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終将不是對的人 (1)
紀風鳴走進港式茶餐廳的時候,迎賓的服務員便走上前來:“紀先生是吧?您朋友在裏面的卡座,我帶您過去吧。”
紀風鳴說了聲“謝謝”跟在服務員身後往裏面走,到了卡座看見溫誠恩還在低頭玩手機,直到服務員說了句“您請坐”,他才擡起頭來。“咦?你來了!”
紀風鳴坐下來,等服務員走了才問:“你給服務員看我照片了?”
“嗯,我聰明吧?”溫誠恩小狗似地笑了。
紀風鳴也笑了,伸手搔搔他的頭發:“想吃什麽?我請客。”
“我請!”溫誠恩拍了拍胸脯:“菜我都點好了。”
紀風鳴連忙說:“是我叫你出來的,怎麽能你請?何況你還是學生。”
“你放心,我請得起,生活費什麽的不但有獎學金,而且我家裏也給錢,每個月導師還能給點津貼,挺富裕的。”溫誠恩美滋滋地說。
“說的我都羨慕了。”紀風鳴笑了,“那行吧,給你一次表現的機會。” 然後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口水。
“那……”溫誠恩身子向前探過來,悄聲對紀風鳴說:“去賓館表現的機會就讓給你了。”
紀風鳴一口水嗆着,連忙抓過紙巾擦了擦嘴,然後把他的臉推了回去。“小屁孩,滿腦子不健康的東西。”
溫誠恩挑着眉毛笑了:“我是說訂房買單的機會,到底誰腦子裏想的是不健康的東西呀?”
“你這個小鬼靈精!”紀風鳴氣得直笑,然後在桌子底下踢了踢他的腳問:“怎麽跟你媽說的啊?親媽來第二天就不回去睡。”
“就說實驗室有任務,通宵。”溫誠恩也拿起了杯子,咬着杯子沿問:“那你呢?”
“呵呵……”紀風鳴吊了吊嘴角。“跟你一樣沒創意。”
溫誠恩也跟着呵呵地笑了起來,喝了口水,也嗆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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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賓館之前,兩人先去了成人.用品店。
紀風鳴這會心情不錯,所以很想逗他,于是拿起一盒.套.套問道:“超薄的行嗎?”
溫誠恩尴尬地瞪了他一眼,因為他聲音雖然不大,但店主仍然聽得見。
“還是……螺紋的?”紀風鳴又問。
溫誠恩立刻把他手上那盒.套.套搶過來放回去,然後拿了旁邊的一盒。
“哦……”紀風鳴恍然大悟狀:“原來你喜歡水果味的啊。”
“哥!”溫誠恩臉都紅了,又随手抓了一瓶K.Y丢到他懷裏,然後自己往門外竄:“我外面等你。”
紀風鳴笑了笑,只好自己去收銀臺付賬。店主倒是淡定得很,眼皮都沒擡一下,就問了一句:“現金還是刷卡?”
“現金。”紀風鳴不想留下大名,便從錢包裏掏出一張百元鈔,然後拿了東西和找零追了出去。溫誠恩立刻拉起他就走,跟做了賊似的。
紀風鳴笑:“你害什麽羞啊?又沒人認識你。”
溫誠恩“哼”了一聲說:“大街也都沒人認識你,你幹嘛不裸.奔啊?”
“你想看我裸.奔啊?”紀風鳴拍拍他肩膀,“行,一會到賓館我就裸.奔給你看。”
溫誠恩被他逗笑了,然後搶過他手裏的塑料袋。“還是我拿着吧,我怕你一會放人家賓館前臺上展示。”
訂房的過程還算一切正常,雖然因為紀風鳴要的是大床房,引得帥氣的前臺小哥對他多看了好幾眼,但他連個微笑都沒給人家一個,嚴肅得像來賓館讨論政治課題的。
上樓的時候電梯裏還有別人,他倆一左一右站着,連話都沒說。直到進了酒店房間,紀風鳴突然像被按下了複活按鈕,一把将溫誠恩攔腰抱起,扔到大床上,撲了上去。
面對像海嘯般襲來的親吻與撫.摸,溫誠恩難以招架地喘.起來,聲浪一波高似一波。“哥……哥……快……幫我.脫……”紀風鳴很快把他脫.光,在他屁股上.使勁地揉了幾下,然後開始脫.自己的衣服。溫誠恩喘了幾口氣,然後坐起來,一低頭把臉埋進紀風鳴胯.下。
“操!等我洗洗。”紀風鳴嘴上說,但也沒攔他。等脫完衣服,撈起那個塑料袋,揪着溫誠恩的頭發就進了浴室。
一邊沖着水,紀風鳴一邊把溫誠恩摁在牆上,從後面上.了他。浴室裏一片熱氣騰騰,汗水順着水流無聲無息地滑落。紀風鳴急促的喘.息聲、溫誠恩舒服.地呻.吟聲、兩人.肉.體的撞.擊聲、浴室的流水聲,美妙地交織在一起,暫時隔絕了與這個世界的聯系,進入另外一個單純的極.樂世界。
在浴室折騰了有20分鐘,又回到床上折騰了有20分鐘之後,紀風鳴便便體力不支了,于是趴在溫誠恩耳邊說:“享受夠了沒?你哥我的.老腰快斷了。”
溫誠恩也叫得嗓子有些發幹了,便“嗯”了一聲說:“哥你先.射.一發吧。”
紀風鳴釋放完之後,拍着他的臉問:“說,你還想要幾發?”
溫誠恩嬌羞着說:“後半夜我們.再來一發怎麽樣?”
紀風鳴笑着躺下去,歇了口氣說:“還真看不出來你這麽耐.操。”
溫誠恩也笑了:“我也看不出來你以前沒在上面過。”
“操!”紀風鳴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你要是能在上面侍候我,我也讓你在上面。”
“我只喜歡被侍候。”溫誠恩美滋滋地一笑,翻身在紀風鳴嘴上親了一下。“哥,你侍候人真.舒服。”
“就會拍馬屁,你不知道一名合格的受要學會自己動嗎?”
溫誠恩想了想說:“那……後半夜你睡着就行,我自己動。”
紀風鳴又笑:“你當我是死的啊?別廢話了,先睡會,我還得養精蓄稅侍候你後半夜呢。”
溫誠嗯跟着呵呵笑了一會,然後抱住他一只胳膊肥臉貼了上去。
奇廣的設計案進入到尾聲時候,紀風鳴又找了一次溫誠恩,原因同樣是為了躲避周宇的騷擾,在整個案子沒結束之前,他不想跟周宇有工作之外的接觸,他怕自己萬一失控影響了兩家公司之間的合作。至于為什麽預感自己會失控,他也說不上來一個清晰明确的理由,可能就是當初被分手的那股怨氣一直沒釋放過,需要适當發洩一下吧。
對于找了三次溫誠恩,三次都是為了用他來麻痹自己對周宇的記憶,他有些愧疚,所以對溫誠恩的态度也一次比一次好,甚至也許可以考慮跟他談個戀愛這種想法也偶爾會在腦子裏一閃而過。但溫誠恩的想法他又有點拿不準了,自從第一次上過床,他就再也沒提過類似要在一起的話,自己不找他,他也不找自己,倒完全符合自己最初的意願,炮.友般的存在。
紀風鳴想,等做完了奇廣的案子,掃除周宇這個心理陰影之後,再和溫誠恩好好談談。
終于等到向奇廣交貨的那一天,紀風鳴總算有松了一口氣的感覺,所以當周宇打電話給他,告訴他公司對他的設計成品感到非常滿意,并希望他賞臉晚上一起吃個飯的時候,他就像在等着這一天一樣,一口答應。
不過聽到周宇訂的餐廳是個有名的西餐廳以後,紀風鳴不禁在內心吐了槽:這是怕我喝多了耍酒瘋在大廳廣衆之下讓你難看嗎?老子要是真想要你難看,随時随地,國家主席都攔不住!
赴約的時候,紀風鳴故意遲到了半個小時,還不接電話,把周宇急得就差打110了。看見紀風鳴進來,他騰了一下站起來,眼睛都直了:“你……怎麽才來?”
“怎麽?怕我會放你鴿子?”紀風鳴不緊不慢地拉開椅子坐下去。
“那倒……沒有,這不是……怕你出事嘛,電話也不接。”周宇不尴不尬地跟着坐回去。
“不想接。”紀風鳴愛搭不理地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問:“點菜了嗎?”
“還沒,想等你來了再點。”
“那你急什麽?我不來你也不用買單。”
“我不是這個意思!”周宇一臉的極度忍耐。
紀風鳴看見他那個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不耐煩地敲了敲桌子。“點菜!我餓了!”
周宇這才把菜單轉到他面前,小聲說:“你來吧,點你喜歡吃的就好。”
紀風鳴不客氣地打開菜單,大致過了一遍,決定宰他三千塊錢的。
菜點完了之後,紀風鳴一點鋪墊都沒做,開門見山地問道:“說吧,請我吃飯什麽目的?”
周宇愣了一下,沒想到他這麽直接。“哪有什麽目的?”為了緩解氣氛,周宇笑了笑,又給他續上茶水。“讓你辛苦了一個月,我還一點表示都沒有呢,就算是慶功吧。”
“我又不白做,慶功也是我們公司的事,還輪不到你。”紀風鳴并不買賬,又把氣氛拉回到原來的等級。
周宇嘆了口氣,小聲說:“風鳴,舊賬我們能不算了嗎?所有的錯我都願意一個人擔了,能讓過去翻篇了嗎?咱能好好往前看嗎?”
“真是笑話!”紀風鳴不禁噴鼻。“什麽叫你願意一個人擔了?難道說,你還替我擔了我那份錯不成?我錯在哪了?錯在我是個男的?錯在我被分手了卻沒有一哭二鬧三上吊地求你回來?還是錯在我當初那麽相信你會跟我一直好下去?你想翻篇就翻篇?過去是你一個人寫的嗎?你現在讓我往前看?前面有什麽?是你向家裏出櫃了還是向社會出櫃了?還是你再也不會去喜歡女的了?”
紀風鳴的聲音并不大,卻字字戳他周宇的心口上,令他低下頭去,嘆了口氣,小聲說:“風鳴,我知道,我欠你一個正式的道歉,如果你願意接受,我願意拿出誠意來向你道歉。這個道歉之所以晚了幾年,是因為以前的我太不成熟,也不懂珍惜,直到經歷多了,才開始明白你在我心裏的重要性。”
“別說的跟你是個迷失少年一樣,其實就是所有新鮮感都過了,你玩夠了而已。”紀風鳴瞥了他一眼,雲淡風輕地說:“再過幾年,男人又玩夠了,你還是會回過頭去玩女人,最後和一個相對蠢一點的女人說:過去我很迷茫,現在終于明白,你才是我的最愛,我們結婚吧。”
周宇擡起頭來,滿眼郁結地看他:“風鳴,你就這樣看我的嗎?”
紀風鳴笑了笑說:“周宇,你這種人,可能并不能算作壞,但你卻是個混蛋,知道嗎?一個人的一輩子,傷害幾個異性也就算了,誰能預料到兩個完全不同的人是否會永遠合适?但你男的女的傷害個遍,性向也變來變去,這種人值得同情嗎?如果你連自己喜歡男人和女人都搞不清楚,你又怎麽能搞得清楚愛到底是什麽?到頭來你只會傷害別人。特別是我們所處的社會環境,你只要對女人還有一天的不死心,就沒有任何一個男人願意去和女人競争,因為還沒開始就已經輸了。”
周宇剛要說話,服務員過來了,端上兩份西冷牛排、一瓶紅酒和一份海鮮蔬菜沙拉。
周宇向兩只高腳杯內倒入紅酒,然後端起其中一杯,說:“風鳴,至少先接受我的道歉吧。”
紀風鳴端起另外一杯:“今天就算你補當年的分手飯吧。”說完,将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然後放下杯子站起來,頭不回地走了。
周宇愣愣地看着桌上一口未動的菜呆愣了一會,才猛地站起來追了出去,當然,他在門口被服務員攔下來,因為他得先結了賬才能出去。看到紀風鳴即将消失在馬路對面的背影,兩千多塊錢的賬單和大部分還沒送上來的菜,他已經無瑕去顧及了,立刻結了賬跑了出去。
“紀風鳴!”他在那個背影消失前的最後一秒喊了一聲,但那個背影并沒有停下來,立刻消失在馬路對面的一片樹叢裏,那是一個小公園,燈光幽暗,人也很少。周宇讓過兩輛車,便向那個小公園跑了過去。在裏面找了有一分多鐘,終于在一座藤架底下找到了紀風鳴。
此時,他坐在長椅上,頭倚着水泥柱,閉着雙眼,淚水爬滿臉龐。
周宇沒敢說話,只悄聲地走過去,輕輕地坐在了他的旁邊。
不知過了多久,仿佛時間已經靜止了很久,就連剛才還在附近有說有笑的一對戀愛中的男女都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你毀了我的初戀。”紀風鳴突然開口說話,聲音很小,似有些沙啞。“對一般人來說,誰都想談一場美麗的初戀,最好還能有個好結果。當初我對初戀的一切美好憧憬都是你給的,你從沒讓我哭過,只會讓我笑,讓我覺得自己的初戀比任何人的初戀都甜蜜上百倍。所以當我在別人口中聽說你有了女朋友的時候,我都還沒學會怎麽去哭。我就像一個被透明人搶去了手中零食的小孩兒,杵在那兒,完全傻了,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那種感覺你是沒法體會的,所以請你不要觍着臉要我原諒你,我做不到。”
周宇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悄悄地去抓他的手,卻被他不動聲色地甩開了。“我……當時對我們的關系,産生過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一種是幸福,一種是恐懼,幸福感越強,恐懼感就越強。為了消滅那越來越強的恐懼感,我選擇了離開你,因為怕見到你傷心,所以我又選擇了回避,想用交女朋友的方式來告訴你不能再跟你繼續下去。當時……真的沒有想過會對你造成那麽大的傷害。所以不管你原諒不原諒我,我還是要向你道歉,希望可以彌補……”
“道歉有個屁用?”紀風鳴突然站起來,吼了一嗓子,把周宇吓了一跳,也跟着站了起來。看着情緒突然激動起來的紀風鳴,周宇伸出手想去安撫他,卻被他一巴掌打開了。
“你以後不要再出現了!”紀風鳴繼續吼:“你給我造成的傷害是無法彌補的!只能靠我自己慢慢去淡忘!不要妄想我再回到你身邊,你不會珍惜我,你只會讓過去重演!周宇,你記着,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圍着你轉!我!紀風鳴!過去是個傻逼!但以後,再也不會是了!”吼完,他推開面前的周宇,跑出了公園。
周宇怔怔地站在藤架底下,瞪着酸痛的眼睛,悄悄地啜泣起來。
他知道,紀風鳴跟自己的未來再也沒有一毛錢關系了,不管他怎麽悔不當初,都無法改變他已經徹底失去紀風鳴這個事實了。
紀風鳴咬着飯勺子琢磨着剛到手的那兩萬塊錢要怎麽花呢,就覺得後腦勺被推了一下,老媽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一天天的丢了魂兒似的想什麽呢?叫你半天也不說話!”
“啊?”紀風鳴轉頭看着老媽:“你說啥了?”
“人民大劇院的票,一個朋友送的,我去不了,你姑的兒子結婚,我得和你爸回趟老家。你去吧,位置挺好的,別浪費了。”
“就一張啊?”紀風鳴興趣缺缺地嘀咕了一聲。
“一張怎麽了?左右兩邊又不是沒人,沒準還能認識兩個姑娘呢。”
“媽……”紀風鳴眉頭一皺。“又是你安排的變相相親吧?”
“這話怎麽說的?什麽叫變相相親?你都這麽大了,有機會認識幾個姑娘有什麽不好?何況這是高雅的歌劇,能去觀看演出的那可都是有品位的人。”
“得了,那我更不能去了,我一點品位都沒有。”
“你氣我是吧?”老媽拿起一只碗在桌上摔了一下。
“去也行,再給弄一張票。”紀風鳴繼續吃飯。
“再弄一張又不能連號,和你自己去有什麽區別?”老媽不以為然。
“我不會跟旁邊的人換票嗎?”
“你……行!我的小祖宗,我給你弄票去!再給你弄一張連號的總行了吧?我看你到時候不去的?回來打斷你的腿!”老媽轉身走了。
紀風鳴盯着老媽的背影,點開了溫誠恩的微信:想不想一起去看……寫到一半又删了,萬一老媽弄不到連號的票呢?他又劃拉開劉瑞的微信,打過去一行字:獎金準備怎麽用?
過了一會劉瑞回了一句:升級技術宅
這麽宅,還整天抱怨沒有男朋友,活該。紀風鳴為他默哀了一秒鐘,然後放下手機,沒再理他。
兩天後的晚飯桌上,老媽把兩張連號的票甩在他面前的時候,紀風鳴嘴角抽了抽,說了句“謝謝媽”然後把票揣進了褲兜。
“和誰一起去啊?”老媽像是随口一問,其實眼睛盯着他就沒離開過。
“朋友。”紀風鳴一口氣喝光碗裏的湯,站了起來。“我吃完了,去玩電腦了。”
“哎?你什麽朋友啊?”老媽在背後追問了一句。
“說了你也不認識。”紀風鳴迅速地關上了房門,然後隐約聽見老爸說了一句:“他都那麽大了,你就別管了。”
“你也知道他那麽大了?”老媽的聲音隐約在說:“那麽大了還沒個對象,我能不急嗎?”
紀風鳴一邊開電腦一邊戴上了耳機,然後給溫誠恩發了條微信:人民大劇院,28號晚上,維也納歌劇,一起去吧?
過了一會,溫誠恩的微信回了過來:有實驗,去不了。抱歉了,哥。
紀風鳴對着這條微信看了半天,心中莫名升起一絲不妙的感覺。可能是一直以來,溫誠恩都招之即來,揮之即去,這突然被他拒絕的感受還真不是滋味。
第二天,那兩張大劇院的門票被紀風鳴送給包年和劉瑞了,這倆貨還挺高興的,準備來一場高雅的“豔遇”,當然紀風鳴沒告訴他們旁邊的座位上肯定是倆女的。
本來也沒指望包年和劉瑞看完歌劇會感謝他,但他怎麽也沒想到,這倆貨在當天散場過後就立馬拉了一個微信群,然後在群裏對他輪番進行攻擊。
劉瑞:紀風鳴,你是不是跟我有仇?
包年:我上輩子是不是搶了你男朋友?
劉瑞:你是不是覺得我一直對你有所企圖,所以想把我掰直了?
包年:你從此以後失去本寶寶了!
紀風鳴暗自一笑,故意問了一句:你們怎麽了這是?
劉瑞幹脆發了條語音:“你還裝是不是?鬼他媽才相信你事先不知道!我們倆旁邊一邊坐着一個女的,簡直……簡直就像得了缺男人綜合症,對我們各種摸、各種捏,各種騷擾。我說紀風鳴,你是不是吃錯藥了?你什麽意思啊你?”
“我真不知道啊。”紀風鳴也發了條語音:“票是我媽給我的,我本來是要帶小溫一起去的,這不他有實驗去不了,我才忍痛給你們了呀。”
包年接着發來一條語音:“紀風鳴你少來!我們還不了解你?你絕對是故意的!絕對是!要不是位置太靠前又在中間,我倆早走了,被那倆女的吓的一身汗現在還沒下去呢!”
紀風鳴回了一行字:行了,我真不知道是這個情況,明天請你倆吃飯給你們壓壓驚。
劉瑞回了個白眼,然後包年回了個嘔吐,就這麽結束了。
紀風鳴躺在床上,慶幸地嘆了口氣,如果溫誠恩今天和他一起去了,不知道會鬧出什麽狀況來呢,恐怕基佬這件事是瞞不住老媽了。
不過,等老媽回來知道他沒去的時候,他見到了有史以來老媽發的最大的一次脾氣,基本上他是被趕出家門了,雖然是暫時的,但他知道,至少三天內最好不要出現在老媽面前,以免火山爆發。
第一個晚上,他睡在了辦公室,第二天腰酸背痛沒精打采了一整天,所以下班後他給溫誠恩打了個電話。
對面很快接了,聲音也很愉悅:“哥?你又想我了?”
“可不是。”紀風鳴笑了笑。“今晚有空嗎?見個面。”
“嗯,有。不過……還是不能去我家,我媽還沒回去呢。”
“沒事,去賓館吧。想吃什麽?今天我來請客。”
“嗯……火鍋。”
“行。”紀風鳴笑了笑,同時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上次在火鍋店的驚鴻一瞥,他雖然不相信世界上會有兩次同樣的偶遇,但他今晚也沒打算去那家火鍋店,于是在電話裏說:“那吃川府吧。”
“哥……”溫誠恩撒嬌似地拉個長聲:“晚上吃麻辣鍋,你是想讓我明天起不了床嗎?我要吃你家附近那家潮汕火鍋。”
得,還躲不過去了。紀風鳴翻了個白眼,但出于對溫誠恩屁股的保護,他只好答應:“行吧,那我現在過去接你。”
“啊,不用了哥。”溫誠恩說:“這會正堵車呢,我坐地鐵過去還快,你開車直接過去,咱倆差不多能同時到。”
紀風鳴想想也是這個道理,于是就沒去接他,自己開車直接過去了。
溫誠恩比他晚了十幾分鐘,剛好他也點完了菜。
“你氣色不錯。”紀風鳴看着他笑了起來:“是你媽媽的夥食太好了吧?”
溫誠恩抿嘴笑了笑:“嗯,是挺好的。”
“今天又跟她說晚上做實驗了?”
“沒有。”溫誠恩抓了抓後腦勺,猶豫了一下說:“今天說的實話,和朋友一起吃飯,晚點回去。”
紀風鳴愣了,笑容僵在臉上。
“哥,哥你別生氣。”溫誠恩連忙低聲下氣地賠不是:“我媽過兩天就回去了,我是想她來一趟也挺不容易的,這馬上要走了,我還不回家過夜,我怕她難過。”
“那你就不怕我難過了?”紀風鳴火有點上來了。“我約你出來一次就容易了?我沒有家啊?我不要跟父母交待為什麽徹夜不歸啊?”
“我……”溫誠恩低下頭,犯錯誤似地小聲哼哼着:“就這一次,行嗎?不會再有下次了。”
紀風鳴嘆了口氣,沒再說話,算是不跟他計較了,但心裏那股火一時半會滅不下去,這頓飯也就沒吃開心。
進了賓館的房間,他瞄了一眼櫥櫃,有兩盒套套,于是松了口氣,因為剛才沒心情去成人用品店,如果賓館房間裏沒給準備套.套,他還得再出去一趟。
“我先去洗澡。”紀風鳴放下手包,打開了浴室門。
“哥!”溫誠恩叫了他一聲,讨好地笑笑,腼腆地說:“咱倆一起洗吧。”
紀風鳴這才總算笑了笑,點了下頭:“行,一起吧。”
兩人在浴室裏洗到一半就吻在一起了,然後自然而然地就在浴室裏先打了一.炮,溫誠恩叫得挺賣力,紀風鳴被他勾起了興致,做的也很賣力。
等洗幹淨躺到床上時,溫誠恩紅撲撲的小臉透着幾分水氣,看得紀風鳴心潮有些澎湃,于是心血來潮地趴在他身上,溫情地吻了一下他的嘴唇,認真地說:“什麽時候不那麽忙了,請一個禮拜的假吧,我帶你去旅行。”
“啊?”溫誠恩有點懵圈的樣子,眨了眨眼睛迷惑地問:“旅行?咱倆嗎?”
“嗯。”紀風鳴用姆指拂了拂他的睫毛。
“那……去哪啊?”溫誠恩小心翼翼地問。
“歐洲。”
“啊?”溫誠恩吓了一跳,眼睛都瞪圓了。
“怎麽?”紀風鳴奇怪地看着他:“你這反應不像驚喜,反而像驚吓啊。”
“我……我……”溫誠恩緊張起來,眼睛都有點不知道看哪好了。“我哪有錢去歐洲啊?我還是窮學生啊……”
“傻瓜,誰讓你出錢了?”紀風鳴用雙手捧起他的臉,讓他看着自己。“我最近進了點外快,只要不瘋狂購物,夠咱倆跑趟歐洲觀個光了。”
“哥……”溫誠恩迷惑地看着他,小聲問了一句:“你不是說過,咱倆不能在一起嗎?你幹嘛突然對我這麽好?”
“我就不能改變主意嗎?”紀風鳴笑了笑,親了他一下:“我想了想,或許我們可以試試,至于什麽喜歡的類型啊之類的,也未必就能遇到。可能兩個人在一起開心更重要一些吧,标準這種東西通常只是在沒有遇到喜歡的人之前說說而已。”
“你……喜歡我?”溫誠恩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他。
“怎樣?不行啊?還是不像啊?”紀風鳴瞪回去。
“不是,哥。我……我一直以為,你只是把我當成……”溫誠恩聲音越來越小,最後說不下去了。
“當炮.友是不是?”紀風鳴接下去:“一開始是這麽想過,不過,慢慢地,我有點喜歡你了。”
溫誠恩小心翼翼地問:“那……你會……一直喜歡我嗎?”
“感情的事,打包票有意義嗎?我相信大多數當初選擇在一起的兩個人都是認真的想一直走下去的,但走不下去的原因很多,誰知道未來會面臨什麽樣的狀況?又該如何抉擇?以後的事,我保證不了什麽,我只能告訴你現在的我,是喜歡你的。”
溫誠恩突然抱住他,吻了上去,嘴裏叨咕着:“哥,你為什麽不早一點跟我說?為什麽不再早一點?”
“怎麽了?”紀風鳴把他拉開,看着他有些潮濕的眼睛:“發生什麽事了嗎?”
“沒……”溫誠恩低下頭,小聲說:“就是……挺高興的。”
“我怎麽看不出來你高興呢?”紀風鳴皺着眉頭看着他,總覺得他有些不對勁。
“真的,挺高興。”溫誠恩又小聲說了一句,然後擡起頭再次吻上來,乞求着說:“哥,我現在特別想要,你快點進來呗,我想被你.操.哭。”
“小騷.貨。”紀風鳴被他勾起了欲.火,便又跟他做了.一次,并且如他所願,把他.操.得直哭,甚至哭得有些百轉回腸的意味。
紀風鳴做一號的經驗也不怎麽豐富,基本上都是在小溫同學身上練的,所以做到最後體力有些不支,就讓溫誠恩先去洗澡了,自己則躺在床上恢複體力。
床頭櫃上的手機響了一聲,因為自己和溫誠恩的手機都扔在床頭櫃上,也不确定是誰的手機響,他便擡頭看了一眼,然後發現是溫誠恩的手機屏亮了。當時他完全沒有想偷窺他手機的意念,只想到可能是他媽媽叫他早點回去呢,便上去看了一眼,準備等他從浴室出來,就讓他趕緊回家去。
然而他完全只是随意地一瞥,沒想到竟然愣住了。
Baby!幾點回來啊?好想你啊,我去接你吧。
微信上跳出來這樣一句話。如果溫誠恩是在國外長大的孩子,他自然不會覺得他媽媽這樣說話哪裏不對,但他知道溫誠恩是很內陸的一個縣城長大的孩子,就算家裏經濟條件還算殷實,但這也不像他媽媽的口氣。
紀風鳴帶着一種不好的預感,一下子坐了起來。這時,溫誠恩也匆匆地從浴室跑了出來,拿起了手機,并且還是背對着他。
等他回完信息放下手機以後,紀風鳴冷靜地問了他一句:“小恩,除了我,你是不是還有人?”
溫誠恩猛回頭,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小聲說:“沒……沒有啊。”
紀風鳴突然臉一沉,嚴肅地說:“如果沒有,就把你手機給我看看。”
“哥……”溫誠恩一下子慌了,氣都喘得有些不均勻了。“這……這是……我隐私。”
“是!我承認,所以我沒有在你不在的時候偷看,我只是要求你自己拿給我看。”紀風鳴一臉堅持的表情。
“哥……”溫誠恩驚慌而尴尬地看着他,卻拿起手機背在了身後,小聲說:“別看了,我……不是有意要跟你撒謊,我是因為……因為我以為……你不會……喜歡我。”
紀風鳴閉上眼睛壓下心頭那股猛然竄上來的一股火氣,忍耐着問:“說吧,都撒什麽謊了?一件一件給我交待清楚。”
溫誠恩向後蹭了一下,輕輕地靠在沙發靠背上,低下頭,小聲說:“我媽……來了兩天就走了。”
紀風鳴不禁嘔出一口氣來,原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自己那個時候還沒考慮過要跟他怎麽樣呢。“繼續!”他低吼一聲。
“我……認識了一個男孩,就在我送我媽去機場那天。他和我媽坐同一班飛機,是因為幫我媽撿起掉在地上的衣服認識的,然後我們就相互加了微信。我當時真沒多想,就覺得他人挺好的,是他回來以後找的我,說是……說是對我一見鐘情。”
紀風鳴抓起一只枕頭向他丢過去,他曲身用胳膊肘擋了一下,委屈地說:“哥,你不能怪我,那個時候你沒說過喜歡我,你還不讓我胡思亂想。”
他說的沒錯。紀風鳴長嘆一口氣,捏了捏額頭,悶聲問:“現在住一起了?”
“嗯。”溫誠恩小聲說:“快……半個月了。”
“你們!”紀風鳴又擡起頭瞪着他:“你們才認識多久?”
“哥……你可能不相信一見鐘情吧?”溫誠恩怯生生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說:“但我相信,雖然第一次見到他,我并沒有那種想法,但當他向我表白以後,我就立刻喜歡他了。他是我想要找的類型。”
我相信。紀風鳴在心裏對自己說,但我沒你那麽好命就是了。
“哥……對不起。”溫誠恩像個闖了禍的孩子似的站在他面前,一直不敢大聲。“我跟他在一起之後,想對他忠誠一點,所以上次你約我去看歌劇,我找個理由拒絕了,我以為你以後就不會再來找我了。但你今天又找我的時候,我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