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關成本來說在市裏過完元旦就回來,不想趕着他爸回家一趟跟人談裝修的材料,再走就直接給他帶去內蒙放牧了,而等關成回來時還有幾天也除夕了……
過年了關海在內蒙的工程也暫停,回來家裏團圓。
關成到家還沒呆五分鐘,換身衣服就出門去了,打那幾天直到年三十都是,白天起來吃了飯就走,晚上不到半夜不回來,一天天抓不住影兒。
韓芯梅罵也不好使,關海不管。
除夕這天關成穿的都韓芯梅給拾搗的,一身港貨,高邦軍靴,半長的軍綠細羊絨風衣,還新抓的發型。
樸樹也穿了新的棉襖,
關成給從市裏買的禮物,鵝黃帶收腰,穿上腰身兒細的像個小姑娘。
腳上踩的新雪地棉,戴着手套帽子,本來樸樹新年想理個頭,這一過年啥啥都漲價,樸樹就在家擱小剪子自己弄了。
但是給剪壞了,像個圓的鍋蓋子扣在腦袋上,這會兒只能拿帽子遮。
三十這天上午街上還熱鬧的像趕集,下午便一個人都難瞧見了。
關成和樸樹去網吧找魏慶鵬他們幾個。
樸樹已經挺久沒見到他們了,現在見了也不熱絡,都沒話說,點個頭就算打招呼了。然後樸樹就窩在關成旁邊,看身邊人指點江山。
關成沒玩,就叼着煙指揮兔子打,一打游戲關成就特情緒,高興了笑罵,生氣嫌別人手孬就摔鍵盤踹機箱。
關成踹古田田坐的凳子,踹的人往前一蹭一蹭,也踹的樸樹一愣一愣。
他還不知道關成這麽會罵人。。
一夥人吵着餓,還都對手裏鼠标撒不開手,關成跟網管要了七盒泡面,幾個人就算對付一頓了。關成給樸樹的泡面裏扒根腸扔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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樸樹瞪着眼睛,臉沒血色,他氣的要死。
這夥人吃別人的理所當然,樸樹一想這七盒方便面都關成買的他就想原地爆炸。
關成像看出來樸樹所想,給順手摘掉帽子讓人涼快滅火,無所謂的:“吃你的。”
“诶喲,這逼,”花貓把視線調正,瞅着樸樹腦袋忍不住叫。
“我操,”魏慶鵬轉過眼看着也吓一跳,
小白最實在:“老七這腦袋誰給剃的,像個鍋蓋。”
“我自己剪的、”除了關成,樸樹也就跟小白還行,平時能說上兩句話。
其實樸樹對眼鏡印象也挺好,張楓人話也不多,樸樹更是能不說就不說,倆人認識到現在交談好像兩只手也數的過來。
眼鏡看看樸樹又轉臉回屏幕去,他玩的游戲裏刺客立即來了個陰測測的換位,操作挺騷。
關成就不幹了:“吃能不能塞住你們嘴,”
其實他也挺愁,關成剛看着樸樹頂着這鍋蓋瞬間心比天兒還涼,這長度,瞅這樣兒再去理發店都挽救不了。
樸樹心挺大,還安慰關成呢,拍拍人肩還挺像那麽回事兒似的,說沒事兒,過倆月長長就好了。
還得倆月,關成心更冷了。
以前樸樹頭發也沒什麽型,好在自然,半長的前額發無意露出倆眼睛都是彩,反正關成特愛瞅。現在是愛怎麽瞅怎麽瞅,遮都遮不住。
關成瞅瞅樸樹,瞅人氣哼哼的樣子。又覺得這樣兒也挺好看,想捏想掐還想欺負,像個反複無常的變态。
樸樹的郁火一時半會兒根本不會散,
氣哼哼把王中王從中間斬斷,扔進關成那碗。
肚子是餓的,但心裏都是火,面吃進嘴裏咽下去更像強迫。
“诶,我也吃腸,二哥,”花貓一聲二哥拉的老長。
關成連忙說:“屁你吃不。”關成不懷疑他要表現出一點兒不拒絕的意思,樸樹能敢當場問花貓屁你吃不。
樸樹和關成早就不那麽清分了,
倆人平時出去吃飯都是關成結賬,樸樹最開始總要AA,後來心思不一樣了,也不跟關成擰了。反正倆人也老在家開夥,後來樸樹就包了買菜。
關成再給他什麽,樸樹也不再堅持要買賣交易,關成說分的太清,往後會越來越生分。
過了中午,網吧都關門了,一夥人被從網吧攆出去街上閑逛。
街上車也少了,人也少,很奇怪,這種時候的年味兒就異常濃,讓所有人都想趕緊回家吃飯,晚上等看春晚,再邊吃餃子。
幾個人說好了年後初二都出來一起去涮火鍋,然後都各回各家,散了。
關成樸樹和小白一路,到小區門口,關成叫小白先上去。
“诶我,不至于吧,”小白可無語,又打趣:“愛情的力量真強大,分開一會兒都抓心撓肝啊,是不成兒。”
關成給了一腳叫他滾。
樸樹看關成第四次敷衍過去他媽的電話,說
“你快回去吧。”
“嗯。”關成從炕上下去穿衣服:“我走了,你晚上吃啥”
樸樹也跟着下去,關成穿鞋,他把人衣服拉鏈拉好,頓了頓,想了想:“包餃子吧。”
“給我留倆。”關成又摸摸樸樹的鍋蓋,非要讓樸樹送自己到門口才走……
樸樹感覺不太好,有點兒難受。
除夕夜,
春晚已經演過半,韓芯梅蒸了兩大鍋餃子端上桌兒,催關海和關成去小區院兒先把鞭炮放了。
“爸,你先點着啊,”下樓關成對他爸說,完了就一股風的往小區外跑。
“嘎哈玩扔去你個癟犢子草的。”關海在後頭罵。
樸樹從炕上蹭的掙起來,細聽,忙下炕穿鞋往門外小跑着去開門。
小屋兒像與世隔絕,安靜又冷清,一丁點兒年味兒的氣都沒有。
樸樹看樣子像睡下了,只穿着襯衣襯褲。關成也沒好哪去,趿拉着拖鞋,襪子都沒穿,外大衣一撩開是一袋子熱騰騰餃子,裏面就穿個跨欄兒。
樸樹是又驚又喜,一時急的話也說不出來,冷風一吹過來的哆嗦。
關成拉着樸樹進屋兒,倆人都沒說話,眼睛一對上人就默契的抱一塊兒了,兩張嘴黏了502,交換口水,舔舐口腔,兩條舌頭都挺急迫的往對方嘴裏鑽。
時隔四個多月,這是倆人第二次親嘴兒。
感覺接吻也告訴不了對方自己的心情,關成就拿鼻子跟樸樹鼻子蹭,蹭樸樹眼簾,去親樸樹耳朵……
今晚樸樹像貓兒一樣,給關成的感覺異常脆弱,像貓兒似的哼哼兒,也貓兒似的窩着跟他蹭蹭。
出來太長時間,關成又把舌頭勾進去樸樹嘴裏纏了會兒,警告樸樹把東西吃完再睡覺。
屋裏真靜,關成一走了真靜。
屋裏一邊兒小案上碼了二十幾個包好的生餃子,是樸樹給關成留的。樸樹今晚也沒吃,下午那會兒,關成一走他強支撐着和餡,擀皮,包了二十幾個,然後就沒有力氣回炕上趴着了。
如果關成不來,他能睡到明第二天早上。
樸樹打開關成拿過來的袋子,裏面餃子還熱騰騰的,上面兒還有倆大豬蹄兒。
“诶,怎麽好像少了盤餃子?”
韓芯梅皺着眉在廚房找了好幾圈兒,一掀高壓鍋,聲音尖利:“還丢倆豬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