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10)

很焦躁

感覺我跟千晴一同混亂了,我們一心同體(不對

☆、[081] Vol 16.失杖·05

晚上的醫院作為靈異故事的舞臺經常出現在各種媒體當中,以前千晴也曾經每天面對,說從來不覺得可怕是假的,但閉上眼咬着牙關忍忍就過去了;可現在不同,她不需要睡眠也沒有自己的病房,只能一個人待在光線不足的走廊上。

千晴曲着膝抱着大腿卷縮在病房外的長椅上,偶爾擡頭看一眼裏面的狀況。

這天的黑夜很漫長,好像無論等多久都不會迎來黎明一樣。

“精市!嗚……”女孩撲到幸村的病床上放聲大哭。

幸村笑着摸摸她的頭,“世奈真誇張呢。好了,再哭會打擾到其他病人的。”

“這全都是精市的錯!”幸村世奈用衣袖擦眼淚,旁邊的幸村看不過眼遞給她一張紙巾,“昨天真田哥打過來時我跟媽媽都快給你吓死了。”

幸村的母親閉着眼坐在一邊削蘋果,輕易地将自己撇除在外,“你可別拉上我,我早就知道精市不會有事的。”

“媽媽你別這樣傲嬌好不好……也不知道是誰昨天接到電話後吓到連鑰匙都忘記拿就出門了。”

幸村媽媽堅持道:“反正不是我。”

幸村世奈不禁想自家母親睜眼說瞎話的技能又進步了,還是該說她臉皮厚?

從妹妹表情當中猜測到她的想法,幸村默默提醒道:“世奈,注意一下影響。”

“我什麽都沒說……”幸村世奈無辜地說。

幸村又道:“想也不行。”

幸村世奈覺得心情有點微妙,轉身走出病房說要去洗手間了。幸村媽媽擡手遞到兒子面前,幸村反應過來後便無奈地跟她擊掌。

“媽,可以的話……”幸村尴尬地笑了笑,“能不拿着水果刀向着我嗎?”

幸村媽媽一臉無辜,“抱歉,沒注意到。”

幸村媽媽将削好的蘋果遞到幸村嘴邊,他用手接過了,幸村世奈剛好又回來,幸村媽媽便讓她去洗水果刀。

雖然很不情願但幸村世奈還是照着吩咐做。

“精市,你要不要在醫院多待兩天。”幸村媽媽說,“我想你也應該知道你不是感冒的了,想要完全康複還是再多觀察幾天比較好。”

幸村低頭看着自己的大腿,說:“我不希望讓世奈還有朋友們擔心……真的這樣嚴重嗎?”

幸村媽媽心疼兒子,坐到床邊安慰他,“聽醫生說這有點麻煩,不過你相信我,一定會好的。”

“嗯,那學校那邊也拜托媽替我請假了。”

“沒問題。”幸村媽媽勾起了嘴角,“下次不舒服早點告訴我,早點治好也省得你自己辛苦。”

等到幸村世奈回來後幸村媽媽直接摟過她的肩膀将她帶出去,動作強硬不容她反抗半分,于是她只好別過臉向着病房說:“精市我等着你回家教我做作業啊!”

敢情他個當哥的存在意義就只是為了把智商借妹妹一用了;即便這樣,幸村點還笑着點頭,順便揮了揮手。

幸村媽媽認真地教育女兒,“都怪你平常沒認真聽課,有什麽不懂回家我教你。”

“媽媽你上次教我的數學就全滅了,老師還說了我一頓。”幸村世奈淡定地說出真相。連小學生的女兒都能這樣整,她覺得自家母上大人真是糟糕,相比之下哥哥就好得多了,至少懂得分場合。

……在這樣想到的瞬間幸村世奈忽然開始懷疑自己的人生觀。

“我這是在鍛煉你,世奈你真是太松懈了。”

幸村世奈側着頭,“這話話有點耳熟,好像有在哪裏聽到過……”

“錯覺吧。”

“哦……”剛想說這不是真田的口頭禪嗎的幸村世奈乖乖地閉了嘴。

算不上躲起來,但千晴在知道幸村醒過來後便退到病房裏面看不到的地方,也沒想到自己在這之後該怎樣做,剛好沒多久後,幸村的母親跟妹妹也來了,便一直待在那裏等到她們回去。

說是醒過來,其實他也只是在治療後睡着了而已。

想了想,她留下來也沒意思,便打算臨走過去看一眼确認幸村的狀況,卻沒想到他也正好往她那邊看過來。

“裏川,等我一下。”

就在二人視線相交的一刻千晴就轉身往相反方向後,然而在聽到幸村的聲音後她一步都動不了。

還好這刻她附近都沒人,也不怕會有其他人看見她……憑空出現。

對着牆壁摸了摸試試手感後,她走過去揚起笑容說:“喲幸村,已經能下床了嗎?”

幸村也笑了,然後抱怨道:“嗯,不過裏川你別說到我好像病得很重一樣啊。”

“哈哈,抱歉抱歉。”千晴摸摸後腦,“那個……看到你沒事我也放心了。我今天就先回去了,你也要快點好起來啊。下回學校見。”

這一段千晴近乎自說自話般,說完就低着頭直接從他身邊經過。

但再怎樣笑着也好,幸村還是能看出來的。

“為什麽要躲着我?”

聽到這問題的一瞬,她的肩膀無可避免地抖了下,更是證實了他的想法。她自己也知道這點,所以她一直都沒有回頭。

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事,不過幸村還是跟她說:“我沒事的。”

說着他還揉了揉她的腦袋,弄到她的頭左右搖晃。

“嗯。”她只能這樣應道。

如同仁王所預料的一樣,千晴并沒有來練習。

他對自己的預感很有自信,但當猜測真的成現實時還是有點傷感。畢竟這樣簡單就能夠抛棄了,算是把對方看成同伴的他也很受傷。

“什麽?幸村部長在醫院裏?”切原在球場裏大聲喊道。

制造噪音簡直不可忍,真田比他更大聲地吼道:“別這樣大驚小怪!太松懈了!練習給我好好地完成,有什麽也之後再說。”

再說下去副部長就要揍人了,直覺告訴切原不能再在原地久留,他轉身就去找另一位前輩了。

仁王前輩太會作弄人,丸井前輩感覺不太可靠,柳前輩說的話太難懂……篩選了一輪後,他将目光放在柳生身上。

感覺柳生前輩就不錯。

“柳生前輩,裏川今天沒來也因為幸村部長嗎?”切原直接問道。

柳生也給考起了,一時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或許是這樣呢。”柳生反問切原,“切原君很在意裏川助理嗎?”

切原氣沖沖地說了句“才不是”就自覺地滾回去練習了。他從最初起就很介意千晴的加入,雖然不算是反對,但要這樣的他完完全全承認她還需要一段時間。

練習完結後幾個正選堆在更衣室裏,丸井最先換好衣服,坐着換鞋子時對旁邊的桑原問道:“傑克你說幸村會不會已經出院了?”

桑原想了想,“應該沒這樣快吧。”

仁王也跟着坐到二人旁邊,笑着說:“這去了便知道了,噗哩。我們要不要帶點什麽給部長?”

想着幸村睡了這麽久也該餓了,幾個決定好買吃的過去後便出發了,不過可能他家人已經來了探望他,也就沒帶太多的,買了個三文治拼盤,他們也可以一起吃。

當中丸井中途忍不了空腹感,又順道買了個可麗餅邊走邊吃。

“文太你晚上還打算吃的嗎……”桑原看不過眼,忍不住問了句。

丸井點點頭,口齒不清地說:“當然吃啊,甜點跟正餐又不一樣。”

幾人爬樓梯上去,還未走到幸村病房的所在樓層就看到了缺席練習缺得光明正大的某人。

“啊!發現裏川了!”丸井誇張地說,“大家都在想你翹掉練習是不是去醫院了,果然是這樣,還有你昨天怎麽突然一個人回去了。”

随着丸井的出現,網球部的正選逐個出現在她面前,而她依然保持沉默,反倒是站在她身後的幸村還笑着跟他們逐一打招呼。

丸井看着失了神的千晴一眼,覺得有點奇怪,便走到幸村面前關心道:“已經沒事了嗎?喏,幸村,給你的。”

“還特地帶了禮物過來嗎?”幸村笑了笑,捧着袋子打量了眼,“這是那家店的三文治吧,份量真多呢。那我們一起吃吧,吶?裏川。”

從剛才開始千晴就一直背對着大家,幸村一說她才回頭,沒有答應也說不來拒絕。

忽然真田從樓梯上來,什麽都沒說就抓起她的手就往另一方向走。

“真田你做什麽?”

“跟我來一趟。”

給真田拉着走時千晴還回頭看了眼幸村,反正她也沒打算留下來跟他們一起分享三文治,他這樣帶走她正好是個機會。

“什麽什麽?”丸井不明所以,“真田是要拉裏川到沒人的地方教訓一頓嗎?真能狠下心,裏川可是女孩子啊。”

幸村對着他們的背影眉頭輕皺,見隊友看着自己便笑了笑,說:“我們回病房等他們吧。”

說是回病房的幸村卻落在隊伍最後,直至桑原叫他才跟上去。

“抱歉,現在就來。”

最後他再看他們的背影一眼,還是沒說出半句話。

直至遠離人群後千晴不樂意了,甩開了真田的手,指責道:“女孩子的手是你随便能牽的嗎?手腕也不行。有什麽事快說,我要回去了。”

“你不打算回網球部了嗎?”真田只是問道。

千晴避過他的眼神,也沒馬上回答。

看到幸村那樣精神她也是放心了,情緒也沒再那樣繃緊,但還是沒法完全安心。她聽到了幸村母親的說話,幸村這次似乎沒能那樣簡單痊愈,她實在沒有辦法再集中注意力在網球部。

而且現在也不知道他的病與她有沒有關系。

如果沒有的話……

現在她每天的時間有限,她寧可将這些都花在幸村身上。

能幫上一點是一點。

不過也不知道幸村需不需要她,若然她的存在只是麻煩的話……她能做的太少了,就連最簡單的想要替他跑腿也有條件限制。

無論是幸村的病還是她自己的存在價值她都不敢去确認。

從頭到尾都是幸村在包容這個笨拙的自己。

“我……不知道。”

由最初在真田家碰面時他對她伸出了手,到後來用行動向她證明她不會是一個人,還有那天在晚上的街道阻止了她的獨自離開,還在網球部給了她一個位置。

他為她所做的太多太多,到這刻她仍然不知道該怎樣報答他的心意。

因為她一定成就不了他所希望的結果。

“我留下來……真的可以嗎?雖然真田你說過不是我的錯,但我還是擔心。”她閉上眼,“當初會這樣決定也只是因為沒其他可選而已,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我還是想要好好地作個終結。”

“這當然不會是你的錯。”真田又問,“你打算回去了?”

千晴忽然睜開雙眼昂首盯着面前的人。

怪不得總覺得有哪裏不對。

“你不是真田……仁王桑?”說着,她的眼神變得淩厲。

從剛剛開始他一言不發帶走她就有點不妥了,不是說真田不會拉她的手,但如非必要他都不會跟她有過多肌膚接觸,因為他說他們性別不同……而事實上平常他做最多的也只是揍她而已。像剛剛那樣的情景,他頂多用命令語氣讓她跟他走,再不就吼她一句,還是不行才用暴力解決。

她本來是覺得是不是真田聽說了她的話後還真不揍她了,現在看來也不是這樣。

不過最讓她覺得違和的是剛才的那句話。

“從哪裏發現的?”仁王摘下了假發,“我說錯了什麽嗎?”

上次他貪玩裝成幸村可是給一眼看穿了的,如今可能受到情緒因素,但她的觀察力也沒可能在短時間低了這麽多。

比起是他手藝進步了,他更相信這是差別待遇。

“你扮成真田是想要套我話嗎?”千晴有點生氣,“抱歉,我沒有話想要告訴你。”

“所以我才會這樣做,不然你不會理我吧。”仁王勾起了嘴角,“上田見幸村又請假了便來找我問知不知道是怎樣了,我告訴她後她第一時間關心的,是你。”

千晴嘆氣,說:“那你替我謝謝她的關心,我很好。”

“即使是騙她的?”仁王毫不留情地拆穿她,“上田放學後有來網球部,打算找你一起來探望幸村,但你不在。”

她沒說話。

“我跟她說我們練習完也會去,但她沒來。”

想說的話說完了,仁王跟她說了聲抱歉就準備回病房跟大家集合。

最初仁王沒說話直接将人帶走也是怕幸村會發現,但看樣子他是早就暴露了,不過幸村也沒當場拆穿他。

“看來,我跟上田桑認識得不太是時候。”千晴忽然對仁王說。

要是能再早點認識,那她的溫柔及擔心就不會變成她的壓力。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我又夢到了仁王,夢中的仁王好機智,再來幾次就可以寫成一篇文了(喂

☆、[082] Vol 16.失杖·06

仁王在那之後有沒有過去幸村病房千晴不知道,但她就是沒打算過去的了。

從剛剛丸井等人的反應看來,他應該是從學校那裏出來時就已經扮成了真田,要是這個時候用仁王的樣子過去,一定會有人反應過來他就是剛剛的那只真田。

至少幸村的話可能早就知道了,竟然還不告訴她……

“仁王,玩得高興嗎?”見仁王出現在門外,幸村率先笑着問道。

看來剛剛沒說話是想等着事後才問罪是吧。

仁王雙手插在褲袋,“噗哩。怎樣了,能出院了嗎?”

好生硬的轉換話題方式……就算幸村想要暫時放過他等出院回學校再算帳,旁邊的丸井也似乎不打算這樣做。

他咬着三文治問道:“仁王你剛剛去哪了?從更衣室出來後就不見你了。”

這次柳生也不打算幫他,淡定地解釋,“仁王君剛剛一直扮成真田君待在我們身邊啊。”

柳生笑過轉過臉看他,丸井也跟着看過去,眼神有點不懷好意。桑原表示很無奈,但他認同自家拍檔,也跟着一起用眼神審視他。

見發展成這樣,最後幸村再補上最一刀,“好像是牽手了吧……”

“是牽了。”柳生單手抱着另一只手的手肘,稍稍別過臉低頭托眼鏡。

“幸村你聽我說……”仁王表面依然保持風度,完全不見有反省,“那只是手腕,你吃醋吃得有點過了。”

“哦,還是我錯了?”幸村繼續笑着。

雖然坑他是自己,但柳生覺得今天的仁王智商跟情商都好像沒上線。

但仁王想,大不了明天逃掉練習就好了。

“噗哩。”

病房裏的氣氛好不熱鬧,幸村是心情不怎樣舒暢,但也沒真的在記恨。即使明天仁王的練習翻倍又或是過去做過的惡行給翻出來了也絕對不是他在算帳,只是開個玩笑而已。

千晴路過那裏時正好看到仁王給枕頭擲了出來,而他看不到她。

玩得這樣高興看來是沒事的了,至少暫時來說。

幸村還得在醫院再住幾天,千晴每天去學校前都會過來看一眼,偶爾給幸村發現了便出來跟他在病房聊幾句。

其實她會再去網球部也不全是因為仁王的說話更不是因為上田,只是現在幸村還不需要她,留在網球部幫忙總比什麽都不做好。

對于上田,她還是有點愧疚的。她是個很好的女生。最初她也是有點不習慣覺得很煩的,但見面次數多了也覺得這樣不錯。

說起來,她還是喜歡幸村的吧。

可意外地,她對上田完全沒有敵意,就算不理會自己的情況也好。

本來千晴是覺得像現在這樣也不錯,偶爾碰到面跟上田聊幾句,打個招呼,間中她也會練習晚了跟她差不多時間回家,狀況好的話可以一起走。

可是這樣不行的吧。

如果早就準備要走的話,還是應該好好跟她說明吧。不過她真沒自信在不說出自己的情況下能對她解釋清楚自己不會一直留下來,故意扮黑臉她也不怎樣擅長,畢竟一直以來她都是非常認真地在不爽的……

“喂,你到底有沒有心幹的!”

反應過來後千晴低頭看了眼手中的筆記确認進度,無辜地回頭。

切原嘴角抽了抽,這家夥真會裝,“我說你失蹤完回來沒多久又在練習時發呆,不想做的話就別留下來,快點消失吧。”

她繼續發呆,兩秒後應道:“不用你費心,海帶君。”

沒人知道她是故意的還是無意中将想法說出來了,但丸井為了将切原攔下來可費了不少工夫,而讓他炸毛的本人則若無其事地去認真工作了。

“其實我一直覺得裏川有點黑……”

“同感。”

“連紳士也這樣認為嗎?”

“是因為跟幸村一起太久了吧。”

“我的數據也是這樣顯示的。”在旁邊記筆記的柳也說,“根據我的觀察,這是她示好的一種方式……”

路過的某一年級生點評道:“這是得心理有多扭曲……”

但柳還有句話沒說完:如果是按照剛剛的情況,那可能是切原說了些不應該說的話。

雖然不知道是哪句。

這段日子她腦袋一直昏昏沉沉的,好像裏面塞滿了東西,又好像什麽都沒在想,空白一片的。

直至切原提醒了她,自己還有另一種選項。

偶爾她也會覺得已經努力得很足夠,如果可以的話休息一下也不錯;但每當她想到了還什麽都不知道,這刻也正在努力面對疾病的幸村,縱然這是對她來說最輕松的選項,她也沒法因為自己去加重他的負擔。

就算她真的抛下一切逃走了,不論幸村能不能看到她,隔着一個次元也不會好受得去哪裏。

只要她的意識還在這裏。

“赤也說話比較沖,但不是故意的。”

練習完結後,千晴幫忙撿球時蹲了下去就沒再站起來。直至真田站在面前擋着陽光,她才擡起頭看了眼。

因為腿不會麻,蹲多久她也沒太大感覺。

“你說了什麽嗎?”千晴問道。

真田沒怪她,重複說:“赤也的話你不用在意。”

“都過多久了,早就沒在意。”千晴無奈地笑着,“只是因為他的話想到點事而已,再怎樣我也是多愁善感又心思細膩的女生啊。”

“反正又是些沒用的事吧。”真田閉着眼說。

千晴笑笑不說話,從結論上來說的确是的,想了這麽多還是什麽都沒改變。

收拾好後她剛走出球場,就碰到了在外面站着的上田,這幾天她都會等她練習完結一起回家。本人說是這數天都有事要在學校留到這個點,她聽了後雖然覺得有點可疑,但也沒說出來。

倒是仁王的視線粘在背上有點難受。

“裏川桑,今天也很巧呢!”上田一看到千晴便笑着跟她打招呼道。

千晴嘴角抽蓄着,那根本不是巧吧……不過她也不打算計較這點,其實這樣的上田也挺可愛的,便也微笑着說:“下午好,上田桑。”

上田馬上又問,“那一起走吧?”

“好。”

跟上田在一起時千晴不能像跟真田一起時一樣,不會毒舌也不會抱怨什麽,基本上都是笑着和應她的說話,藏起心中的各種負面情緒。這本應是會感覺到累的,但可能是裝得太久了連自己也覺得是這樣吧,她反而覺得會更放松一點。

所以這也是她沒有跟她疏遠的原因。

但對仁王甚至她本人來說,這就不是什麽好事了。

“那個……裏川桑。”本來還在談數學老師的上田忽然換了話題,“一直都沒告訴你,其實我這幾天會在差不多時間經過這裏不是偶然的。”

“嗯?”雖然千晴早就知道,但沒想到她會這時候坦白,裝作不知道,“是嗎?”

她馬上就道歉道:“真的很抱歉!”

“其實也不用道歉……”千晴安慰道。

見千晴沒有生氣甚至沒有不高興的樣子,上田安心了些。

上田又繼續說:“說實話,我原先也是想這樣做的……裏川桑很擔心幸村君的事吧?但我又我怕我來找你會有反效果,會不會太煩……之類的,哈哈哈哈……”

“不會啊。”千晴笑了笑,又想到了點事,“不過上田桑又怎會突然決定來找我?”

說到這裏,上田認真了起來,收起了笑容說:“是井上君讓我來的。”

自上田開口坦白的一刻,她的目的就是為了說這件事。原本她是有更多的話想要告訴千晴,想要跟她解釋他的用意,可話一出口卻不知道該怎說了。

早前他們二人的事她也聽說了些,那時會吵到老師那裏是過了點,不過實際上井上所做的事并不是想要為她帶來麻煩。

至少在她眼裏看來,井上也是相當重視她。

他本人深知千晴不希望見到他,便只好拜托上田了,即使最擔心她,想要趕到她身邊的人是他。

井上跟上田的立場其實有點相似,可将自己代入井上的位置,至少她就完全做不到他這樣。

──沒法在知道對方其實喜歡別人時,還能繼續保持當初的想法。

再怎樣不爽井上也好,千晴本就沒打算在上田面前表達出來,再者他都好久沒出現了,早就沒在記着那時的事。

而且上田想要替他說話的樣子她也看出來了。

“那你替我謝謝他的關心吧。”千晴笑了笑,但顯得有點尴尬。

但上田很是高興,“嗯!我會跟他說的!”

每天練習完結後有上田跟着千晴,真田是特地跟她錯開時間去醫院的。

推開通往天臺的大門,他找到了獨自吹風的幸村。

“真田。”幸村似是背上有雙眼般,不用回頭也知道來者是真田,到這刻他才回頭,“今天大家的狀态怎樣?”

真田如實回答,“不壞,但缺了你沒以往那樣熱鬧。”

“我也沒有很吵吧?”幸村故意這樣說。

真田也笑了,雖然只是嘴角的輕微上揚,然後他問道:“她今天也有來嗎?”

“有來啊。”幸村再次別過臉,看着外面的風景,“也沒有來跟我說話,只是來看了眼而已。”

聽幸村的語氣,他似乎不太想千晴每天都來。

真田沒有回應,只是一步走上前嘗試跟他看着同樣的景色。

“說起來,差不多可以出院了吧?”

“嗯,過兩天吧。”

作者有話要說: (′?д?`)( o﹃o )(°?°)_(′?`」 ∠)_

☆、[083] Vol 16.失杖·07

真田帶着幸村差不多可以出院的消息回網球部後,大家都幾乎打算開香槟慶祝。

但再怎樣,千晴還是知道這不等于治療完結的。

練習完結後她從教室的窗戶看出去,外面燈火通明。

忽然書桌上手機的震動聲音打擾了這刻的靜寂,千晴聽到後也只是繼續站在窗邊,回頭看了一眼身後不遠處的亮光。

到現在她才發現幸村不在時自己好像把他的座位據有己有了。

──“你在家嗎?我帶了些冬天衣服給你。”

雙手掌心貼掌心,她對着中間的空隙吹了口氣,好像這樣就能感覺到冬天的快将降臨。

原來都十一月快要十二月了。

──“我很忙。”

──“那我下次再來吧。”

意外地,真田并沒有拆穿她的借口,她難得良心發現了一次,嘆着氣又再回複道:“你明天帶來學校吧,反正放那裏也不安全。”

“你在學校?”

怎麽這時候他腦袋就這樣靈光……

“你猜?”

早上學生們回來後千晴也難以在教室待下去,即使沒人看到她也好,轉個身都能被別人穿過去那感覺真是有夠糟糕。

上田在網球部有晨練的時候都很早回來學校,她來教室放下書包時已經有幾個人在,千晴看到差不多每一個都會跟她友善地打招呼。每次看到她都會想感嘆一句她人緣真是好,而這樣不缺朋友的人卻會選擇來跟她交朋友。

……向難度挑戰?

在學校裏的日子她基本上都是随處逛逛看看風景打發時間,看着部員們晨練一開始時都一副沒睡醒的樣子,中間精神奕奕,最後又回到最初的狀态,雖然是累的。

以前曾經有人問過她早上為什麽不來,是不是起不了床,那時她說想她早上來也可以,但下午她就不會出現,對方閉嘴了。

可以的話她也是想試試早上這種練習氛圍的,可是她不行。

她想,如果以後她出不來連幸村也看不到她的話,她也是會過着這種窺探別人生活的日子吧。

其實這也不是她想要的。

能夠一個人安靜地待着,沒有人能夠打擾她,這是她以前響往的生活。但就算是窺探,她也想站在舞臺上面當個路人,而不是坐在臺下……甚至是躲在幕後當個觀衆。

所以,幸村的存在對她來說非常重要,在各方面來說也是。

“幸村君,明天就能回家了呢。”

“是的,這段日子謝謝你的照顧了。”

“出院後要記得回來複診啊,也別忘了醫生說的注意事項。”

“我會的。”

護士離開病房後,幸村看到了在外面站着她,便招手讓她進去。

“那個……”千晴笑着說,“恭喜你能出院了!”

“謝謝,每天都辛苦你來看我了,”幸村揉了揉她的腦袋,“後天開始就能在網球部見到了呢。怎樣?高興不高興?”

千晴笑得很無奈,“這種時候你還在說笑嗎?”

秋季末的風冷得有點刺骨,大風一刮将窗簾吹起,順便帶來幾片枯葉。生怕幸村再次着涼,她主動走上前将窗戶關小一點。

“真貼心。”幸村自己穿了件外套在病號服外面,又問她,“你不冷嗎?”

千晴低頭一看,的确自己一身短袖跟幸村一比較就顯得奇怪,前些日子真田給她的外套也沒有穿上,或者是沒能穿上,不然放課後的練習就沒法堅持下去了。

“還好,你才是,不要又病了。”

“也是,不然你一個人在網球部很無聊吧?”幸村笑說。

“又不是去玩的。”說着,她又吐槽道,“你當真田還有其他人都不存在嗎?說到你在就會陪我玩一樣……”

幸村點點頭接受了她的意見。

他想了想,摸着下巴道:“或許下次我可以陪你打球?在網球部來場公開賽?”

“有沒有靠譜些的建議……”千晴嘴角抽了抽,“這不叫公開賽是公開處刑吧。我何時跟你積下這樣深的怨你要這樣報複我……”

不知該說幸村認真還是什麽好,他還真是在記憶中翻找各種帳本。

“感覺有很多呢。”

他正想開口算帳,她擡手打斷了他說話,低着頭挂着面條淚默默念道:“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不玩了還不行嗎……”

幸村很滿意她苦着臉認輸的樣子,卻沒有借題發揮。他微笑着替她順毛,手放在她腦袋上有點舍不得放手。

“吶,裏川。你平常每天都在做些什麽?”

聽到幸村的突然問話,千晴擡起頭,反問道:“什麽做什麽?”

幸村最後輕輕拍了她的頭再放手,別過臉看着走廊外面來回的病人,再對着她說:“每天在醫院裏很無聊吧,雖然我只待了幾天,但已經會這樣想。要不是大家經常來探望我,一個人待在這裏可能會變得消極吧。”

“要是幸村你早點說的話,我每天都會來看你,在這裏陪你多久都可以。”語畢,千晴側着頭笑得很甜,又道,“不過你明天就出院了,也不用再想這些了。”

幸村搖搖頭,說:“一想到以前你受傷時都沒好好去探望你……對不起,裏川。”

“這不是幸村需要道歉的事啊……”

“現在你也因為某些原因沒有去上學吧,每天就只會來網球部幫忙。”幸村苦笑,“明明讓你來幫忙的是我,你也是因為我的拜托才會來,但我卻不在。”

不論是以前住院的事也好,現在幸村生病的事也好,都是些不愉快的回憶。以前每天待在醫院躺在床上盼着出院盼着幸村來看她的日子還能清楚記住,最初甚至想過一出院就馬上找他,因為已經不想再一個人了。

可到後來,感覺逐漸麻木,連讨厭這件事本身也變得模糊。

就像她本應就該這樣般。

身體沒法自在地活動,住在簡潔得只剩下白色的房間,被動地等着想見的人來見她,連每天的檢查都變成了排遣無聊的方式之一。

“那些都過去了,你明天也能出院了不是嗎?”千晴站起來伸出手搭上他的肩,“要是無聊的話最多我犧牲自己陪你打球吧。”

幸村給她的說法逗笑了,“裏川可真是好人呢,剛剛還說是公開處刑的。不過,我真的很高興你能答應我來網球部,每天都很有趣,其他人一定都是這樣想的。”

“我也覺得挺好玩的。”千晴也笑着說,又補充道,“啊,我說的看他們練習,不是在說公開處刑的事。”

“那約定好了。”幸村伸出小尾指,“下次有空時我們來打一場吧。”

約定這回事越是明白當中的含意就越覺得沉重,哪怕只是一個口頭承諾附加勾小指。

千晴看着自己跟幸村打勾勾的小指,不由得去想自己是不是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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