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回憶篇開啓
百餘年前。
作為修仙門派的後起之秀,松鳴劍派一直為人津津樂道,甚至松鳴劍派三位宗主也有了松鳴三子的稱號。而後松鳴劍祖悟得大道飛升成仙,松鳴劍派掌門由其二弟子,武宗宗主孤月華接任。
孤月華自幼養于松鳴劍祖身邊,盡得其武學真傳,時年劍祖受教于武當山,當時的武當掌門頗喜歡這位徒孫,也親自教授其不少本事,他年紀輕輕就已是修真界有名的大宗師,他的繼任,更将松鳴劍派聲望推到了頂峰。
清晨的松鳴山,雲煙渺渺仿若仙境。
松鳴劍派太極廣場,衆弟子星羅其上,眼見一皓白身影走上高臺,衆弟子整齊拜禮:“見過掌門!”
孤月華一身皓白衣裳發冠高束,腰佩月靈面如寒霜,左手是身着玄衣的文宗宗主連益博,右手是碧衣的藥宗宗主洛逸仙,這便是世人口中的松鳴三子。
受過衆弟子拜禮,孤月華對坐下童子示意一下,于是粉雕玉琢的小娃娃走上來,脆生生說道:“衆位拜入山門時就已經過測試,掌門和兩位宗主也已經安排好各位的去處,待會會有各宗的師兄師姐帶大家到自己的去處,若是對安排不滿想要離開的,松鳴劍派絕不強求。”
一衆新弟子垂首不語,并沒有人有異議,小小童子面容肅穆的退了回去,這便是掌門孤月華的親傳弟子——戎越。
總算安排好入門弟子事宜,看着一張張稚嫩的臉,連益博笑着感慨道:“年輕可真好。”
洛逸仙笑了笑:“是啊。”
孤月華看着廣場上的入門弟子出神,有些孩子進了想去的宗,開心的一蹦三尺,跑去和自己的同伴炫耀,有些分到不是心之所向,垂着頭情緒沮喪,小夥伴便跑來安慰,一群朝氣蓬勃的孩子。
連益博看他的樣子,笑着問:“掌門師弟不再挑一個親傳弟子?”
孤月華搖搖頭:“有戎越就很好。”
遠處跑過來一個弟子,恭敬行禮:“掌門,松鳴鎮鄉紳來訪,說是有要事要同掌門商議。”
孤月華點點頭,轉身恭敬行禮對他二人說:“如此我便先過去,勞煩師兄師弟照看此處。”
連益博與洛逸仙起身回禮,目送他遠去的背影,連益博不禁嘆氣,洛逸仙笑笑:“師兄這是在感慨什麽?”
連益博搖搖頭:“年少時的事而已,那時的月華鮮衣怒馬恣意潇灑,那才是他最開心的時候。”
洛逸仙聳聳肩:“我入門晚沒能見識到,真是可惜了。”
洛逸仙入門時,已是弱冠之年,松鳴劍派已經建立。
連益博笑着嘆氣道:“他如今這般恭敬,倒是與我生分不少。”
洛逸仙勸說道:“畢竟身為一派掌門,又豈能随心所欲呢。”
二人相視無奈一笑,便不再言語。
議事廳中,那鄉紳哭哭啼啼回禀着,孤月華皺着眉頭聽着。
這鄉紳的夫人老家在闵地潛龍鎮,中秋時探親帶着兩個孩子回了娘家,鄉紳為收佃租便留了下來,闵地離松鳴鎮走慢了也就月餘時間,眼看中秋已過去兩個月,他家夫人仆從全都沒了音信,自己派出下人前往潛龍鎮的,也無一人回還。
“這眼見快要入冬了,查也查不到,也沒個回音,這事情太蹊跷了!”鄉紳驚慌道。
孤月華問:“您先別慌,可有打聽過闵地其他人,是否也是如此情況?”
鄉紳連連點頭:“查了查了!我前些日子跟泸州的朋友說了此事,他也說他家中有個丫鬟,就是闵地潛龍鎮的,中秋回去探親就一去不回了!他一直認為那丫頭私下跑了,他也不在意就說當行善了。我回來以後就覺得事情不對!怎麽會這麽巧,都是中秋節,又都是潛龍鎮,我就趕緊來找您了,掌門您可一定要救我夫人和孩子啊!”
孤月華勸慰了那鄉紳幾句,親自将人送下山門,吩咐弟子道:“去請連宗主和洛宗主來,修書闵地仙門,将此事告知他們,問問究竟是怎麽回事。”
那弟子得令離開。
“掌門師弟的意思是?”聽孤月華說了此事之後,連益博首先反問了一句。
孤月華謹慎道:“畢竟潛龍鎮不是松鳴劍派下轄,若是貿然前去只怕會惹當地仙門不滿,我們能做的,就是先修書給闵地,聽聽他們的解釋。”
謹小慎微的辦法,沒有任何的問題,連益博不禁想,若是之前的孤月華,此刻應該早就提着月靈奔過去了。他笑着說道:“也是,這樣最好。”
是夜。
孤月華盯着一點如豆的燭光發呆,終于還是按捺不住內心的波瀾出了門。
未到那鄉紳家門口,便見那鄉紳正彎着腰,對面前一個七八歲衣衫褴褛的小娃娃說話:“娃娃你是誰家的?怎麽自己在這啊?”
那孩子并不說話,鄉紳一臉苦惱:“這天都晚了,你在這大街上也不是辦法,不如先跟我回家吧?”
那孩子擡頭一臉天真的看着他,他笑了笑:“你跟我小兒子年紀差不多,他的衣服你穿着正好!”
孤月華此刻很想不管不顧前往闵地,替這鄉紳将家人尋回,可想到沖動之後,會給松鳴劍派帶來的麻煩,他只能沉默着去叫門。
那鄉紳親自過來開門,一見是他立刻驚喜起來:“孤掌門!您怎麽親自來了?”
孤月華看着空曠的院子有些疑惑,那鄉紳笑着解釋,手底下能派去尋人的都去了,實在不願去的他也都遣散回去,好節省開支留錢財去找妻兒。
“孤掌門深夜來訪,可是內人和孩子有消息了?”
看他眼中神采奕奕,孤月華艱難的搖搖頭:“闵地還沒有回複消息,一有消息我馬上通知你。”那鄉紳勉強的笑笑,請孤月華進屋坐下,方才的孩童剛洗完澡,頭發還濕漉漉裹着破爛的衣服站在一邊,鄉紳看他一眼嗔怪道:“你這孩子,我不是給你拿了新衣服,怎麽不穿?”
鄉紳跟孤月華解釋這孩子的來歷,而後為難道:“這孩子看起來是個乞丐,若是平日收留也就收留了,現在我也沒心思管他……”
那鄉紳苦笑着道:“這孩子和我那小兒子差不多,也不知道我那孩子現在在哪裏……”
那娃娃一直盯着孤月華,好奇的打量着他,孤月華附身問那孩子:“娃娃你的爹娘呢?”
“我爹殺了我娘,我逃出來了。”
一聲不吭的孩子語出驚人,鄉紳趕緊問:“你這孩子可不敢胡說啊!”
“我沒有胡說。”那娃娃思路清晰,看着他又說了一遍:“我爹殺了我娘,還想殺我,我就逃出來了。”
孤月華忍不住皺眉,孩子的雙眼古井無波,一絲情緒也沒有,鄉紳聞言一時無措,孤月華開了口:“這孩子我帶走吧,若當真有命案,你孤身一人只怕難解釋。”那鄉紳連連點頭。
小娃娃歪着腦袋面無表情的看着孤月華,孤月華以為孩子吓傻了,便伸手将他抱在懷裏,把他的腦袋按在自己肩頭,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好了,不怕了……”
小娃娃瞳孔顫了顫,他伸手抹了抹自己的面頰,看着手上濕漉漉的東西,心中奇怪無比這是什麽?
孤月華感到肩頭的濕意,輕聲問了句:“你叫什麽名字?”
“玄……我叫玄。”
“姓什麽呢?”
“魔……莫……我叫莫玄。”
魔界魔宮
魔恪一進門便見宮人拖着死屍,往宮外走去,魔尊魔慠看他回來笑着問:“方才就不見你,跑哪裏去了?”
魔恪冷冷道:“剛才那個是獸族公主?”
魔慠撇撇嘴:“是啊,我要更多的魔獸,他們藏着掖着不肯給,我只能這麽做。不過讓那小崽子溜了。”
“小崽子?”魔恪語調微揚,“不是你的兒子嗎?”
魔慠笑着拍拍他的肩:“不礙我事的才是兒子,包藏禍心的都是小崽子。”
迎娶獸族公主,便是為了豢養魔獸,那麽多次的交戰,修真界對付魔兵的法子太多,數量衆多的魔獸他們可從未見過。身為魔尊他為了開疆拓土,也為了統一三界,他向獸族提出要更多的魔獸,他們居然拒絕了,說是逆天而行不會有好下場,他殺了獸王和他的後人,一樣可以接手那些魔獸。
魔恪對他的作為不置可否,瞥了一眼地上的血跡就轉身離開。
闵地潛龍鎮。
身形魁梧的阿陸立于城牆之上,此刻城中一片死寂,街頭巷陌游走着各樣的魔獸,地磚與牆面全是幹涸的血跡,一戶緊閉的打門被魔獸強硬撞開,拖出已經死去的屍體大快朵頤,看着眼前的慘狀,他微微皺了皺眉,有些訝異自己居然沒有任何感覺。
遠處傳來慘叫聲,他在屋頂起落幾下,在一處高地站穩腳跟,眼見一只魔獸從屋裏拖出一個活人,他不禁感慨,兩個月過去這座城裏居然還有活人,那人恐懼的嗷叫着,掙紮着想逃走,但叫聲很快引來更多的魔獸,眼看着那人被活生生撕扯殆盡,他的內心無比平靜,原來人和魔的區別是這樣,無情無感,無悲無喜,無驚無懼,任何事情都不能引起他一點波瀾。
次日清晨,剛睡醒的戎越一臉嚴肅,盯着眼前的不速之客,莫玄歪歪頭不懂他的意思。
“喂!你是誰啊!”
孤月華從屋裏出來,對戎越說:“我從山下帶回來的,你帶他去早課吧。”
“我不去……”說着莫玄湊上來緊緊抱住自己的大腿,孤月華愣了愣,“我要和你在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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