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017

如果眼神的碰撞真能擦出火花,那麽寧靜與陸致遠之間早已硝煙彌漫,火勢滔天。

陸致遠撓撓頭,怒意只在他眼裏停留一小會,很快,他用充滿輕蔑的語氣,說道:“只是一個連鞋子都沒有質感的女人。”

“什麽?”

“不止這樣,從頭到腳都沒有質感,我這人什麽都能容忍,就是無法容忍漂亮的女人一身窮酸相。”

聽到這樣惡毒的攻擊,身為一個女人的寧靜,自尊心是不可能不碎成渣的,她羞窘的脖子一片粉紅,反駁道:“為了避免見到這種人,你以後千萬別在我面前出現。”

“不要我出現。我是誰?我真的很閑嗎?用得着花一整天琢磨一個女人的嬉笑怒罵?讓她為個訂單天天追着我要賬!或者想方設法制造各種見面的機會。叫我不要出現,說的容易,我怎麽辦,你總是在我快要忘記的時候跳出來,于是一整天都是你。我喜歡短發,你就該好好留長發,為什麽要剪了?我喜歡有酒窩的,你為什麽要有,還有兩個!你知不知道全部因為你,我總是暈暈乎乎的,口不擇言,完全不知道怎麽做才能既得你歡心,又能守住那點可憐的自尊心。”陸致遠越說越激動,眼裏卻像燒了把火,這火令他渾身不爽,扯下身上黑色的外套,狠狠摔在地上。

寧靜吓得側身閉上眼睛,外套被甩到身後的一塊田埂上,她睜開眼,死瞪着陸致遠。

陸致遠也瞪着她,且目露兇光,好像憋着滔天怒火,“又是這種表情!難道你沒有眼睛沒有虛榮心,看不到我的樣子和身份,随便一句話都能讓你的生活天翻地覆?為什麽不順應大局,哪怕違心的對着這樣一個男人,應該也不至于難過。笑一下,說句你陪我跑前跑後我很開心。或者生氣,說陸致遠你這人壞死了,然後要求我去做讓你開心的事情很困難嗎?有那麽困難?随便找個借口讓別有居心的我獻殷勤,真的就那麽困難?”

寧靜被他吼的頭暈眼花,胸口也有一股火在到處亂竄,毫不客氣的大聲道:“我就讨厭你倨傲不可一世的樣子,別人在你眼裏都跟玩物似的。雖然樂善好施不是你的責任,可至少也該考慮一下別人的感受,就因為一句話能讓別人天翻地覆,所以說話的時候才更要慎重。”

“正因為如此,說話慎重的應該是別人。”

“我已經很慎重,可是無論怎麽做,我們一見面還是吵架。我也想和平共處,可你總做奇怪的事。如果覺得委屈,大可以不理我,任我自生自滅。有時候我感覺你可能喜歡我,可是喜歡人不是你這樣的。”

“你一定感覺失調。有男人時不時在你跟前晃,何況是我這種條件的,又不是拍偶像劇,除了喜歡,還能是什麽?我也很忙,不是你們窮人想象的那樣,畢竟有工作,有愛好,這世上有太多快活的東西等着我,可是現在我他媽的站在爛泥地裏跟你吵架。”他邊說邊上前,逼近寧靜,雙手攥着她衣領,強迫她面對自己。

陸致遠歪着頭,壓過來,寧靜立刻歪向相反的方向,躲開他的唇,他不氣餒,換個方向繼續,寧靜立刻又歪到另一邊,兩個人僵持不下。就像一場貓捉老鼠的游戲,陸致遠不急着下口,而是在消磨寧靜的意志。

被人告白其實應該是件好事。但是她從沒想過有天自己會被陸致遠告白,而且是以這種粗暴的方式。陸致遠雙手攥着她的襯衫領子,而她反握住對方兩只手腕,還要躲避那張時遠時近的臉,十分幸苦。寧靜皺着眉,吼道:“你看你現在的樣子,只會讓我更想躲着你。你說你喜歡我,可你就是這樣喜歡人的嗎?”

“通常被我喜歡的人,都會讓我對她做喜歡做的事。”他慢條斯理的說。

“這就是你想要的,去找別的女人好了。只不過因為得不到才好奇,過後你一定會後悔,我可不是你能輕易招惹的。”寧靜發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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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後悔之前狠狠纏着我,纏緊了,讓我沒有機會。”

“放開我……”寧靜努力讓自己看上去驕傲一些,卻被陸致遠再一次靠近的臉吓的後退,身體又被困住,做什麽都是徒勞。

“你怎麽就不懂變通,這個時候應該讓我得逞,然後提條件,多高我都可能答應,趁着我還沒清醒。”

“瘋子。”她已經開始構思如何将陸致遠按倒狂揍。

“我是瘋了,十年前就想對你這麽做。”

寧靜沒聽清他說什麽,大喝一聲,一腳踹他膝蓋上,因為這一腳,原本還離她的唇有些距離的陸致遠,得逞了,但這不是他本意,“你看,這是你造成的,我不是故意親下去的。”

寧靜擦着嘴巴,不聽他解釋,又揮出一拳,卻被他直接包住,他義正言辭:“別忘了正事,你來這裏是幹什麽的!”

你還有有臉說。

寧靜打了幾下沒打到,氣的暈頭轉向,努力咽了好幾下,才壓下打人的沖動。因為她想起蘇芮的信任,想起對于未來的憧憬,才漸漸冷靜下來。

一個年輕姑娘走過來,左右看了看寧靜和陸致遠,對陸致遠甜甜一笑:“我們主任散會了,請你去辦公室。”

陸致遠點點頭,“謝謝。”

年輕姑娘臉一紅,眼睛亮晶晶的說:“請随我來。”

陸致遠随手拉着寧靜就走,寧靜甩開他,自己走自己的。

年輕姑娘十分好客,主動為陸致遠介紹農場的情況,陸致遠偶爾插話,每個問題都很精簡,姑娘聽的認真,解答的更認真。

到了目的地,年輕姑娘似乎才想起寧靜這個人,急忙請她進去。寧靜和負責人熟悉,一陣寒暄直奔主題,誰知陸致遠插話,他一攪和,負責人竟像聽懂了什麽,注意力漸漸被他吸引。于是,就沒寧靜什麽事了。

起先,她十分不滿,但是聽着聽着有些着迷,驚覺自己的外行,如果這趟沒有陸致遠,她最多博取蘇芮好感,然後借勢認識蘇芮的朋友,發展人脈圈子。但是現在不一樣了,花農負責人已經将她視為利益的同盟,不但有分成,還領她的人情,讓她賺足好處。

大家談到興頭,當然要一起吃飯。酒桌早有人定好,席上衆人相互敬酒,陸致遠十分圓滑,既不喝酒又令人覺得有理有據,理所應該,偶爾喝一杯,簡直是給足了衆人面子。

寧靜沒有他奸詐,只能勉強喝了幾杯,倒也無妨,其實她酒量很好,比一般女人都厲害,只不過很少人知道。

一杯下肚,面不改色,滿場叫好。連陸致遠都忍不住對她豎起了大拇指。

寧靜酒量好,卻很少喝酒也是有原因的,不知什麽時候會醉,醉了當時還發現不了,勁頭都發作在最後,所以一桌人都快趴下了,她面不改色。

酒席最終怎麽結束的她不知道,她是被人扛肩上運走的,胃裏似乎有兩只手,在使勁揉,揉的再也忍不住,張口就吐。

昏睡之前,她看見滿天繁星,熠熠生輝,陸致遠喘着氣将她塞車裏,便什麽也看不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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