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宴朝的對頭和好友

原主上一次到宴氏大樓,直接坐了冷板凳。沒有宴朝發話,根本就沒人理會她。最後原主氣勢洶洶地走了,臨走還踹了一腳大門。

而這一次卻是跟着陳于瑾下了車,等進了宴氏大樓,前臺小姐一時怔忡,突然不知道該怎麽稱呼好。

陳于瑾瞥了一眼。

顧雪儀本身就來得少,多半是沒認出來。

陳于瑾低聲道:“這是太太。”

前臺小姐恍然大悟,連忙叫了聲:“宴太太。”

顧雪儀微微颔首,和陳于瑾一塊兒進了電梯。

電梯門合上,他們的身影很快從大廳裏消失了,前臺小姐卻還沒能回過神。

……這、這是換了個人了?不是那位顧小姐了?

簡昌明坐在十樓的小會客廳裏。

十層再往上就涉及到更多機密了,宴氏裏的人再知道簡昌明是宴朝的好友,也不敢把人請到樓上去。

這時候,宴朝的另一個秘書也坐在小會客廳裏,正在陪同他閑聊。

“陳總已經在樓下了。”秘書回轉身笑笑說。

簡昌明點了下頭。

這個動作剛做完,就聽見門外的走廊上響起了輕輕的腳步聲,然後是嘈雜的人聲。

緊跟着,門推開。

“簡先生。”陳于瑾的聲音先一步響起。

緊跟着才是顧雪儀淡淡道:“簡先生。”

話音落下,她擡眸朝小會客廳裏的男人打量了過去。

這座大樓的每一處都讓顧雪儀忍不住驚嘆。

這個時代的“科技”實在太了不起,比起宴家裏那些讓她感覺到“廉價”的西式裝修,這裏的一切更讓她由內而外的敬服。

相比之下,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反倒不是那麽起眼了。

男人穿着這個時代的灰色西裝,戴着一副銀邊老派的眼鏡,胸前的口袋處還別了一支鋼筆。他的身形筆挺,坐得端正,五官儒雅英俊,年紀在三十五六左右。

并不比簡芮大多少。

應當是輩分比較高。

“陳總。”那頭簡昌明緩緩站起身,伸出手和陳于瑾交握了一下,然後才分了點目光給顧雪儀。

“這位是?”

“顧雪儀。”顧雪儀直接自報了家門。

簡昌明驚訝了一瞬。

但也就那麽一瞬。

畢竟什麽世面沒見過,他很快就恢複如常了。

“我那個侄女呢?”簡昌明問。

“宴文嘉在接待簡女士。”

簡昌明點點頭,也就不再多問。

三人很快都圍着小圓桌落了座,秘書室的人送了咖啡、茶過來,然後就關上了小會議室的門。

門內立刻安靜了下來。

簡昌明瞥了一眼陳于瑾,陳于瑾神色淡淡,沒有別的動作。簡昌明就立刻明了,顧雪儀可以待在這裏。

既然這樣,簡昌明也就不再耽擱,直接了當地開了口:“簡家的人已經到尼日爾了,那一帶常年有恐怖組織活動,他們沒能找到宴總。只找到了一點線索,宴總很可能轉去了馬裏。”

“辛苦簡先生。”聽完這番話,陳于瑾的臉色也并沒有什麽變化。

“本來就是我應該做的。”簡昌明說到這裏,突然看向了顧雪儀的方向,目光不冷不熱地從她身上掠了過去。

“是我欠宴總的。”簡昌明說。

顧雪儀:?

這中間還有什麽跟她有關系?

陳于瑾聽見這樣的話,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疑惑好奇,始終秉持着秘書的專業素養。

“宴家養的搜救隊和雇傭兵,也都在非洲境內繼續尋找。以宴總的本事,肯定能安然無虞。剩下的我們能做的,就是把住國內的局面。”陳于瑾不急不緩地道。

搜救隊、雇傭兵……這是宴家自己養的人,大概就等同于古代府中豢養的私兵?

看上去,宴家的家業比她想象中還要龐大。

現在安靜做個聽衆的選擇,果然是對的。

簡昌明反問:“你是指宴氏的股價?”

簡昌明淺淡地笑了笑:“宴氏底子厚,下跌只是一時的。很快,他們就會反應過來,哪怕宴總人在國外,宴氏依舊能維持正常運轉。到那時候,股價會反升的。陳總處理這些事,應該很有經驗。我在海市都聽說了,有些企圖玩惡意收購的都被壓下去了。”

股價。

股市。

顧雪儀又默默地消化起了這些新的詞彙。

陳于瑾淡淡道:“宴氏的股價不會動蕩,股市更不會動蕩。自然沒什麽好擔心的。”

“你說寶鑫?”簡昌明似乎這才來了點興趣。

陳于瑾點了下頭。

“一個爛攤子。”簡昌明說着頓了頓:“這事要處理幹淨,陳總恐怕分身乏術。”

寶鑫……

那應該是一家公司的名字。

顧雪儀心底默默道。

是宴氏旗下的子公司嗎?

“子公司”這個概念,還是她剛從書上看的。

簡昌明緊跟着又開了口:“在這個爛攤子裏,我也只能起到很微小的作用。最好的辦法是将這個風險分攤出去……”

陳于瑾輕點了下頭:“寶鑫的虧損對于宴氏來說,并不是什麽了不得的金額。但它帶來的隐形風險卻很大。最好是有其它同樣龐大的企業分擔風險。”

“那就得是……江家?宋家?”簡昌明一口氣點了幾個家族。

他們面色如常,并沒有要避諱顧雪儀的意思,大概是覺得,就算顧雪儀聽見了,恐怕也壓根就聽不懂。

“宴家的根基畢竟還是在海外。”陳于瑾面上這才浮現了一點無奈之色。

簡昌明點點頭,評價道:“這個時候不适宜引進海外的企業。但是江家的江二,宋家的宋景……這些和宴總,好像都不太對付啊。”

豈止是不對付。

陳于瑾心說。

這江二要真是給宴總戴了綠帽,那可就太他媽不對付了!

陳于瑾想着,不由轉頭看了看顧雪儀。

卻見這位宴太太神色沉靜,微微低着頭,也不知道在思考什麽。不開口的模樣,倒是相當美麗動人的。

“所以陳總的意思是?”簡昌明出聲。

“請簡先生從中斡旋,将時間往後拖一拖,……至少等到宴總回來。”

簡昌明這時候又看了一眼顧雪儀。

“我會盡力。”

而顧雪儀已經從這段對話裏,簡單推斷出了中間有什麽麻煩。

她提前針對“簡昌明”做過一點個功課,發達的網絡上有關他的信息很少,但還是讓顧雪儀抓住了一些關鍵詞。簡家和華國的政壇有着一定的關系。

華國政壇,也就等同于過去的官場。

簡而言之,簡家和官家有點關系。

陳于瑾言語間提及,“寶鑫”帶來的虧損,對于宴氏來說不值一提,但卻有更大的隐形風險,甚至不能由海外企業來分擔。

也就是說明,“寶鑫”的虧損,一定和官家有關系。

所以,陳于瑾才會提到,讓簡家從中斡旋。

因為這時候簡家能起到作用。

不過陳于瑾話裏提到的江家,原來也那麽厲害?

那她下手揍江二的時候,倒是下手有些狠了。

還有個宋家,目前沒有任何來往……不過之後應該就會見到了。

“官家”兩個字,對于別人來說,或許很可怕,很具有壓迫感。

但對于顧雪儀來說,倒沒什麽感覺。

她上輩子和太多的王公貴族打過交道了……這其中當然也是有學問的。

顧雪儀腦中漸漸成形了一個念頭,唔……不妨試一試。

從古至今,都并不是所有事只有男子才能做的。

“宴太太還有什麽想問的嗎?”簡昌明突然出聲。

顧雪儀這才打住了思緒,擡眸看向了簡昌明,她搖了搖頭。

“有關宴總的消息,宴太太沒什麽想問的了嗎?”

還是搖頭。

陳于瑾都從中品出了那麽一點兒無情的味道。

簡昌明這下也忍不住懷疑起了自我。

當初顧雪儀為了嫁給宴朝要死要活,比明星腦殘粉還要腦殘三千倍。怎麽突然一下就跟脫粉回踩了似的?

哪怕當初明明白白是一宗人情交易,但簡昌明心底還是有點微妙的愧疚感。

宴朝生死不知,卻連本該和他親近的妻子,都絲毫不關心他的死活……想起來,到底是有點悲涼了。

“那我讓人送太太回家。”陳于瑾站起身。

顧雪儀點了頭,起身。

兩人并肩往門外走。

等走到門口,顧雪儀才突然想起了什麽,回了下頭,淡淡道:“我相信他會活着回來。”這是她今天進門說的第二句話。

當然是場面話,說粗俗點,叫放屁。

但簡昌明的目光卻微微變了。

陳于瑾的步子也滞了滞。

這句話遠比其它哭鬧、焦灼的大喊,來得更有力量……

等跨出小會議室的門,顧雪儀突然又叫住了一個小秘書,從她手中抽走了便簽紙和簽字筆。

轉身就這麽抵着牆,飛快地寫了一行字。

她将紙筆還給小秘書。

轉而卻将那張紙條塞進了陳于瑾的掌心。

陳于瑾心口猛地劇烈一跳。

咚咚作響。

緊跟着整個人都僵住了。

她指尖的溫熱仿佛還有所殘留……

簡昌明驀地眯起了眼。

走廊上的人也都震了震。

陳于瑾想起來,來之前他交代顧雪儀——“別說話”。

所以,全程她幾乎都很少開口。

但……那并不代表不能開口啊!這時候還遞什麽紙條?搞得像是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私情,更搞得像是別樣的勾引挑逗……

陳于瑾木着臉展開了手裏的紙條。

【陳秘書,你褲子濕了,沾茶水了。】

字體顏筋柳骨,十分漂亮。

陳于瑾:…………

顧雪儀神色淡淡,大步朝電梯的方向走了過去。

身後的簡昌明卻是擰着眉,眼皮突突地跳個不停。

顧雪儀和陳于瑾?

另一頭。

被提到的江二照了照鏡子,臉上的痕跡已經消得幾乎沒有了。

江靖最近被禁足在家,無聊得要命,下樓正看見二哥的動作,不由出聲問:“顧雪儀的電話打通了嗎?”

江越頓了頓動作:“宴文嘉應該已經安全返家了。”

潛臺詞就是說,顧雪儀沒接我電話。

牛批!

江靖在心底說。

這還真是他頭一次見到,不接江二電話的。

再一想到二哥平時黑着臉,有多吓人,帶給了他多大的心理陰影,江靖心底不由得冒出了那麽一點點心理平衡的帶着點喜悅的小泡泡。

下一刻,江越的手機突然就響了。

江越拿起來,接通,那頭傳出了一直占線的某個電話的主人的聲音:“17號江先生及江先生的家眷有空嗎?”

怎麽?

要擺宴請他吃飯?

江越抿了下唇,臉頰還有點隐隐作痛。

他笑了:“有,有空啊。”

對面的江靖卻被他笑得打了個哆嗦。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都在積極地往宴總頭上扣帽子。

遠在非洲的宴總:?我謝謝你哦?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