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四下裏的光明明滅滅地,白九歌老老實實地任由蕭寒将他扛在肩膀上,他的手卻不老實地抓了一把蕭寒銀色的長發,湊到鼻子跟前聞了聞,一股木質的清香,和蕭寒天乾信香相差無幾的氣息,直讓人心曠神怡。
“蕭寒哥哥,有沒有能讓人一夜白頭的辦法啊,比如,染個頭發。”
“并沒聽說,為什麽這麽問?”
白九歌将那一绺銀發放在唇瓣上啄了一口,“我想跟你一起白頭啊。”
蕭寒停下腳步,将他放了下來,“酒醒了就自己走。”
白九歌勾着他的波子愣是不撒手,他巧笑着望着他,鼻尖幾乎抵在一處,“你才喝醉了。”
醇厚的酒香撲面而來,蕭寒剛要問他喝了多少,又立刻反應過來,這是白九歌地坤的信香。
濃烈的氣息似乎不受控制了,洋洋灑灑地往四周飄溢,蕭寒只當他還是醉着,再次将他攬在肩膀上,腳下加快了速度。
蕭寒有一種自己抱着一壇美酒的錯覺,而白九歌卻比任何的美酒更醇更香,好在一路人煙稀少,沒有誰會被這迷人的酒香蠱惑。
二人回去客棧,店小二吓了一跳,卻又很快了然了,笑嘻嘻地迎過來。
一天乾一地坤如此親昵地姿勢,任誰都會自然而然地把他們當情侶。
白九歌被蕭寒送回房間裏,蕭寒護着他的腦袋将他輕輕地放在床上,彎腰去給他脫鞋的時候,他蹬着腿不讓,雙腿把蕭寒夾住,死死地不松開,“你不許走!”
蕭寒眼圈微紅,微微蹙眉凝望過來,“喝醉了還這麽大力氣?”
“你才喝醉了!”白九歌反駁完就後悔這麽說了,這話漏洞太大。
果不其然,蕭寒哼笑一聲,伸手就推他,試圖讓白九歌松腿,“ 沒喝醉就別鬧了。”
“你才鬧,我明明很乖的。”白九歌摟着蕭寒,雙眸裏映着天乾俊朗的面容 ,又他身上蹭了又蹭,地坤信息素滿房間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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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熏染了一路,他不信蕭寒沒有反應。
白九歌一手纏上蕭寒的頭發,一手将他拽到自己身上,兩個胸膛撞在一起,皆是怦怦跳得如雷鳴般劇烈。
“好哥哥,別忍了……”白九歌勾着身上人的波子,喃喃說道。
天乾的信息素傾盆大雨一般酣暢淋漓地壓在他身上,白九歌意亂情迷,一時不知道誰先動的,唇舌相纏繞。
白九歌一度以為自己又要溺死了,呼吸不能時蕭寒松開了他。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氣,胸脯上像是塞進了個飽脹的氣球一樣漲的生疼。
蕭寒見他難受,立刻清醒了許多,他将手覆在白九歌胸膛上,稍稍用力按壓了一下,有一股涼飕飕的靈氣自手掌而出,緩緩地灌注進他的肺腑裏,白九歌只覺得四肢百骸都重生了一般舒暢了。
“九兒很乖是嗎?”
白九歌凝望着蕭寒,見他雙眼裏滿滿當當地映着自己,心下溫暖,便重重地點了點頭,“當然了!”他輕聲笑道,“哥哥想做什麽都可以的,我會乖乖的……”
蕭寒看起來很滿意,他微微笑着說道:“ 那你回答我,你從小擅長泅水,為何沉入潭裏不知道如何自保,反而嗆了水?”
白九歌一愣,臉上的笑容都僵住了。
原著裏并沒有講到會不會游泳的事情,他一時懷疑自己讀了假書。
白九歌只好胡謅道:“那妖物纏得我沒力氣,顧不上了……”
蕭寒也不接話,一雙柳葉眼目不轉睛地凝視着他,銀白色的頭發垂下來像是清冷的月光。
白九歌望着他,心頭一緊,俯身又吻了過去,他捧着蕭寒的臉,一點一點地啄着吻着。
蕭寒扣着他的腦袋,打斷了他,“九兒……”
白九歌聽着他喑啞的聲音,知曉他是在極力隐忍着,那雙平湖秋月一般安靜迷人的眼睛也已經意亂情迷,地坤和天乾本來就合契,如今兩人再次緊緊地糾纏在一起,信香漫天,誰能忍得住。
只是,他瞧着蕭寒眼裏白九歌的影子,心裏還是有些許清明的,他吸了口氣調息着,認真說道:“不要這麽叫我……”
他早就明白自己對蕭寒的心思,唯一的顧念就是原本的白九歌,而這“九兒”自然是蕭寒稱呼那白九歌的,和他又有什麽關系。
“我不喜歡……”他一邊說着,淚也流了下來,自然而然地,毫無預料地。
他眼下也不想去細細分析蕭寒為何拿游泳的事情來問他,他只是确定了自己的心思,不管在這裏呆多久,不管他和那原來的白九歌是何種關系,他想要讓蕭寒能夠記得他,他想讓蕭寒知道這個白九歌是獨一無二的。
“我以後也不叫你蕭寒哥哥了。”
影帝白的粉絲都叫他大魔王,也有人叫他寶寶,小妖精……可是這些稱呼,蕭寒根本叫不出口。
影帝白一時也想不出更好的稱呼叫他,“不如我喊你蕭美人……誰讓你長得這麽美……”
蕭寒目光深邃,靜靜地看着,他面前的白九歌胡亂地在給他取綽號,什麽白頭翁,白發老爺爺,歐吉桑,有的他聽得懂有的聽得迷糊,他不置一詞,任由白九歌嘟嘟囔囔地說着。
雖然說着俏皮的話,白九歌的淚卻一直在流,眼眸裏的深情和憂傷一并映入他的眼中,讓他心悸不已。
“白九歌。”蕭寒只好以此來稱呼了,他再次打斷了身下人的滔滔不絕,一本正經地說道,“我派人調查過了……”
影帝白再次愣怔,他才發現自己的演技在蕭寒面前一無所用,“調查什麽?”
他只能機械地問道,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想聽到對方的答案,因為他根本不知道就算蕭寒發現他不是原來的白九歌,他又能如何。
蕭寒櫻唇微動,悠悠說道:“我只想知道,你與往日性情不同,是何緣故。”
原著裏的白九歌與他确實不同,影帝白心知肚明,他對蕭寒如此直白坦率,除了仗着知曉對方半妖身份,還是因為他知道蕭寒和“白九歌”并不相熟。
影帝白也懶得去追究蕭寒派誰去調查了,他也解釋不了什麽,左不過自己是魂穿過來,也不是平白占了這“白九歌”的身子,畢竟一直都在幫他:“白九歌”既然暗戀蕭寒,那就成全好了。
影帝白也不知道何時,演戲變成了真心,他只怕下一秒就要離開,而蕭寒以後愛的“白九歌”,并不是他。
思及此,他摟住蕭寒,急切而熱烈地吻住了他,淚水蹭了對方一臉,又急又兇地吻讓彼此呼吸再次紊亂起來,“還能有什麽緣故,如果你非要個理由,就當這是地坤天性……我想要你……”
兩人像是一團火和一塊冰,影帝白無所思量只想将那冰捂熱。
蕭寒死死地盯着面前人,信香太濃了,彼此的情潮被激化了出來。
白九歌輕輕笑了,半埋怨地嘟囔着他又只是臨時标記 。
影帝白的手指纏住了他的長發,待他沉沉地昏睡過去,那手指依舊繞着蕭寒的頭發愣是不松開,蕭寒扯了半天。
他下床打來水給白九歌 ,月亮西斜了,等他回去自己房間裏換了身衣服,天都蒙蒙亮了。
蕭子期端着一盤子水果進來,笑吟吟地往蕭寒跟前坐過來,他将盤子撂在桌子上,順手捏了一塊切成塊的蘋果遞給蕭寒,“怎麽跑我屋裏來了?來的巧,吃水果吧,很甜,我嘗了的。”
蕭寒接過拿在手裏沒動,問道:“我的信可在你哪裏?”
“在啊。”蕭子期倒也不隐瞞,卻是沒有要拿出來的意思,自顧自地吃着葡萄,也不剝皮,一顆又一顆地往嘴裏塞。
蕭寒攤開手掌。
“你專門跟弟子問是誰把信拿走了啊?”蕭子期将嘴裏的葡萄皮吐在桌子上,“我不小心弄沒了。”
蕭寒敲了敲桌子,催促道:“拿來。”
“你什麽意思,以為我騙你呢?真沒了,來時換衣服不知道塞哪裏去了。”蕭子期全然不在意地繼續吃着葡萄。
蕭寒用手指彈了盤子一下,将那盤水果推得遠了。
“哎,你這人,一封信而已,至于嗎?”
蕭寒見他不準備給,站起來就往外走。
蕭子期拿自己沒塞入口的葡萄砸過去,雖然背着身,但蕭寒察覺到,一擡手,穩穩地抓住了。
“給你還不行啊,真是的,早知道你這麽在意,我給你撕爛了!”
蕭子期将信拍在桌子上,蕭寒轉過身來取,他又搶先一步抓起信,“你好像很在意那小子,我都調查過了啊,他師兄弟都道他性情大變,你可得提防着!”
見蕭寒沒反應,蕭子期壓低了聲音,“如果他知道你派人盯着他家宗主,不知道他會怎麽樣呢……”
蕭寒瞥眼,冷冽的目光駭得蕭子期後退一步。
他讪讪地笑了笑,“我這不是為了你好嘛!”
然而蕭寒邁開腿出去了,頭也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