西南道長的聲音又從裏面傳出來,周易北握緊了手裏的衣服。
“輕點……好,就這裏……呃嗯……”某個鬼王大抵按摩技術不錯,道長又舒服的輕輕□□了一聲。
“太上臺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淨,心神……”周易北嘴裏一邊嘀咕着淨心咒,一邊把剩下了衣服卷進了懷裏。
“易北……”東西南忽然在裏面叫了他一聲,浴室門唰一下被人從外面打開了,周易北扶着門站在門口自己先頓住了,愣愣看着面帶紅暈的西南道長趴在浴缸邊緣上,半只修長的手臂垂在外面,被水打濕的頭發貼在臉側,眼眸裏帶着氤氲水汽,似乎又被按到了哪裏,道長咬住下唇眉心一皺又是一聲□□。
浮現在半空正在按摩的青色人形發出一聲類似清嗓子的聲音。
周易北驚了一下,飛快地把手從門上收回了背後,慌亂地低下頭,“我怕師叔出事,所以……”
“幫我倒杯水進來,另外…晚上我要吃面。”
“好,”易北頭點的想撥浪鼓,抱着衣服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