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為了保密,曹家烨不敢帶太多人來這裏,除了一個保镖兼司機,就是那個面色慘白活像瘾君子的青年。

男人的力氣天生比女人更大一些。

曹家烨抱着這樣的想法,在成功拿下宴文姝後,完全沒将顧雪儀放在眼裏。三個男人,都不需要再搭上蔣夢和她的經紀人,就能困住顧雪儀了。

而此時此刻,曹家烨靠牆而坐,腦子裏嗡嗡作響,視線一片模糊。

他的大腦仿佛斷了帶……就這麽愣愣地看着一二三四……六,六個保镖沖了進來。

顧雪儀……帶了人!

她還……踢了他?

曹家烨晃了晃頭,然後就眼看着他帶的司機被按倒在地。還有那個瘾君子似的青年,見勢不妙,正準備要跑,保镖上前一個肘擊,揍得他仰面向後倒去,緊跟着拎住脖領子往後一拖,青年就失去了還手之力。

“你們……你們是誰?”曹家烨勉強擠出了聲音:“這是,私闖民宅!”

“我是宴氏的人。”

“我是簡先生的人。”

曹家烨一聽,腦子裏嗡嗡得更厲害了。

顧雪儀早有準備……她是不是早就猜到蔣夢和他是怎麽一回事了?

“放開,放開我,我和曹總的事沒關系啊,我就是個跑腿打雜的。”青年扯着嗓子喊。

保镖冷着臉踹了他一腳:“閉嘴,我們太太還沒說話,你再喊,我把你腦袋擰下來。”

青年從聽見宴氏、簡先生這樣的字眼開始,就感覺到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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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被保镖一罵,立刻吓得閉緊了嘴,一張臉憋得更白了。

顧雪儀從茶幾上下來,半坐在茶幾的邊緣,然後從桌面上取了一把水果刀,彎腰割斷了宴文姝手上的束縛帶。

宴文姝整個上半身被外套裹住,視線裏一片漆黑。

她隐約聽見了陌生的聲音,想到自己看不見他們,他們也看不見她狼狽的模樣,這才沒那麽惶惶不安了。

顧雪儀的手就這樣探入了外套底下,取掉了宴文姝嘴裏綁住的東西,又伸手勾了勾她滑下去的肩帶。

一切動作都進行得不動聲色,沒有被其他人看見。

“好了。”顧雪儀淡淡說着:“還要哭嗎?”

宴文姝的眼淚本來有點止不住,但聽見這句話,立馬頓住了。

“不,不了。”她說着還打了個哭嗝。

顧雪儀這才将外套往下扯了扯,露出了宴文姝的臉。

她臉上還有着束縛帶留下的痕跡,但幸好不太明顯,站得遠看不清。

宴文姝努力地适應了一下光線,然後才睜着視線模糊的眼,看向了顧雪儀的方向。

她就坐在她的面前,面色沉靜。

一種無形的力量從她的身上傳遞出來,宴文姝的情緒慢慢平穩了。

她伸手攥了攥外套。

顧雪儀是在……護着她的面子嗎?

顧雪儀站起來,轉過身去。

她之前沒讓保镖直接跟着進來,就是想到了,小姑娘落到了別人手裏,指不準要受什麽磋磨。不好讓更多的人看見。

不過還好……事情沒有變糟。

只是小姑娘這輩子大概沒吃過這麽大的苦頭,情緒有些崩潰罷了。

顧雪儀走到了曹家烨的身邊。

“曹總。”

曹家烨額上一下就冒出了冷汗。

他艱難地咽了下口水,勉力讓視線也變得清晰一些。顧雪儀那張漂亮的臉,進入了他的視線裏。可這回留下的不再是欣賞與心動,而是排斥,甚至還有那麽一絲恐懼。

顧雪儀拿出手機,轉頭問簡昌明的保镖:“你們簡先生的手機號是多少?”

簡昌明的保镖傻了眼。

啊?

簡先生把他們都借給宴太太了,但宴太太竟然沒有簡先生的聯系方式?

保镖一邊覺得匪夷所思,一邊走過去,幫顧雪儀輸入了手機號。

顧雪儀立刻撥了過去。

曹家烨頓覺不好,掙紮着想要站起來,同時伸手去拿手機:“宴太太……事情,事情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見到的那樣。這是一個意外,是蔣夢,她恨宴文姝在微博上罵她,所以找了人來動手。我……我是來救宴小姐的。”

曹家烨慌得亂了手腳,編起謊話連邏輯都不顧了。

但他大腦一片混亂,還疼得發昏,根本顧不了那麽多了。

蔣夢臉色煞白,尖叫了一聲:“曹家烨!你混蛋!”

盡管她早就猜到,曹家烨走投無路的時候,會甩鍋給她。

但她沒想到這天來得這麽快。

“宴太太!”曹家烨大喊一聲:“你一定聽我說……”

這時候手機“嘟”的一聲接通了。

那頭的簡昌明突地扣緊了手指,語氣微冷:“曹總,你想說什麽?”

所有辯白的話,頓時全卡在了曹家烨的喉嚨裏。

“麻煩簡先生為我接通簡芮女士。”顧雪儀出聲。

簡昌明這才知道,這個打過來的陌生手機號,是顧雪儀的。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顧雪儀電話裏的聲音似乎更顯得冷淡梳理了。

本該出現在蔣夢那裏,卻又多了個曹家烨的聲音。

簡昌明心底隐隐明白了怎麽回事,他無奈應了聲:“好,宴太太稍等。”

簡昌明立刻打了電話給簡芮。

簡芮不明白怎麽一回事,但簡昌明發了話,她就主動撥給了顧雪儀。

“宴太太?”簡芮的聲音傳出來。

曹家烨聽見聲音,本能地僵住了。

“簡女士,曹總綁架了宴文姝。簡女士準備怎麽向宴家交代?”

曹家烨猛地掙紮了起來,一邊大喊:“簡芮!你別聽她的……”

那頭的簡芮臉色大變,匆匆往樓下走:“宴太太現在在哪裏?”

顧雪儀報了一個地址,最後不冷不熱地添上了一句:“在蔣夢的居所。”

簡芮攥緊了手機:“我知道了,我會立刻趕過來。”

宴文姝還坐在椅子上,懷裏擁着剛才顧雪儀的外套,她怔忡地望着顧雪儀的背影,聽着她不急不緩的聲音。

顧雪儀先打電話給了簡昌明。

她似乎完全不懼怕簡昌明,甚至指揮起了對方為她接通簡芮的電話。

她像是無論遇見什麽事,都依舊處變不驚,且能井井有條指揮下去的大家長。

那是宴文姝怎麽學也學不來的風度。

……

顧雪儀挂斷了電話。

她站起身,從地毯上撿起了那只針筒,然後才又躬下身,連血管都不挑一下,就這麽紮進了曹家烨的皮膚。

曹家烨驚恐地大喊起來:“不,不!這個不行!顧雪儀,你怎麽敢這麽對我下手?簡芮很愛我的,這麽多年都舍不得和我離婚,她不會放過你的……”

宴文姝聽到這裏,憎惡地抿緊了唇。

曹家烨說得沒錯,簡芮一直都舍不得和他離婚。

如今大哥不在……

顧雪儀會怎麽做?

其實她要是不想被簡芮找麻煩,也能理解的。

宴文姝低下頭心想。

以後她還有很多機會報複回去。

顧雪儀冷淡的聲音再度響起:“你說錯了。簡家和宴家結仇,是要看我放不放過她。”

簡昌明的保镖聽得眼皮直跳,渾身不自在,但還不好說什麽。

是簡先生讓他來的。

那不就說明了,宴太太對簡先生來說,是有着一定分量的嗎?

人家也就說了簡小姐而已。

等她說到不放過簡先生的時候,再着急也不遲。

曹家烨眼看着失去了所有的籌碼,只能無能狂怒又邏輯混亂地大喊大叫:“簡芮不會放過你的……你住手……”

他眼看着針尖貼上了他的皮膚。

針管慢慢推進,液體順着他的手臂滑落下來……

曹家烨喉中的叫聲卻不受抑制地變成了慘叫。

極度的驚懼,讓這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變得狼狽至極。

蔣夢吓得渾身發抖。

她沒想到顧雪儀這麽大膽,不,是這麽狠。說下手就下手,沒有一絲含糊。

針管猛地停頓住了。

曹家烨劇烈地喘着氣,顫聲說:“你後悔了?你後悔還來得及……”

顧雪儀扔到了地上,頭也不回,淡淡道:“吓你的,這麽不禁吓。倒還不如小姑娘有骨氣。”

曹家烨受了刺激,臉色巨變,就要爬起來。

保镖松了手,立即上前去按住了他。這時候青年眼珠子轉了轉,立馬撿起來,就奔着蔣夢去了。

蔣夢吓得大聲喊叫經紀人的名字。

可經紀人自己都吓得腿軟了,又怎麽能救得了她?

青年沖蔣夢笑了下:“你會喜歡這個東西的。”

和剛才對着宴文姝說的話是一模一樣的。

只是那時候蔣夢是冷漠的看客,她甚至還勾起了嘴角。而這一刻,她成了待宰的羔羊……

蔣夢腦袋陣陣發昏,渾身軟得要命,腹部往下墜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自從主動招惹了顧雪儀,她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休息好了……

極度驚懼之下,蔣夢一屁股坐了下去,雙腿間緩緩流下了血。

蔣夢渾身疼痛,倍加羞恥,還有絕望的陰影籠罩着她。

不,她想活着。

“你幹什麽?”簡昌明的保镖踹了青年一腳。

但針筒已經紮進去了。

青年連忙扯着嗓子喊:“我擅長這個,我特別會打。您讓我将功贖罪好不好……”

保镖翻了個白眼,揪着他往地上一按:“你他媽安靜點!你以為你為虎作伥跑得了啊?”

顧雪儀卻看也不看青年,而是看向了門外:“我會等着看簡芮怎麽處置這件事,她若是保下你。曹總,下次真打進你血管裏的,就是一管空氣了。”

曹家烨頭部陣陣鈍痛,發不出聲。

蔣夢卻是驚得三魂去了六魄,她失聲喊道:“宴太太……是我,是我故意碰瓷,其實我和宴先生沒有一點關系。宴太太,這件事本來和你無關,你放過我吧。”蔣夢落下了眼淚,哭得十分情真意切。

“我是誰?”顧雪儀問。

蔣夢模樣狼狽,怔了怔,道:“宴太太?”

顧雪儀指向了宴文姝:“她是誰?”

蔣夢咬了咬唇:“宴小姐。”

“從你找上她的第一刻起,就同我有關系了。”顧雪儀說。

宴文姝将懷裏的外套抓得更緊,怔怔看着顧雪儀,喉嚨裏更加發緊。

她在護着她。

“好了。叫救護車,再報警。”顧雪儀走到宴文姝身邊,朝她伸出了手:“你先去醫院。”

宴文姝站了起來,手指頓了頓,又将那件外套披到了頭上。

簡芮這時候姍姍來遲。

顧雪儀再看向這位簡女士,也有些不滿。

“我若是你,要麽便與這等貨色揮刀兩斷斬個幹淨;要麽便叫他狠狠吃一吃苦頭。頭一回犯錯,就斷他一條生路。再犯錯,就剁他一根手指……”

簡芮愕然地看向了她。

但宴文姝卻不覺得可怕。

沒錯,顧雪儀就是為了她!

作者有話要說:後知後覺宴文姝:不對,那我哥會被剁手指嗎?

——

女主行為不要學!小說裏才能這麽搞!現實不闊以!【超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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