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尤念的睫毛顫了顫, 酥酥麻麻的感覺從心髒向四肢百骸蔓延開來。
“陸清澤, 你在和我表白嗎?”
陸清澤的呼吸一窒, 語氣平淡:“我只是在回答你的問題。”
對于他來說, 喜歡尤念、對尤念好是一種本能。沒有理由, 也沒有原因。
尤念“哦”了一聲,沉默不語。
這個人總是這樣,嘴上說着情話,偏生配着一本正經的表情。
有點撩人。
回到家, 一晚上沒吃東西的尤念肚子餓了。
從冰箱裏翻出一杯大果粒酸奶, 她趿着拖鞋去了書房。
陸清澤開着電腦,屏幕上是尤念看不懂的圖紙。
尤念只掃了一眼就移開了,挖了一口酸奶送到陸清澤嘴邊。
陸清澤睨了她一眼, 滑動鼠标的手指一頓, 張開嘴巴。
尤念“哎呀”了一聲,将勺子縮了回來。
“不行,這個有點冷,你胃不好還是別吃了。”
陸清澤擡頭,只見尤念的唇線抿着,眉頭也微蹙, 很嚴肅的樣子。
他不禁好笑:“沒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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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行。”尤念咬着勺子搖頭, 将酸奶放在桌上, “我去廚房切個芒果。你等着。”
陸清澤沒來得及阻止,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
她穿着一身米白色的家居服, 寬松柔軟, 黑直的長發垂在背後,光看背影,其實很有幾分溫柔賢淑的味道。
沒一會兒,“溫柔賢淑”本人回來了,手上托着一個玻璃碗。
“好啦,你吃這個。”尤念将碗輕輕放在桌上。
黃橙橙的芒果被切成了一個個小方塊,像小山一樣堆在透明的碗裏,最上面插了幾根竹簽。
陸清澤垂下眼,叉起一塊果肉放入口中,芒果獨特的醇香和甘甜瞬間盈滿了口腔。
“甜嗎?”尤念挖着自己的酸奶問。
“很甜。”陸清澤彎唇。
尤念從後往前趴在陸清澤的肩上,發絲掃過他的臉頰,嬌裏嬌氣的。
“那我也要吃。”
陸清澤順勢将下一個芒果喂到她的嘴裏。
尤念咽下去,笑嘻嘻的:“是很甜啊。”
陸清澤“嗯”了聲,繼續喂她。
兩個人就這樣一人一口,将一小碗芒果全部分食幹淨。
晚上,尤念趴在陸清澤的懷裏,臉上泛着紅暈,白淨手掌撫上他堅實的肌理。在陸清澤有反應前,又慢慢上移到胃的位置。
“陸清澤,你的胃……”尤念揚起脖子,氤氲着水汽的眼睛看向陸清澤,“是怎麽回事?”
陸清澤溫熱的手掌搭在尤念的手背上,輕描淡寫:“一開始吃不慣國外的東西,學習忙起來飲食也不規律……”
餘光瞥到尤念瞬間低落的表情,大掌輕拍她的脊背,“早就沒事了。”
他語氣平淡,聲音是一貫的清和,仿佛真的是一件過去很久的小事。
“真的嗎?”尤念垂下眼睫,語氣黯淡,聲音有些低。
他還是不想自己知道以前那些事。
“真的。”陸清澤态度肯定,反問道:“我不是都喝過酒了?”
尤念想起這件事,板起臉瞪了他一眼:“你以後不許喝了!”
她爬起來坐在陸清澤身上,伸手捂住他兩邊的臉頰,往中間用力擠了一下:“我會監督你的,聽到沒有?”
她穿着V領的睡裙,脖頸和肩膀大片雪白的肌膚都露在外面,烏發紅唇,理直氣壯命令他的樣子和以前如出一轍。
陸清澤的心頓時就軟了,伸手抓住女人纖細的手腕,如同以前的每一次一樣答應她。
“好。”
陸清澤本以為尤念只是嘴上說說而已,沒想到她真的盡職盡責地履行起了“監督”的責任。
他雖然不是銷售,但偶爾也會需要見大客戶。在外應酬是難免的。
每到這種時候,尤念總是要叮囑一句不許喝酒。
陸清澤答應得好,可每次回家還是得接受尤念的檢查。
她猶如一只小狗,在他到家的時候湊上來四處的嗅。
陸清澤簡直哭笑不得。
“陸清澤,你今天是不是喝酒了?”這天,尤念照例在他應酬回來的時候聞他身上的味道。
“你身上有酒味。”尤念退後一步,表情嚴肅。
陸清澤低頭嗅了嗅自己的胳膊,“是別人的,我沒喝。”
尤念看着他坦然的臉,目光有絲懷疑。
想了一會兒,她突然踮起腳尖,一手拉下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兩唇相觸,小巧的舌頭探進去,唇齒交纏。
陸清澤的呼吸霎時沉了下來。
他俯下.身子,扣住她的後腦勺回吻。
漸漸地,兩人的呼吸都有些亂。
在場面進一步失控前,尤念松開他的脖子,眉眼彎彎地得出結論。
“看來是沒喝酒。”
陸清澤:“……”
他一方面對尤念的頑皮無可奈何,另一方面卻不得不承認,她無意中流露出的關心讓自己很高興。
随着兩人的相處越發自然,初夏到來了。
尤念的劇本已經成稿,只等六月電影開機。
将劇本交上去後,尤念頓時變得輕松起來。
于是在賀纓約她出去蹦迪的時候,尤念一口答應下來。
周五晚上,尤念和陸清澤提前打好招呼,畫了個大濃妝出門了。
酒吧裏燈影搖曳,舞池裏男男女女搖晃着身體。
尤念沒有下去跳舞,在卡座裏看着燈紅酒綠的場景,突然就覺得有些無聊。
不知道是不是年紀大了,她現在對蹦迪喝酒似乎都沒有了年輕時的興趣。
“下去跳啊。”一曲舞畢,賀纓喘着氣過來拉人。
尤念搖搖頭,“算了,你們跳。”
“一起一起。”賀纓喝了點酒,力氣很大,“別掃興。”
尤念只好跟着她一起下了舞池。
酒吧環境昏暗,歌聲喧鬧,背景音嘈雜。
尤念随意地扭了扭,打算敷衍地跳跳就回去。
晃動間,她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尤念轉頭,目光對上身後的男人。
男人大約30歲的年紀,長相清隽,鼻梁上一副金絲眼鏡,襯衫西褲,着裝和這裏格格不入。
“你是?”尤念皺着眉頭問。
這個男人看上去有些面生,但尤念又是個臉盲,她也不确定自己之前有沒有見過這個男人。
男人的嘴唇在一張一合。
周圍的聲音過于嘈雜,尤念一句都沒有聽清 。
那人見尤念一臉迷茫,做了個手勢示意她下去說。
尤念思忖了下,點頭,跟着他離開了熱鬧的舞池。
兩人回到尤念之前的卡座。
“你好,我是郭堯。”男人向尤念伸出手,自我介紹。
“你是尤念吧?”
“你好。”尤念和他握了下手,還是想不起來這個人。
郭堯見尤念的表情就知道她八成是不記得自己了。
“忘了嗎?我們相過親。”郭堯笑了笑,“大概四年前吧。”
尤念端詳着郭堯的臉,隐隐約約地有些印象了。
那段時間,她确實相親過很多次,幾乎所有相親對象都被她三兩下打發走了。
只有兩個男人堅持得時間最長,郭堯就是其中之一。
四年過去了,她都快忘了那兩個男人的姓名和長相了。此時被他提醒才隐約想了起來。
“你……好像變了很多。”尤念蹙眉。
如果沒記錯,自己印象中的郭堯是一個陽光開朗的大男生,和現在這副成熟斯文的樣子差別很大。
“嗯。”郭堯微微彎唇,“你倒是沒怎麽變,依舊這麽漂亮。”
“哦,對了。這是我的名片。”郭堯說着從口袋裏找出自己的名片,遞給尤念。
尤念接過來,目光一頓。
“你在新汶影視公司啊?”
這家影視公司成立時間不長,出品的影視作品不多,但質量都很不錯。去年一部收視小爆的古裝劇就出自新汶之手。
“是。或許我們将來會有合作的機會。”郭堯彎唇,誠心誠意地說。
尤念點點頭,笑着應了。
兩人在位置上聊了一會兒,直到賀纓從舞池回來,郭堯才站起身來和尤念告別。
“這誰啊?”郭堯走後,賀纓問尤念,“找你搭讪的?”
和尤念在一起時間長了,賀纓對搭讪這件事早就見怪不怪了。
尤念搖搖頭,“以前的相親對象。”
“相親?”賀纓拉長了語調,幸災樂禍:“你完了尤念。”
“嗯?”尤念不明所以。
賀纓朝她背後揚了揚下巴,“你看那是誰?”
尤念的心一沉,轉過頭,看到陸清澤面無表情地站在自己身後。
回去的路上,陸清澤一直沉默着。
尤念喝了酒不想說話,也安靜了一路。
可回到家,她就變了。
借着酒意,尤念一進門就纏上了陸清澤不肯放,黏人得厲害。
陸清澤被她磨得沒辦法,只好和她一起進了浴室。
花灑的水嘩啦啦流着,尤念攀着陸清澤的脖子,衣服被水打濕,曲線畢露。
她的妝已經卸掉了,氤氲着水汽的臉依舊妖豔。
“陸清澤,我最近乖不乖?”尤念的眼睫毛眨了眨,水滴順着臉頰流下來。
陸清澤一手扶住身上的人,另一只手沉默着動作。
哪裏乖了?他一個不注意就去招人。
那個男人長相不錯,也是她喜歡的那個類型。
衣服一件件被扔到地上,很快就被水淋濕。可是沒人去管。
尤念咬他的唇,伸手推拒他進一步的舉動,語氣慵懶:“你還沒回答我呢。”
陸清澤低頭吻她,貼近過來,聲音沙啞且無奈:“乖。”
尤念的皮膚在燈光下泛着光,身體微微顫動,語調裏帶了點嬌氣:“那你什麽時候給我看那個抽屜?”
陸清澤的動作一頓,漆黑的瞳仁凝視她紅潤的臉頰。
半晌,他将她抵在了牆上,又低頭吻下來,聲音混合着水流聲,有些含糊不清。
“等你這次跟組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