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美人上妝容
22美人上妝容
周琮看了一眼趙明莘，笑道：“孤如今身子不爽利，既然來了，又是伺候的名頭，你看着辦吧。”
趙明莘眉頭一擰，這個太子分明是個登徒浪子，剛剛的動作就罷了，如今還要調戲兩把小姑娘，若是她真的是十五歲的少女，恐怕做夢也想不到他會于普法寺出現，更想不到他如此溫柔，理所當然的就會動心。好在，她對這個太子早有防範，故此，還能控制住自己的感情，笑道：“殿下既然要躺着，那小女子自當竭盡所能。”
趙明莘柔軟的腰/肢一動，将桌子上的山雞絲燕窩湯吩咐侍女舀了一碗，而後舀了一勺吹涼小心翼翼送到周琮嘴邊：“殿下嘗嘗看，可燙了？”
周琮見她表情如此正經，不由覺得心情十分奇特，心裏頭很是熨帖，将一勺湯喝了下去：“燙了，如此是伺候不周了。”
趙明莘咬了咬唇略微煩躁，這個殿下正是蹬鼻子上臉，因而笑道：“那就涼一涼。”
言語完畢，趙明莘将湯先放在了桌子上，而後換了甜合錦，這甜合錦以蔬菜加入蘋果，梨等制作，要3次入缸腌制：一為用鹽腌入底味，二為用熬制雞汁增加鮮味，三為用醬腌，另加水果，以提高醬的菜清香和醬香味。
趙明莘用筷子夾了一塊嫣紅色的蘿蔔，自己先嘗了一下，而後才另外夾了一塊送到了周琮的唇邊：“殿下，這前菜卻是不燙的。”
周琮長開嫣紅的唇，卻是嘗了嘗：“不夠甜。”
趙明莘忍不住蹙起眉頭，這丫的，終于把難伺候的本性難移露出馬腳了，這甜不甜又不是她決定的，忍不住開口道：“殿下如今身子不爽利，覺得味道不夠也是正常的。”
話語剛落，後頭就傳來了侍女的抽氣聲，顯然趙明莘這話語說得大不敬了。
周琮并沒有發火，表情仍不變。
趙明莘倒是吓得不輕，她怎就攤上這門破事了，畢竟是太子殿下，地位尊貴，這說錯一句話就要被拖出去給打板子的。趙明莘想了想，又換上了色澤明亮的紅梅珠香。
紅梅珠香以鴿蛋、對蝦為主料烹制而成。那鴿蛋數個，均煮熟剝殼去黃，對蝦去殼，在蝦背上劃兩刀，用五成熱的豬油炸至熟透，變成珠形。碎末調料裏頭卻是瘦火腿、海米、口蘑、幹貝等，另一頭放着香菜小葉和青豌豆粒，外頭一圈勾上芡汁，中間淋上香油。
周琮面色這次卻是變了變：“不吃香菜。”
趙明莘面色白了白，原來這配菜裏頭一般放上香菜或豌豆，今兒個的廚師出人意料的放上了香菜小葉，太子殿下發現後自然是不高興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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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明莘被他板着臉吓得不輕，見他擺手，只得做出一副聽言的樣子，将這道菜又換了，這回換了有消解疲勞作用的山珍刺龍芽，周琮倒是沒有說什麽。
接下來，趙明莘又換上狀元宮保雞丁，只見周琮的面色立刻轉肅，搖了搖頭，一臉酸溜溜的樣子：“算了，孤自己來。”
周琮不習慣人貼身伺候，幾個侍女離得兩丈遠。見趙明莘沒動靜，輕輕哼了一聲翹/起了下巴。
趙明莘低了頭賠笑道：“殿下，奴婢手上還染了菜的味道呢。”
自古以來，男子掌大權，女子在內房伺候穿衣吃飯，這是天地恒常之道。動刀兵的大事，自然就交給他了。周琮見趙明莘推辭拒絕，笑道：“這也不願做，那也不願做，倒是想着日後抵擋強敵嗎？”
趙明莘低了頭不言語。
“自個兒吃吧。”周琮并沒有生氣。
趙明莘低了頭吃了七分飽，用綠茶漱口完了眼巴巴的看向周琮。
周琮此時已經換好了衣服，坐在趙明莘的對面。
周琮唇角揚起弧線，道：“阿岚替趙大姑娘上妝吧。”
阿岚聽言上前兩步，恭敬道：“趙姑娘請。”
趙明莘跟着阿岚進入了另外一間屋子裏。早已經有侍女捧着銀盆，趙明莘淨了臉，白/皙的幾乎可以掐出/水來的皮膚，讓阿岚見着心驚肉跳，這麽近的距離也完全看不到毛孔，實在是世間難得，這太子妃年紀小，長久受寵的日子還在後頭。
阿岚将綠地粉彩開光菊石青玉妝盒打開，而後低聲道：“姑娘的皮膚可真好，這脂粉都是不含鉛粉的，有香粉、紫粉、珍珠粉、迎粟粉、桃花粉、玉簪粉，姑娘要用哪個？”
趙明莘見面前的粉，芬芳撲鼻，道：“桃花粉是什麽制成的？”
阿岚笑道：“由貝殼粉、珍珠粉、益母草、蠟脂、白色桃花調和而成。”
趙明莘點了點頭，古代的粉很多都含鉛，她不願意用鉛粉。
阿岚動作溫柔輕靈，很快就幫趙明莘敷粉完畢。
而後，阿岚又問道：“姑娘，胭脂有幾種，燕支胭脂、重绛胭脂、石榴花胭脂、山花胭脂、蘇方木胭脂，姑娘想要用哪種？”
趙明莘點了點頭：“就要蘇方木的吧。”
阿岚将胭脂取出，以清水稍沁，暈于掌中，芬芳撲鼻。她細細的抹在趙明莘的臉頰，薄薄施朱。
再選口脂，這口脂有大紅的、淡紅的、摻金粉的、粉紅的等等，趙明莘再次擡眼望去，确定自己沒有看錯，這口脂裏頭再次散發出淡淡的距離。
趙明莘站起身來踱到口脂花钿前面，盯着盒子開始發呆。阿岚見趙明莘走進了一些，散發出的香氣柔媚動人。
趙明莘的目光落在了阿岚白/皙纖細的小手上：“果然是好生精致的手。”
趙明莘面色冷肅淡漠的眼中仿佛結了冰點，阿岚吓了一跳：“姑娘怎麽了？”
趙明莘冷冷道：“阿岚，你是江南女子？”
阿岚的手微微一松，輕輕道了聲；“是，我是江南人氏。”
趙明莘點了點頭，江南的士族勢力盤根錯節，這阿岚恐怕不是簡單人啊。
方才的香粉和胭脂，她還能選擇出沒有毒的，可這口脂真沒法選擇了。趙明莘眼光抛向遠處，瞥見一道挺拔英氣的身影。
周琮走了進來，一對深邃的眸子正若有所思的盯着她：“怎麽了？”
趙明莘走進了一些周琮，忽而見到窗外的海棠樹，明豔似錦，海棠樹下走過一個穿着灰色衣衫的丫鬟，身形匆匆閃過。
“殿下，這口脂有毒。”趙明莘心一橫，這東西有毒，總得抓到真兇。
周琮步伐變快，有毒？誰這麽大的膽子，目光如刀子一般輪流在阿岚面上掃過：“阿岚？”
這些東西也就只有幾個人才能近身，阿岚的身份……
趙明莘問道：“殿下，阿岚才進宮裏伺候沒多久嗎？”
周琮訝然的低頭看了她一眼勾起了唇角：“阿岚并不曾進宮伺候，不是宮裏頭的。”
“不是宮裏頭的？”趙明莘訝異，方才她就覺得這個阿岚那個眼神十分淡漠，不像是宮裏的規矩調/教出來的宮女。
“她原本是在戲班裏給人化妝的，後來給梨園人畫妝容，說是妝容精致，才請過來的。”周琮覺得自己再次失算了。
此時阿岚面色慘變的倒在地上面，臉上依舊殘留着面對趙明莘時的笑意：“民女委實不知啊。”
趙明莘走近了兩步：“殿下，這梨園最近在何處演出？”
周琮微微一思考，這才覺得不對，他疏忽了。原本的阿岚在戲班裏化妝，或許是清白的，然而進了宮後，這樣的人，怎麽可能不淪為宮鬥的工具呢？周琮将徐一叫了進來。
徐一聽了周琮的問題，低聲應道：“殿下，近些日子，卻是去壽王府演出過，過些日子是柔宜長公主的壽宴，想必梨園子弟也是要參與的。”
周琮點了點頭，這阿岚火起來也沒多久，不知道誰是真兇，壽王府有嫌疑、柔宜長公主有嫌疑，別的人也是有嫌疑。
趙明莘見阿岚肩膀抖抖索索個不停，冷冷道：“阿岚，你就照實回答，是誰？”
阿岚面色慘白神色恍惚，确實不敢真的說出背後真兇，趙明莘搖了搖頭，那就交給周琮處理了。
周琮愣了一下，這律法上，自然是不能繞過阿岚的，卻不知道趙明莘能不能接受鐵血手腕：“那就斷了雙臂，再送到慎刑司審一審吧。”
阿岚面色慘變，跪在地上，猛然擡起頭來看着周琮：“是那個灑掃的人帶給我的消息，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啊。”
周琮冷哼了一聲：“你便是以為孤一病不起，就敢如此是嗎？”
阿岚低了頭，不管是怎麽樣的心思，如今都攤上了這些事情。
趙明莘低了頭：“可是剛剛那個灰衣衫的人？”
趙明莘一雙漆黑潤澤的眼眸凝視着阿岚：“你若是指認了人，放你一條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阿岚茫然的睜着大大的眼睛，而此時周琮已經吩咐人将灑掃的人都帶了過來。
幾個人湊在一處交頭接耳，一進來，立刻一言不發，跪在地上不敢擡起頭來。
阿岚手指修長，指着其中一人。
那人不可不除了，趙明莘站在原地，望向周琮，卻見周琮皺了皺眉頭。
“殿下，這是誰？”趙明莘問道。
