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皮草
周易北第二天早上起來,看着烏白的屁股發了一會兒呆……十幾秒過去,昨天晚上的事一起湧進了腦子裏。
“我艹……”一句髒話脫口而出,周易北驚坐起來,抓了一下自己的頭發,完了完了……不光沒做飯,還耍了酒瘋,西南師叔他會把我趕出去吧?怎麽辦?
二樓沒有動靜,三樓也靜悄悄的,周易北輕手輕腳到了一樓,還沒從樓梯上下來,就聽見有人在說話,那聲音聽起來很不友善。
“你不是說會幫我們嗎?現在算什麽?我和我老婆差點死了!”一個腦袋上包着紗布的富态男人氣急敗壞地喊道,“她現在還躺在醫院裏,你得給我個說法。”
“黎先生,我是說過幫你驅邪,沒說保命啊,你們倆現在又不是被那些穢物差點害死,不是出了車禍嗎?報應而已……”西南道長淡定地喝着茶,任那男人怎麽鬧,他依舊渾身仙氣,泰然自若。
“放屁!你個騙子!什麽報應不報應的!我幫那幫垃圾戒網瘾那是他們父母簽了協議書的,我是為了幫他們,報應我幹什麽?啊!你說啊!報……”
“啪!”茶杯在地上摔了個粉碎,東西南冷冷擡起頭,仙風道骨變成了黑幫大佬,“黎先生,那您是想退錢還是退貨啊?”
黎信吓了一跳,氣勢消減了大半,“當……當然是錢啊!別想吓唬人。”
“好啊,退錢,”東西南笑着朝空氣招了下手,“給黎先生把錢拿上來。”
“哐啷,”一個黑皮箱從角落裏甩出來,看不見的手打開了那皮箱,露出一箱子的冥幣來。
“你耍誰呢!”黎信騰地站起身,擡起手指着西南道長,“你TM……啊!”他慘叫了一聲捂住了自己擡起來的手。
找麻煩的人已經快吓的尿褲子了,好好的手指頭忽然就被咬沒了,黎信驚恐地看了一眼翹着二郎腿安坐在太師椅上的東西南,磕磕絆絆地捧着手往外跑,“有鬼!你是鬼!救命!救……救命啊!”
周易北看着掰斷了黎信手指放在嘴裏啃的鬼王,皺起眉頭,這算是行善還是作惡?按理來說吃人是作惡,但是……黎信是個黑心商人,吃他算是行善吧?
黎信慌慌張張地沖了出去,一跤絆倒在馬路中間,外面響起急剎車的聲音,周易北走出去看了一眼,肚滿腸肥的男人這會兒胳膊腦袋都和身子分了家,散落在卡車輪胎拖行的一路血跡裏……是報應嗎?
“嗯?”盯着血跡發呆的周易北忽然眼前一黑,他把手按在了捂住他眼睛的手上面,耳邊響起聲音,“一大清早看血腥畫面看這麽認真?又不做飯了?”
後背貼到了西南道長溫熱結實的胸口,周易北想起了自己昨天晚上的事,耳根發紅,拉開了東西南的手,匆匆往回走,“我去做飯。”
Advertisement
西南道長站在門口看了一眼引起騷動的車禍現場,啪得關上了門。
……
安生的過去了三個月
延朝市
城陽區濰河路
昏暗的屋子裏,一個古怪的身影面對鏡子,時不時整理一下及腰的黑發,顧影自憐。
這個人沒有穿衣服,身上的皮膚起起伏伏、凹凸不平,胸前挂着兩坨肉,輕輕一動,肉球就左右晃來晃去。
這一身的皮都是一塊塊縫合起來的,烏黑長發連着血淋淋的頭皮蓋住他的短發,猩紅的液體一滴滴流下來,穿着這件人皮皮草的人張口舔了一下流到嘴邊的血,喉結滑動,帶着半張參差人皮的臉對着鏡子笑容陰森扭曲。
……
長江路二十八號
周易北把做好的宵夜端到了三樓,扭頭看見他師叔正披着件大衣坐在陽臺的藤椅上夜觀星象。
“師叔,外面冷,進去吃吧,”周易北走過去,桌子上一封白色的信函引起了他注意,上面落款是延朝市警局。
“拿去看吧,你應該有興趣,”西南道長站起身看了他一眼,随口說道。
周易北打開信封跟着他師叔走進來。
“師叔你不想去?”周易北拿着這封延朝警局的求助信擡頭看向東西南,警局想請道長協助破最近鬧得延朝市滿城風雨的連環殺人案,這個案子已經死了好幾個人,每個死者肚皮上的皮都被人剪走了,疑犯連個鬼影子都沒見,警局是悄悄聯系上西南道長還特意囑咐了這次協助不能外洩,畢竟還是要堅持社會主義科學發展觀。
“我不和警局打交道,你想去可以替我去,”東西南喝了口粥,嘴角帶笑,小師侄還真是越來越了解自己口味了。
“謝謝師叔,”易北說着話目光落到了西南道長修長的手指上。
有潔癖的道長想起來什麽放下勺子,把看起來還幹幹淨淨地大衣從背上拉下來扔給了賢惠的小師侄,“有空幫我送去幹洗店洗了吧。”
周易北抱着衣服點點頭,“知道了。”
走在樓梯上,周易北把壁燈拉開了,心裏喃喃着,太暗了師叔會看不見,摔倒了就糟了……雖然鬼王都知道西南道長就是瞎了也不可能在自己家樓梯上摔跤,但是礙不着周小道長他愛“師”心切。
……
延朝市警局
“周師父?”老警察看着上頭派下來的人居然是個毛頭小子,頓時流露出了詫異,這年頭什麽人都敢叫大師了,還偏偏有人信,自己還得跟着信,老李心裏嘆了口氣,面色悻悻的。
“嗯,”周易北冷淡地應了一聲,“屍體在哪裏?”
“跟我來吧,”老李領着周易北走到了警局下面的停屍間門口,拿着鑰匙打開了緊鎖的鐵門,“死了八個人,兩男六女,除了第一個死的那個女人已經被家屬領去火化了,別的都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