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邢愫跟老師分開,去了機場。賀晏己今天的航班回國。
看到賀晏己出來,邢愫拉了下墨鏡,瞧見他身上那件高領毛衣,還是她買的。當時他說,以後這件毛衣就不下架了,要一直穿着,可前些天看到的視頻裏,他穿了一件她并不認識的毛衣。
賀晏己看到邢愫,沖她笑了笑。
他長得可以,是那種成熟男人最高标準的可以,結婚四年她唯一能确定的,就是這一點。
賀晏己走到邢愫跟前,摟了摟她:“老婆。”
邢愫讓他抱了會,随後從包裏拿出幾張紙,還有根簽字筆:“簽了吧。”
賀晏己笑着接過來:“又買什麽了?”
等他看到‘離婚協議書’那五個字,笑不出來了,擡眼看着她:“什麽意思?”
邢愫:“就是我要跟你離婚的意思。”
賀晏己很震驚,是真的震驚,他表現得特別像一個摸不清楚狀态的受害者,而邢愫因為他這演技淪為一個渣女。“為什麽?”
邢愫就讓他死的明白,把電腦拿出來,拍在他身上:“iCloud同步,我謝謝你讓我看了二十多部我老公跟別的女人的毛片,還是高清無碼的。”
賀晏己就說不出話來了。
邢愫很冷漠:“你早說你膩了,不早離了?非要這麽惡心我。”
賀晏己不為自己辯解,把字簽了,也默認了上面寫的淨身出戶。他雖然沒做好這個心理準備,但他能承受。
邢愫把離婚協議拿過來:“說實話,聽到那女孩叫你大叔,你更賣力氣的畫面,讓我覺得跟你這段婚姻,真的可笑。”
賀晏己全都能接受,也認為自己錯了,但不會後悔,他認為他只是犯了男人都會犯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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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愫也不跟再跟他說什麽,轉身走了。
她頭都不回,賀晏己都沒辦法告訴她,他真的愛她,而愛跟性是可以分開的。
周六天氣挺好,鐘成蹊找林孽打球,他沒什麽事,就去了。
鐘成蹊之前跟林孽一個區,那片兒拆遷之後他們家也落了幾套房,父母把房賣了,到省會城市郊區買了套別墅,搬走好幾年了。他在那邊上高中時打架被勸退,他父母就把他送回這邊上學了。
跟林孽重逢那天他哭濕了一包紙抽,他不明白為什麽小時候都長差不多,長大了差那麽多。林孽後起之秀啊,一張渣男臉太奪目了。
但這并不妨礙他想要膩着他,就像小時候一樣,林孽去哪兒,他去哪兒。
中場休息,林孽撩球衣散熱,無意露出幾截腹肌,吸引了半個看臺的注意力。有兩個小姑娘膽子大,直接走過來,遞給他瓶脈動:“林孽喝口水吧。”
林孽接過來,喝了一口,又還給她了。
兩個小姑娘激動地跳起來,本來打算小聲說的話,因為情緒問題都沒那麽小聲了:“他喝了!他喝了!就說他會喝吧!”
鐘成蹊喝着自己的紅牛,陰陽怪氣地對走過來的林孽說:“打球能不帶啦啦隊嗎?”
林孽坐下來:“幾點了。”
鐘成蹊看了眼手機:“六點半。”
林孽:“江弱幾點的票?”
鐘成蹊看了眼微信消息:“哦他說七點二十到南站。”
林孽:“不打了。”
鐘成蹊:“他那麽大人了還丢的了?讓他自己回來。”
林孽沒說話。
鐘成蹊突然懂了什麽,嚴肅起來,定睛看了林孽一陣:“他們有這麽不知好歹嗎?上回不都被你收拾一頓了?你還為此回家反省了一個禮拜,他們還沒長記性啊。”
話雖這麽說,既然林孽覺得他們還要作死,那去一趟吧,江弱那個小慫逼挨欺負都不敢還手的。
六中是市規範高中,升學率和師資力量跟同為高中的三中并駕齊驅,但六中是出名的有錢人紮堆,當時考不上高中那些富家子弟,全花錢上了六中。
林孽就在六中,但他是正經八百考上的,卻還是免不了要跟這幫纨绔混為一談。
這幫學生裏比林孽混蛋的不少,拿着欺負人當樂趣,動辄打罵,要不傳瞎話,玩兒孤立。說白了還是無知吧,無知讓他們不懂什麽叫尊重。
江弱學習好,但人太慫,長得不好看,一臉痘,塌鼻子厚嘴唇,老被他們欺負。
林孽平時不管這些個事,是有一兩回差點出人命,而且就在他眼前,他才把他們為首的那個摁在了小便池,也算是表明了他的态度,他們那段時間就收斂了許多。
傳聞林孽初中時因為被叫孤兒,撕爛了對方的嘴,雖然有點誇張,但空穴不來風,他們下意識裏還是會對他有所忌憚。
本來那幫人礙着林孽,有一段時間不找江弱的茬兒了,最近也不知道怎麽了,有點反性,還傳出他要去火車站堵江弱的話兒來了。
江弱他媽死了,去上海是參加葬禮,這時候去堵他,就是要他的命。
去火車站的路上,鐘成蹊問林孽:“要不要再叫倆人?”
林孽:“不用。”
鐘成蹊說真的:“雙拳難敵四腳啊寶貝。”
林孽:“打不起來。”
鐘成蹊不信,林孽這個能動手不多嘴的德行,能忍得住?
他還真沒動手,因為火車站人多,哪兒都有武警執勤。只要不讓那幫人先找到江弱并把他帶走,就出不了事。
高鐵到站,林孽他們成功接到了江弱。
江弱看到林孽,細聲叫了人:“孽哥。”
鐘成蹊一把摟住他脖子:“吃什麽啊?哥們請客。”
江弱情緒低落:“我不餓。”
鐘成蹊不說話了,他不知道要怎麽安慰他,他父母都在,而且很相愛,他體會不到江弱父母離婚,母親再嫁被家暴而亡,他是個什麽心情。但他知道尊重。
林孽給江弱打了車,什麽都沒跟他說,只是對司機報了他家地址。
江弱在出租車後座上,開着車窗,伸出腦袋來,看着林孽,一直到他的身影不再清楚。
鐘成蹊嘆口氣:“你說,原生家庭真能影響一個人的人生嗎?”
林孽沒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