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陳柏父子二人實在喝了太多的酒。

一直睡到傍晚時分才醒過來。

“頭好痛。”

陳琛捂着頭,痛苦地口申口今了一聲。

昨晚因着心情高興,他喝了不少酒,到最後,迷迷糊糊之間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陳琛的腦袋迷糊了片刻後很快就清醒了。

他看着窗戶外滿天空的晚霞,心裏暗道不好,一個鯉魚打挺立即起來了。

他睡着,他爹也不知醒沒醒,那道長哪裏有誰招待?

陳琛急急忙忙換了身衣裳就往外走。

他急出了一頭冷汗,等到了大廳的時候,卻見萬一獨自一人捧着茶盞,立足在一幅山水面前面,似乎正在欣賞。

“醒了?”

萬一聽得聲音,回過頭來,問道。

“是。”

陳琛紅了臉,他這酒量實在是太糟糕了,險些誤了大事。

“你們這幅畫是修道者所畫的吧?”

萬一眼神落在畫上,随口一般問道。

Advertisement

陳琛點點頭,“是我曾祖父所畫。他修煉到辟谷期,只是可惜晉升渡劫的時候,一個不慎,沒能晉升到金丹期,熬了近百年就撒手而去了。”

陳琛說到這段話的時候,語氣裏不免有些惋惜。

他們陳家之所以能成為城主,全是因為他們曾祖父是個修道者,若是他能多活幾十年,又或者修為能晉升到金丹期的話,那他們陳家則不僅能成為城主,更有機會裂土封王。

“可惜。”

萬一淡淡說道。

似這種事情,他見的多了,因此并不怎麽驚訝。

修真界瞬息萬變,人人各有各的機緣造化,一躍登天的不少,不慎失足的更多。

萬一喝了口茶後,尋了張椅子落座。

他對陳琛道:“我明日便要離開山城,不知你是怎麽想的?”

陳琛聽到這話,心跳得飛快。

他之前心裏的揣測果然是真的。

道長真是是想收他為徒!

“若是尊上不嫌棄,某想跟随尊上。”

陳琛慌亂了一下,很快就沉住氣來說道。

萬一微微颔首。

他心裏有淡淡的喜意。

都說推演自己的事情難免會有差錯,現在看來,他算得還是挺準的嘛。

整個過程都順風順水,順利到叫萬一都忍不住有些驚喜。

“那今夜你和令尊好生商量一番,順便收拾些東西。”萬一道。

“是。”陳琛應了下來。

……

陳柏在酒醉蘇醒過來後聽到陳琛的話,一時間還不敢相信。

他按了按眉心,搖了搖頭,難以置信地說道:“我莫不是在做夢吧。”

“爹,你不是在做夢,這是真的。”

陳琛連忙說道。

陳柏立即從床上蹦了起來。

他滿臉喜色,高興地說道:“那真是太好了,那道長一看便是修為不淺,琛兒你拜入他們門下,為父就放心了。”

這話說是這樣說沒有錯。

但是,陳柏如今的模樣幾乎和陳琛一樣年輕,這話從他嘴裏出來,總叫人覺得有些奇怪。

陳柏大喜過後又忍不住操心起陳琛的衣食住行來了。

他的眉頭皺緊,道:“琛兒,你去收拾一些你的衣裳東西,為父今夜徹夜不眠,一定把你的事情給辦得妥妥當當的。”

“好。”陳琛沒有客氣。

他知道這次跟着萬一離開,日後不知何年何月才會回來。

修真之路漫漫,似他們曾祖父一樣離家數千年才歸家一次的不少,他若是攔着陳柏,陳柏反倒要不高興了。

陳琛的娘死得早。

生下陳琛沒多久,就撒手人寰了。

十數年來,陳柏是既當爹又當娘,這次陳琛要走,陳柏恨不得把整個陳府都打包了讓他給帶走。

沒多久。

陳府上上下下就忙碌了起來了。

準備幹糧的準備幹糧,收拾馬車的收拾馬車,還有些下人就被陳柏派去采買被褥衣物。

窮家富路。

陳柏知道一路上用到金銀的地方多了去了,便命了管家去尋了金匠銀匠,将金銀都打成了葉子、珠子,好方便陳琛路上攜帶。

陳家的聲勢浩浩蕩蕩。

山城的人有心都能打聽得到。

“他們明日便要走?”

榮東鋒飛快地瞥了角落處,沉聲詢問道。

“是,少爺。”下人回道:“如今那陳柏正在四處用地換金銀,不少人家都去換了。”

“行了,你先下去吧。”

榮東鋒擺了擺手,示意那下人離開。

等人走遠了之後。

他立即站起身來,對從角落處走出來的邢申鳴說道:“這位道長,您也聽到了,那人和陳琛明日就要離開山城了。您打算什麽時候下手呢?”

榮東鋒如今不但恨上了陳琛,還把萬一給連帶着恨上了。

得知邢申鳴是來害他們二人性命,他不但不反抗,反而還百般配合。

“你急什麽。”

邢申鳴冷冷地瞥了榮東鋒一眼,冷漠地說道。

“是,是,是,其實我是替道長擔憂,要是讓他們跑了,那道長的事情不就耽誤了嗎?”榮東鋒谄媚十足地說道。

邢申鳴從鼻子裏哼了一聲,“我自有打算。”

要能下手,他早就下手了。

他到現在還沒下手,着實是心裏頭有顧慮。

那人來歷不明,修為不明,但是一招殺了宋遠四人卻是真的,宋遠四人修為不高,卻也不是什麽銀槍蠟燭頭,護山陣法一出,連他要感到有些棘手。

那人卻輕易就破了。

邢申鳴可不會像宋遠四人一樣小瞧了那人,落得一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他要動手,自然要謀劃好。

“陳柏的修為如何?”

沉默許久後,邢申鳴突然開口問道。

榮東鋒愣了下,随即臉上露出喜意,連忙道:“道長,您算是問對人了,陳家的底細我再清楚不過了,那陳柏是個沒有靈根的,練過一招半式,不過只不過是些三腳貓功夫罷了,根本不值一提。”

“好。我知道了。”邢申鳴微微點了下頭。

他心裏已經有了主意了。

收拾了一整夜。

到了第二日早上的時候。

還是迎來了分別的時候。

“老爺,東西已經收拾妥當了。”

管家前來回報道。

陳柏道了聲好,神色有些不舍。

他很快就把自己的情緒給遮掩好了。

他從陳琛小的時候不就在希望這一天的到來嗎?

東華大陸以修真者為尊,尋常人即便是有天大的本事,百年過後也不過黃土一捧罷了。

而且,凡俗之人在修真者面前就好比羔羊一般,生死都在他人一念之間。

陳柏知道今日是大喜之日。

他本該高興才是,但是心裏還是忍不住生出幾分傷感來。

“我就不送你們出城了。”

陳柏抿了抿嘴唇,忍住悲傷說道。

他怕自己等會兒控制不住自己,說出一些傻話來。

萬一點頭。

他想了想,伸手掐了個訣,只見星羅棋布的光線憑空而出,籠罩在陳府半空。

四周圍圍觀的人都忍不住低聲嘩然了一聲。

“此乃天羅陣法,有此陣法在,日後無人可害你們陳府半分,且又能夠調動天地靈氣,城主又已服用春露丹,平添了數千年壽,想來日後父子相見的時機多得是。”萬一難得說了這麽長一番話。

陳柏既驚又喜,連忙點頭道謝。

萬一唇角勾起,面帶微笑。

身旁陳琛此時卻道:“爹,您放心,孩兒必定跟着師傅好生學習,日後修為有成了,就尋個機會回來見爹爹。”

萬一面上的笑容一僵。

等等?

師傅?

他疑心自己是否聽錯了。

下一刻,陳柏就直接擊碎了他的猜測。

陳柏一臉欣慰地看着陳琛,他對萬一恭敬說道:“尊上,犬子日後就交給您了,該打該罵,您千萬不要留手。”

萬一木着臉,點了點頭。

直到上了馬車,出了城後,他都沒想明白哪裏出了問題。

他撐着下颌,尋思了半晌,好友當日教他的時候,說的明明白白,怎麽到了他用的時候,他就成了人家的師傅了?

萬一閉上眼睛,從識海中調取出當日好友給他的那本小冊子。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陳琛駕着馬,眼角瞥了萬一一眼,心裏感慨萬分。

怪不得師傅這麽厲害,原來無時不刻都在修煉。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