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簽訂合約
金秘書利用完林潮生，之後又有點不好意思表示請他吃一頓飯。
要是平常情況，林潮生是會接受的，因為只是一頓飯而已。但是，現在情況有些不同，他不想跟金秘書的關系拉得太近。
現在她可以把他随便推出去擋槍，要是他們關系更近了，而他又作為韓曜的生活助理，她要他做什麽事他将難找到借口拒絕。
“謝謝，不過我下班後還有點事，等以後吧。”
林潮生一臉誠摯，把自己在夜店兼職的消息說了一遍，總算推脫掉金秘書的邀請。
下班後，林潮生照常地去夜店上班，然後，又碰見了那個陷害他未遂的酒保。
那酒保和他對視上的時候臉色煞白，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勝券在握的驕傲自滿。
林潮生朝他笑了笑，就不再理他了。
沒必要死追猛打，鬧得大了，頂多就讓這酒保被辭退，但他想要的是讓這酒保每天都過得膽戰心驚，這才是他的目的。
林潮生難得心情有些好，整個人也更有神采，在來往的人中已經有一些客人頻頻的把視線投向他。
“林潮生。”
這個聲音有些耳熟，林潮生有點詫異看向來人。
是經理。
……
經理把他帶到了一個稍微安靜些的地方，神情複雜的看着他，“沒想到你還真的有兩把刷子的，之前的事是我做得不妥當，你別往心裏去。”
經理這話是在給他鋪臺階下，林潮生自然不會擡杠，畢竟在社會裏少一塊絆腳石就多一條出路。
“哪裏，我之前性格也太沖，說話不過腦子……”林潮生虛情假意的笑，經理原本繃着的神情也緩和下來。
兩人互相的誇贊幾句後，經理總算說出了找林潮生的目的：“潮生，冷總的私人助理來找你。”
找他？
林潮生忽然想到，前兩天冷彥說了和他商議包養合同的事，現在竟然派了個助理和他談。
然後冷彥的助理又聯系到了經理，經理就借着這事和他言和。
冷彥那邊的動作真的是快，甚至沒通知他一聲——
林潮生忽然拿起口袋裏的手機，點開屏幕，上面赫然顯示着一條消息。
［三十分鐘後我助理去你店裏找你談合同。］
他因為沒看手機所以沒看到這條消息，這短信就跟他主人一樣冷漠，一句廢話都沒有。
林潮生假意的對經理說：“那工作的話……”
經理一臉親和：“沒事，今晚不扣你工資，冷總助理找你有事，你趕快過去吧，他在我的辦公室裏。”
林潮生心想：那你還和我扯那麽多屁話。
“謝謝經理，我過去了。”
林潮生快步到經理的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後推門而入。
裏面是一個戴着眼鏡的男人，他坐在椅子上，見他來了後臉上露出職業化的笑：“你好，林潮生先生是嗎？”
很少被這樣尊敬的稱呼，林潮生點頭，對這個男人有了點好感。
“是這樣的，我叫陳于浩，你可以叫我陳助理，而我這次是代冷總裁來和你商讨一下這次的合同主要內容……”男人吐字清晰，說話不緊不慢，将每一個點都說得很詳細。
如果林潮生不是清楚談論的僅僅只是個包養合同，按陳助理所講的詳細程度，他都要以為是在談論重要的公司合同。
陳助理所說的內容，大致把冷彥的具體情況介紹一遍，還有需要他做的職責範圍，薪資，這完全颠覆了林潮生以往對包養職責的想象，陳助理講完後，還貼心的問了林潮生本人的具體情況，需要修改的地方再重新拟定。
林潮生從他的話裏提取出主要信息：冷總家裏人催他找個伴，從陳助理語氣中冷總大概是單身了很久很久，以至于家裏人都為他的感情狀況擔心。但其實冷總心目中有個白月光在國外，冷總癡心不改靜候那不知道何時才會歸來的緣分，所以現在冷總迫切的需要一個能假裝應付他家人、和他一起出席各種宴會的男伴。
林潮生最後總結了下，他就是那個叫什麽“清安”白月光的替身，在那個白月光回來之前，他要履行好自己的責任。
雖然心情有點難以言喻，但這樣的标準化的合同更讓林潮生安心，而且他剛才提出能否預提部分薪資，得到肯定回複後，他又具體的把合同過了一遍後，在上面簽了字。
這次的簽字和早上時間的簽字感覺完全不同，他有種惆悵，感慨他也向命運低頭屈服了。
但另一邊，他心裏的重壓落地，至少以後的一段時間，他可以有錢給李芸治病。
……
第二天
林潮生被尿意憋醒，上了個廁所後，他回到卧室想接着睡覺，順手把床前的手機一把撈起，看下時間。
早上：6:25
下面還有一條短信，顯示三分鐘前發過來的，發短信的人是昨天加了通訊錄的陳助理。
林潮生點開，內容是：［林先生，我已經把這月部分的錢款彙入你的銀行卡，可以查一下銀行卡彙款數額有沒有誤差。］
林潮生看完這條消息後，一下子就精神了。
他不再想睡覺，于是去衛生間洗漱，洗漱完後，他走出客廳，聽到廚房有切菜的喀喀聲。
李芸也起床了？
林潮生往廚房走去，果然林芸圍着圍裙，把剛切好的蘿蔔絲排好，然後她往鍋裏倒了點油，熱油後，再放入胡蘿蔔絲，再依次放入調料。
窄小又整潔的廚房裏，她來回翻炒着，林潮生有點愣神地看着她，李芸略微駝背的背影和他原來世界的母親筆挺的背影相重疊。他忽然想起，以前的母親給他的印象永遠是優雅的、遙遠的、不近人情的，就和他父親一樣。他只是他們政治聯姻下生的孩子，他們對他沒有什麽感情，他自然對他們也一樣。
而這樣沾染人間煙火氣的、勞累的李芸，卻讓他的心髒沉悶地跳動起來。
……
李芸炒着菜，只感覺到油煙味越來越重，她忽然一陣惡心，捂住嘴，側過頭幹嘔。
林潮生心裏一驚，幾步向前，“媽，怎麽了？”
李芸還是覺得惡心，她裝作沒事的說：“沒事。”
林潮生看着她蹙起的眉，哪裏像沒事的樣子，他把她拉出廚房，讓她坐在椅子上，“你休息會，剩下的我來就行。”
然後他到廚房裏，把早已煮好的粥裝好，再把胡蘿蔔絲翻炒好後裝入盤中，端到客廳的小桌子上。
李芸的臉色黯淡，林潮生看着她，斟酌着開口：“媽，等下和我一起去醫院吧。”
李芸想着，上次她看病花掉的錢如流水，割着她心裏疼，如果再去幾次，家裏估計都揭不開鍋了。她低聲說：“算了，我沒事的，家裏也沒錢了，再去醫院也是浪費錢。”
林潮生板起臉，沉聲道：“媽，你以後別再說這些話。我跟你說，昨天我在公司的職位被總裁調上去了，他知道我們的家裏很貧困，說給我先預透工資，現在我有錢了，你也別說去醫院是浪費錢，你不心疼自己的身子我還替你心疼，你一定要把這病治好，然後活到長命百歲。”
李芸唇在抖，眼裏淚光閃閃，好一會才道：“你那個總裁真是個好人，潮生，你要好好的工作，報答人家總裁對你信任。”
幸好李芸見識不多，辨不出他話裏的真僞，再加上他一直表現都很老實，所以他随便一編她就信了。
林潮生臉上露出笑容：“好，我會好好工作的。”
“還有，以後我來炒菜吧，你少接觸這些油煙。”林潮生說完這些話，感覺自己靈魂得到了升華，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個自私的人，但眼前的女人是從他剛進入這個世界就一直在照顧着他、陪他度過一開始迷茫又無措時光的人。所以，他對她很感激。
李芸還想說什麽，但她看到林潮生眼裏的堅持，許多的話被吞回進了肚子裏。她感覺自己的兒子變了許多，他不再膽怯、自卑，眼神無光，他變得堅強、自信、整個人散發出一種以前從未有過的，光芒四射的魅力，這種魅力讓人不自覺的去信服他所說的話。
就連她……
李芸眼淚掉下，卻笑了起來，在她黯淡又蠟黃的臉上，如同昙花盛放一樣單純又美好。
林潮生看着她的臉，覺得她比起他原來的父母，雖然沒有他們身上高檔的服裝、精美的飾品，精致的妝容，但她卻更加的真實和可愛。
母子二人吃完粥菜後，就去了醫院。
這次看病的不僅僅是李芸，林潮生送她進血透室後，他自己以要去公司的理由先離開，去挂了個號。
他想知道，他這具身體的詭異沒力，莫名流淚到底究竟是怎麽回事。
……
看診的醫生按着他身上好幾個地方，問道：“有什麽別的感覺嗎？”
林潮生搖了搖頭。
醫生蹙着眉頭，又問了一大堆問題，結果一切顯示都很正常，只好讓他去抽個血。
因為早上醫院人少，他很快拿了化驗單去回複醫生。
醫生對他道：“你各項指标都很正常，你說的情況會不會是你難過或者精神恍惚時導致的？”
醫生都這麽說了，林潮生也沒有別的辦法，最後他什麽都沒檢查出來，只好離開。
坐上公交車的林潮生忽然想起來，他查不出病症可能還有一種原因，這些莫名其妙的反應很有可能和前女友寫的故事有關，不然他身體怎麽會這麽詭異，跟他莫名其妙就凋零了的女人緣一樣詭異。
——
時間恍然一轉，又過了幾天。
林潮生漸漸适應了總裁的生活助理這個職位，比起他之前在主管下工作的時候還要輕松一些，他的作用其實也是分擔了金秘書一部分工作。
總裁辦公室
林潮生默默地把裝好的咖啡遞到韓曜的桌上，然後悄悄地打量了韓曜一眼。
韓曜戴着細框眼鏡，認真仔細地看着桌上的報表，他臉上沒有什麽神情，看上去很入神，透着一股疏離的氣質。
林潮生輕輕地離開辦公室，他感覺，剛剛透着疏離的韓曜，比起平時總是笑得輕佻的韓曜，前者的他更加的真實。
而韓曜那些輕佻的表象，更像是一層僞裝，以來掩蓋他的本質。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依舊是滿課的一天呢（笑容僵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