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喂養他

阮書忙了好幾天,總算是把房子的事情辦妥了。

陸慎一直沒有回複她的消息, 不過, 她加了易曉天和趙胖子的微信,每天都會從他們那裏得到一些有關陸慎的事。

得知他還算好, 阮書就放心了。

他真的離開陸家了。

這次是主動離開,而不是被陸家驅逐。

好像和上輩子不太一樣。

那是不是意味着, 陸慎能保住他的腿了?

軍訓結束後,學校放了兩天假, 阮雅婷和阮浩都黑了幾個度, 看到阮書還是嬌嬌嫩嫩的, 白裏透着粉紅,比軍訓之前還要水嫩, 阮雅婷簡直恨的眼睛裏快要滴出血來了。

過幾天就是中秋,阮書想回鄉下外公外婆家過節, 買房子的事, 她已經和外公外婆說過了, 沒想到兩位老人都很贊成。

其實, 外公外婆也不太放心阮書待在二叔家。

只不過為了她的學業,有些敏感的話題并沒有提及。

又或者, 外公外婆僥幸的以為,這份淺薄的親情能讓阮書受到二叔一家子的關照。

今天阮國慶和趙淑蘭夫妻兩人也放假,到了晚上,一家子都坐在一塊吃飯。

趙淑蘭用胳膊肘戳了一下阮國慶。

南城的房價幾乎是每天都在漲,是誰看了都會心動, 趙淑蘭沒讀過什麽書,所以一門心思都撲在了一兒一女身上。

阮浩還算令她滿意,但以阮雅婷的成績,三年之後頂多考一個不入流的學校。

趙淑蘭已經開始為了自己的一雙兒女考慮了。

他們夫妻兩人沒什麽本事,之前還指望着阮書的父母,但阮書父母不僅破産,還過世了,眼下唯有阮書手裏的那筆遺産。

阮國慶怕老婆,再說侄女反正要嫁出去的,總不能帶着大筆遺産去婆家吧。

阮國慶放下筷子,道:“書書啊,聽說你傷了腿?現在養的怎麽樣了?不會耽誤學習吧?”

阮書眨了眨眼,她已經休息了半個月了,二叔才知道她受了傷。

至親至疏。

她內心難免感慨。

不過,總歸是重活了一世的人了,不會鑽牛角了。

二叔一家子不把她放在心上,她也如此,不就行了麽。

這個世上,沒有誰欠了誰的。

阮書點頭:“二叔,我已經好了,下周一正常上課。”

她知道阮國慶還是要提買房子的事,索性就說:“二叔,二嬸,我已經向學校提交了住校申請,準備下周住校。馬上天要涼了,晚自習回來的路上我怕冷。”

阮國慶夫妻兩人僵住。

阮書要是搬走,他們拿什麽理由跟阮書拿錢買房?

趙淑蘭的臉色一下就難看了起來:“書書,你是不是覺得住在二叔二嬸家裏,讓你受到委屈了?你一個孤兒,非要住校,你讓別人怎麽看我們?”

這話阮書不愛聽。

她的确是孤兒,可她不想聽見被人提及這兩個字。

她不想當軟柿子,更不想寄人籬下,這輩子不會讓任何人左右她的人生軌跡,任何人都不行。

阮書已經吃飽了,她飯量很小,放下碗筷就一臉嚴肅的說:“二嬸誤會了,這裏離學校太遠,冬天來回不方便。姐姐一直想要一間鋼琴房,我的小房間正好騰出來給姐姐,這樣就不用買二套房啦。”

也不用向她要錢了。

趙淑蘭這下是真的懵了。

起初把阮書接過來,就是為了那筆遺産。

阮書一過來住,她就明裏暗裏的透露家裏的情況很不好,多養了一個阮書,會對整個家庭的生活質量造成怎樣的影響。

趙淑蘭一心想把自己的女兒培養成才女,将來也好高嫁,所以就算家境很窮,也照樣從小就培養阮雅婷,原本阮書的那間卧房就是阮雅婷練琴的地方。

飯桌上,阮浩擡頭看了一眼阮書,他一慣都很沉默,此刻卻好像笑了一笑,但依舊沒說什麽。

阮國慶、趙淑蘭,還有阮雅婷似乎很震驚阮書的決定。但又挑不出錯來。

阮國慶和阮書的爸爸是親兄弟,對阮書倒是沒有趙淑蘭那樣絕情,尴尬一笑:“書書啊,你住校也行,不過那個房間還給你留着,等到學校放假,你再回來。”

阮雅婷突然炸了毛:“憑什麽給她留?她都說了要住校了,是嫌我們家不好,連學校宿舍都比不上!”

趙淑蘭到底是長輩,到手的二套房不翼而飛了,她心裏當然氣憤。可他們又不是阮書的監護人,根本沒資格替她做決定,更是沒有資格動用她的遺産。只能幹坐着生悶氣。

阮國慶臉一沉:“你胡說什麽?書書她是你妹妹!”

阮雅婷的脾氣随了趙淑蘭,非常暴躁,立馬就開始摔筷子。

阮書這時站了起來:“謝謝二叔,房間還是留給姐姐吧,高中學業重,我也沒時間回去看看外公外婆,學校一放假,我就去外婆家。”

她臉色很尋常,好像不曾受到半點委屈,就算是趙淑蘭和阮雅婷明顯想趕人了,她還是淡定了離開了飯桌,走進了自己的屋子。

已經天黑了,她要等到明天再搬東西。

重活了一世,對很多事情的接受能力變強了。

關上了房門,客廳內還有斷斷續續的争吵,不過阮書都不在意。

第二天,阮書起了一個大早,她的東西很少,只有一箱子衣服,其他都是課本和學習資料。

門房打開時,阮浩就站在外面,對她說:“我送你。”

阮書笑着點頭:“好啊,謝謝哥。”

阮浩還想說什麽,但終究還是沒開口。

兩個人叫了一輛出租車,半個小時後就到了學校,阮浩提着行李,一直把阮書送到了宿舍門口。

女生宿舍,他是進不去的。

臨走之前,阮浩還是忍不住,說:“我爸媽就那樣,你別放在心上,好好學習,三年後考一個好大學。”

阮書的點頭。

堂哥對她還是很好的,“哥,你也加油。”

小姑娘笑眯眯的,好像心情很不錯,其實昨天晚上那個狀況,換做其他人,大約會委屈得要死吧。

她倒好,反而覺得離開了那個家是一種解脫。

阮浩有些難為情,畢竟他也是那個家的一份子。

“書書,以後離陸慎遠一點。”在阮浩心裏,堂妹哪裏都好,可怎麽就和陸慎那種人糾纏不清呢?他到現在也沒想通。

難道就是因為陸慎長的帥?

可顧一鳴也帥啊。

阮書嬌嬌.軟.軟的,整個學校的男生都認為她長的漂亮,還選她當校花。阮浩一點不想讓自家的小白花遭受陸慎的毒害。

阮書臉上的笑意淡去,阮浩還以為自己看花眼了,明顯感覺到阮書不高興。

她說:“哥,陸慎挺好的,只是你不了解他,以後你會了解他的。”

等到阮書上了樓,阮浩還沒反應過來。

他為什麽會了解陸慎?

以後……?

他堂妹這是什麽意思?

……

一中寝室是四人間的,阮書收拾好了東西,就給陸慎發了信息,【我已經搬到宿舍啦,你是打算和我一起住校?還是住在我新買的房子裏?】

今天周六,一大清早的,一中外面的林蔭小道上沒什麽人,陸慎倚靠在摩托車旁邊,掏出手機看了又看。

他親眼看着阮浩陪阮書來學校,也看到了她的行李,當然知道她住校了。

少年的臉滾燙,不知道怎麽回複才能保住自己的臉面。

陸家他是不可能回去了。

錢也快花的差不多了。

人家小姑娘都能積極向上的生活,為什麽他要做一個見不得光的蟑螂?

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劃了半天,輸入的字,删了又删。

陸霸霸陷入了人生的難題,好像怎麽選都保不住自己的面子。

最終,陸霸霸同學還是生無可戀的離開了學校。

周一正式上課時,阮書一大早來了教學樓,她沒想到陸慎比她更早。

而陸霸霸坐在教室,正準備偷偷看一會書時,有種被人抓了現行的錯覺。

兩人對視,教室內沒有其他人,陸霸霸的手從桌洞抽了出來,吊兒郎當的靠在椅背上,如芒在背。

她這樣看着他,是什麽意思?

阮書剛才明明看到陸慎正要去拿書。

學習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麽?

他為什麽要躲躲藏藏?還很害羞?

阮書覺得自己依舊跟不上別人的節奏,不過,她也不想讓陸慎難堪,就裝作什麽都沒看見,然後朝着他走了過去,手裏拎着豆漿和包子:“喏,給你帶的早飯,以後你準時來學校,我都可以給你帶早飯,你看這樣好不好呀?”

豆漿和包子的氣息很快刺激了陸慎的味蕾。

他的确沒吃早飯。

但阮書這話是什麽意思?

包.養就算了,金屋藏嬌也算了,現在又想喂.養.他?嗯?

陸慎的後背僵硬,目光缥缈的看着課桌,人生突然變得無比艱難,然而他竟然在羞恥之中體會到了甜蜜……?

阮書發現陸慎在發呆,他最近總是怪怪的。

大約是青春期的叛逆?

阮書搞不懂,她笑眯眯的揮了揮小手:“陸慎,我去樓上早讀了哦,你乖乖吃早飯呀。對了,我發給你的照片,你都看了麽?對你的房間滿不滿意?都是我親手布置的。”

九班的幾個學生陸續走了進來。

沒精打采的一大早,瞬間來了精神。

一旁的易曉天和趙胖子豎起耳朵聽牆角,簡直要吓呆了。

這是神馬意思?

小仙女和陸霸霸在讨論房間?同.居了?

(¬_¬)

阮書發現有人來了,只好先離開,不然陸慎會更不好意思。

原來他臉皮這麽薄呀,是她太奔放了麽?

阮書納悶的想着,很快就離開了九班。

九班陷入了詭異的安靜,所有人都用書本蓋住了自己的腦袋,然後悄咪咪的偷看陸霸霸。

就看他一臉生無可戀的吃着早飯,像是被人欺負過的良家婦女。

不,是良家婦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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