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04
李總監氣的要吐血,把幾張報告全摔寧靜臉上:“我讓你去解決問題,不是叫你去打人!你腦子進水了吧,就你這思想覺悟還享受年薪待遇,我呸!”
“是他先動手動腳,還言語侮辱。”寧靜不服。
“怎麽動手?哪侮辱你了,我看你一根頭發都沒少。”
“他抓着我手腕不松開,還跟我說什麽小三不小三的。李總監,大家都是女人,我沒必要騙你,這陸致遠絕對人品有問題。”寧靜說的信誓旦旦,反正陸致遠的舉動一直居心叵測,她也就不客氣的将其描述的更扭曲一點。李總監果然一點就通,神情嚴肅道:“果真如此?”
“千真萬确!”
“這個小色狼。”李總監開始沉默,慢慢坐回椅子上沉思。沉思良久,她對寧靜嚴肅道:“昨天這事就算了。”
寧靜松了口氣,又聽她接着說:“但是,你捅的馬蜂窩就得自己去挨蟄,給你三天時間搞定。”
寧靜滿臉失望,又提出一個困惑良久的疑問:“為什麽客戶資料寫的不是陸致遠而是個英文名。”
如果她早知道客戶是陸致遠,如果陸致遠沒有告訴她江晨要結婚,這一切決對不會像現在這樣糟糕。
“他所有的宴會派對都讓貼身助理過來登記。”李總監是個堅定的女權主義者,看在寧靜昨天為公司業績被性騷擾的份上,打算跟寧靜多透露點客戶信息。畢竟寧靜的家庭背景決定她不可能知道太多上層階級的新聞。
鬼使神差的,寧靜聽見自己的聲音問,“聽說他有個妹妹。”
“嗯,我沒回國之前在一場奢侈品派對見過面。”
“是不是要結婚了,會請我們公司嗎?”
“有錢人很講面子的,這麽大場面當然要請國際團隊。”
寧靜的心跳漏了一拍,居然酸疼酸疼的,她強裝淡定的又問了一句:“她的未婚夫是誰啊?”
“JK國際的大公子江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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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這麽有錢。”寧靜自嘲的說了一句。
“你認識他?”李總監也是女人,哪有不八卦的道理。按理說這些真正的世族大家都是很低調的,平民百姓一輩子都不知道他們是誰也不奇怪。
“那陸致遠是什麽來頭,能跟江家結親。”寧靜将話題一轉。
李總監一臉神秘的靠近寧靜,悄悄道:“興佰商場和咱們這棟大樓都是他名下的。錢多的數不清也就算了,你知道他爺爺不?”
寧靜搖了搖頭。
“肩膀上挂三顆星。最高上将,傻眼了吧。”
寧靜連連咋舌,這還真不是一般的官二代,頓時自動将他那些錢啊車的跟貪污聯系在一起。現代網絡四通八達,黑暗面多不勝舉,很難讓人心理不陰暗。
她跑互聯網上搜了一通,陸家的資料都被和諧了,搜着搜着她有些鬧不明白自己想要知道什麽,仔細梳理一番,赫然發現自己依然困在陸致遠那句輕飄飄的“江晨快要成為我妹婿”的聲音裏。
他要結婚了。
當年莫名其妙的背叛了她,如今前塵盡忘的擁着別的女人。寧靜忽然鼻子發酸,說不出是恨還是別的什麽滋味。總之她在心裏自言自語:江晨,我們就老死不相往來最好,雖然你欠我一句解釋,可我不稀罕了。就跟你的陸家小妹恩恩愛愛到天涯吧。
她就這樣胡思亂想的回到家,胡思亂想的躺在床上,早晨起來的時候發現枕頭濕了一片。
昨晚,她做了一個夢,夢見又回到大四那年,江晨被一幫新學妹圍着合影,有個外國小美眉特別開放,直接抱着他,最後還親了口。寧靜氣的渾身不是滋味,跟他在宿舍裏追啊打啊鬧啊的,最後他把她抱起來,兩個人緊密的相擁,情不自禁的滾到一起。有些事情本該自然而然發生的,可是最後一步的時候江晨停了下來,他的眼睛裏都是溫暖的微笑:“親愛的,雖然我早就等不及了,可我欠你一個婚禮。”
那瞬間,就像無數絢爛的煙花在空中綻放,江晨英俊的臉龐與天空融為一體。
寧靜默默嘆了口氣。
盡管陸致遠的出現讓她原本平靜的生活變得一團糟,可是生活畢竟還要繼續,每天都要考慮下頓吃什麽。周六寧諾從學校回家,帶了一大包髒衣服,爺爺剛下班就蹲在院子裏給他洗,買菜回來的寧靜看見了氣不打一處來,“寧諾人呢?”
“睡覺呢,馬上模拟考壓力大,你別打他啊。”爺爺一向溺愛孫子。
寧靜才不管三七二十一,沖進自己卧室,桌子上的電腦果然不翼而飛,她直接踹開寧諾的房門,不出所料,寧諾正對着電腦打的正嗨。
“姐,你不是加班啊?”寧諾大驚失色。回答他的是一頓胖揍,寧靜直接抄起個拖鞋,“小王八蛋翻天了,敢偷我電腦,還打游戲!班主任給我打多少回電話,次次都說你考試不及格!這些年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錢,你怎麽一點都不長進,除了打游戲什麽也不做,你給我去□□吧!”
被打的實在疼,寧諾招架不住,瞅準時機撒腿就跑,寧靜一直追到大門外還不甘心,叉着腰大聲喊:“寧諾,你今天要不回來給我好好複習功課,我見你一次打一次。”
寧諾躲在遠處,只露出腦袋,“等你氣消了我就回去。”
“還打不打游戲?”
“不打了。”
“考試能不能及格?”
“能。”
寧諾小心翼翼朝家裏走,經過寧靜時立刻加快腳步,風一般的溜過去,寧靜氣的直跺腳。
“你也太兇殘了,你媽是不是搞錯你和你弟的性別了。”陸致遠從車窗露出半個腦袋,一臉誇張的表情。
寧靜帶着餘怒的視線與他一接觸,立刻偃旗息鼓,她咳嗽一聲,結巴道:“陸總,你,你……”
“我,我,怎麽啦?”他模仿寧靜的語氣。
這人真幼稚。寧靜暗暗腹诽,臉上嫣然一笑:“這段時間天天琢磨怎麽見到你,結果一下就見到了有點太激動。”
“別激動,姑娘通常都對我這樣。”
“上回的事情我向你鄭重道歉。”既然決定把江晨抛到九霄雲外,生活就得重新開始。寧靜決定低下頭顱重新做人,決不能意氣用事。
“別,我有點不适應。”
“你就別取笑我了,我已經被上級處分過了,只要陸總您有時間,我們随時擺宴向您賠罪。”寧靜抓住一切機會。
“也好,上車吧。”陸致遠表情歡快,眼睛亮盈盈的。
寧靜一邊扣安全帶一邊給李總監打電話,冷不防手機被陸致遠奪走,只聽他說:“賠罪就好好的賠罪,一心不能二用。”
“對,你說的太對了。我這是聯系李總監,她說了,自己一定要負荊請罪。我們一起過來陪你喝,表達最誠摯的歉意。” 寧靜腦瓜轉得快,才不會單獨陪他喝酒。
“她又沒打我,叫她幹什麽。”陸致遠把手機塞左邊褲袋,任寧靜花言巧語也不理睬。不多時車子停在一家頗氣派的會所門口,鑰匙扔給泊車小弟,陸致遠拉着已經改口非要回家換衣服的寧靜走了進去。
“陸致遠。”寧靜從沒來過這種地方,眼前的紅男綠女在刺眼的燈光裏忽隐忽現,令人反感。
“我猜你要發飙了。”
“我不習慣這種地方。”
“哪種地方?這裏沒個幾千萬的會員費你想進都進不來。”
“不稀罕。”
“別介啊,我還有利用價值呢。接着對我溜須拍馬,說不定會得到你想要的。”陸致遠一臉諷刺。
“我沒溜須拍馬,我是充滿真心的道歉。”寧靜嘴硬。
放眼望去,獨立的包間華麗而昏暗,讓她頭皮有些發麻。
“好好,那我們為這份真心的歉意幹杯。”陸致遠遞給她一個碩大的酒杯,裏面晃蕩着不明液體。寧靜神經繃緊,上不去又下不來。萬一人家真的正兒八經談公事,被她當賊防了豈不是不好收場。
“陸總,我們還是換個地方說話吧,這裏又貴又不實惠。”
“你別造謠啊,這裏的酒都是貨真價實的。”
“你怎麽知道?沒聽新聞上說多少名酒都是罐裝酒精。”
“我是股份持有人我還不清楚。不相信,你經常過來我給你打折?”陸致遠嘻嘻哈哈的。
“我可交不起上千萬的會員費,上千塊還差不多。”
“你這折扣壓的夠黑。要不,你跟着我,我天天帶你來玩。”
“這有什麽好玩的。”寧靜不稀罕。
“好玩的多着呢。”陸致遠慢慢品着酒,眼睛盯着她。
寧靜懶得陪他饒舌,單刀直入:“陸總,你千辛萬苦搞了那麽重要的一個派對,不能這麽撂下。這是我修改後的創意,絕對改進很多,你再考慮下吧。”
陸致遠一臉認真湊過來,臉頰帶着清爽的護膚品味道。
你靠得太近了,寧靜幹咳一聲,躲開也不是,繼續跟他讨論也不是,于是身體悄悄朝旁邊靠了靠。
似乎發現了寧靜的尴尬窘境,陸致遠擡起睫毛,低着嗓音說:“你怕我啊?”
“陸總……”
她的眼睛清澈,陸致遠心動,對着她額頭印上一個吻,蜻蜓點水。寧靜腦子轟的炸開了。
“你……”她要發飙了。
不等她說完,陸致遠又印上唇,大大方方吻下去,吻的理直氣壯,就像對待自己再熟悉不過的女人。
寧靜渾身都炸毛了。就知道不該跟這個混蛋單獨見面,可她竟為了五鬥米,傻乎乎的跟來,被人占了便宜才驚覺上當,寧靜又氣又恨,啪啪兩巴掌左右開弓甩在陸致遠臉上,他被震驚了。
寧靜看着自己的手,也有些愣住。陸致遠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兩頰被打的五指印逐漸浮起發紅,
那模樣令寧靜腦袋不由冒出一句話“闖大禍了”。
果然,一杯酒猝不及防潑她臉上,寧靜嗆的連聲咳嗽,心生恐懼。陸致遠摔了酒杯,怒道:“你算什麽,敢打我耳光!你要不是女人,就不只潑一杯酒這麽簡單。”
倨傲不可一世的陸大公子被打了耳光,顏面掃地,那雙本該溫柔多情的眼,前所未有的惡狠狠。
寧靜惶惶不安,一下一下擦掉臉上的酒液,眼圈開始發紅,陸致遠卻指着她的鼻子道:“你明知我對你感興趣,還跟我套近乎,這明擺暗示我可以泡你。現在被親一下又跟失了身樣發瘋,裝什麽聖女,這招對我不管用。”
“我沒想到你這麽龌龊。”寧靜想不到自己被人如此看輕。
“龌龊?求我別撤訂單的時候怎麽不說我龌龊。有本事別再過來求我,我沒空。”
寧靜的劉海濕噠噠的粘臉上,和着淚水,遭受這樣的羞辱,她卻不能反擊,畢竟在社會混過幾年,當知忍氣吞聲保平安。若是在這種地方被打一頓,那也只能認栽。
“出去。”陸致遠一副很掃興的樣子。
他沒加個“滾”字已經夠給面子,寧靜如蒙大赦,倉皇逃了出去。
陸致遠望着她落下的電腦,目不轉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