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她不好再強行推開葉泠,只好默默地忍着,讓葉泠靠了她一路,直到車子到酒店,她才把葉泠叫醒。

他們回到酒店時已經是午夜時分。

溫徵羽洗漱完,趴在床上,打開筆記本電腦,将畫室各部門通過郵件發過來的文件處理了,又想起她來首都出差還沒告訴二姑。

二姑要是知道她來首都都不聯系她,她估計得被二姑揭掉層皮。

溫徵羽擔心明天事情忙,自己又給忘了,擔心發短信什麽的吵到她二姑休息,趕緊寫了封郵件向她二姑彙報。因為葉泠跟她爸曾經是商業對手,并且打敗了她爸接手了她爸的公司,導致她家如今發生經濟危機,這次葉泠陪着她過來,她要是不先給二姑報備一聲,要是讓她二姑知道,免不了要被絮叨。

她處理好郵件,已是淩晨三點多,這才合上電腦休息。

晚上睡得晚,臨睡時又困迷糊了,忘了訂鬧鐘。她還是第二天早上被她二姑的電話給叫醒的。好在她二姑的電話打來得比較早,七點半把她叫醒了。

不好的地方就是太早了,她二姑還沒上班,自然也不會用看郵件什麽的,電話一通,她就被她二姑給訓了頓。她被她二姑訓得連她發郵件告訴她二姑的事都沒敢提,待她二姑問起葉泠的事時,她老老實實的,她二姑問什麽她答什麽,當然,她懷疑葉泠對她有意思的這種妄測是怎麽都不可能說出口的。

她二姑問完葉泠的事,便讓她叫上葉泠中午出去吃飯。

溫徵羽哪裏知道葉泠願不願意跟她家人應酬,沒敢應下,只說她中午會過去,能不能約到葉泠得約過才知道。

她到餐廳用早餐的時候,遇到葉泠。她對葉泠說道:“我二姑中午想約我們吃頓飯。”

葉泠說:“我中午約了我哥吃飯。”

溫徵羽有被葉泠拒絕的準備,但她沒想到葉泠居然還有個哥哥。不過這是葉泠家裏的私事,她好奇也不好意思過問。她倆吃完早飯,便繼續去買畫。

這次約見的這位畫家是鈎勒畫風,擅長畫魚。五十多歲,穿衣風格跟葉泠像一個師傅帶出來的,穿得一絲不茍。要不是他的頭發留得略長,在腦後紮了個小鬏鬏,溫徵羽都看不出他身上有藝術家氣質。

這一位的風格就是談錢。

大概是《昆侖萬妖圖》以及昆侖畫室那大排場的宣傳效果,使得她看起來腦袋上像貼了“錢多人傻速來”字樣,這一位,張口報出來的價,高于平時價位的百分之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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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徵羽剛從商,許多經營細節都不懂,唯有下苦功,做足準備功夫。她來之前,就把要見的這些畫家的情況都做了詳細了解,對于他們歷年賣出去的畫作,什麽價位、什麽買家,能找到的資料信息都翻出來仔細看過。

對于這種獅子大開口的行為,她也沒說不好,坐地起價,落地還錢嘛。她表示先看畫,待看過畫以後,再根據這位畫家的身價以及這幅畫作發揮的水平在心裏估個價位,然後低三成報出去。

那畫家當即搖頭,嘆了口氣,端起茶便要送客。

溫徵羽想了想,說:“我給您一個實在價,您也給我一個實在價,價格合适,長期合作,您看怎麽樣?”她比劃了下,給了個九折價。

那畫家把價從百分之一百五降到一百二。

溫徵羽有點不太好接。這價,她砍起來有點費力。她想了想,決定走另一個方案。她報出個預付款價,算是交保證金,畫上拍,賣畫後産生的利潤對半分,或者她抽取一定比例的手續費。她把三種方案都報出去,讓對方選。

最後經過協商,畫作以出高于價位百分之二十的報價上拍,如果畫拍出去,高出這個價産生的利潤,雙方對半分。如果流拍,畫作以八折價給昆侖畫室。畫如果流拍,是會影響價格的,想再賣出去,就得慢慢等了。溫徵羽考慮過後,砍到七折,雙方你來我往,砍了半天價,最後将價格訂在七折半和高出百分之十的起拍價上。

溫徵羽談完價出來,整個人都是蔫的。談錢砍價,一個小時比昨天的十個小時都累。

她和葉泠各自有飯局,從畫家那出來,葉泠把司機和車一起借給她,上了另一輛專程接葉泠的車走了。

中午,她跟二姑和表哥一家三口一起吃的飯。

她姑父從政,與她姑姑已經離婚,但因為有兒孫作為紐帶,往來還是很密切,他們如今的關系更像合作夥伴。表哥考了個公務員,在機關單位工作,表嫂在家帶孩子。小朋友今年五歲,長得很可愛,見到她就喜歡拉着她聊天,像個好奇寶寶不停地問她問題。

她跟家人吃飯,自然不像跟葉泠吃飯那樣沉默,聊了些畫室的經營狀況,以及家裏的情況,又聊了些她二姑、表哥家的情況,基本上聊天內容都是家常為主。她二姑得知她住酒店,頓時沒好氣地剜了她一眼,問她:“我那沒地兒給你住呀?”

溫徵羽陪笑着:“二姑,我這不是出差嘛,哪有出差還住家裏的,耽擱工作多不好?”

她二姑似乎有點信不過她,又問展程:“她真有這麽忙?”

少言寡語的展程“嗯”了聲,便把嘴閉得跟個蚌殼似的。

吃完飯,她下午繼續去買畫。

葉泠有事,沒跟來,第二天也沒有跟她去。

她在首都待了四天,成績還不錯,買到四幅畫。下一站則是天津,有高鐵過去。

她都買好高鐵票了,葉泠又聯系她,說事情忙完了,陪她去天津。

葉老板有車,她只好退了高鐵票,坐着葉老板的車去天津。

買畫、談生意的次數多了,各式各樣的人接觸得多了,經驗逐漸積累,應付起來逐漸得心應手。

整體來說,這趟出門的成績還是不錯的,基本上算是圓滿完成任務。不過,很累是真的。她回程的機票是葉泠訂的,訂的是晚上的機票,上午談完事,下午便在酒店休息,她補了一下午的覺,到晚飯時才被葉泠約出去吃飯。葉泠還特意開了瓶香槟慶祝。

難得的放松,溫徵羽對着葉泠的排斥感也消散了許多。她問:“葉泠,我有點好奇,你為什麽會跟我出來?”

葉泠回道:“散心。”

溫徵羽愕然問道:“散心不是該出去旅游嗎?”

葉泠說:“這也算,還能順便長點見識。”

溫徵羽心說:“姑且信你。”她的電話響,對葉泠示意了下,拿起電話便見是家裏的坐機。她拿起電話低聲喊了聲:“爺爺。”便聽到電話裏傳來孫苑略帶焦急和驚措的聲音:“大小姐,老先生病了。”

溫徵羽愣了下,有點不敢相信,說:“中午的時候不是好好的嗎?什麽情況?”她聽到電話裏還有救護車的鳴笛聲,趕緊問:“要緊嗎?”又聽到電話裏隐約傳來一個聲音:“家屬呢,家屬一起跟上。”她對孫苑叫道:“孫姨,你先送爺爺去醫院,我待會兒就回去。”她頓了下,又問:“聯系黎黎姐了嗎?”

孫苑說:“老先生不讓,連你,他都不讓說。大小姐,我先挂了,您趕緊回啊。”說完,便匆匆挂了電話。

溫徵羽捏着電話,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讓自己冷靜。

葉泠起身,說:“走吧,你收拾下行李,我們這會兒就去機場。”

溫徵羽通知了展程便趕回自己的房間收拾行李。

他們趕到機場,最近的一趟行班就是他們訂的那趟行班。

溫徵羽在候機廳等待時,又打電話給孫苑問情況。孫苑告訴她還在做檢查,得看看情況再說。她也說不好是什麽情況,老先生剛回來沒幾分鐘,她當時在廚房做飯,李彬在上廁所,她就聽到“砰”地一聲着地聲響,和瓷器打碎的聲音,趕出來時就見到老先生倒在地上,額頭磕在茶幾上磕破了頭,臉色鐵青,氣都喘不上來。

孫苑不太了解情況,電話裏也說不清楚,她倆聊了幾句便挂了電話。

溫徵羽不确定她爺爺的情況,猶豫了下,決定還是先不要通知二姑她們,以免她們也跟她一樣,不了解情況幹着急。

葉泠安排了車在機場等着,她下了飛機,便上了葉泠的車,直奔醫院。

她趕到醫院,先到病房見了她爺爺。

老先生躺在病床上,額頭上貼着紗布,手背上打着點滴,人還沒醒。

溫徵羽坐在床邊,看着突然倒下的老先生,眼淚很不争氣地滾落下來。她哽咽着把眼淚憋回去,用手指拭了眼角的淚,先到醫生了解情況。

醫生告訴她,老年人年紀大了,受到刺激,血壓一下子升高,導致突然暈厥摔倒。

受刺激?她爸那麽大的事都沒把她爺爺刺激成這樣。

溫徵羽又問她爺爺有沒有危險。

醫生告訴她,暫時沒有危險,至于身體還有沒有別的問題,還得等檢查結果出來,再觀察下看看。

溫徵羽稍微松了口氣。她見李彬還等在旁邊沒走,便向李彬了解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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