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邢愫緩了很久,心慌的症狀沒有好轉,她以為她是可以站起來的,嘗試了一下,發現不能,想給談笑打電話,看到時間又放棄了這個想法,很晚了,不合适。

她在地上躺着,肚兜在她身上跳來跳去,她沒有力氣去制止它,任它跳了會,随後叫了救護車。

林孽光着腳走在馬路上,冷風吹着,越吹越上火。他出門就後悔了,也許邢愫只是想給他錢花,就跟姥姥給他錢是一個道理,因為在意,所以想讓他手頭更寬松一點。

可不管怎麽安慰自己,邢愫那個冷漠的眼神都解釋不通,她連僞裝一下都不願意,能對他有多少在意?

跟邢愫認識以來,她情緒波動最大的時候就是跟他做愛的時候。在那個時候,林孽會陷入一種她其實是喜歡他的錯覺裏,事後又會發現,她只是喜歡跟他做愛。

至少有一樣是她喜歡的,有一樣就行,他早做好了這準備,可真當面對時,他又不滿足于只有一樣了。

他想要更多。

但邢愫不給,不給就算了,還那麽直接告訴他,她不給。

越想越有氣,他林孽就沒受過這種委屈,還後悔?憑什麽他要後悔?應該她邢愫後悔!他本來都慢下來的步子又加快了。疾步走到紅路燈前,他看着空蕩蕩的人行道,突然腦袋也空了。

有那麽數秒,邢愫和所有的一切都從他腦袋裏消失了,他反應過來時只覺得巨大的恐懼朝他壓迫而來。邢愫消失了,她竟然消失了,雖然只有數秒,但太可怕了,他就是耍個性子,她怎麽敢消失?

他再也沒心情等綠燈了,拔足往回跑。

邢愫被送到急診,急診醫生問她:“有病史嗎?”

她眼皮很重,根本擡不起來,只能閉着眼答他:“沒有。”

醫生捏住她眼皮,掀起看了看:“家裏邊有心髒病人嗎?”

在沒有做檢查之前,醫生這些問話都是必須的,邢愫一直有配合回答,到這個問題,她說:“我父母近親,我姐姐死于隐性遺傳病。”

什麽病她沒說,但醫生能猜到,他再看向她的眼神就多了點同情:“做個全身檢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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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了檢查單,護士接過來,跟另外一個男護士一起,把邢愫推去了二樓檢查科。

林孽跑回到邢愫家,卻因為沒有門禁而沒辦法進大廳,這邊也沒值班的,他就只能等哪個用戶回來,他蹭一下人家的門禁卡,可現在是淩晨四點,哪兒那麽好碰到人。

他蹲在門口,抱住腦袋,沒想通自己是怎麽跑回來的,不過不重要了,反正也回來了。

這一等就是三個小時,天亮了,他總算進去了,卻在摁邢愫家門密碼時停住了,她萬一還在睡覺怎麽辦?那他不是吵醒她了?

就這樣,他把手收回去,又蹲在了她家門口。

談笑早上給邢愫打電話才知道她住院了,趕過去看她臉色蒼白,有點擔心:“怎麽樣啊?不是,你什麽情況啊?怎麽好好的暈了?”

邢愫沒答,她看到談笑臉上有傷:“他又打你了?”

談笑拉了拉領子,躲開她的目光:“沒,不小心碰到的。”

邢愫就說了一句話:“你遲早死在他們那一家和你們那一家手裏。”

談笑跟她不一樣,她有父母兄弟,他們對她沒有很好,但也沒有很差,她狠不下這個心,但凡他們真的十惡不赦了,那她也能走得決絕一點,但沒有,他們就這麽不好不壞的,在她對他們失望的時候又跟放風筝一樣,拽拽風筝線,對她好些。這讓她怎麽跟他們劃清界限?沒那麽容易的。

清官難斷家務事,為什麽四面漏風的家庭關系都逼不走一個家裏人,就因為有很多東西是沒法割舍的。談笑的事兒一兩句說不清,沒跟她多聊:“檢查結果出來了嗎?什麽情況。”

邢愫沒什麽事兒,就是有隐性病的可能性大:“體質的問題,也跟我最近沒太注意有關系。”

談笑是知道邢愫跟她姐姐那事兒的,也知道她們姐倆是近親結合生下來的。她們做軍火的消息都比較靈通,有專門的團隊負責情報這一塊,不可能自己人這點事兒還不知道。

是她沒跟邢愫提過,這也沒必要提,不是什麽好事兒。

以前沒提過,那這會兒也不能提:“你在家歇兩天吧,過兩天洛杉矶那趟我替你去。”

邢愫也有此意:“嗯。”

談笑給她掖掖被角,問她:“想吃什麽?”

邢愫什麽都不想吃:“你幫我找個師傅,把我們家門鎖換了,有幾套房就換幾套房。”

談笑笑了下:“你之前不是從不在乎這種事兒嗎?怎麽?他又幹什麽讓你惡心的事兒了?”

賀晏己現在再幹什麽都惡心不到邢愫了,她對他就三個字,無所謂。“越快越好。”

談笑點頭:“那,密碼設什麽?”

邢愫答應林孽讓他設的,可他這會兒應該很生氣,不知道什麽時候氣消,也可能沒有氣消的那一天了,就說:“六個零吧。”

談笑确認了一遍:“你認真的?”

邢愫認真的。

他不來設,那就初始密碼。

談笑說實話:“你這密碼太好猜了,不太安全。”

“我賣軍火的怕什麽不安全?”

談笑不說話了,是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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