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井底引銀瓶
幾天過去了,陸靜的傷勢果然比以前好多了,傷口已開始愈合了,我們三人就開始商量怎樣逃跑的事。
“首先,要解決門外那兩個叫窮極和南極的人。陸靜受傷了,書黎跟我與他們一對一的話不一定會打的過,只能智取。
其次宰相府不可能只有這兩個高手,也許還會有別的高手在各處分布着,我們也得巧妙的避開。
最後,我們如果能逃出去,那也不能立刻出城,也許會被逮個正着,還是先躲到賀蘭生家裏安全些,他家都是機關……”
“停停停……”我本來分析的有條有理,就這樣被書黎打斷了,“這幾天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我們為什麽非逃出去不可?”
我說:“我們當然要逃出去,一來,不能成為常永威脅父親的工具,二來,我們要盡快出去給父親送信,告訴他慕容王府混進了內奸,還有西北可能有一批人株軍隊。”
書黎看着我說:“誰說我們在這裏就不能給将軍傳信?誰說我們在這裏就一定會成為常永威脅将軍的工具?”
“你……你有什麽注意?”我見書黎說老神在在的樣子,就知道他定是想到了什麽好辦法。
書黎看向陸靜笑了笑,說道:“我在想,魔教少主在傳信方法上可是獨樹一幟啊!”
陸靜也笑了笑:“過獎,獨樹一幟不敢當,雕蟲小技倒是會一點。”
書黎又接着說道:“傳信的問題解決了,還有就是我們現在的身份是‘人質’的問題,何不化被動為主動,在敵人腹中給敵人致命的一擊!”
我大喜:“如何給敵人致命的一擊?”
書黎撓撓頭:“我也不知道……但只要留下來就會有機會!”
陸靜很贊同:“說的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至于機會,我們天天困在這裏自然沒有,到了合适的時機随機應變就好!”
書黎也說:“正是!随機應變!”
我無語的看着他們,什麽時候又好成兄弟一樣了?突然又想到心中的疑惑,便問道“哎,你們
說,窮極和南極應該是出自同一師門的師兄弟或者親兄弟吧?”
陸靜點點頭:“應該是,看他們的說話方式,和武功套路,都像在一起相處了很久的樣子,即使不是親兄弟和師兄弟,也是可以交命的兄弟。”
我疑惑:“我看他們武功高強,且為人冷傲,特別是南極,心思深沉,做事沉穩,絕不是輕易甘願受人支配的人,常永為人毒辣,做事不顧黎民百姓死活,唯恐天下不亂,南極也應該都看在眼裏,為何還要為他效命?”
書黎說:“也許是有共同的目标,窮極和南極都不像是為金錢和權勢而賣命的人,所以,有可能常永的目标就是他們的目标,才會湊到一塊。
我不屑的說:“常永的目标無非就是改朝換代,當上皇帝,讓這天下姓‘常’。”
書黎說:“不錯,但是他在坐擁天下之前,還要先鏟除兩個人,第一個就是你的父親,慕容風;第二個就是當今皇上,或者說當今皇太後!”
我又問:“那麽,這麽說來,南極可能是跟我父親有仇,或者是跟皇室有仇?”
書黎說:“可以這麽說!”
我又問陸靜:“陸靜,你在傳信的時候可不可以順便再問問我父親認不認識窮極或者南極?”
陸靜點頭:“可以!”
我突然想起那聲音,就對陸靜說“我記得第一次聽你吹笛子的時候,那音調很是特別,仿佛能抓住人的心一樣,你是怎麽做到的?”
陸靜謙虛的說道:“無非就是一些音控之術,利用聲音先操控人的耳朵,在操控人的大腦,在操控人的心,最後,你吹的是什麽,對方都會感受到!”
我心裏想學,便問:“這倒是很方便!可不可以教我?”
書黎不悅:“咳咳,你連最簡單的‘惜別離’都吹不好,還想學這音控之術,真是想得美!”
我剜了書黎一眼,撇過頭去不說話了。
陸靜卻笑着說:“沒關系,只要你肯用心學,我就教你!”
我趕忙點頭答應:“嗯嗯嗯,我肯定會用心學的。”
書黎送給陸靜兩道火石電光般的眼神,陸靜回他微微一笑。
當夜,月空清澈如水,陸靜拿出埙吹出了一段又一段凄涼、哀婉、又透着詭異的音調,陸靜每吹一段,我就用笛子在後面跟着學一段,兩人嗚嗚哇哇的吹了一晚上,吵得門外守着的窮極和南極幹脆用棉花把耳朵堵上。
連續吹了七個晚上,我總算能吹出一段像樣的了,高興的我自己又練習了一個晚上,窮極和南極內功深厚,聽力本來就比旁人敏銳,還天天守在門口當我的忠實聽衆,窮極差點給跪了!
又經過幾天的努力,我終于能完整的吹一首曲子了,門外的窮極和南極也跟着松了一口氣。
這幾日,宰相府不太太平,先是皇太後光臨宰相府,與宰相大吵一架,氣哄哄的走了。
然後又是宰相府的護衛接二連三的被暗殺,卻找不到兇手的蹤跡。
又是常永将賀蘭生擒來卻又讓他給跑了,最可氣的是,賀蘭生都逃到城外去了,常永的手下對此卻完全不知情,氣的常永将那幾個手下就地正法了。
又過了幾日,朝廷內部出現分裂,大致分為兩派,一派是保皇派,保衛鳳氏正統,擁護當今皇上和皇太後;
另一派是宰相派,宣揚當今皇上無德無能,皇太後牝雞司晨,天怒人怨,民不聊生,宰相有治世之能臣,當取而代之。
我心裏高興,“如今常永和父親沒有打起來,卻先和皇太後鬧窩裏反了,皇太後定是知道常永用心歹毒,如果真讓常永除去了父親,那他們娘倆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書黎卻說:“有可能!現在常永之心,路人皆知,但這件事也許不像表面那麽簡單,應該是有人在裏面做了文章,常永能近二十年将皇太後牢牢的掌控在手中,如今到了關鍵時刻,他怎會任由皇太後胡作非為!”
陸靜也說:“說的對,依我看,這件事不是你的父親動了手腳,就是常永和皇太後合演的一場戲,至于目的嘛,就是用來迷惑你的父親。”
我來了興致:“如此,我倒想去探探皇宮裏的境況,看看皇太後是否真像表面上那樣對常永劍拔弩張。”
書黎卻不太同意,“讓你從這兒出去倒也不是什麽難事,但是皇宮并不比宰相府好對付,鳳氏能屹立百年不倒,明裏暗裏,眼線無數,你确定你一個人能打探到想要的消息?”
我想了想,說道:“倒不如我們一起逃出去,不管常永是否與皇太後鬧矛盾,我們都讓他們真的産生點矛盾,皇太後與常永打了二十年的交道,對常永最是了解,我們若是能直接從她那裏得到對付常永的有用的情報,也比在這裏等時機強。”
陸靜接過話來,“如今我的傷好了大半,逃出去應該沒問題,再說我還有手下可以接應我,常永為人謹慎,不是那麽容易算計的,倒不如将矛頭指向皇太後,實在不行,還可以從皇上下手,聽說當今皇上懦弱無能……”
書黎妥協,“也好,擇日不如撞日,不如我們今晚就出宰相府。”
是夜,月黑風高,我故意在在屋裏大喊大叫,“這個常永,真是好計謀!他以為他和皇太後做場戲就能騙過我的父親,想的美,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當今皇上就是宰相和皇太後的種,這皇位,他們父子兩個誰坐不一樣!當今皇太後十三歲的時候就與宰相私相授受,宰相能坐上今天的位置也多虧了皇太後的幫忙,皇上能登上皇位,也是宰相在後面推了一把手,我父親才不會被他這種雕蟲小技誤導,草率行事呢。”
陸靜也跟着大喊:“你說什麽?當今皇上是宰相和皇太後的種?這要是被世人知道了還得了?怪不得當初皇太後不顧一切也要毒死先皇,與宰相串謀奪位,原來都是一家人啊!”
書黎也摻和進來:“可不是!當初皇太後剛進宮,不屑與人争寵,也不得先皇喜歡,進宮三年,愣是沒懷半個孩子,在後宮,孩子可就是保命符啊,三年過去了,皇太後可是受了不少明招暗箭,你說她能不急嗎?這不,人在危急時刻總能想到辦法,皇太後就想到了剛剛入朝為官的老相好---常永,兩人私下見了幾面,沒多久皇太後就懷上了,又想了法子侍寝,弄的孩子就跟先皇的一樣,如今,這些年過去了,兩個人也算風雨共濟,患難同舟,着實讓人感動。
我和陸靜臉都黑了,感動個毛啊!沒想到書黎八卦起來真像市井婦人一樣,說的頭頭是道,好像親眼看見了似的。
我們三人又叽叽喳喳的亂說了一通……
大約又胡扯了兩刻鐘,我和書黎蹑手蹑腳的走到門口,仔細用自己的氣息探查外面的氣息,什麽也沒探查到,我對書黎做了個鬼臉,然後輕輕推開房門,額……窮極和南極正胸前抱劍,一左一右的注視着她和書黎,像兩個門神一樣……
外面,陣陣秋風從耳旁呼嘯聲而過,窮極與南極對視一樣,那眼神在黑暗中依然閃着幽深的光,那幽深深處折射出來的是屈辱、是仇恨、是憤怒、是殺機……
“小丫頭,我只問你一遍,你要老老實實的将實話說出來,剛才,你們說的可都是真的?”
“千真萬确!無半句虛言!”
“我憑什麽相信你們?”
“愛信不信!”
“你,你是怎麽知道這些的?”
“就憑我爹是慕容大将軍,就憑我在聽風閣待了五年!呵呵,這點事講出來也只配當笑話聽聽!”
“窮極,不可輕舉妄動,我們在查探一番……”南極開口了。
“有何必要?”我不屑的看了他們一眼,“你們倒不如直接去問問皇太後,看她怎麽說?”
“我們要是能去問皇太後,早就直接将她殺了!何必等到今天?”窮極果然是一根筋,直性子。
“哦?你們要殺皇太後?”我裝作很吃驚的樣子。
“窮極!”南極有些窩火,“小丫頭,你什麽時候知道了我們的身份?”
“明人不說暗話,我也是剛剛知道,但我要告訴你們的是,世界之大,你們也只是兩只微不足道的蝼蟻,但千裏之堤潰于蟻穴,即使再微小的力量,只要能集合成一股,也能形成破竹之勢,故,得民心者得天下,西北瘟疫,朝廷不治,我父親和聽風閣卻一直在收容流民,分發藥物,開倉放糧,南方水災,朝廷不管,我父親和賀蘭生卻首先安撫百姓,疏通河道,興修水利,如今,天下百姓有誰不知,有誰不曉,到了西南豐城可以有田種、管溫飽,一人投身慕容大軍,全家生活都得保障!剛才我說的那些話是真是假又如何?常永和皇太後再處心積慮算計又如何,這個天下早晚得是我慕容家的天下!”
書黎聽了我的一陣恍惚,好像想起了什麽……
窮極和南極也被我的自信和氣勢鎮住了,半響沒有說話……
我們三個之所以要演剛才那場戲,說剛才那些話,也是因為剛剛聽到陸靜的部下傳來消息,慕容将軍向他們透漏了窮極和南極的身世,他們二人是親兄弟,都姓司,哥哥----司南極,弟弟----司窮極。
當初元高祖----鳳斬即位,司家立下汗馬功勞,卻因功高蓋主遭受滅門之災,司家兩兄弟興得無良道士----甄無良大發慈悲,将他二人救下,帶回去為他燒飯砍柴,連續做了五年的苦力。
無良道長又大發了慈悲,教了他而人防身的功夫。
不知是不是無良道長太過無良,沒過幾年,就到地府去報到去了。
兄弟二人自學了無良道長留下來的天鷹神功,武功大增,且二人複仇心切,又肯吃苦,沒幾年就下山到京塵來了,欲找機會尋仇,可惜以他二人之力,實在太過微弱……
就在這時,他們探聽到宰相與皇太後貌合神離,宰相有篡位之心,這天下誰坐他們不管,他們只想手刃仇人及其後代,于是,找上了常永……
司南極思量了半響,轉身向後走了,司窮極領悟了哥哥的意思,看了我和書黎一眼,也跟在司南極後面走了……
我對書黎挑了挑眉毛,又轉身招呼了陸靜,我與書黎兩人一人拉着陸靜的一只胳膊,幾個跳躍,消失在夜幕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 粉絲們
以前有人問過我,公主出現就死了,那還讓她出來幹啥,
肯定是有用的,公主還要出現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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