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結束了比賽之後, 海面上的船只漸漸散去, 風還挂着, 但沒有了船只的大海,似乎也慢慢平靜下來,再不像方才那樣生死一線。

比賽結束當然是頒獎儀式。

沙灘邊上, 前三名依次走上頒獎臺,從組委會手中接過屬于自己的獎牌,其餘的所有參賽隊伍也由組委會送予一本參賽榮譽證書。

等衆人都拿到了屬于自己的東西後, 攝影師前來現場, “咔嚓”一聲,為衆人合照, 此次環球帆船業餘賽,到此結束!

散場的時候, 杜宴禮特意帶着單引笙,走了一條不被記者和觀衆埋伏的道路。平常面對的記者已經足夠多了, 度假時候,當然想怎麽做就怎麽做。

沙灘上的沙子不時被風卷起,撲在人體的身上。

杜宴禮一開始還享受着競賽結束之後的靜谧安靜, 直至他發現走在身旁的單引笙有點悶悶不樂起來。

杜宴禮:“怎麽了?”

單引笙耿耿于懷:“就差半個船身就能獲得金牌了……”

杜宴禮安慰對方:“得獎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參與的過程。”

單引笙拒絕這碗毒雞湯:“瞎說,你在做項目的時候會對員工說結果不重要,重要的是過程嗎?”

杜宴禮老神在在:“現在在度假。所以友誼第一,比賽第二。”

單引笙:“……”

他服了杜宴禮的萬能理由了!

兩人繼續往前走。

杜宴禮發現在自己開解之後,單引笙并沒有表現出任何釋然的表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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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依舊悶悶不樂, 并且快進發到怏怏不樂的階段了。

慣常而言,對方的得失心應該沒有這麽重?是不是有什麽特殊的原因……

略感詫異的杜宴禮決定簡單試探一下:“環球帆船業餘賽的銀牌含金量并不差,這也能夠證明我們的成績。”

單引笙言簡意赅:“不是金牌。”

杜宴禮:“你很喜歡帆船?非想要拿到第一名?”

單引笙:“跟帆船沒關系,這是我們第一次合作競技,我只想拿最好的送給你。”

杜宴禮:“……”

單引笙:“……”

單引笙反應過來了!

他後悔不疊,恨不得縫上自己的嘴,做到的事情說出來,那當然拉風又帥氣,做不到的事情說出來,這就嘴炮又搓逼了。

單引笙趕緊彌補:“我的意思是,我們兩個合作強強聯合,當然只有金牌才配的上我們,其他的名次總是缺了那麽點意思,不然怎麽說勇奪第一……”

杜宴禮忽然傾身。

他搭住單引笙的肩膀,将一個吻輕輕落在對方的唇角。

片刻時間。

杜宴禮滿意地發現欲蓋彌彰的人徹底閉了嘴。

于是他離開對方的嘴唇,離開之前還不忘舔舔對方的唇角。

嗯,味道一如既往的好。

杜宴禮和單引笙确認一點:“在興趣愛好方面,我對名次沒有執念,盡力就好。如果你想送我一塊金牌的話,你可以自己做了送給我,我會一樣高興。對了,平常你吃糖嗎?”

單引笙有點震驚,還有點迷惑。

震驚于杜宴禮居然在大庭廣衆之下親他,明明這種騷操作應該自己來才對;也迷惑杜宴禮為什麽這麽問,畢竟兩人相處了這麽久,別說吃不吃糖了,自己內褲什麽顏色杜宴禮都應該知道得一清二楚才對……

他納悶回答:“不吃,怎麽了?”

杜宴禮自然回答:“你的嘴角一直都是甜的,所以我有點奇怪。”

單引笙:“……”

單引笙:“???”

等等,你這個老流氓?!

比賽結束,剩餘的假期不足一周。

杜宴禮還惦記着單引笙之前提過的巴黎,額外問了問單引笙想不想再去巴黎。如果對方想去,他可以調整一下最後的行程,和單引笙一同去巴黎。

單引笙根本沒有多考慮,直接拒絕了這個提議。

之前覺得無聊是因為還沒泡到杜宴禮。現在他終于泡到杜宴禮了,兩人在海島上有了無數美好的回憶,為什麽要多此一舉再挪地方?

假期剩餘待機時間已嚴重不足!

嚴重不足的時間裏頭,杜宴禮決定為這趟旅程劃下一個完美的句號。

他包了一座小島,小島有一座大大的木屋,木屋旁邊是泳池,泳池前面是個小型高爾夫球場和籃球場,兩種球場之後,就是沙灘,沙灘之上,棕榈樹綠了小島。

早上的時候,伴着太陽睜開眼睛,在高爾夫球場上打球,在沙灘上堆着新的沙堆,王子和王子離開了城堡,正走在熱鬧的街道上。

傍晚的時間,坐在海底的玻璃房中一邊吃晚餐,一邊看深藍海底游曳來去的大小魚類,繁複物種。

再到晚間,潔白的床帳被扯成波浪狀,搭在睡床的上方,濤濤的水浪吹得棕榈樹葉沙沙作響,海的聲音近在咫尺,繁星隐秘的光芒之中,沒有人想要克制,杜宴禮親吻着躺在他身旁的單引笙。

空氣一擦就熱。

熟悉的身體攬入懷中,光滑的肌膚緊密相貼,熱意和躁動幾乎在同一時刻就自體內滋生而出,化作熊熊火焰,遍布全身。

星光落水,雨散雲收,身體與精神都還殘留着游蕩天堂之後的極致快感,單引笙懶散但又執着地将手橫過杜宴禮的腰腹,把人攬入懷中。

做的時候被杜宴禮抱住,完結的時候将杜宴禮抱住,非常公平,非常平等,非常滿足單引笙的男性自尊心。

窗戶之外,天與水的彼端隐約有點白。

愉快的事情之後,睡意就如同潮水一樣湧來。

杜宴禮也有些累了,他任由單引笙動作,直至耳旁傳來對方的聲音:“明天上午十點的飛機?”

杜宴禮:“嗯。”

單引笙:“我還以為你會挑早一點的航班,早點回去,早點工作。”

杜宴禮閉着眼睛,隐秘地打了個哈欠:“沒辦法,誰叫有個人總愛賴床,耽誤我的早起時間。”

低笑剎時響在杜宴禮耳側,他感覺自己自己的脖子被咬了一口。

杜宴禮:“……”

他依舊不睜開眼睛,慢條斯理抽出自己的手臂,從對方的脖頸處繞過去抱住了人,再團了團,放到自己懷中,才暗暗想道:

這頭小奶虎怎麽越來越像只小野貓了……

他又說:“這是海濱度假,我沒有帶那麽多高領的衣物。”

這感情好!

單引笙鼓動對方:“被人看見了就說是我咬的,我絕對不否認。”

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完之後,兩人都安靜了一會。

一會之後,單引笙的聲音又響起來。他似乎漫不經心:“回去之後我們還是一樣?”

這一次,杜宴禮睜開了眼睛。

他看出了單引笙的一芥蒂,他說:“回去之後我會更忙一些,這些情況之前你已經了解過了。工作結束的時間不定,但除了出差之外,我都會回家休息。”

單引笙挑挑眉:“好習慣,繼續保持。”

杜宴禮意有所指:“睡吧,明天也一樣。”

單引笙:“嗯。”

單引笙閉上了眼睛,他也準備睡覺。

身體從剛才就發出疲憊的叫嚣,但精神始終亢奮,讓他陷入一種想睡又睡不着的狀态。

沒有什麽特別的原因,就是一些隐約的古怪情緒,在這兩天一直糾纏着他。

這個假期終于用完了。

等到明天,他們都将回國,回到熟悉的生活之中。

從節假日回到工作狀态的杜宴禮,會保持幾分假日時候的模樣?

旁邊的人睡着了。

杜宴禮也閉上眼睛。

他做了一個簡單的夢,夢中他抱着顆珍珠沉入海底,四周全是藍汪汪的海水,他懷裏的珍珠簡直是個寶貝,不止能夠驅寒禦暖,還能幫助他在海底呼吸。

他對這顆珍珠産生了濃厚的興趣,正想将其好好端詳,仔細研究的時候,平靜海浪突然翻湧,一道浪頭将他沖出夢境!

杜宴禮睜開了眼睛。

放置床頭的手機正在震動,明亮的屏幕上,熟悉的號碼出現眼前。

他的秘書在上午五點的時候給他打了一通電話。

杜宴禮将床頭上的手機拿入手中,先行靜音。

接着他轉頭看了單引笙一眼,身旁的人睡得很熟,并沒有被電話吵醒。

杜宴禮這才下床。

他輕輕掙開了單引笙的手,無聲走到房間之外,接起電話:“什麽事?”

秘書激動的聲音從聽筒中傳出:“杜總,之前的項目終于有回音了!對方願意和我們接觸,并發來具體的見面時間了——!”

杜宴禮:“具體時間?”

秘書又說話。

杜宴禮聽了片刻:“我知道了,你讓飛機過來,我們五個小時後見。”

風吹開天空的濃霧,吹出了遠方的一片魚肚白。

杜宴禮回到了室內,他撿起衣櫃裏的一套衣服穿上,又去浴室整理儀容。做這一切的時候,他都可以放輕手腳,不讓雜音吵到另外一個人的睡眠。

最後他回到了卧室之中。

他在寫一張留給單引笙的紙條,紙條上有他先行離去的原因。

筆尖的沙沙聲也許是這安靜的夜裏最清晰的聲音。

紙條很快寫完。

杜宴禮将其放在床頭,用臺燈細心壓住,而後再看單引笙一眼,替對方拉了一下掉下去的被子,再輕輕親一下對方的臉頰。

随後,快艇來到島嶼登陸口。

杜宴禮轉身離去。

三個小時之後,風吹亮了整片天空。

單引笙打着哈欠醒來,他先摸一下身旁的人。

伸出的手拍了個空,杜宴禮去刷牙了。

他閉着眼睛,胡亂叫了兩聲:“宴禮?宴禮?”

喊出的聲音沒有回應,杜宴禮應該在沙灘上。

他睜開了眼睛,帶着很深的困意走上沙灘:“宴宴……”

但沙灘上也沒有人。

陽光很烈,棕榈樹一綠如初。

但木屋內外,島嶼上邊,全不見另外一個人的身上。

單引笙懵了。

昨天,才說好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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