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二天,何大成仍舊沒來上班,刁老實倒是回去休息了一天後又來後廚了。他沿着後廚四處逛了一個遍,走到馮秋萍面前的時候還刻意逗留了會兒,嘴角挂着淫/賤的笑,直直地盯着她隆起的胸脯。

馮秋萍被他看得害怕不已,忍不住往旁邊的羅小苗身上縮了縮。羅小苗冷冷地瞅了眼他貼着狗皮膏藥的臉,嘴裏譏諷道:“呦,刁總廚,你的傷不疼啊?”

“哼!”刁老實咧嘴冷笑,“這點傷算什麽?也不看我刁老實怎麽混過來的!倒是那何大成……我看他也不用來上班了!”說着又眯着眼似笑非笑地盯着馮秋萍。

羅小苗冷笑一聲,用胳膊輕輕捅了捅馮秋萍。

馮秋萍心領神會,臉上頓時露出擔心的表情,怯生生的看了看刁老實道:“刁總廚,我、我有點事跟你說。”

老刁摸了摸嘴角,眯了眯眼,“好啊,我們到那裏邊去說。”說完下巴往小倉庫點了點。

馮秋萍眉頭緊鎖,手指攪了會兒衣擺,最後表情為難的同意了。

兩人一前一後地往小倉庫走,羅小苗狠狠地瞪了一眼刁老實,将手中的刀猛地往案板上一拍,解下圍裙和廚師帽丢在竈臺上,憤憤的往門口走,邊走還邊把身上的廚師服扒了下來,丢到了老朱的三輪車上。

所有人都聽見了這聲巨響,也知道刁老實又要做什麽壞事,但依舊沒有一個人敢吱聲。

刁老實得意的瞅了一眼羅小苗憤然離去的背影,冷笑了一聲,待馮秋萍進了小倉庫就順手把門關上了。他看着馮秋萍嫩滑的臉蛋,纖巧玲珑的身材,很快就起了反應,于是迫不及待的想把馮秋萍摟進懷裏。

沒想到馮秋萍竟在他的手伸過來時靈巧的躲開了,她依舊是那副楚楚可憐的表情,看着刁老實小聲問道:“刁總廚,您、您是不是要趕大成哥走啊?”

老刁原本有些生氣正待發作,聽她這麽一問忽然想利用這個來要挾她,于是便瞥了她一眼道:“我要讓他走那是分分鐘的事,怎麽,你不舍得了?”

“啊!”馮秋萍害怕道:“刁總廚,你能不能不趕大成哥走啊!我求求你了!只要你不趕他走,我什麽都答應你!”

老刁眼睛頓時亮了,沒想到她這麽識時務,于是淫/笑着走過去,猛地将馮秋萍攬在懷裏就要親。可是剛湊過去,就被馮秋萍躲開了,她伸出雙手用力擋在老刁胸口,急急道:“刁總廚,你別這樣!外面可全都是人呢!萬一等會兒別人進來拿東西怎麽辦!”

“老子才不管這麽多!只要不喊不鬧,老子十分鐘就把你辦了!”老刁說着就要去扒馮秋萍的褲子。

“中午!中午我在這裏等你!”

馮秋萍見他來真格的了,強忍着心中的惡心,急忙大喊一聲把他推開了。她退後幾步,深吸一口氣道:“中午他們都去休息了,後廚也沒什麽人。一點鐘,我在這裏等你。”

“好!還是你想的周到!沒想到這麽快你就開竅了!”老刁得意地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不過,我還有個要求。”馮秋萍紅着臉小聲道。

“什麽要求,你盡管說!”老刁興奮道。

“到時候,你、你一進門就把、把你的褲子脫了。”馮秋萍紅着臉瞅了一眼他的褲裆,“我害怕你……那個東西,你自己先脫了褲子,我就不怕了。”

“好好好,就按你說的!哈哈哈……反正不管怎樣,你都是我的人!”老刁摸了摸已經硬起來的裆部,吞了吞口水。

該說的已經說完,馮秋萍一秒鐘也不想繼續待下去,立刻推開門跑了出去。

羅小苗出門後,迅速跑到後巷把身上的廚師服扒了下來放在,然後往廠門口跑去。她一口氣跑過了一條街,随便找了一家副食店,拿起公用電話撥出了一個號碼。

此時,正在工會某個辦公室嗑瓜子的趙美秀,剛好将一口瓜子皮吐在剛來的小年輕身上。她眯了眯小眼,笑得将滿臉橫肉都堆在了一起,扭着水桶腰上前去給那小年輕拍幹淨。

“哎呦,小張,真是對不起啊,姐沒留意你站在這兒。”說着趙美秀一雙肥手上下拍掃着,掃到大腿的時候,還有意無意地往小張的褲裆處碰。

小張白淨的臉上通紅一片,心裏惡心卻又不敢得罪上司,只好一邊躲閃着着一邊賠笑道:“沒事沒事,沒關系的,趙姐。”

“哎呦,我們小張就是懂事,真是讨人喜歡!”說着靠近小張,扭了一下腰,笑着用肥臀拱了一下他。

小張冷不丁被她拱了一下,一個趔趄差點沒摔倒,急忙逃到辦公室另一頭自己的座位上,勉強擠出一絲尴尬的笑容,“趙、趙姐,我先做事了。”

趙美秀笑着瞟了他一眼,嗔了句:“德行!裝什麽裝!”

她靠在辦公桌上,眯眼瞅着小張,正暗暗盤算着什麽時候能把這塊鮮肉搞到手,忽然桌上的電話響了。

趙美秀頓覺掃興,接起電話不耐煩道:“誰啊!”

可電話那頭并無聲音,趙美秀罵了句“真他媽有病!”就想挂電話的時候,忽然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女人的抽泣聲。

她頓時奇怪了,複又把電話放在耳邊,粗聲問了句:“你誰啊!找誰!”

“請問,你、你是趙美秀,趙大姐嗎?”電話那頭的女人啜泣道。

“我是!你是誰?”

“趙大姐!我可找到你了啊!嗚嗚嗚……”電話那頭哭的越發大聲了。

“你到底是誰啊!找我到底什麽事!”

“趙大姐,求你救救我啊!”電話那邊哭訴道:“你丈夫,他、他要逼我跟他、跟他……”

“刁老實?這個狗東西要叫你做什麽?你說啊!”趙美秀一聽是刁老實,聲音就更大了。辦公室那頭的小張悄悄擡頭瞟了一眼,馬上又低了下去。

問清來龍去脈之後,趙美秀一張大黑臉更黑了,閻王爺見了都會懼怕三分。她忽然握拳,狠狠地砸了一下辦公桌,把桌上的筆紙都震得一蹦,“刁老實!老娘今天就抓你個現行,不休了你老娘不姓趙!”

羅小苗打完電話,一口氣跑到後廚邊上的小巷,勻了勻氣息,裝作餘怒未消的樣子走進了後廚,一把抓過三輪車上的廚師服套了上去。

馮秋萍一見她進來,就朝她輕輕地點了點頭,羅小苗朝她眨了眨眼。

中午大家都忙完了,大家都脫下廚師服忙自己的去了,有的人回宿舍休息,有的在食堂就餐處聚在一起打牌。

老刁站在打牌的人群外,假裝看人打牌,其實心裏早已焦急難耐。他不停地擡頭看牆上的時鐘,直到十二點五十八分的時候,他瞅見馮秋萍嬌小的身子在門口一閃,然後就往後廚裏邊去了。

他頓時振奮了精神,一想到馮秋萍玲珑的身子和一會兒要幹的事兒,他的那塊兒就慢慢硬了起來。出了就餐處門口,老刁就沒再看到馮秋萍了,他只道是她已經進了那小倉庫,于是便捂着已經撐起來的褲裆,夾着腿焦急地走進了過去。

剛一進小倉庫,老刁就淫/笑着喊“秋萍?秋萍,我來啦!”說着就迫不及待地解下腰帶,一把扯下了褲子,那活兒直直地立着,他用手握着來回動了幾下,一邊探頭探腦的在貨櫃間隔裏找馮秋萍。

就在他的焦急難耐,那活兒被他來回弄了幾下都快瀉出的時候,他的面前忽然立了一具碩大的身體。

老刁瞅了一眼那肥大的腳面,頓時感到不妙,轉頭就要逃。

可已經來不及了,趙美秀一把揪住老刁的衣領大力往外拖,老刁還來不及穿上褲子就被揪到了後廚,接着又被拖到了就餐處!

那趙美秀力大無比,拖着老刁并不瘦小的身子也不帶喘氣的,瞪着牛眼看着就餐處一堆目瞪口呆的人道:“大夥兒都看見了!刁老實背着老娘搞女人!老娘今天要休了他!我趙美秀可不是冷血無情之人,是他傷我在先!”

老刁趁趙美秀說話期間急急想穿上褲子,哪知趙美秀一腳踩住了他的褲腿,擡手就扇了他一巴掌,趁他暈頭轉向之際又一路拖着他到了食堂外邊,就這麽一路展覽着拖到了保衛科。

這時候已經有人陸續走去上班了,人們看到老刁光着腚被趙美秀拖着走都一邊躲避一邊偷笑,也有未婚女工看到尖叫一聲捂住眼睛。可總有不嫌事大的,有幾個青工看着這情境還能笑着喊:“哎呦,老刁你這是帶鳥兒遛彎兒呢!哈哈哈……”

這件事很快就在全廠傳開了,老刁頓時成了全廠的笑柄。

第二天,大家又都盛傳趙美秀昨天下午就揪着老刁離婚去了,當真是說到做到的漢子脾性!也有人說,趙美秀等這一天等了好幾年了,就刁老實那活兒的尺寸,估計趙美秀早就欲.求不滿了!

老刁就算再怎麽心黑,也還是有臉皮的,這件事過後他好幾天都沒來上班。馮秋萍心裏很是忐忑,皺着小臉擔心不已。

羅小苗看着好笑,拍拍她的手安撫她:“你呀就別瞎擔心了,他要對付我,讓他放馬過來!我自有辦法對付他!”

周東陽幫羅小苗在農貿市場找了一家小店面,因為時間緊,加上店面也還算幹淨,于是随便裝修了一下,李鳳蓮就開始做起了麻花生意。陳炳貴每天都在店裏幫忙,兩人忙裏忙外的配合默契。

李鳳蓮以前在農村時,閑着的時候就跟羅小苗一起做麻花,久而久之便學得了八/九分真傳,做出來的麻花酥香可口,買的人絡繹不絕。周東陽忙完了麻花店的事兒,就去廣州進服裝了,服裝店的裝修也在收尾了,等貨一到位馬上就可以開張了。

柏副書記的母親自從那次吃了羅小苗做的菜以後,天天都讓保姆去鋼廠邀請羅小苗一塊兒吃飯,有時候羅小苗沒空,她就吃嘛嘛不香的。柏書記有一次路過鋼廠,還特意進去找羅小苗聊了會兒天。

羅小苗把柏副書記請進包間,給他泡了一壺後廚的茉莉花茶,又讓他稍微等一會兒,自己迅速跑到後廚做了一碗杏仁豆腐甜品端了出來。

白嫩嫩的杏仁豆腐上面澆着一層淡黃色的蜂蜜,看着讓人垂涎不已。柏副書記用小勺舀着送到嘴邊嘗了一口,頓時贊不絕口:“阿苗,這道甜品叫什麽?”

“柏書記,這是我自己磨的杏仁粉加上澱粉做的杏仁豆腐,上面澆了蜂蜜。我看您嘴唇幹燥,眼睛有點紅腫,一定是您最近工作太勞累上火所致,所以就給您做了這道蜂蜜杏仁豆腐,既能保護心血管,又能潤燥生津。”

“嗯,非常好吃。”柏書記接連吃了幾口,又笑眯眯道:“阿苗啊,雖然我知道你小小年紀但一點都不簡單,也沒想到你竟然能深得我母親之意。我母親性格比較挑剔,我找了好多大廚去我家做菜,都被母親趕走了。

他笑了笑又道:“而且,我身在這個位置,每天都有不少人想去我家拜訪我母親,她老人家不喜歡熱鬧,也讨厭那些人阿谀奉承的銅臭之氣。你可知道,去我家的人,進不了門不說,有多少是被妞妞咬傷送醫的。沒想到,你竟然能跟妞妞和平共處,真是不簡單啊!”

羅小苗笑笑道:“柏書記,可能是我跟阿姨和妞妞都有緣,而且我一看到阿姨就覺得特別親切。”

“是啊,一切都是緣分啊!”柏副書記笑着将那碗甜品喝完,又稍坐了會兒才起身離去。

羅小苗将柏書記送到小轎車前,柏書記忽然回頭笑着道:“阿苗,不知你願不願意去我家上班。我的意思是,為我母親做菜,你現在在鋼廠的待遇我給你翻兩番如何?”

羅小苗沒想到柏書記忽然說出這番話,愣了愣一時不知怎麽回答好,柏書記看看她,和藹的笑道:“這樣吧,你自己好好考慮考慮,下次你去找我母親的時候,自己告訴她你的想法。”

“好的,謝謝柏書記!”羅小苗頓時輕松了。

目送柏書記的車子離去後,羅小苗一個人慢慢往廠裏走,迎面就撞上了氣喘籲籲趕過來的廠長、書記等一幹高層領導。他們一看到羅小苗就趕緊問:“羅小苗,柏書記走了嗎?”

“哦,剛剛走。”羅小苗道。

“唉!你怎麽不多留他一會兒!柏書記好容易來一回,我們也沒機會見他!”廠長拍着大腿遺憾不已。

“就是就是,羅小苗,下次柏書記來了的話,你千萬要找人通知我們,而且要想方設法多留他一會兒,知道嗎?”廠書記拍拍小苗的肩膀道。

一衆人簇擁着羅小苗往食堂走好不熱鬧,廠長書記還不斷地詢問柏書記此行做了什麽,說了什麽。

羅小苗一邊應付地回答他們的問題,一邊想着剛才柏書記說的話,走到食堂門口的時候,她不經意擡頭,忽然對上了一雙惡狠狠的眼神。

那眼神來自老刁,此時他正叼着煙站在就餐處和後廚的分隔門邊,陰沉地看着羅小苗,直到衆人都走進了就餐處,他才一閃身不見了。

自從老刁被趙美秀離婚之後,他出乎意料的低沉了半個月,每天雖然一樣不好好幹正事,但卻明顯情緒消沉了很多。不是坐在門口抽煙,就是靠在門上發呆,連馬胖子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只是可憐了何大成,他向廠裏申請了調崗,但廠裏居然将他調到清潔組去了。這樣何大成就由一個廚子直接變成了清潔工,每天不是掃地就是洗廁所。明眼人當然都知道是誰搞的鬼,羅小苗氣憤不已,卻又一時沒有辦法。

某一天晚上,老刁找馬胖子喝酒,喝着喝着忽然嚎啕大哭了起來,“胖子,我心裏苦啊!趙美秀把我休了,我才知道原來自己一點都離不開她!沒了她,我這心裏頭空落落的,魂都不是自己的了!”

馬胖子無語,只能勸道:“你們不是分居兩年了嗎?而且她還老打你。”

“她一直都瞧不起我!她早就想跟我離婚了!我一直沒讓她抓到把柄,這一次被她抓了現行,可把她高興壞了!”老刁抹了把眼淚道:“她打我,那是心裏有我啊!後兩年她搬出去住,也不打我了,我心裏可難受了!”

老刁絮絮叨叨對着馬胖子說了一晚上,把心裏的苦水都倒了出來,末了還做出了總結:“這一切都是羅小苗那個賤/人幹的,我知道,馮秋萍沒那膽子更沒那腦子!”

他狠狠地砸了一個酒瓶,眼露兇光發狠道:“我一定要讓她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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