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chapter38

跟着紀融混了兩天後, 陳慎的吃雞水平直線上升, 兩人之間的默契自然也是不用說的。

不過因為紀融白天要訓練的緣故, 他們都是半夜開黑,有時候玩着玩着, 陳慎死了後, 就忍不住頭一點一點地睡着。紀融也不會叫醒他, 而是安靜地聽着耳機裏陳慎淺淺的呼吸聲, 直到陳慎自己迷迷糊糊醒來,再輕聲跟他說:“去床上睡覺吧。”

陳慎也困得不行, 打着哈欠說:“那你也早點睡啊。後天我考試,明天就不打啦, 考完去找你們玩啊。”

“嗯。”紀融說:“我去接你。”

陳慎自然以為他說的是去高鐵站接:“好啊。”

關掉通話後他就爬到床上睡了個天昏地暗, 第二天起來一看, 他死了之後紀融還默默地在打, 把隊伍排名打到了第一。

雖然接下去兩門課很水,但這兩門課的書陳慎幾乎沒打開過,還是得熟悉一下,所以去圖書館啃了一天的書。晚上又想偷懶,就以背書為由名正言順地請了假。

粉絲們紛紛表示救救越來越懶, 請假理由越來越多,別的主播是偶爾請假,他是偶爾直播。

雖然嘴上抱怨,但小粉粉們都很寵他:請假就請假吧,慎慎開心就好。

老顧今天晚上八點多有場考試, 所以吃完晚飯就出去了,陳慎一個人待在寝室裏邊看劇邊翻書,不知不覺時間就到了十點多。

大學課程基本上一個小時能寫完卷子了,陳慎看了眼時間,有些奇怪老顧怎麽還沒回來。

再加上夜越來越深,寝室樓裏空蕩地聽不到半點人聲,他有點怵,越想越覺得心慌,于是飛快地躲進被窩裏給老顧打電話。

電話沒通。

陳慎不死心地繼續打,連着打了三通,終于那邊有人接了。

“喂?”有些粗嘎急促的聲音,不是老顧的。

電話那頭隐約的吵雜和尖叫聲也傳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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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慎心裏咯噔一下,掀開被子:“喂,你是誰?”

那邊男生講話很快:“我路過的,這手機是你朋友的嗎?你朋友受傷了,你快出來送他去醫院啊!”

陳慎馬上起來換衣服:“你們在哪裏?”

“四食堂門口這邊,快點!”

陳慎挂斷電話,連鞋子都來不及換就出門了,一路往四食堂跑去。

四食堂離男生公寓不遠,他氣喘籲籲地跑了一分多鐘,隔着老遠就看到食堂門口的主幹大道上圍了不少人。

照理來說,現在大部分學生都放假了,又是深夜,怎麽會有這麽多人?

他心裏有點不妙的預感,跑近一看,果然,地上躺着兩個男生,身。下一片血窪,兩人都一臉痛苦地呻。吟着。站在邊上的同學們手忙腳亂地想幫忙,但又不敢随便動人,只能幹着急。

“救護車,叫救護車了沒?”

“還有人受傷嗎?是誰捅的有人看到嗎?”

“我看到那個男的往三號樓那邊去了!”

……

一片嘈雜,陳慎看到躺在地上的有個是老顧,臉色都白了,連忙從人牆中穿過去,跪在地上拍他的臉:“老顧,老顧!清醒點!快先止血啊!”

同學們都被這情形吓懵了,一陣慌亂後,勉強先給兩個男生做了急救措施。

陳慎在他們七嘴八舌的讨論中了解到了事情的大概。

老顧肚子上那個洞是一個男生捅的,當時一場考試正結束,學生們從主幹大道回宿舍,誰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就有個男生拿着水果刀從小樹林裏沖出來,見到人就砍。

老顧和另外一個男生無辜遭了殃,其他的人都尖叫着四散開了,然後就看到那男生往另外一條路逃了。

學生們一陣陣後怕,心驚膽戰地讨論着。

“會不會還有人受傷啊,三號樓那邊……是女生宿舍啊?”

“已經有人去通知校方報警了,現在外面不太安全,大家還是快點回宿舍吧。”

“靠,你們是不是男人啊,這個時候就想着躲起來?”

“你那麽厲害你去追他啊!光會嘴上逞能算什麽本事?”

……

陳慎一直拍着老顧的臉,生怕他就這樣昏睡過去。

他看老顧出的血量,就覺得危險,休克的可能性太大了,要是睡過去就醒不過來了怎麽辦?

情況越危急,他反倒冷靜了下來,直到老顧被擔架擡上救護車,由醫務人員接手了,陳慎才松開死死壓住出血不止的傷口的雙手。

他在冬夜裏都出了一身汗,渾身血糊糊的,兩只手有些僵硬麻木,人也被冷風吹得頭腦發脹,但還是堅決地跟着上了救護車,陪老顧去了醫院。

深夜的急救室醫務人員來去匆匆,陳慎一直送老顧進了手術室,盡管老顧已經失血過多到半昏迷了,他還是不停地跟他說話。

手術室門關上,陳慎這才有些虛脫地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來。

渾身的力氣一下子就洩掉了。

手術室外人來人往,陳慎擔驚受怕了二個多小時,精神已經很疲軟了,這下人稍微放松一點,就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他這一睡就是七八個小時,等迷迷糊糊轉醒的時候,身體都因為坐着的姿勢而僵麻了。

醫生從手術室出來,摘掉口罩,陳慎連忙站起來:“醫生,我朋友他……”

主刀醫生眼底都是一片青紫,滿臉疲憊,卻還是安慰他:“沒有生命危險了,已經安排去重症監護病房了,等病情穩定下來家屬再進去看望吧。”

陳慎松了一大口氣:“謝謝,謝謝醫生。”

護士跟在醫生後面走出來,提醒他說:“盡快通知患者家屬吧,有些手續要補辦。”

“好的。”

陳慎去摸自己手機,想問班主任老顧家屬的電話的,摸遍了口袋,卻發現自己手機丢了。

昨天夜裏兵荒馬亂的,他完全沒注意,這下也想不起手機放哪兒去了。

他只好說:“我現在聯系不上人,要不我先回學校,再通知他家屬過來。”

護士點點頭:“沒事。這邊有人看護,不用擔心。”

陳慎感激地連聲道謝,然後打車回了學校。

昨天夜裏學生襲擊的事情看來已經傳開了,學校裏來了很多記者和社會各界人員。

陳慎斷斷續續聽了些片段。

原來昨天那個男生原本就有家族遺傳性的精神病史,平時一受刺激就有點躁狂,結果昨天因為女朋友劈腿而分手,刺激太大了,他失去理智地發起狂來,想殺了自己女朋友。

在去女朋友在的三號樓路上,他見人就砍,傷了有二十幾號人,結果還沒到三號樓,就被幾個人高馬大的保安抓住了。

這會兒已經送進局子裏了。

他女朋友險逃一劫,卻有二十多個人無辜受牽連,這件事影響太惡劣了,校方也馬上在公關處理。

陳慎回到學校後先是找人聯系上了老顧的家屬,然後才借手機給家裏人打電話報平安。

他媽今天一大早醒來看到消息,都吓得魂飛魄散了:“你沒事吧?手機怎麽一直打不通,我們要被吓死了!你爸都要去找你了!”

說着說着他媽就嗚咽了起來,陳慎一頓好哄才把老媽哄好了:“我真的一點事情都沒有,當時我在寝室裏,我趕去的時候人已經逃跑了。我手機是不小心丢了才打不通的,老媽,別哭了啊,乖乖乖。”

絮絮叨叨說了好多他老媽才依依不舍地挂斷電話。

陳慎收拾了一點老顧的東西,又趕回醫院,然後才粗心大意地發現自己身上沾了不少血跡的衣服都沒換。

因為一夜睡得不安穩,人看起來精神也很疲軟,有點狼狽。

他在監護室外一直坐到下午,中間随便吃了點東西,本來是想等老顧父母趕到的,等着等着,就垂着腦袋睡着了。

醫院的熙熙攘攘在他的世界裏漸漸遠去,他意識混沌,卻聽到一陣由遠及近、急促慌張的腳步聲逐漸清晰。

粗重的呼吸聲好像就在耳邊,停在他的面前,陳慎腦子有點遲鈍,遲緩地想擡頭去看,人就倏地被用力地提了起來,緊接着,就被一個人緊緊地抱住了。

那雙手死死壓着他的後背,把他往那人的懷裏擠,像是要用這樣的舉動來證明什麽似的。

陳慎很快清醒了,只覺得快要呼吸不過來了。

那人濕熱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脖頸處,像是抱的再緊也不夠似得,他一只手摁着陳慎的後腦勺,然後深深地垂着頭埋在陳慎的頸窩裏急促地呼吸着。

要不是那人的手和身體都在拼命地顫抖,陳慎興許會覺得這人要活生生勒死他。

“慎慎……”那人終于沉悶地輕聲說:“吓死我了。”

陳慎愣了一下:“紀、紀融?你怎麽……”

你怎麽會在這裏?

紀融死死地抱着陳慎,半點不肯松手,但即使人已經在安安全全地在自己眼前,自己懷裏了,他那顆因為緊張害怕而瘋狂跳動的心髒依舊沒有半點減緩的意思。

天知道他看到X大出現襲擊事件,而他又無論如何都聯系不上陳慎的時候,他是什麽心情。

他在那一刻才真正知道,在陳慎的事情上,自己竟然脆弱到如此不堪一擊。

一想到陳慎也許會出事,仿佛全世界都要塌了的茫然和惶恐差點讓他崩潰。

那種大腦一片空白的感受,他這輩子都不想再體會了。

他再也不想只能在陳慎的世界裏做一個旁觀者了。

他……想要陳慎。

發了瘋地想。

紀融把臉埋地更深,掩飾自己已經變紅的眼圈,直到呼吸間全是陳慎溫暖的氣息。

陳慎真的喘不過氣來了,下意識地想去推他,紀融卻是第一次不依不饒,趁陳慎沒有反應過來前,他偏過頭,毫無預兆地、重重地吻上了陳慎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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