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chapter57
陳慎笑盈盈地勾撓着紀融的下巴, 話音落下, 紀融整個人都有點懵懵地, 純黑的瞳仁裏亮起一點光,表情從不可置信慢慢變成忍耐狂喜, 傻乎乎地呆了好幾秒, 他才低下頭, 腦門輕靠着陳慎的額頭, 小聲讷讷地說:“我是不是喝太多,在做夢了?”
陳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心裏原本也有些忐忑不安,說出心裏話之後反而坦然了起來。
他摸摸紀融的臉, 微微仰頭, 兩人鼻尖相觸, 氣息交纏:“笨蛋, 你沒有做夢。”他捏了把紀融的臉:“痛不痛?”
紀融:“好像有一點。”
陳慎彎着眼:“你看,是真的。”
紀融頓了頓之後,猛地用力把他抱緊,陳慎鼻子撞在他硬邦邦的肩膀上,一陣酸痛, 眼淚都要下來了,結果把頭埋在他脖頸處的紀融比他還要快地哭了。
感覺到脖子處的濡濕和紀融壓抑着的呼吸,陳慎忍着眼淚說:“你哭什麽啊。”
紀融不說話,悶聲不吭地掉眼淚,還知道丢人地把臉死死埋在他肩窩那, 不讓陳慎看。
陳慎只好拍拍他的背:“你別哭了啊,紀融融,我以前怎麽不知道你這麽磨人呢?”
紀融這才悶悶地啞聲道:“現在誰要是跟我說我在做夢,我就揍死他。”
陳慎啞然失笑:“都說了不是夢了。你好磨人啊。不哭了吧?”
紀融不肯放開他,低聲說:“我沒有哭。”
陳慎兇他:“那流了我一脖子的東西難道是你的鼻涕?”
“不是。”紀融馬上用袖子幫他脖子上的水痕擦擦:“我不是哭……我是高興。慎慎,”他小心翼翼地說:“你可以再說一遍嗎,我想錄下來……可以嗎?”
陳慎心裏又酸又軟,舍不得繼續兇小媳婦了,摟着他脖子說:“別錄了,以後你愛聽什麽我就說給你聽,好不好。”
紀融死死地抿住唇角,巨大的喜悅和滿足在胸腔來回激蕩,他抱着懷裏的人,欣喜過望又有些手足無措,既想把自己所有的東西,甚至于他的心肝都掏出來塞給陳慎、想死死地抱住他再也不讓他離開自己半步,又怕自己過度的熱情和獨占欲會把人吓跑。
Advertisement
一陣陣心悸穿遍全身,紀融忍不住抽噎般地深呼吸了兩下。
陳慎身上有外面冬夜清清冷冷的氣味,混合着他本身恬淡卻溫暖幹淨的氣息,令人沉醉,像墜在最迷幻的夢鄉,但願長醉不複醒。
紀融壓低了聲線,像是怕吓到陳慎,又像是有點羞赧,輕聲說:“陳慎是紀融的。”
陳慎:“啊?”
紀融迫不及待地催他,一副他要是食言就跟他急的樣子:“說啊。”
陳慎這才反應過來,眉眼帶笑,輕聲卻認真地說給他聽:“陳慎是紀融的。”
紀融心裏一陣悸動,把人摟地死緊,低聲地自己一遍遍重複着:“你是我的……”
像念咒一樣。
陳慎心想,這人喝醉了真的是好黏人啊,真該錄下來讓他自己聽聽。
磨人精紀融又摟着他要他說這說那,陳慎一開始還好脾氣地寵着小媳婦,基本上予取予求,到最後就不耐煩了,有些吃力地把人壓在床上,用棉被死死地壓住:“紀融融,睡覺了!”
紀融現在被酒精刺激地神經興奮,再加上剛和心上人互相坦明心跡,恨不得把陳慎揉進自己骨血裏,哪裏還有心思睡覺。即使是被陳慎兇了,他也只是忍耐着去親親抱抱陳慎的強烈沖動,死死握着拳躺在被子裏,一雙眼睛眨也不眨地跟着陳慎轉。
陳慎去洗漱好換了睡衣,回來一看,紀融還保持着剛剛的姿勢,像座雕塑一樣筆挺地躺在床上,一見他回來,眼睛馬上就發光了。
陳慎繃着笑,掀開被子躺上床。
紀融渾身僵硬不敢動彈。
陳慎索性主動過去抱住自己的暖手寶,壞心眼地把冰冷的手腳在小媳婦身上蹭了蹭。
好舒服啊。
他眯了眯眼,說:“紀融,你是熱水袋精嗎?”
紀融有點沉醉地輕嗅着陳慎臉上發間好聞的氣味,否認道:“不是。”
“那你身上怎麽總是熱乎乎的。”陳慎非常純潔地提出要求:“熱水袋精,你抱抱我呗。”
紀融卻心猿意馬了,他僵硬着把陳慎摟進懷裏,大手搭在陳慎柔韌纖細的腰上。
他心髒鼓噪,血液似乎在汩汩沸騰,蠢蠢欲動,随後一臉絕望地發現,陳慎穿的他媽的是連體的睡衣,根本不存在下擺這種東西!
陳慎原本對熱水袋精那點旖旎的心思毫無所察,安心地睡在他懷裏享受着,片刻後就感覺到了一絲異樣。
他擡頭看紀融,紀融眼睛有點血絲,面部肌肉微微緊繃,像是在竭力忍耐着什麽。
陳慎好心問:“你是自己去解決一下,還是我幫你壓下去啊?”
紀融很想問有沒有別的選擇,最後還是慫地不敢問出口,只好憋屈地小聲說:“我自己去解決。”
陳慎忍不住反省自己,是不是上次那早上,紀融被他壓疼了,壓出心理陰影了?
別是壓出什麽毛病了吧?他早上被弄醒會有點起床氣,下手不知輕重的。
陳慎心疼地摸一下小媳婦的臉:“那你快點回來。”習慣了紀融身體的溫度,一個人睡被窩都覺得有點冷了。
紀融繃着臉連滾帶爬跑下床了。
等他回來的時候,陳慎已經等到睡着了。
紀融忍不住悄聲在床邊蹲下,靜靜地看着陳慎的睡臉,然後又掐了一下自己的臉。
還是有點疼。
也是,怎麽可能會做這麽美的夢。
紀融無聲地彎着嘴角露出有點傻裏傻氣的笑,随後低下頭,輕輕地嗅着陳慎的氣息,然後含住他的唇瓣嘬吻着。
陳慎睡夢中也似有所感,無意識地微微撅了一下嘴。
單方面的親吻比不上兩情相悅時的萬分之一,深入骨髓的甜蜜感像有瘾,又致命,紀融不想把陳慎吵醒,這才掐着自己的大腿壓抑着,從陳慎的唇上離開,貼着他的額頭平複着呼吸。
紀融在床邊看了良久,才輕手輕腳地上床,身邊有了熱源,陳慎下意識地靠過去。紀融又是暗喜又是煎熬。
他深吸了口氣,默念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念到自己有了睡意,這才沉沉入睡。
第二天,陳慎難得地比紀融先醒。
他想紀融大概是昨天酒喝多了,就沒有叫醒他,從他懷裏鑽出來,穿好衣服下樓吃早飯。
今天是大年三十,他們家親戚多,年夜飯很熱鬧,能擺三圓桌,所以從一大早就要開始準備了。
陳慎幫他媽洗菜,他媽半天沒看到紀融,就問了一句:“紀融呢?”
陳慎說:“他喝高了,暈了。”
陳媽關心地說:“那我待會煮碗醒酒湯,你給小紀端上去吧。”
陳慎點了點頭。
不過他回憶了一下昨天晚上的紀融,雖然臉色看起來醺醺然,人也有點異于平常地乖順黏人,但神智還挺清楚,應該沒有醉地很厲害。
所以他就一直在樓下幫忙,直到中午還不見紀融人影,他才盛了碗湯,上樓去看看紀融。
到了房間裏一看,紀融還筆挺地躺着,連睡姿都不帶動一下的。
陳慎把碗放到一邊,然後跳到床上,往兩邊捏他臉:“紀融,醒醒。”
紀融掙紮着睜開了眼,眼裏一片茫然,直到漸漸聚焦看清陳慎的臉了,他才啞聲地說:“……幾點了?”
陳慎一本正經地說:“已經大年初一了。”
紀融:“……”
陳慎哈哈大笑:“你怎麽真信啊!”
紀融頭有點疼,他坐了起來,陳慎就把湯碗端到他眼皮子底下:“喝點湯吧,要是還想睡覺就再睡會兒。”
“不用了。”紀融接過湯碗,卻沒有立刻喝,而是猶豫地問:“你昨天……幾點回來的?”
陳慎:“?”
他莫名其妙地說:“我吃完晚飯就回來了啊,大概七點半吧,你昨天晚上不是還在房間裏等着偷襲我呢嗎!”
紀融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